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
決鬥場使用的是五級水系防禦魔法陣,它能維持著五級的水幕術持續籠罩在方圓五十米的決鬥場周圍,又不會像土系防禦魔法一樣干擾視線,方便周圍的學員觀看。
在決鬥場中,德文和布萊特相對而立,德文的一身裝備無比的華麗,流光溢彩,看得出來為了這一戰他下了狠心,連珍藏的史詩法杖都拿出來了。而布萊特卻是一襲普通的學徒長袍,雖然裹著斗篷,但全身上下的魔法裝備的波動也能被隱隱察覺,只是十幾樣裝備的魔力屬性卻是多種多樣,根本無法通過裝備看出他專精哪一系的魔法,手中甚至還拿著一把武士用的重劍,雖然有一定的冰系魔力增幅,但這麼重的武器法師揮舞得動嗎?圍觀的學員們察覺到布萊特的裝備都是一陣唏噓,不以為然。
布萊特隱約覺得這樣的畫面自己很是熟悉,重疊的景象像是打開了一扇門,讓他看到前世同樣站在這塊場地上的自己。殘缺的記憶讓他觸景生情,如回溯般一幕幕的展現出來。那時的布萊特是光明神殿的天才,總是爭強好勝,剛剛入學沒多久就跑來奧術殿與其他學員對練。雖然簽的是演練契約,一方認輸后就攻擊無效,但術法無目,其中仍然兇險。剛開始時他總是輸多贏少,自負的布萊特了狠地磨鍊自己的實戰技藝,終於漸漸提高了勝率,到最後相同級別中已無人是他的對手。這個過程就是布萊特前世魔法學院生活的一個縮影,也奠定了他永不服輸的精神意志。
不及多想,魔法鍾已經響起,德文和布萊特都開始吟誦咒語。德文的咒語標準而清晰,是一級魔法中最常用的風刃術。單以魔法造詣來說,德文的基礎打得十分紮實,即使最挑剔的導師在這個魔法的施展上也找不出什麼問題。理論上講,魔法師的戰鬥中應當先為自己加持防禦法術,但雙方卻都是魔法學徒,一級魔法中並沒有防禦類魔法。所以在眾人看來兩個學徒都是會以威力較弱的一級魔法對轟作為開始和結束,而現狀也確實在向著那個方向展,除了布萊特的咒語。布萊特的咒語似乎很多音階都與正常音有所偏差,以至於圍觀的眾多學員竟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冗長的咒語是個什麼魔法。
德文的風刃經過正統的三秒施法已經成型,他尚有餘暇朝著布萊特的方向獰笑了一下,才控制著手中的風刃向著布萊特飛去,旋轉的風刃切割開了空氣,很快就到達了布萊特面前。
「這是……難道說……」於此同時,包廂中一位教學導師忽然從布萊特的咒語中察覺出了什麼,事實上布萊特身上的冰系魔法波動已經愈強烈,不聽咒語也能知道這是什麼魔法。
一眾導師的面色都是精彩紛呈,多是難以置信。
「這個達科,他不是魔法學徒么?」不知誰說出了這麼一句,將所有人的疑惑道出。
點點晶瑩凝聚幻化,形成一幅全身護甲覆蓋在布萊特身體表面。既然對方有備而來要與自己決鬥,定然不會太好對付,布萊特上來就是二級的霜甲術加持在了自己身上。
陣陣冰屑飛濺,風刃已經結結實實地斫在了霜甲術上面,氣系魔法的衝擊力讓布萊特後退了兩步,但隨即穩住陣腳,又準備起下一個魔法來。
德文見到自己的魔法未能奏效,緊緊地握了握拳。關於這個布萊特的各種情報他之前就已經知悉,所以並未有多驚訝。德文想到了與那人簽訂的契約上,只要贏了,自己就可以獲得那瓶能夠提升自己血統純度的九幽雀血液。德文已經從其他途徑得到證實,那瓶九幽雀的血液確實存在於光明神殿的神恩列表中,如果能夠將血統進一步強化,他相信自己必然會上升為第四順位繼承人,甚至更加靠前也有可能。
