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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朱璇照料著劉昭洗漱了一身,令他先躺下休息一會兒,運動再受傷,他也有些疲憊就睡著了。


  她出了寢殿時,劉暄卻還沒離開,正在庭院中。


  「太子沒事了吧?」


  「嗯……」


  「我有話和你說。」


  兩人沿著迴廊來到東宮後花園僻靜的小池塘邊,朱璇捏了幾張樹葉摧殘著,淡淡說:「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他不知道,對吧?」劉暄目光有幾分異動。


  朱璇抬眸,說:「你什麼意思?」


  劉暄說:「如果,全國上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一飛衝天的太子妃娘娘原來是我的女朋友,你說會怎麼樣?」


  朱璇冷哼一聲,說:「李子明,算我看錯你了,就算你曾經做出再過分的事,我想起你的時候都是美好的。只有現在,你讓我覺得噁心。殺敵一千,自傷八百,請允許我這麼形容,但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幹什麼。」


  面對朱璇的這弔兒郎當的反問,劉暄心中似有一條毒蛇在噬咬著,攥緊了手,輕笑:「我只是看不過去你這麼會勾搭。」


  「我怎麼樣,關你什麼呀?難道被你玩弄過,還得給你守節呀?你臉長得白還是你臉上有花?你少來了,當我真怕你呀。」


  劉暄胸膛起伏,俊顏陰沉說:「你現在自然不怕,你是太子妃呢,當初的小丫頭都成了太子妃了……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很諷刺?」


  朱璇抱胸昂頭,輕笑一聲,說:「對不起哦,對於我能不能當太子妃,你的意見不重要,因為……你又不是太子。」


  她呵呵一聲,聳聳肩。


  劉暄卻剛好被刺痛,說:「就因為我不是太子,所以你才移情別戀。」


  「很好的理由呀,這樣一想可以洗白騙子和負心郎的身份了,可以站在道德的致高點把責任推給自己曾經口口聲聲說愛的人了。李子明,我第一次發現,你連男人都不是。」


  劉暄惱恨,猛得抓住她的臂膀托起,俯頭去吻她,朱璇被他的力量、憤怒、衝動嚇了一跳,她垂下頭頂在了他胸膛上。


  劉暄幾分蒼涼地笑,低聲道:「璇兒,你告訴我,讓我怎麼忘記,怎麼原諒,怎麼快樂……」


  「你問別人吧,請放開我。」她推著他的手臂。


  「你也是怕有人來的吧,裝得不在乎不害怕而已,你比誰都害怕失去。」


  「繼續腦補。」


  「不是劉昭……就不行嗎?」


  「當然,他是我丈夫。」


  「名份就這麼重要?」他曾經也試想過活出兩個人,一個劉暄,一個李子明,他承諾過一輩子只愛她,卻從來沒有說過要娶她,他怕不能實現。


  「我是負責任的女人。你不介意沒名沒份地跟我,但不碰沒名份的男人是我的原則。你這種野花哪比得上家花?」朱璇自然懂他的話,可是她也發現可能女人在他眼裡並不是平等的,所以她故意以平等的視角反擊表達。


  劉暄放開了她,鳳目複雜地看著她,竟不知說什麼好,良久才說:「也許,我真的沒有我想的了解你。」


  朱璇輕笑,忍不住再給喂一口心靈毒湯:「你才知道?你覺悟夠低的。不過,你不用太灰心,智商不夠,顏值來湊。你紅顏知己那麼多,怎麼說還是有那種只看顏不看腦的女人會要的。」


  劉暄五味陳雜,不知是該怒、該恨、該悲還是該笑,她還是這樣古靈精怪,可跑離卻似隔了千山萬水。


  「你也沒有你說的那樣一點都不恨我。」


  朱璇哂一聲笑,說:「李子明,你還是回部隊吧,少胡思亂想。」


  「怎麼,你害怕見到我?」


  「不是,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是因為我而反常,那麼是沒有必要。如果……你有別的……理想……」


