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152如果他死了,你們就等著償命
一個小時后。
郊區的一家廢棄工廠門前,黑色的寶馬停了下來。
坐在車上的人好半天都沒動靜償。
停了一會兒后,後座車窗被緩緩降下來一道縫攖。
魚果趴在窗前,等看清楚身處的地方后,一雙眼睛瞪的老大,一邊驚呼一邊不可思議的伸手捂住嘴巴:「他在裡面?你們居然把他關在這種地方?」
她的臉瞬間僵硬,美麗的雙瞳近乎詫異的瞧了眼沈宴之。
薄唇微抿,沈宴之也轉過頭,看了眼地方,儘管也是第一次來,可他不像魚果,黑眸里並沒有多大的波動。敢碰他老婆的任何男人,他都不想放過。
沈宴之絲毫還沒有下車的準備,魚果卻呆不住了,直接推開車門,下車。這種地方她知道是幹什麼的,發生了那件事後,學長被關在這裡,她閉著眼睛都能猜到裡面可能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現在學長什麼情況了?沈宴之能親自帶她來這裡,應該他還沒對學長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魚果心底抱著一絲期望。
一見她下了車,沈宴之也跟著起身,繞過車身,走到她那邊,手裡拿著條被她仍在座位上的圍巾。雙手把圍巾,直接圈在了魚果的脖子上,阻攔了她的去路。
脖子被包住,魚果才感覺到外面刺骨的寒意,身子哆嗦了下,目光對上了沈宴之。
「我既然帶你來這裡,就沒想攔著你見他。」
沈宴之的話,讓魚果站定。
「這裡沒空調,沒暖氣的,荒廢了很久,裡面四處透風。進去不能久呆,就給你十分鐘時間,十分鐘一到,我們立刻出來。最近你沒休息好,抵抗力差,我不想明天看到你感冒。」他細心的將圍巾把她的脖子和下巴圍住,順便捋了捋她的髮絲,見她只剩下個鼻子嘴巴露在外面后,才滿意的點了點她的鼻頭。
他的指尖是暖的,被他一碰,魚果的鼻子好像都暖了,眸光閃爍,倒影著他專註的模樣,魚果心臟忍不住強烈的跳動,連忙點點頭:「知道了。」小手主動的牽住他的,與他十指相握。
十分鐘就十分鐘嘛!那她就用這十分鐘的時間,說服沈宴之放了學長!看沈宴之的樣子,都已經不氣了,魚果覺得他不生氣的時候,還是很好說話的。凝視著他,魚果的雙眼亮晶晶的,充滿了信心。
她那點小心思,讓沈宴之勾起了唇。小手在握,沈宴之用指尖摩擦著她光滑的肌膚,感覺到她掌心還是暖暖的,不太冷,他心情還不錯,直接道:「帶路。」
「是!」徐謙站在一旁好久了,安慰的看著老闆和夫人關係緩和了不少,心底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那提心弔膽,每天繃緊神經工作的狀態,終於可以松一鬆了。一聽到沈宴之說的,他立即走在前面,往裡走去。
裡面的環境不是很好,穿過板房,立即有人迎了上來。
「徐助理!」那人一見徐謙,立即打著招呼,隨後便看到徐謙身後的兩人,那人立即恭敬的喊道:「老闆!」
沈宴之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人呢?」徐謙問道。
「在裡面,大力哥和我們幾個兄弟這幾天一直輪流看管著。」那人邊說邊帶著路,走到一間房時,他打開了小鐵門。
一行人順著鐵門走了進去。
光線不是很好,長期不見光,加上天氣冷的緣故,魚果覺得那陰森森的冷意直接迎面而來。那股冷氣,穿著羽絨服都隔不住寒意,忍不住,她握著沈宴之的力道,緊了緊。
沈宴之也察覺到了,皺眉。
又到了一間小隔間門前時,就聽到裡面有人說話,好像在打牌的樣子。
幾個人在門前矗足,停下。
就是這裡了,魚果的呼吸微緊,莫名的緊張。
門被敲開,裡面四五個人,開著個電暖氣,圍在桌前。一見來人,頓時站了起來,正打的牌被亂七八糟的丟在了桌上,一臉緊張兮兮的望著突然造訪的沈宴之,喊道:「沈總。」
裡面走出來個高大威武的男人,魚果認得他,是上次衝進商家的人,她記得沈宴之叫他大力的。
「老闆!」大力劍眉揚起,朝著沈宴之和魚果微微頷首。他有些詫異,沒想到不止老闆來了,老闆還把夫人也帶來了。
「嗯。」沈宴之環顧四周一圈,眼底的探究寫在臉上。
大力收到徐謙的眼神,立即明白,指了指自己剛剛出來的裡屋:「人在裡面。」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還活著。」