像德文這種在豪門中長大的少年,心智遠比同齡人更加成熟,沒有利益的事情是根本不會去做的,而之前那種驕縱跋步的形象,僅是為了將這次決鬥用自己的年少無畏來做掩蓋,狂妄是因需要狂妄。
布萊特的冰月術帶著陣陣寒氣向德文襲來,德文身上的各種防護道具一陣陣光芒閃耀,同樣抵擋住了這一波攻勢。雖然不會施放防護魔法,但德文的魔法道具可以補上這點。善假外物本就是智慧種族的優勢之一,而按照魔法學院的規則,在對練中不準使用道具,但決鬥則另當別論,可以使用一切手段。
德文透過自己外圍五顏六色的魔法護罩瞪視著布萊特,他知道布萊特的霜甲術不是他的風刃能夠打破的,即便他的防禦布萊特也不可能攻破,但平手可不是德文的目標。德文狠狠地看了布萊特一眼,好似對什麼事情下定了決心一般,橫下心開始吟誦一段複雜的咒語。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充斥了布萊特的尾椎,他隱約覺得德文身上出的魔法波動有些熟悉,似乎自己曾經體驗過一樣,體驗過?
「糟糕!是召喚魔法!」布萊特不由得驚呼,每一次從亡靈地獄被菲麗絲召喚出來時的契約傳送,就是這種感覺。但德文當然不是亡靈法師,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魔寵!
魔寵並非是召喚師的專屬,只要有魔獸願意簽訂契約,任何職業都可以召喚魔寵。亡靈法師的優勢在於不死生物可以通過契約寄放在亡靈地獄中,但其他職業卻沒有這樣的先天優勢,他們需要專門為魔寵找一個能夠生存的空間,並為其構建一道傳送門,以便於隨時召喚進行戰鬥,而這兩個條件都價值不菲。如果不能滿足這兩個條件,就只能一刻不離身地帶著魔寵,那將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大多數魔寵智慧不高,任由其跟在後面的話,很容易就會徘徊在某個牆角走不過去了。
至於召喚師,則是純粹的靠魔寵來戰鬥的。他們將所有資源都用來捕捉魔獸,並簽訂成為魔寵,以控制魔寵進行戰鬥。相同等級的召喚師和其他職業相比,本體戰鬥力無疑是最弱的,但若能將召喚的各種魔寵進行合理的戰術搭配,那麼戰鬥力又是最強的。
此時在德文的頭頂,一個兩人高的巨大空間門已經漸漸成型。不等空間完全穩定,一個鋒利的巨大爪子就扒在了空間門的邊緣,陣陣腥臭的氣息從裡面散開來,繼而是猙獰的頭顱,寬大的雙翼和生著倒刺的尾巴。
「雙足飛龍!」決鬥場旁圍觀的學員們一陣陣騷動,有些膽小的學員甚至嚇得跌坐在地上。包廂中的導師們也都驚得站了起來,只有羅德曼還安坐在位置上,嘴角噙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溫蒂倒是表面上依然鎮定,只是風起雲湧的白色裙裾出賣了她的心情。潔白的手掌抬起在胸前,一時間也看不清楚她默出了多少道風刃,最終全部覆疊在她手心當中。當氣元素的波動平息時,溫蒂手心中靜靜旋轉著一個外形普通的風刃,看似與德文出的沒什麼區別,但其中隱含的滂沱力量卻讓旁邊的一眾導師都隱隱有危險的感覺。眾人都感覺到,自己彷彿在被那個小小的風刃帶動著,即將離地飛起一般,而那層堅固的五級防禦魔法陣,無論如何也無法阻得住這小小風刃的一擊。此時溫蒂的精神力已經牢牢鎖定在決鬥場中的雙足飛龍身上,只要一個動念,風刃就將射出。
