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折

  「正是這樣。  」卡諾得到了達科的贊同,連聲音當中都帶著一絲顫抖,他正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猛然急躲向一旁。


  那煉金傀儡已經到了卡諾剛剛的位置一個勾拳擊空,這力量之強連空氣都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他正在暗自慶幸,就感覺一陣寒氣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這一次他卻是來不及閃避了,被嚴嚴實實地封在了堅冰當中。


  達科又給自己施法了冰甲術,這才走了過來,眼中依然放射著幽藍色的光芒。雖然卡諾隱藏身形的技術很高明,以達科的精神力都無法將其找出來,但他依然逃脫不了因果的束縛。達科在剛剛與卡諾交流的時候,就偷偷開啟了因果之瞳探查對方的位置。


  「對於你提出的合作,我當然是感興趣的。不過,我更喜歡將主動權把握在自己手裡,而不是你拿捏著我的把柄來威脅我。」達科走到距離卡諾五米處停下,悠悠地說道。


  卡諾被束縛住本是有些驚恐的,但聽到達科這樣說,他倒是平靜下來,僅僅用鬥氣將面部的冰塊消解,使得嘴巴能夠說出話。他的聲音透過寒冰牢籠傳出來,有種奇怪的震動感,「你想要主動,那就給你主動好了。」


  卡諾這樣說其實也是迫不得已,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主動權,在煉金傀儡和達科的監視之下是無法安然逃脫的,如此一來還不如坦然一點,爭取雙方坦誠合作的可能。


  達科沉默了一下,然後指著煉金傀儡問道,「這個東西,為什麼會在這兒?」


  「幾十年前,監獄就曾在二號礦洞深處清剿過喪屍,遺棄了很多煉金傀儡,還有武器裝備。我收集了很多武器裝備,卻沒辦法修復煉金傀儡,所以需要與你聯手。」卡諾罕見地說了這麼長一句話。


  「這麼說,你是現了這具來煉金傀儡被修復,所以在這裡留下了這個?」達科手中拿出那個探測用的煉金機械。


  「在之前我並不知道它是被修復了,只是現它身上的灰塵不見了,就留下了這個小玩意兒,沒想到會被你現。」卡諾回答。


  達科聞言一陣愕然,原來對方只是現灰塵沒有了,並不知道已經被修復。畢竟只有煉金方面的輔助職業者才能看懂其中的魔法迴路,而整個精金監獄中這樣的人恐怕都不過五個。達科暗自懊惱,自己還是太年輕了,沒想到對方只是通過灰塵的消失引起警覺,反倒在後面的攻擊中將煉金傀儡被修復的秘密主動暴露出來。


  「修復一個煉金傀儡,這也算不上是什麼把柄,你將它隨便放在哪處毒霧當中,也就沒人能現了。」卡諾說。


  「四號礦洞中,有毒霧的礦道都已經被我堵死了。」達科借這個機會提出來,「不如我們兩個交換一下吧,我做二號礦洞代理人,你來四號礦洞。」


  「正合我意。」卡諾那冷冰冰的臉上竟也流露出一絲笑意,「因為我不停地在探索礦洞,已經引起了巴爾的警覺,再這樣下去事情很可能要暴露。我把礦洞換給你,也可以順利地甩掉巴爾的懷疑了。」


  「你還真是……怎麼都不虧啊。」達科十分地不滿,看似主動權是掌握在他的手裡,但卻每一步都恰好合了卡諾的心意。這就好像是談判當中被對方摸透了底一樣,處處都是被動。


  「這樣才是雙贏啊,這可是你說的。」


  「額……」達科無言以對,急忙轉移了話題,「說說你的越獄計劃吧,已經糾結起多少人了?」


  「加上你,四個人。」卡諾想了想又補充上一句,「另外兩個都是我的心腹。」


  「什麼?才四個?你是認真的嗎?」達科滿臉的不可思議,在他看來四個人的越獄小團隊,與過家家遊戲沒什麼區別。


  「越獄這種事情,可不適合太多人知道,只有確定心懷不軌的人我才會拉進來入伙。」卡諾說。


  「心懷不軌……」達科心中揣測著這個詞語,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好反問道,「你覺得像精金監獄這樣嚴密的防衛措施,靠四個人就逃得出去?」


