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
夜色降臨,達科一直期待的黑市終於來到。 白天還是冠冕堂皇的正常街道到晚上就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名貴物品,各種來歷不明的違禁商品看得人眼花繚亂。馬諾鎮附近幾個聚居點、甚至距離較遠城鎮的人,都會慕名而來逛一逛這裡的黑市。馬諾鎮並不寬敞的街道在這等人流量下,顯得有些擁擠,白天和夜間這樣巨大的反差讓達科也是一時間難以接受。這裡是馬諾鎮黑道的產業,但達科卻從周圍人的交流中得知整個黑市其實受天空教會的暗中操控。
達科在夜晚的馬諾鎮中逛著,整個鎮中已經點燃了數根巨大的火炬,不時有赤膊著的彪形大漢在路上走過,形象威猛,竟都有著見習武士的實力。在墨丘利這種低級位面能夠用見習武士來巡邏,已經算是蠻大的手筆了,馬諾鎮正是用這種方式來保障交易的公正性,畢竟墨丘利這樣秩序混亂的位面中殺人越貨是常事,只有強大武力才能作為公平交易的保障。此外,達科還感覺到了絲絲縷縷的精神力波動與窺視。黑市本就是賣禁品的地方,而絕大多數禁品,其實都與各大勢力脫不開關聯。馬諾鎮的黑道能在這裡開黑市,定然有著包括魔法師在內的高級職業者維護秩序。
黑市交易區的面積極大,幾乎佔滿了整個馬諾鎮的街道,各種隱藏著真實相貌的人在這裡四處遊盪,但卻是秩序井然。鎮里按照規定位置分門別類地擺放著攤位,以物品種類的不同分成了幾個區域。邊緣區域都是些武器裝備飾等,而中心區域搭起了一個高台,那裡是販賣奴隸的場所。
達科為了掩人耳目,並沒有去最中心處的奴隸交易區看熱鬧,他只是在外圍尋找著自己感興趣的物品。達科看到那些平日里見不得光的東西,在這刻則是公然擺出,明碼標價。少數一些人駐足在攤位前,似有中意的物品。更多的人則四處游弋著,尋找自己合意的東西。
在黑市賣東西也很簡單,只需要繳納五個銀幣的攤費,就可以再鎮內擺出一塊一米見方的攤位。達科現在身上的好東西可是不少,不但有在魔法交易會上淘到的寶貝,還有在vitk4身上獲得的定位儀和空間腰帶。但達科是個銘文師,時間就是金錢這個概念在銘文師身上體現的尤其明顯,於是達科沒興趣浪費時間擺地攤。
在最高等級只有高級的墨丘利位面,高品階裝備對戰鬥力的增幅作用更加明顯。黑市中就呈現出這樣的趨勢,很多優秀級甚至精良級的武器裝備都在這裡有售,很顯然與這裡的平均等級不相符。然而也需要有相應實力來做後盾,不然昂貴的裝備只能夠加自己的死亡。
阿美西亞位面中許多偷搶來的東西因為顧及到其背後勢力不能出售,而秩序混亂的墨丘利位面顯然很適合銷贓。達科覺得這次黑市之行真是讓自己大開眼界,他現了很多的黑貨,有些甚至連他自己都會垂涎。大地教會聖堂騎士的全身甲、戰爭教會專用的破防戰槍、生命教會的生命樹之葉,以及有著各大家族標記的專屬武器、防具。接受過基本的魔法課程教育,達科能認出這些都是如假包退的真貨,於是他被震驚了。
達科原本的想法,是多抄寫幾張二級的捲軸放在黑市上進行出售,但當他到了黑市時,立刻決定將之前獲得的諸多贓物都賣出去換錢,因為這裡的物品無不是價格高昂,需要不小的花費,顯然不是靠出售那幾張匆忙抄寫出的魔法捲軸能夠購買的。
在黑市之中,多的是高階裝備,即便某些裝備看起來外表普通,也是暗藏玄機的極品裝備。趁此機會,達科一路亂轉,用他的因果之瞳到處試驗。
達科很快就現,因果之瞳並不是對每種高階裝備都起作用。一些裝備雖然材質工藝都是上選,卻並不稀有也沒有什麼特殊功能,這樣的裝備其上的因果連線也是寥寥,甚至沒有。反而某些接近天然形成的低階物品,其上人工痕迹較少,但因果連線卻是比較多。此時達科就正在一個攤位前,仔細觀察著一隻由嗜魔蛇形成的蛇環。
嗜魔蛇是一種生活在溫帶淺水中的一階魔獸,它們能夠吸食其它魔獸或人類的血液,並吸收其中的魔法力。嗜魔蛇只有手指粗細,卻是群居性生物,聚集了大量嗜魔蛇的水邊,即便是四階魔獸,若是一個不慎也會被吸成乾屍。每當氣溫降低時,其它魔獸季節性遷徙,嗜魔蛇也會在幾個月里沒有魔獸吸食,這時它們就會將自己埋進河泥中,進入休眠狀態。然而有時氣溫會反常回升,使得一部分嗜魔蛇無法進入休眠,同時也找不到食物。進入這種狀態的嗜魔蛇精神陷入混亂狀態,就會開始自相殘殺,極少數甚至會吞噬自身的尾巴,一直吞噬到呈十公分大小的環狀才會徹底死亡。這就是蛇環的成因,一條蛇自我吞噬的叫做單蛇環,兩條蛇相互吞噬的叫做雙蛇環。成為了蛇環的嗜魔蛇體內魔法力會一直保持流轉,並不消散,在風乾之後就成為了天然的魔法物品。當做手鐲佩戴,可以增強施法者的法術傷害和法術強度,並縮短持咒時間。達科有著默誦這一能力,與蛇環相互搭配正可以相輔相成。