然而這時,羅德曼站起身呵呵一笑,優雅地欠身道,「羅伯茨小姐,決鬥場上的兩人可是簽過生死契約的。而我們作為觀眾,觀看決鬥中還是保持些許矜持比較好。」
羅德曼說話時的語氣十分平靜,但他手中扭曲的光線卻明晃晃地標示出空間的不穩定。異次元放逐,羅德曼作為罕見的傳送師,所掌握的空間法術之一。能夠將一定範圍空間中的所有物質通過空間扭曲的方式放逐到平行空間中去。這種法術製造出的平行空間並不穩定,被放逐的事物過不了多久就會回到原位置,但這段時間已經足夠生很多事情了。
「羅德曼,對於你的所作所為我理解為挑釁,你這是想要決鬥嗎?」溫蒂相信以自己的度,完全能躲開羅德曼的異次元放逐,但自己出的風刃卻是絕對躲不過去。
羅德曼聞言,臉色也是變了幾變,思索了半晌,才緩緩地說,「若羅伯茨小姐要這麼想,那就算是吧。」
包廂中的一眾導師們早已被這兩人的劍拔弩張嚇到,都沒曾想到因為兩個學徒的決鬥會引起導師的對峙。即使身為魔導師的教導主任莫奈,也只是皺了皺眉,並未阻止。眾導師都意識到這其中恐怕牽涉極大,他們顯然不想引火上身,於是都靜觀其變。
溫蒂銀牙緊咬,正進退兩難,忽聽見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大家都在啊,哈哈。」一個有些福的中年男子從門口走進,「聽說小傢伙們精力很旺盛,對練場每天都很精彩啊,我也忍不住來觀戰了,哈哈。」
「院長!」「彼得院長!」
溫蒂和羅德曼都是一怔,隨即散去了手中的魔法,向著中年男子行禮。魔法學院在聖迭戈分院的院長,水系大魔導師彼得,雖然水系魔法主恢復與輔助,但大魔導師的實力足夠讓任何輔助魔法具備威力強大的攻擊性。
魔法公會中聖魔導師奧克蘭任會長一職,其下就是五位大魔導師分別任五所學院的院長,而彼得正是掌管聖迭戈分院的院長。
「既然都在,就坐下來一起觀戰吧,哈哈。很久沒看過小夥子們的戰鬥了,讓我也想起了年輕的時候呢。」彼得先挺著福的肚子坐下,隨後拍了拍兩側的座位,「羅伯茨,羅德曼,你們兩個還愣著幹嘛,過來坐下,看看小夥子們帶給我們些什麼驚喜。」
既然院長這樣說,一眾導師也就各自歸位,溫蒂還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悻悻地坐在彼得旁邊,而羅德曼則是笑著坐在了彼得另外一邊。
決鬥場上,布萊特看著整個身子鑽出了空間門的雙足飛龍也是心底一驚,雙足飛龍雖然是亞龍種,但也是高達五階的魔獸,並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對付的。
龍生性好淫,且精通變形術,可以變成任意種族進行交配,長此以往就形成了各種各樣的新種族,被稱作亞龍種族,龍人、龍血侏儒、地行龍、海龍獸、龍鷹等都可以被歸於亞龍種族。而雙足飛龍則是龍與獅鷲雜交出的後代,其性情凶暴,極難馴服,所以無法取代獅鷲,只有獸族才有著馴服雙足飛龍的特殊方法。
此時被德文召喚出的這隻雙足飛龍則是被契約所約束,是德文的魔寵。通常召喚師所簽約的魔獸,都是自己親手制服的,因為只有自己打敗的魔獸才肯獻上靈魂簽訂靈魂契約。但德文的這隻雙足飛龍顯然不是他自己所俘獲的魔獸,而是其他強者制服,再放一些血強迫這雙足飛龍簽訂的鮮血契約,其約束力並不強,極易叛變。
因為高等級的生物一般都擁有獨立的智慧,智慧越高的生物,性格就越高傲,很難輕易臣服於別人,所以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壓制召喚生物,智慧越高的召喚生物越容易叛變。