  如果是安防方面有漏洞的監獄,只要一個人就有可能逃得掉。但精金監獄的安防方面,達科實在是沒找出什麼漏洞,那麼就只能依靠暴獄來人為製造漏洞出來,而且從卡諾深入礦洞收集武器方面來看,他顯然也是報著這種念頭的。既然如此,那麼只有四個人就實在太不合適了,安東尼奧一個人就能把他們全部料理掉。


  「即便是我手下的人,如果得知了我要越獄,也有可能會向監獄舉報。但很多沒有任何關聯的人,只要為他們創造了足夠好的機會,也一樣可以成為越獄的盟友,並我所用。」卡諾的語氣依然平靜,字裡行間卻透露出了極強的自信。


  「足夠好的機會么?」達科咀嚼著這個詞語,忽然就想到了vitb12,於是凝重地說,「那樣的機會,恐怕很快就會有了,你可要做好準備。」


  「嗯?」卡諾眼中一亮,他也是準備了很久,卻一直沒找到什麼樣的機會合適,現在達科竟然如此肯定地說出來,於是他急忙問道,「你說什麼機會?」


  「哦,就是一個朋友,可能要來看我了,但不確定是什麼時候。」達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交流,便馬上轉移了話題,「你所謂那些潛在想要越獄的人,應該大致有個名單吧?」


  「是的,我與那些人都有些交集,不過關係並不密切。畢竟我的身份是代理人,與太多其他礦洞的普通犯人關係密切,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卡諾頓了頓,又繼續說,「每個月的清賬日,火焰教會送進來的犯人,我都會多跟他們熟悉一下。」


  「火焰教會?為什麼?」


  「因為他們普遍都刑期很長。」


  達科在進入精金監獄之前,是有了解過各大教會教規的,知道火焰教會對於違反教規的人處罰都很重,動輒十幾年、幾十年的刑期。而通常刑期越長的犯人,越獄的想法也就越強烈,通過火焰教會罪犯的這個身份來判斷潛在越獄盟友,的確是個很好的方法。


  「巴爾呢?他不也是無期徒刑嗎?」達科忽然想起了那個獨眼老大。


  「他不一樣!」卡諾果斷搖頭。


  「哪裡不一樣?」達科疑惑。


  「我也說不上,總之他與其他想要越獄的犯人有本質上的不同,相信我。憑我的直覺,有時甚至看一眼就能知道一個犯人是不是想要越獄。但巴爾,我看不透他。」


  達科愣著神思考了一會兒,卻現自己只能是瞎想,於是後退一段距離,揮手之間卡諾身上的寒冰牢籠已經消失不見。他指著煉金傀儡說,「要想修復這種東西,我手頭的材料不夠,所以需要等到下一次的清賬日才能弄到足夠多的材料了。」


  卡諾也看了看這具煉金傀儡,點點頭說,「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也不急在一時。」


  「那麼,我今晚會告訴巴爾與你進行輪換。」達科又補充了一句,「記得表現出一點驚喜,別露出破綻。」


  「我若是驚喜了,反倒是露出了破綻。」卡諾面無表情地回應。


  兩個人相視一笑,接著就同時後退著返回,各自轉過一個轉角就不見了蹤影。


  達科先是找了一處較為隱蔽的位置將煉金傀儡藏好,四號礦洞中有毒霧的礦道都已經被他堵死了,目前只能先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以防被其他的犯人撞見。不過之後換到了二號礦洞,他就可以將煉金傀儡轉移過去,並藏到安全的地方。


  達科當然與卡諾是不一樣的,他可從來沒想過要越獄,相反他期盼著監獄的防禦力量越強越好,最好直接將vitb12直接幹掉。但他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需要自己在各方面都多做些準備。


  達科現在與卡諾這個越獄團隊頭目交好,就可以在適當時候製造混亂讓vitb12找不到他。如果萬一精金監獄被vitb12端掉,礦道中的陷阱也沒能起到作用,他也可以及時跟隨著越獄團隊一同逃離監獄。