蛇環難以成型,幾千隻嗜魔蛇里才可能出現一隻蛇環,所以數量較少。然而嗜魔蛇畢竟只是一階魔獸,其形成的蛇環對魔法加持的幅度也不高,所以少有人關注。但現在達科正看到的這個蛇環卻是一個極品,兩條嗜魔蛇的蛇頭對著蛇頭,它們口中同時銜著一段蛇身,竟是它們同時吞噬了第三條蛇,使第三條嗜魔蛇整個身體都在它們兩條蛇的腹中。但這卻不是最吸引人的,左側的一條嗜魔蛇身體側方竟然伸出另一個蛇頭,是罕見的畸形雙頭嗜魔蛇,這雙頭嗜魔蛇的另一個頭正銜著右側一條嗜魔蛇的尾巴,而左側這雙頭嗜魔蛇的尾巴卻是連在它們兩蛇正對峙著的口中,顯然是它的尾巴被第三條嗜魔蛇吞噬,而第三條嗜魔蛇卻整個被外面兩條蛇吞噬。這樣複雜的關係使得三條蛇形成了一個奇異的雙連環結構,然而其對魔力的加持作用卻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關係。達科在抄寫銘文時,經常接觸到關於魔力迴路流量的問題,於是很快計算得出,這個極品蛇環比普通的蛇環作用至少高出了九倍!通常來說,魔法加持增加一倍,價格卻不是增加一倍,而是三倍!這使得越高階的魔法物品價格越是離譜,甚至只能靠學分和神恩換到,而金幣都買不到。
達科最初手腕上都帶著菲麗絲給他的破爛手鐲,但那兩個手鐲分別在亡靈地獄和與獸人的戰鬥中損毀了,現在他右手帶著穩定手環,左手上還差一件飾品。
攤主是個面色漆黑的中年男子,他見達科全身藏在斗篷里,身份未知,但卻也毫不試探,直接生硬地說,「兩百金幣,拿不出的話趁早給我混蛋。」
「考慮到金幣在魔法交易中受到限制,兩百金幣也不算貴了,可惜我沒有那麼多現金。」達科聳聳肩,略微有些無奈。
攤主聽到達科的前半句,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聽到後面又是將臉拉了下來,正想要將達科趕走,卻聽達科繼續說道,「現錢我是拿不出那麼多的,以物易物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說著,達科上前一步,同時手中出現一件事物。
「魔法捲軸?」攤主接過了達科遞過來的捲軸,仔細觀察並感受著其中的魔力,「小子有點本事么,這捲軸上沒有教會的印記,難道你認識銘文師?」
達科並沒有回答,就只是這樣微笑地看著對方,攤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適合細問,於是打了個哈哈,「二級的霜甲術捲軸,不錯的東西,就用五個這樣的捲軸來換蛇環吧。」
「這蛇環只相當於優秀級的飾,換兩百金幣沒問題,但同樣用來交易魔法物品就不該這麼貴了。」達科搖頭說道,「更何況,你的蛇環是撿來的,我的捲軸卻需要一筆筆抄寫出來,完全不可相提並論,最多給你三個。」
「我撿這東西也是冒著生命危險的,險些陷入沼澤裡面。」攤主哼了一聲,「這個蛇環的魔法加持相當於優秀級的飾品,但相比那些鍍金鑲鑽的飾,蛇環重量輕了很多,對魔法師意義重大。四個,不能再低了!」
「三個,這才是公平的價碼。」
「四個!你的捲軸品質也不是很高,恐怕是偷工減料的。」
達科沒想到這黑市上隨便一個攤主也能看出他魔法捲軸的瑕疵,於是只好作罷,「那就四個捲軸吧,成交。」
攤主隨即點頭應了下來。市場價來看,優秀級的飾大概能換三個二級捲軸,他一次性換取了四個,已是賺了。
交易完畢,達科把蛇環直接套在了左手腕上,快離開了那處攤位。所謂魔法物品有價無市就是這個情形,本是二十個學分就能買到的優秀級飾,用兩百金幣的價格卻買不到,正是由於魔法物品稀有的特點,才使得能夠順利購買到魔法物品的學分和神恩成為高一級的貨幣。按常理,達科和攤主既然決定以物易物,那麼就應當按照正常價格來交易。這個交易事實上達科是虧了,蛇環的價格大概能達到二十個學分,而四個二級捲軸已經比這個價格出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