對壘
溫蒂話音未落,達科和奧托全都變成了炸毛的公貓,奧托全身迸射出銀紫色的雷電光芒,向著盾牌匯聚。 而達科則在瞬間放出了十六彎冰月,於自己身邊不停環繞著。
這是達科在墨丘利位面時養成的習慣,依靠控法能力將冰月術這種進攻性法術轉化為環繞自身的防禦,顯然這種程度的防禦到了這個階段已經再難起到什麼作用了,但還是被他習慣性地用了出來。護身的冰月自然是沒有添加混亂的,一彎彎規整地按照特定軌跡移動著。
「有點意思。」暴風教皇看到了達科的冰月術,若有所思地說,「一個大劍師級別的盾戰士,一個冰系大魔法師,羅伯茨,你就打算依靠這兩個幫手來贏我嗎?」
溫蒂也有些驚訝於達科的臨戰反應,因為實在是與她的太像了。溫蒂的右手抬在胸前,於是就從平地捲起一陣氣流來,風刃好似飛舞的精靈,一個個地在她身邊成型。達科的眼已經花了,他都已無暇去細數溫蒂身邊到底有多少個風刃,因為無論是三十還是四十,都已經遠遠過了他使用控法時操控的冰月術數量。
「為了增強靈魂的強度,我幾年間一直在拚命地練習魔法控制力,其他高級魔法並未如何練習,反倒是最低級的風刃術小有成就,請教皇殿下指導。」溫蒂說話間,右手掌略微下凹,身旁那三四十個風刃就全部似乳燕歸巢一般向著她的手心匯聚過來。風暴捲起的揚塵很快散去,溫蒂手上已經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風刃,但其中卻似壓縮了整片天地一般。
暴風教皇的神情略微凝重起來,守強攻弱的奧托他可以不重視、等級較低的達科他也可以不理會,但能夠惹得神怒的溫蒂,他絕對不能不聞不問。簡短的咒語念出,一團氣流就在暴風教皇手中有序地擴散開來,接著他雙手一搓一抖,那氣流就像是麵糰一般被拉成了一堵氣體形成的牆壁。
五級氣系魔法,氣牆術。在達科的角度看去,氣牆後面的石林等景物相比之前都已經生了不小的移位,這顯然與空氣罩一樣,是高密度的氣體導致光線折射形成的。但空氣罩只能導致極為細微的變化而已,這個氣牆卻是變化幅度很明顯,可見其厚度非同一般。
達科不知為何,暴風教皇僅僅這樣一個防禦魔法,就讓他心中憑空生出危險的感覺,彷彿隨時能夠由守轉攻一般。在這危險的壓迫之下,他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低吼一聲就將身邊的十六彎冰月全部出,猛地射向暴風教皇。
冰月術打擊在氣牆上的一瞬間就消失不見,片刻后冰月就全部消耗完畢,但氣牆卻巍然不動,連元素波動都沒有。
「區區一級魔法,也敢在我面前逞威。」暴風教皇一聲冷笑,正準備還擊,卻見達科另一個魔法又再次了出來,一團晶瑩的冰雪正面轟擊在了氣牆之上,暴風雪!這引起了暴風教皇的好奇,「竟然能默四級魔法?還有點本事么。」
暴風雪接連不斷地打在氣牆上面,激起了一陣陣霜雪般地景象,在氣牆外表上留下了道道冰晶形成的花紋。這些花紋轉而在氣牆自身的循環中消散,這次依然沒能破防,但卻將氣牆消耗掉了一些。
就在這時,另一個方向上溫蒂揮手一抖,那個高自轉中的風刃就已憑空消失,同時暴風教皇的氣牆劇烈地波動了起來,而那個風刃也重新出現,在氣牆前劇烈地旋轉著,進行著同系魔法間的攻防對耗。達科這才恍然,剛剛竟是因為風刃飛出的度太快,所以給他一種憑空消失的感覺。
短暫的接觸當中,風刃的旋轉度逐漸變慢,氣牆的波動也越來越劇烈。接著暴風教皇忽然抽身後退,他竟是已經控制不住那氣牆的穩定了。隨著暴風教皇的後退,那氣牆又維持了片刻就砰然炸散,還原成為點點元素回歸了自然。但那輪風刃卻是還沒有完全被消耗,雖然已經淡薄了很多,但威力依然不容小噓。
風刃向著暴風教皇追去,但暴風教皇後退過程中,竟又在極短的時間內放出了另一堵氣牆。氣牆擋在身前,將那個被削弱之後的風刃擋了下來。
「教皇殿下,我的風刃術也是一級魔法,您看如何?」
溫蒂的聲音平靜溫和,聽在暴風教皇耳中卻是極大的諷刺,他身為阿美西亞位面的十大聖級強者之一,竟被溫蒂的區區一個風刃術破防。雖然其中有著輕敵以及之前被達科暴風雪消耗過的原因,但在暴風教皇心中已是很大的羞辱,這刻聽溫蒂這樣問,立時血氣上涌,低喝了一句,「找死!」
