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

  接下來一天,達科向伍德和亞恆交代好了礦洞的相關事宜,就獨自去了加工區。 事實上他也沒什麼好交代的,礦洞的一切事務都已經步入正軌,只需要安排好借貸還貸金礦石即可,以伍德和亞恆的智商,做這件事情已勉強夠了。


  達科按照拜倫的指示,直接去了加工區。他看到門口的獄卒還是上次的那一個,正想要說明來意,卻聽見那獄卒先招呼到,「你是達科吧,拜倫大人已經交代過了,你可以自由出入,直接進去吧。」


  達科愣在原地,一小會兒才想明白,他在精金監獄中恐怕已經是個名人了,隨便一個獄卒都能認出他來。這對他來說沒有半點用處,他搖搖頭就自行走入了加工區。


  拜倫的意思是讓達科去找加工區的負責人菲利普,但達科並沒有那樣做,而是先找到了一個角落裡,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十隻喪屍的眼球,向著甘比亞的房間走去。


  達科輕車熟路地通過了各個區域,到達甘比亞的房間后,拉動了一下根吊繩。過一會兒,甘比亞的影像再次出現,「咦,你不是上次的那個小子嗎?你又來了?這次給我帶了什麼來?」


  「十隻喪屍的眼球,甘比亞大師。」達科在魔法學院中見識過比甘比亞厲害得多的鍊金術士,對其不以為然,但現在他還是需要與對方進行交易。


  甘比亞對達科能給他帶來新的魔法材料很滿意,「不錯,你上來吧。」


  達科沿著樓梯上走去,到了大門前,他先是等了一會兒,奇怪石門為什麼沒有自動滑開,接著才想要伸手敲門。咚……剛剛敲擊了一下,還沒等他第二下碰到門上,這石門就刷地一下滑開了。


  「哈哈哈哈……看你那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樣!哈哈哈……」甘比亞的嘲笑令達科順理成章地想起了十幾天前,空間戒指剛取出時生的意外。達科頓時一驚,他怎麼知道我的事情?難道被他跟蹤了,達科又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看起來甘比亞只是在調侃他,這才放下心。


  「嘿!看你那張難看的臉,不知道要保持開心嗎?」甘比亞無語地搖頭,達科遇到門直接打開這樣的情形缺乏足夠的情感變化,讓他看起來很無奈,「哦,你是帶喪屍眼球來的,那些喪屍怎麼樣?對付起來有困難嗎?」


  達科直接將眼球丟在甘比亞面前,自己則到架子上找到了那個形似牛角的煉金機械。這是他在為以後對抗vitb12做準備,畢竟他所能夠使用的魔法捲軸vitb12都已經有所了解,布置陷阱需要用點新花樣才能讓其中招。


  「啊哈!你終於想清楚了嗎?還是去給我打獵喪屍吧,比你做礦工有前途多了。」甘比亞大笑了幾聲,又想起什麼來,急忙說道,「如果在礦洞深處現了斑菇,盡量多摘點給我,那是煉製毒抗藥劑的重要原材料,價格上好說。」


  對於斑菇達科倒是也不陌生,那是一種生長在洞穴深處的菌類魔植,之前他在礦洞里也見過一些。而且這種魔植由於具有抗毒的成分,在抄寫毒抗雕文的墨水中,也是一種可以用作主成分的材料。這類材料由於具備著特定功效,在雕文和藥劑上都會用到,屬於不同輔助職業間的交集。


  從甘比亞的房間出來后,達科就一路向著菲利普的辦公室走去,心中想著該怎樣與這個未來的上司打交道。雖然讓達科到銘文工坊是安東尼奧的意思,但菲利普卻是他的直屬領導,也不能忽略。達科這樣想著,迎面就遇到了一個身穿魔法長袍的中年人,正是菲利普。


  菲利普正遠遠走過來,看到達科就皺起眉頭,似乎是想不起加工區有這麼一號人。


  「菲利普大人,我是達科,是拜倫大人讓我來找您的,因為我不認路就沒找到你的房間。」達科急忙從口袋中取出一快礦石,上前塞進了菲利普手中。


  「哦,是達科啊,拜倫已經和我說過了。不過加工區中可是不能隨便亂竄的,這裡可是有著很多機密,不認路的話就別總是到處亂跑。」菲利普帶著官腔說了兩句,正準備將礦石收進口袋,卻忽覺有異,奇怪地瞪大眼睛,看了看手中這塊礦石,猛然覺竟然是精金礦石,他的眼睛驟然放大,動作竟僵住了。還是達科咳嗽了一聲,他才恢復正常,急忙將精金礦石收回到口袋裡。


  菲利普身為加工區的主管,其實薪水並不低,但達科剛來就塞給他了一塊精金礦石作為見面禮,依然令他十分驚訝。要知道,管理者與犯人的不同在於,犯人只能在監內進行交易,而他是可以將金礦石帶出監外的,也就相當於翻了十倍的價值。


  「來來,難得來一次加工區,我帶你參觀一下。」菲利普說著就親切地帶著達科在加工區當中參觀,還不時做出講解,好像那些機密已經完全不存在了,「這裡是五年前才建立起來的,以礦產資源為依託,大量生產各種武器防具,遠銷到各大位面當中。」