  劉昭不由得心中一冷,搶道:「太子妃娘娘如今果是不一樣了,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朱璇道:「我是學歷史的,史上趙括並非庸才,可長平之戰棋差一招賠上性命還得一個『紙上談兵』千古笑談;隋朝一統江山功業赫赫卻只能給大唐近三百年江山作墊腳石;周世宗也是一代明君可偏偏後代當了大宋的『國賓』;陳友諒若非兵敗鄱陽湖,誰說他比不上乞丐皇帝朱元璋?歷史凡能成事的英雄,除了能力、氣魄之外,怕是還要一點『氣運』。孝烈太子何嘗不是賢良英明,卻也……」


  「朱璇,別以為你是太子妃就可以妄議宗室!」


  「本朝難道不是歷史嗎?太/祖立朝本就欲做華夏史上最後一個梟雄,世界的潮流不能等他慢慢來,所以是以一己之超脫的睿智帶著整個華夏帝國大/躍/進。在整體的制度、思想上我們民族又跟不上這種國家的大躍/進和文明擴張,這令五零事變有醞釀的空間。而後來皇祖父解決了這個危機,他繼續太/祖那種結束梟雄的空間的事業。延遲幾十年,但是皇爺爺已經基本完成了太/祖的設想……」


  劉暄心口砰砰直跳,在父親幕僚中自然是也有學識淵博之人,但是從來不會有人這樣直白地說起這個,別的不是親信之人就更不會說,或者恭親王一脈一直是避忌的。


  「太子妃!」忽聽一聲呼喝,朱璇只覺背脊散發出一陣寒氣。


  這個聲音,怎麼,好像是……父皇?

  只見石子路上,一身帝王制服的高大英俊的男子走過來,隨身侍官都遠遠立著不敢走過來。


  皇帝俊容威嚴,喜怒難辨,說:「在暑期就不思學習進取了,反而是不是皇后管得太寬鬆了?」


  皇帝還是聽說了太子受傷的事,下午他剛好有空,皇后卻是正在上陽空陪皇太后,所以他獨自過來看看。抵達寢殿一聽說皇太子睡著了,又聽說太子妃和恭親王世子來了後花園,不禁過來問問,卻在尋過來時正聽到太子妃正毫不避忌地和恭親王世子說些有隱喻的話。之前的話,他倒是沒有聽到。


  朱璇額頭有些冷汗,朝皇帝行禮,皇帝沉聲道:「太子受傷你不在他跟前,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


  朱璇忙道:「父皇息怒……我……我這就去看子賢……」


  朱璇摸不準皇帝聽到多少,退了一步,又抬頭看了看皇帝,想要從他臉上分辨一分。


  卻被他的威嚴面龐嚇到了,她咬了咬唇,福身告退。


  劉暄其實同樣緊張,這也是他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事。她已是太子妃,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了和她安全單獨說話的可能了。


  皇帝都聽到了?


  皇帝卻中只是不冷不熱地看著他,聲音轉淡,說:「子明,太子妃年幼無智,卻是偏偏讀了幾本歪書就自以為得之,你不要當真就好。」


  劉暄見帝皇未提及他們私事,暗猜皇帝只是剛剛過來,鬆了一口氣,他雖說氣話,又嚇嚇朱璇,自己卻也沒有準備好被宮中知道后怎麼做。


  劉暄揖了揖手,說:「陛下,太子妃不過是天真浪漫,少年人總有幾分這樣的衝動。」


  皇帝淡淡道:「你理解就好。子賢既受了傷,朕還要再過去看看。」


  劉暄知其含義,忙揖手拜道:「那我就不打擾陛下了。」


  朱璇回到寢殿,劉昭還睡著,但她仍坐立難安,不久,聽女官敲門進來,說陛下召見。


  東宮外書房。


  朱璇垂立在堂中,皇帝坐在桌后,虎目冷冷瞧著她,朱璇心口砰砰直跳。


  怎麼辦?皇帝要是聽到了,會不會以為我不守婦道?公公會管兒媳婦的人品問題嗎?


