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

  與隕獸的戰鬥短暫且激烈,達科算是第一次在虛空與等階差不多的強敵交手,也增長了很多虛空中作戰的經驗。≧ 但他卻沒有回味剛剛的戰鬥,而是以驚異的目光看著奧托。這一次他更加確定,奧托所放出的灰綠色光暈,就是不折不扣的領域。凡是被光暈籠罩的地方,某些移動度方面的法則會被改變,使得移動度大幅度降低。


  通常很多強者都會將領域當做是自己的一個秘密,不讓別人知道自己領域的功能和作用,就像真名一樣秘而不宣,所以達科也沒有主動詢問過。現在看來,這個領域是範圍越小遲滯作用越強的,這遠比他想象的要強。


  隕石中不時傳來咔嚓聲,將達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他現那塊隕石被他的冰凍術從內部攻擊過之後,就一直在不停地出現一縷縷裂痕,像是不知何時就會土崩瓦解。足有八十米方圓的隕石就這樣被損壞,即便早有預期,他依然對附加了混亂血統力量之後的魔法攻擊力產生了一點恐懼。


  另一邊的奧托倒是沒什麼感覺,他在維納斯位面見到過的大魔導師也不少,並未覺得達科的魔法攻擊有什麼異常了,反過來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來虛空當中豈不是送死。


  這一處虛空因為之前戰鬥的關係,已經變成了一片布滿碎石的區域,達科和奧托二人小心翼翼地躲避著一塊塊碎石。達科又想起了之前那灰綠色的領域,好奇心終於佔據了上風,他試探著問道,「你的領域,是不是有著類似於冰系魔法的遲緩效果?」


  奧托倒是也不隱瞞,「沒錯,我的領域是遲滯領域,能夠降低一切物體的度,從而在防禦的時候獲得更多的反應時間。」


  「好厲害!」達科即便早已推斷出來了,依然出一聲讚歎,其中亦包含著羨慕和嫉妒。他的冰系魔法雖然也能觸遲緩效果,但是需要直接命中才能起作用,並且概率也不大。而奧托的遲滯領域卻是收放自如,遇到危險的瞬間將領域放出,再從容閃避開,這絕對是冰系魔法無法做到的。


  二人回到路標處,看著上面的方向標識,準備繼續趕路。可是當達科看清楚后立即吃了一驚,「這個路標到阿美西亞位面的方向,竟然就沒有路標了?」


  「因為不遠處就有通向阿美西亞位面的空間裂隙,不需要再設立路標了。」奧托指著遙遠處的一點光亮,那個光亮依然遙遠,但已經不像其他光芒那樣只是一個光點,而是能夠看清其不斷變幻的外形了。


  達科現在通往那處虛空裂隙的路上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隕石,便奇怪地問,「這裡的隕石好多,會不會有很多隕獸藏在其中?」


  「虛空中並不是有隕石就有隕獸,但以這片隕石的情形來看,應當是有很多隕獸沒錯了。」奧托回答道,「所以你要注意控制好方向,閃現的落點不要離隕石太近了。」


  這樣一來,達科又要受累了。他帶著奧托一起,在虛空中進行著一次次單調重複的空間移動,有了阿美西亞位面的光芒明確指引,他已經不會再在虛空里迷失方向。偶爾會出現一隻隕獸,為單調的空間旅行增加一點樂趣。達科現,出現的隕獸大都是五階以下的,攻擊對他們難以造成什麼傷害。少數六階和七階的隕獸攻擊,則都會被奧托精準地防禦下來。達科需要做的只是專心回魔並進行閃現,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他操心。


  不知不覺間,達科甚至有種錯覺。是不是這樣的團隊作戰才是魔法師應當遵循的戰鬥方式,而之前他自己那些單打獨鬥的戰鬥其實都是毫無套路的魯莽行事?想到這裡,他不免一陣汗顏。但是他馬上又想到了菲麗絲,既然菲麗絲都沒有找個防禦戰士組團一同行動,那麼必然是說明這其中有什麼他沒現的弊端,對於主人的盲信讓他再次釋然了。


  達科悠悠一嘆,回到主位面之中,就意味著要繼續在那重重因果當中掙扎了,相比之下似乎還是墨丘利位面更為簡單和純粹。即便如此,他卻是義無反顧,能夠陪同在主人身邊,對於他來說就已足夠。


  奧托看著達科獨自一人的情緒變化,並沒有奇怪。通常離開位面許久的人,再次回歸時都會出各種各樣的感慨。達科這樣的一年時光,並不算太長,但也絕對不短,情緒波動倒是在情理之中了。