  達科越想越是興奮,回返的路上在礦道中各處打量著,心中計劃著利用什麼樣的地形布置什麼樣的陷阱。哪裡可以伏擊、哪裡適合爆破、哪裡用煉金傀儡阻擋,這些戰術雛形都漸漸在他腦海中成型。


  當達科返回到礦洞口的時候,卻看到伍德和亞恆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原地走來走去,而且還滿臉的愁容。當看到達科走出來,他們倆急忙一起跑了過來。


  「老大,剛剛有獄卒來過,通知拜倫要找你!」伍德率先現達科,並叫了出來。


  「什麼?拜倫?」達科奇怪地問。


  「就是自由市場的上那個換精金礦石的。」亞恆解釋了一句。


  「哦,就是那位監獄的財物主管吧?」達科也是大惑不解,「他叫我去做什麼?」


  「老大,你進入礦洞不久,獄卒就來過了,說拜倫大人要見見你,讓你從礦洞出來就去自由市場找他。」


  「哦,我知道了。」達科點了點頭,沒有理會伍德,徑直向著自由市場走去。他早已料到自己礦洞的事情會讓監獄方面得知,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被財務總管約見,既然如此他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遇。如果能與監獄方面搞好關係,無疑對他之後抵抗vitb12會更加有利。


  很快達科就到達自由市場見到了拜倫,這個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一直帶著笑容,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但達科卻知道這位財務總管其實也有著高級武士的實力。而其手中掌握的權力,也十分可觀,可以說僅次於安東尼奧和巴爾。


  「你就是達科吧,呵呵,很年輕啊。」拜倫笑著說,「今天我叫獄卒去四號礦洞找你的時候,聽說你自己進入礦洞當中去了。怎麼?難道你是親自帶領其他犯人挖礦嗎?」


  達科眼珠轉了轉,小心翼翼地說,「我是進入礦洞深處去清剿喪屍,還有些礦道是有毒霧的,需要用冰牆術將其堵死,這樣才能保證深入礦洞挖礦犯人的安全。」


  「哦。難怪你做了四號礦洞的代理人以後,精金礦石產量比往常高了不少。」拜倫扶了扶眼鏡,「不過礦洞深處的毒霧可是很危險的,你不必太過拚命。」


  拜倫對於這個問題一點都不顯得驚訝,顯然是早就知道達科封堵毒霧和清剿喪屍的事情,但達科依然得跟著做戲,他賠笑道,「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


  「應該做的……」拜倫咀嚼著這個詞重複了一遍,然後說,「不過聽說最近你遇到了一點麻煩,其他的代理人想要與你交換礦洞,是吧?」


  達科心想,這位財務總管的消息還真是靈通,他也不知該怎樣說好,於是只是點點頭說,「是的。」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好消息,你不必再應付那些代理人的小心思了。」拜倫和藹可親地拍拍達科的肩膀,「監獄長很器重你,現你還是個銘文師,決定讓你去加工區的銘文工坊,同時依然是四號礦洞的代理人,不需要與別人輪換,礦洞的工作只要交給你的小弟們去做就好了。」


  達科這一下真是大吃一驚,他愣愣地盯著拜倫,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讓他去銘文工坊工作了,而且似乎還是監獄長欽點?

  「包括巴爾在內的事務犯,他們的工作也都是需要監獄認可才進行的,監獄方面自然由不得他們亂來。」拜倫將達科的表情理解為對他的感激,依舊以長輩的口吻說,「一個人同時在採礦區和加工區做兩份工作,這可是前所未有的,達科你可不能辜負監獄長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達科看著拜倫那施捨一樣的笑眯眯表情,恨不得一拳打過去。他剛剛才計劃好將礦洞作為戰場的事情,馬上就被攪合了。在加工區人多眼雜,根本就沒有什麼布置陷阱的機會。而且拜倫顯然是將幫助達科留在四號礦洞和去加工區工作都當做是給予他的好處了,但關鍵是這兩件事他都不想啊。


  達科欲哭無淚,更關鍵是他還沒辦法拒絕,如果拒絕必然會被拜倫的懷疑,更何況背後的始作俑者還是安東尼奧,他只能眼含熱淚沉重地點頭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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