  好半晌,皇帝冷冷道:「太子妃,自作聰明其實正是愚蠢的表現,你既已嫁進宮來,就與從前不同了,不要因為自己的不當行為連累太子,連累整個皇室。」


  朱璇卻是努力從他的話中判斷他究竟是不是知道了她和劉暄的事,此時更不敢多話。


  皇帝雖然惱怒卻沒有爆發出來,但是他說的話其實已經不輕了,朱璇似也感受到了。


  這時劉昭拄著拐杖過來,他也是剛醒過來,打聽到父親和妻子在外書房才過來看看。


  皇帝見太子過來不好再對太子妃多說什麼,看了兒子,說:「既是有傷就別亂跑。」


  「謝父皇關心。」他看看現在的朱璇猶如鵪鶉一樣,有些疑惑,卻沒有問出口。


  皇帝卻道:「今晚就免了請安,上陽宮那邊,朕亦會解釋。」


  「是,父皇。」


  「還有,朕看你近日也不適合外出,明日起,太子妃就去皇后那學習,不要遊手好閒,終日嬉戲。」


  晚間,劉昭才問起,朱璇吱吱唔唔透露她和劉暄說的話,當然暫時隱去他們間的舊情。


  劉昭只覺目瞪口呆,說:「豬是怎麼死的?」


  「說清楚,不好嗎?」


  劉昭戳著她的腦袋說:「是笨死的。這種事情是說得清楚的嗎?決定關係的是利益,而不是道理。況且,你說的歷史之鏡,上帝的眼光自然是清晰,可是你能強迫局中之人擁有上帝的眼光嗎?」


  朱璇不禁說:「你也覺得……恭親王一脈,有想法?」


  「眼前有一座寶山,你會沒想法嗎?」


  「寶山不是我的,我自然沒想法,銀行里有的是錢,我也沒想法。」


  劉昭淡笑:「人們不去搶銀行最大的原因是有法律。」


  朱璇接道:「有《皇位繼承法》、《皇家宗室條例》,他……他們就算有心思也是一場空。」


  劉昭反問:「既然這樣,你急什麼?送口實給別人?還是讓人覺得我們小肚雞腸心懷猜忌?」


  朱璇怔怔出神,心底生出更大的慌張:是呀,按理說急的不應該是他們。那她這樣和劉暄說潛意識中也並非單是為了自己清靜,但想若是劉暄真有想法,空謀一生而沒有快樂,卻也不是她所願的。不管這個男人曾經做出怎麼樣過分的事,她有過怨和傷,可從來沒有恨過,甚至希望各得其所。


  朱璇又回思:父皇沒有和劉昭說其他,當時父皇剛剛過來,以他這樣的身份,他的性格習慣當做不出聽壁角的事,而他們前半部分的談話,他還離得遠,沒聽到的可能更大。


  劉昭手輕輕撫著她的額,揉了揉她的眉間,柔聲問道:「怎麼還蹙著眉頭呢?」


  自她嫁給他后,就算是勞累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憂傷蹙眉的,她蹙眉還是未嫁時。


  她一雙清亮的眸子盈盈望著他,劉昭更是心軟,不由得哄道:「沒事的,這種涉宗室關係的事太過微妙,你不太會處理也是正常的。」


  朱璇沉默了一會兒,卻跳過話頭,說:「你腳又傷了,我又惹父皇不高興,我還要跟著母後學習……」


  「你不想去學那些嗎?」


  「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學好,你說,我以後會不會連累你呀?」


  「傻瓜。」他溫柔地擁住了她,想起皇帝今天的話其實已經挺重的了,不禁又輕聲細語寬慰。


  如果是一年前,他絕對是無法想象自己能夠變得這樣細膩溫柔,只不過如花美眷、情至深處,改變總是這樣自然。


  ……


  翌日上午,去上陽宮,二老得知劉昭的腳傷不禁心疼,談及暫時不能去度蜜月,皇後果真提出不能空廢歲月,要好好教導太子妃的事。二老想著這也是為了孩子好,自然沒有異議。


  朱璇就被皇后安排著上午學習宮中實務,下午學習皇太子妃的基本修養的課程,包括上流社會的潛在規矩、當今帝國世家的譜系、藝術品鑒、儀容等等,教導她的還是皇太后那一輩的女官,她更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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