  達科贊同地說,「的確,墨丘利位面中能夠生產出優秀級和精良級的武器,恰是戰爭中最常用到的武器級別,必然是銷路極好的。」


  菲利普能夠成為加工區的主管,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他經過交流之後對於達科的見解也很是讚賞。平常也沒什麼人與菲利普說話,恰好現在逮住達科就與其交流一番。加工區的很多犯人都奇怪地現,一向心情欠佳的菲利普大人,今天變得十分開心,原因很容易就歸咎到他旁邊的達科身上。


  「看什麼看!不抓緊幹活,若是今天的任務完不成,看我叫你們好看!」菲利普現了周圍犯人的目光,立刻嚴厲地批評起來,接著又笑著對達科說,「這群犯人都是出工不出力的貨色,若是不給他們安排指標,一天恐怕都做不出一件武器來!」


  達科有些奇怪,想了想措辭問道,「採礦區的秩序其實還是很合理的,能夠激勵犯人的勞動積極性,為什麼加工區沒有採用相同的管理辦法?」


  「你是不是覺得加工區像是單獨出的一塊地方,像是沒有包括在整個監獄裡面一樣?」菲利普搖著頭嘆道,「其實加工區之所以產量不高不低十分平庸,也正是因為監規裡面沒有涉及到其中的管理辦法。」


  「為什麼會這樣?」


  菲利普解釋道,「你提出這個疑問也正常,是因為你不知道精金監獄的歷史。精金監獄在建立之初就與其他安置苦力的礦場一樣,管理十分混亂,而且挖礦的產量很低。犯人不肯出力,總是消極怠工,遇到這種情況獄卒就是一頓鞭子,給犯人吃的也差,犯人的死亡率也不低,如此形成惡性循環。改變來自於八年前,那時生命教會的一位估價師偶爾到這裡來,現了這樣的狀況,於是就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制定了一套新的監規,不但引入了外面的商人,還將自由市場在監內開放,包括那9o%的稅率都是由那位估價師計算出來的。」


  達科由衷地敬佩道,「那位估價師竟然如此厲害,想必四大教會都十分感謝她吧。」


  「哪有這麼簡單?那位估價師在生命教會中地位較高,想要來參觀監獄也就由著她了,但她想要更改規矩,這就觸動了四大教會的底線。各大教會都認為她是在亂來的,並不是很贊同她的變革,並沒有一開始就施行無限制的監內市場,而是僅僅是同意了開放食品交易。因為教會中的反對者認為,如果監獄內部有了不做限制的市場之後,也就與外面沒什麼區別了。但那位估價師卻認為,不公平交易就是監獄與外界的區別,僅此一點已經足夠體現出刑罰的功能了。」


  「開放了食品交易之後,金礦產量果然有所提升,但很快就穩定在一個區間。因為犯人只需要購買一日三餐就足夠了,挖再多的礦石也沒有用。但嘗到了甜頭的四大教會並不滿足於這些產量,於是就又按照那位估價師制定的規則,逐步對監內市場開放了草藥、生活用品、**易等等。最後就變成了今天這樣,無限制的監內市場了,這正是與那位估價師最初制定的規則相一致的。現在每個月的金礦石產量,已經過了八年前的半年度總產量。犯人的死亡率降低了,金礦產量卻是提高了,於是精金監獄都可以拿精金造出大量煉金傀儡來維護監內秩序了。就是因為鍛造煉金傀儡和鍛造兵器的需要,加工區才建設起來,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格局。」


  經過菲利普的講解,達科了解了其中的情況,他想了想又搖頭說,「那位估價師的確很厲害,但她似乎並沒有照顧到所有的方面。」


  菲利普猜到了達科指的是採礦區的某些潛規則,笑著說,「你指的是高價租借工具的那些老犯吧?這也是難免的,畢竟當初那位估價師只是用了一天時間制定的規則,必然不夠完善。她給獄卒規定的職權就是維護正常交易秩序和生產生活秩序,其中自然有空子可鑽,但這麼多年卻只出現了這麼點鑽空子的現象,其實已經很好了。」


  達科瞭然,看起來那位估價師真的只是路過的時候隨意為之,僅僅粗略制定了大概的規則,沒有跟進調查和後期修改。她遺漏了新犯沒有金礦購買勞動工具的情況,於是造成了老犯鑽規則漏洞,漫天要價租借勞動工具的現狀。但這並不能說明那估價師的失職,正如菲利普所說,這麼多年下來能夠只有這麼一點點漏洞,足以說明那位估價師的強大了。現在的監獄生產運轉方面,整體上是十分完善的,至少比菲利普描述中以前的監獄狀況要好多了。


  達科又奇怪地問,「那為什麼不請那個估價師再重新完善一下監規呢?」


  菲利普聳聳肩,「你以為安東尼奧沒這樣想過嗎?加工區剛剛建立之初他就向生命教會提出過這個請求,想要請那位估價師重新制定一個加工區的獎懲考核辦法,但是卻沒能如願。」


  「為什麼?」


  「據說,那位估價師那時已經判出了生命教會,不知所蹤,於是這件事情只能作罷。」


  「唔……」達科表面平靜,內心中卻是翻騰著各種各樣的想法。一個人的作用可以很大很大,在之前達科見到黑暗教皇的禁咒時,了解了純粹力量上的強大,而現在他則從另一個方面體會到了這點,估價師的強大,不在於它的力量,而在與它對規則的掌控和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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