暴風教皇雙臂前推,身前的這堵氣牆就以極快的度向著達科三人涌去。這時,奧托猛地拔地而起,挺起盾牌合身衝撞在了氣牆之上。就見那洶湧而來的氣牆,還沒等被奧托衝撞到,就已驟然炸裂,化成無數氣箭射向四面八方。好在奧托見機的早,及時上前防禦,將氣箭射向達科和溫蒂的角度封死,不然這一下必然會產生危機。
「竟然能將防禦魔法瞬間轉換成為攻擊,果然防不勝防。」達科看到這樣的魔法,臉色也變了一下。他擁有著控法能力,更加清楚這其中變化的困難程度,暴風教皇能夠將攻防融入同一個魔法當中,必然是極強的控制能力和法術理解才能做到的。可見暴風教皇身為位面中的十大聖級強者之一,並非徒有虛名。
「達科,打持久戰對我們不利。等會兒我來破防,之後用你最強的攻擊魔法,我們只能孤注一擲。」溫蒂的聲音隨著一道微風傳入達科耳中,達科沒有回應,只是抬起頭緊緊盯著暴風教皇的方向,同時開始在心中默誦咒語。
一席風卷在溫蒂身體周圍流轉了一周,風卷過後就見五個風刃如同咬合在一起的齒輪,出現在溫蒂的雙手之間,猶如一串短小的項鏈。這五個風刃只是普通的風刃,但仔細觀察就會現,在溫蒂的操控下,一道道風刃在以瞬的度不斷疊加進這五個風刃當中,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之前那樣的級風刃。看來同時操控五個這種風刃術,已經是溫蒂控制力的極限。
同時,暴風教皇也放出了新的魔法,在日光的掩映下,一個四米多高的巨人出現在了石林之間。這巨人沒有腳,整個身子就是一個急旋轉的巨大旋風所形成,旋風順時針飛旋轉著,到了上端漸漸收縮,像是頭顱,兩側分出的兩個分支不停搖擺著,將地面的巨石掃飛,竟似手臂一般靈活。
五級氣系魔法,召喚氣元素。
看到這個魔法,達科越肯定了溫蒂的說法,暴風教皇果然是想要打持久戰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一個聖級強者還需要與他們三個打持久戰,但他還是選擇相信溫蒂,準備用自己最強的魔法一次性幹掉暴風教皇。
氣元素漸漸從空中落在地面,它那由旋風構成的錐形身體剛一著地就將地面的沙塵和碎石濺射得四處飛濺。碎石被射飛的度極快,有一顆打在了達科臉上,痛得他呲牙裂嘴,險些被打斷了默誦中的咒語。
奧托距離氣元素最近,他直接挺起巨盾沖向氣元素,盾牌的下邊緣上閃爍起銀紫色電芒,顯然其作為攻擊也是威力強勁。盾牌與氣元素以極快的度相撞,並沒有出想象中的劇烈聲響,奧托直接撞散了氣元素身體上的一部分氣流,接著整個人就這樣穿了過去。
「沒用的,氣元素的身體具有流動性,只能削弱不能打散!」在暴風教皇的叫囂中,那氣元素被衝散的一部分很快被上下的風旋帶動著補充完整,不去理會奧托,直接向著達科和溫蒂衝去。由於它的身體是由氣旋組成,度也是極快,奧托在後方追趕不及,它瞬間就衝到了達科面前。
達科身處於氣元素的強烈壓迫之下,看著它那巨大如龍捲一樣的手臂在自己眼中擴大,卻立在原地沒有移動。他從一年多以前與溫蒂一起去預言神殿時,就選擇了相信溫蒂的計劃,此時亦不妨繼續相信一次。
就在氣元素即將擊中達科時,溫蒂的五個級風刃也已經疊加完畢,她伸出白皙的左手屈指一彈,五個級風刃中最左側的一個就已憑空消失。同時氣元素那龐大的身體猛地一顫,出刺耳的嘶鳴聲。
「氣元素的確具有流動性,但卻並非不能讓它消散。」溫蒂的聲音並不大,卻在刺耳的嘶鳴中清晰可聞,「只要它的身體被消耗掉足夠多,少於施法元素量的三分之一時,就會無法保持施法者所塑造出的元素形態。」
只見那道級風刃出現在了氣元素的身體正中央,其轉動方向卻是逆時針轉動,與構成氣元素身體的風旋方向相反。於是二者形成了相互消磨的態勢,那如同嘶叫一般的聲音就是氣流摩擦所出的,卻讓人覺得像是氣元素的慘叫。
在風刃的作用下,氣元素的身體像是被消磨掉了一般,靠近風刃處的身體都漸漸消失,而上下兩端則不斷地向著中央貼近。但與此同時,那道級風刃也在這過程中逐漸減弱,直至消失。當風刃消失之時,那氣元素的身體已經不及最初的三分之一,於是在一陣猛烈波動中化作氣元素消散於迷路石林的風中。