  在虛空中移動了幾個小時后,達科二人終於到達了那處空間裂隙處,這裡已經能透過空間裂隙看到阿美西亞位面中的景象了。只不過這景象受到不斷變幻形狀的空間裂隙影響,經過扭曲之後才被他們看到,已經極度失真了。


  「阿美西亞,我回來了!」達科興奮地張開雙臂,擁向他闊別了一年的位面。激動當中,達科甚至想要直接鑽過空間裂隙撲進位面中去。好在他還保持著理智,及時止住了身形。這個虛空裂隙只有半人大小,還不斷變幻著形狀,時而變成不規則的四邊形,時而又變成一條細縫。


  達科轉過頭看向奧托,「現在怎麼辦?這個空間裂隙根本穩定不下來,而且也太小了,難道我們還要在這裡建一個路標嗎?」


  「建立路標太浪費時間了,這種通向位面中的虛空裂隙是不需要建立路標的。」奧托說著向虛空裂隙揮出一拳,那裂隙受到拳風所激,竟是猛地一陣擴張,然後才又漸漸縮小。


  「我們將最強的攻擊向著虛空裂隙打出,將它的通道面積擴大,趁它收縮之前鑽過去就好了。」奧托揮了揮盾牌,對達科說。


  「哈哈,這個方法夠暴力,我喜歡!」達科立即開始默誦冰凍術,嘴角流露出一絲笑容,「而且,也正好配得上我這次盛大的回歸!」


  一片紊亂的寒流席捲而出,在混亂冰凍術的作用下這虛空裂隙陡然擴張,竟在瞬間達到了五米方圓的面積。與此同時,奧托也拽上了達科,衝鋒技能動,兩人已如白駒過隙一般通過了虛空裂隙。


  「哈哈!我終於回來啦!哇哈哈哈……唔……」達科放聲狂笑著,卻不巧被一股強風灌進了嘴裡,他急忙捂住嘴環四顧,這才感覺到作用在身上的重力和無處著落的現狀,「我們……這是在空中?」


  「看起來是這樣的。」奧托向下看著急接近的大地,倒是依然淡定,「喂,達科,你的氣系魔法應該還可以吧?」


  他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了奧托的話,傲然回應道,「當然,我可是大魔法師了,是可以用浮空術的!你知道浮空術嗎?飛在空中像雲彩一樣蕩來蕩去的那個……」


  奧托打斷了達科,「那就好,你最好給我們兩個都施法上浮空術,現在下降的度越來越快,需要你用魔法來維持一下,防止落地時衝力太大。」


  達科一怔,這才現自己正在下墜的度已經快得離譜,急忙準備施法,可是他一下子反應過來,「啊!我的法力不夠了!怎麼辦?」


  之前為了擴大虛空裂隙,他已經施法了一次五級魔法冰凍術,體內的法力已經見底,只剩下骨骼的極效法力附魔中儲存的法力,可以施法一個四級魔法。而現在距離地面已經不遠,肯定來不及讓他喝葯或通過魔晶來回復法力了。


  「你這樣下去,我們倆會砸在地上並變成同一塊肉餅,這樣的死法……額……也還不算太糟。」奧托不合時宜地調笑著達科,又欣賞了一下達科的手忙腳亂,最後他似乎還是覺得肉餅的死法不是很好,於是提出建議,「其實你可以先用四級的羽落術,能起到一點作用是一點。」


  達科似乎被奧托的鎮定所感染,頭腦也恢復了冷靜,開始默誦羽落術。不一會兒,羽落術就施法在二人身上,下落的度稍有減緩,但依然迅。


  「你是喜歡臉著地?還是喜歡屁股著地?」奧托尚有餘暇開了個玩笑,接著才自顧自地說,「落地的時候我會用盾牌斜向接觸地面進行卸力,你要抱緊我,在落地改變方向之後就向前跑,度要快些,才能將墜地的力道減緩。」


  達科一邊專註地回復法力,一邊無意識地空自點著頭,也不知奧托能不能感覺到。他按捺住自己驚聲尖叫的衝動,在後面緊緊抱住奧托,睜大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下方是一片片矗立起來的石林,達科想起這似乎是暴風教會教區中的某個地方,這是他的最後一個念頭。


  在轟然聲響當中,二人直接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掀起一片衝天煙塵,瀰漫在石林之間。達科很乾脆地被震暈了過去,於是接下來的沖跑減力之類的也就都沒他什麼事情了。


  轟鳴的巨響,在迷路石林中驚起了大片鳥獸四散奔逃,許久之後才恢復了往常的寧靜,只剩下經年不息的狂風仍在不知疲倦地獵獵作響。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