魔寵一旦叛變,先會攻擊自己曾經的主人,而術士體質孱弱,很容易被叛變的魔寵殺死。所以召喚師只會召喚自己親手俘獲的魔獸,像德文這樣召喚了一隻比自己強很多的魔寵並非正途。
布萊特心中瞭然,這樣的做法雖然危險,卻也是短時間內提升實力的最好辦法。想必不會是哈里斯家族協助德文俘獲的雙足飛龍,那麼就應當是他背後的指使者從屬的勢力。布萊特眼中多出一分凝重,看起來那些想要自己死的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想歸想,布萊特的魔法卻是一點不慢,雙足飛龍剛剛鑽出空間門,就迎頭襲來一陣冰冷的寒氣。寒氣正中雙足飛龍的左翼之上,它的左翼上泛起一片寒霜,結成幾米方圓的一片冰花。
決鬥場周圍又是一陣驚呼,如果說剛剛那個二級的霜甲術還有可能是通過魔法道具的增幅效果勉強放出,那麼這個三級的玄冰咒就徹底打破了眾多學員所認知的魔法體系。
布萊特在聽到了德文的召喚咒語時就已開始準備這個三級的玄冰咒,他對這個魔法已經駕輕就熟,而且這個魔法以遲緩阻滯為主,也帶有一定攻擊性,進可攻退可守,無論德文召喚的是什麼魔獸,以這魔法來應對都不會錯。而當布萊特現是雙足飛龍時,雖驚不亂,憑藉強大的精神力,將魔法的指引點從空間門正中轉移到了雙足飛龍的翅膀上。
德文為了看起來霸氣威武,將空間門開在了自己頭頂正上方。這雙足飛龍剛一出來不等飛遠就被冰凍了半邊翅膀,它撲了幾下翅膀,還是歪歪地一頭栽在了地上。德文慌忙向著旁邊撲開,險些被巨大的雙足飛龍直接砸中。
布萊特見機,來不及釋放魔法,直接跑過去,雙手持著晶斬向雙足飛龍的後腦刺去。他前世記憶的戰鬥技巧中也有著應對魔獸的各種方法,後腦正是亞龍種的弱點之一,不但鱗片細小薄弱,而且其後就是腦部要害。眼看晶斬就要刺中,雙足飛龍突然間轉頭,閃電般地一口咬下!冒著酸蝕氣息的巨口一下咬住了布萊特的劍,揚頭一甩,將他遠遠拋了出去。
「哈哈!畜生乾的好!殺死他!叫他知道打傷你主人的後果。」德文藏身在雙足飛龍的身後,看到布萊特被甩出,眼中透出興奮殘忍的光芒,猙獰地叫著。
布萊特被甩得遠遠飛出,先砸在防護魔法陣上激起一片水紋一樣的波動,又重重掉在地上。他顧不上身上的傷痛,強忍著爬起身,抓緊時間準備起下一個魔法。
雙足飛龍翅膀一震,向著布萊特衝來,巨大的尾巴掃過,打斷了布萊特的施法,並再次將他掃出老遠,撞在決鬥場邊緣的防護罩上。
布萊特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子一樣,稍稍動作就鑽心的痛楚。還是差距太大了啊,布萊特現自己的實力只能應付些低級的魔獸,上次捕獲獨角獸的成功主要還是歸功於菲麗絲的強大實力。自從學會了冰系魔法以來,布萊特經歷的戰鬥雖然不少,但一來客觀因素較多,二來也缺乏對比性,三來還殘留著前世的誤判,所以對自己的實力一直缺少一個正確的評估。現在看來,雙足飛龍這樣的五階魔獸對自己來說還是太強了。
布萊特勉強翻了個身,一定要時刻看清敵人的動向,這是前世的戰鬥經驗告訴他的。這個翻身又是一陣陣痛苦襲來,險些昏厥過去,但卻現雙足飛龍並沒有追來。
「嘿!快上去把他給我撕碎!你這個畜生,快上啊!」德文正大聲叫嚷著,卻忽覺頭頂光線驟然變暗,雙足飛龍的頭已經回了過來,一雙巨大的瞳孔豎立著,倒映出德文的身影。