與此同時,溫蒂一聲輕叱,雙手忽然攤開,那剩餘的四個級風刃就同時消失不見。暴風教皇身在高空,面色卻是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忽然上下翻飛,雙掌猶如攻擊著什麼無形的存在一般,不停向著四面八方拍擊,隨著他的出掌一道道氣牆就成型於他身體周圍。
達科瞳孔驟然收縮,他現暴風教皇在危急時所用的這個氣牆術,施法時間大大縮短,而氣牆的質量則差了很多,正是與達科所用的縮水版魔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那一道道縮水版氣牆全部攔在了自己身體的周圍,這樣的防禦比起完整版的氣牆靈活性更強。
但同時達科也十分疑惑,暴風教皇可是十大聖級強者之一,難道就只有這麼點本事嗎?無論是氣牆術還是召喚氣元素,都只是五級魔法而已,為什麼不用更高級的魔法呢?難道是瞧不起他們?這個想法轉而被達科否定,因為以暴風教皇現在的表現來看,他確實已經儘力了。
暴風教皇最先出的氣牆已經在外圍,這一刻前方的氣牆驟然爆散開,標示出了溫蒂所出的風刃。這道風刃幾乎是摧枯拉朽地切碎了第一道氣牆,接著轟散了第二道氣牆,馬上再撞上第三道氣牆的阻攔。在突破一層層氣牆之中,風刃的度和威力也漸漸被消耗,撞上第三道氣牆時已經變得肉眼可見。
但這還不是全部,暴風教皇後方的氣牆頓時又熱鬧起來,是另一道風刃從後面攻了過來。暴風教皇見狀,立刻更加快地拍出氣牆,均勻地增加上下左右四個方向氣牆的數量。畢竟溫蒂的風刃還有兩個沒有出現,很可能突然從剩餘的這四個方向攻來。
這時,暴風教皇前方的空間彷彿都顫抖一下,就看見前方那本已經被削弱到極小的風刃旁邊忽然又出現了另外兩個風刃。不止是暴風教皇,連達科看見了都是一愣,氣牆術是範圍防禦性魔法,溫蒂的風刃一直是在穿透,而非破壞氣牆。因為破壞氣牆需要消耗更多魔力,而在同一個氣牆上增加風刃的數量是不會增強穿透性的,那樣只會讓三個風刃分別穿透同一堵氣牆,極為不值得。
然而溫蒂偏偏就這樣做了,借著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出一個粘合的動作,就看見那三道風刃顫了顫,接著就合為一體!暴風教皇震驚了,他知道溫蒂有著極強的魔法控制力,卻沒想到她的控制力已經強到如此程度!在溫蒂出第一道風刃時,暴風教皇就看出她是將81道風刃組合在一起,他本以為那是溫蒂的極限,之後的防禦也都是按照那個極限來設計的。然而他錯了,溫蒂的控制極限早已經達到了2oo個風刃術的組合。
暴風教皇面前的防禦頓時像紙糊的一般層層破裂,那風刃瞬間就破除了他前方的全部防禦。暴風教皇猛地向上方竄去,那道風刃卻如影隨行,竟不比他的飛行度慢。兩道影子相繼掠過一個石柱邊緣,那石柱的上半部分忽地沿著一個斜線緩緩滑下,斜面分外光滑。這石柱竟是被那風刃擦過時的鋒銳氣流斬斷,上半部分滑落在地面上碎成了幾塊。
暴風教皇狠狠一咬牙,身體詭異地以繞出一個極其小的弧線,猛然將前進方向改變,做出一個近於直角的轉彎。但後面那風刃在溫蒂的控制下,比暴風教皇更加靈動,度沒有降低的前提下,憑空地好像被什麼東西彈開一般,實現了一個理論上不可能的銳角轉彎。
正在暴風教皇焦頭爛額的時候,更令他絕望的事情生了。不知何時周圍的景色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綠色,當身後的風刃極接近時,暴風教皇才猛然覺,不是風刃的度變快了,而是他自己的度變慢了。這灰綠色光暈赫然是奧托的遲滯領域,對實體有效而對元素無效。
經過這樣一緩,暴風教皇立刻被那風刃追上,他狠狠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張捲軸來,於風刃臨體前的一刻刷地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