「你,你,你要幹嘛!我,我是你的主人……」德文嚇得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向後挪蹭著。
雙足飛龍仰頭向天,出一陣嘶吼,一個銀色符文憑空出現在他頭頂上空,驟然間光芒大盛,然後破碎飛散。於此同時,雙足飛龍眼睛和鼻孔中也流出鮮血,如泉涌一般毫無終止的跡象。仔細看去,它的一片片鱗片下面都滲出了血來,如此重的傷害,恐怕不過一會就要令它生機斷絕,可見背契對它身體的損傷之重。
但即便如此,那契約對雙足飛龍的損害卻只是身體上的,它的意識依然清明,它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殺死那個對著自己呼來喝去的螻蟻,那個愚蠢的人類。
巨聲的嘶吼響徹整個奧術殿之中,德文的身上被雙足飛龍的血液和涎水灑滿,掩蓋了他失禁的痕迹。他一臉的驚恐,想要爬起卻又手腳癱軟沒有力氣,只是張大嘴巴打著牙顫。
雙足飛龍張大巨口,就向著地上的德文咬下,忽然一片冰寒自四面八方聚攏過來,一個四四方方的冰塊把雙足飛龍的頭顱和脖頸束縛在內。衝力不止,龍頭隔著寒冰重重撞在德文身上,將他撞得遠遠跌飛而出,躺在地上暈厥過去。
「布萊特!你在做什麼!飛龍就要殺死那個混蛋了,這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要阻止!」布萊特儘力壓制著達科躁動的情緒,手持一個魔晶緩緩補充著魔力。他剛才勉強補夠了魔力就放出了那個四級的寒冰牢籠來,由於沒有肉身不能喝魔法藥劑來回魔,魔晶回復法力的度雖然沒有藥水快,但還是比自己冥想的回魔度要快很多。只可惜在被甩飛的時候晶斬飛到了決鬥場的另一邊,這雙足飛龍又是體型巨大,沒有晶斬增幅的寒冰牢籠體積只凍牢了它的小半個身體。但總算成功阻止了這雙足飛龍的暴走,一旦德文在決鬥中被殺死,哈里斯家族可不會是非分明的去分辨是魔寵叛變還是被對手殺死。憤怒都會落在布萊特身上,所以現在布萊特不得不去救援德文。
四級魔法!決鬥場周圍的學員們這次並未太過驚訝,一是戰鬥節奏太快沒有反應過來,二是他們已經有些麻木了。似乎這個魔法學徒接下來即使放出了禁咒,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雙足飛龍以翅膀和後肢的力量將身體移動了一個角度,充血的眼睛隔著寒冰看向布萊特,眼中充滿了無盡怒火。布萊特只是冷靜地與它對視著,還在一刻不停地吸收著魔晶中的法力。
雙足飛龍忽地後足抬起,以後半身和尾巴的力量用盡全力側身向著地面撞去。乒地一聲,冰晶飛濺,寒冰牢籠被巨大的力量撞碎了一半,雙足飛龍巨口用力翕張下,另一半寒冰也稀稀落落地分崩離析。這一下撞擊讓它身上的傷口徹底撕裂,傷勢更加慘重,巨大身體上多處如泉涌一般噴撒出血液。
垂死的雙足飛龍沒有理會攻擊自己的布萊特,而是合身繼續撲向德文。這一撲勢大力沉,似用盡了它的全身力量,若是撲實了,恐怕德文就會變成一堆肉泥。布萊特剛剛掏空了自己全身的法力,即使有水晶的補充,仍然連一個一級魔法都不出來。
眼看這一下就要撲中,那雙足飛龍卻忽然跌落,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彈,瞳孔已由黑色漸漸變成灰白色。它的後腦處,多出了一個細小的血洞,其中潺潺地流出黃色的腦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