「還活著是什麼意思?」魚果一聽,立即鬆開了沈宴之的手,臉色微變,大跨步的朝大力指的方向跑了過去。
門裡,入目的便是那個被粗麻繩綁著,半掉在空中的男人。他的頭垂著,臉上青青紫紫,身上的白色西裝已經被血漬染成了一塊兒一塊兒。像是被抽打過,那白色的布料成了碎的,有些血漬已經乾涸。他氣若遊絲,眼睛緊閉。若不是身上那看著還有些眼熟的衣服,魚果打死都不能把眼前的人和那個陽光燦爛的男孩聯繫在一起。
只是一眼,魚果被驚的差點跌倒。
好在沈宴之迅速的接住了她,把她摟在了懷裡。
魚果全身癱軟,腦子一片眩暈,她面色慘白,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樣。
「老婆?」沈宴之扶住她,儘是擔憂。
徐謙連忙朝大力遞了個眼神,大力迅速上前,快速的解開了吊著黎梓銘的繩子。
黎梓銘已經完全進入了昏迷狀態,整個人都失去意識的跌在了地面上。
魚果一見他那模樣,才像是猛地回過了神,借著沈宴之的力道站直了身子,上前蹲下,顫抖的伸手想碰黎梓銘,又無從下手:「學長?黎梓銘?你還好嗎?我是魚果,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怎麼樣?你千萬別死!你千萬別有事啊!」說著,魚果的眼睛就包滿了淚水,聲音有些哽咽。
沈宴之擰眉,伸手拉她:「別哭,他還活著。」
魚果一把推開沈宴之的手,她像望著殺人兇手一樣,淚水直朝下滾,還不忘惡狠狠的瞪著他:「你手段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憑什麼讓人把他打成這樣?你連事情都沒調查清楚,你就對他動手!他只剩下半條命了!」
手被推開,指尖空落落的。
她為了這個男人哭就算了,她還直接指控他!沈宴之眯起了眼,心情,頓時一下子盪到了谷底。
他的手指收緊,握成了拳頭。
他的唇抿成了一條冷線,陰冷的盯著伸手去抱黎梓銘的魚果,呼吸都陰沉起來。
「還不快點叫救護車,還不快點救他?你明知道一切都是誤會,他也是被算計了,如果他死了,你是不是想讓我一輩子都愧疚?」魚果的手在不住的顫抖,終究,她還是扶起了黎梓銘的肩膀,她的手這會兒就不是很熱了,可才一碰到他的皮膚,她就被那冰冷如石頭的感覺所嚇到了。他的臉毫無血色,他的嘴唇白的像一層紙,都開裂了。除了那微弱的呼吸,了無生氣一般。
魚果的心砰砰砰的,跳的極快。
她想去伸手握住黎梓銘的手,她想喊醒他。
她怕就那麼稍微不經意,黎梓銘就沒了呼吸,怕他就這麼死了。
她的手抖的特別的厲害,等她的手距離黎梓銘的手,只差那麼幾厘米的時候,魚果的胳膊猛然被一股力道拽住。
狠狠的一用力,她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被緊緊的禁錮在了沈宴之懷裡。
「你放開我!放開!」魚果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立即炸毛,嗷嗷直叫。
沈宴之的力氣越來越大,任她在自己懷裡亂跳,他黑著臉,快速的厲聲對著已經在旁邊看傻眼的人喊道:「還不快點把他給我往醫院送!去!現在!馬上!如果他死了,你們就等著償命!」
「是是是!」
一眾人慌了,連忙上前,七手八腳的迅速把黎梓銘架了起來,迅速的往外抬去。
徐謙也趕忙拿出手機,撥了醫院電話。
「放開!沈宴之,你快放開我!」魚果在沈宴之懷裡掙脫不了,她根本沒聽到沈宴之怒聲說的話,她急了,慌了,張起嘴巴,沖著沈宴之的肩膀,就是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那麼的用力,那麼的使勁。
肩膀吃痛,沈宴之吸了口氣,隨即,感到懷裡的人兒不在掙扎,只是咬他,沈宴之收緊攔著她腰的手,把她摟在懷裡,皺著眉,任她靜靜的咬著。
嘴巴有些發麻,牙關都咬疼了,隔著衣服,魚果還是咬到了他的肉。
有那麼三分鐘之久,魚果才鬆開了牙。
再也沒有力氣了,她靠在沈宴之的懷裡,一動不動,眼淚默默的從眼角滑落,漫入了沈宴之的脖子。
那濕潤潤的感覺在頸項散開,沈宴之皺著的眉擰的更緊了,一雙漆黑的眸深沉的像凌晨的夜空。
「發泄過了?好受了?不再繼續罵我,咬我了?嗯?」低沉的嗓音在魚果耳邊響起,淡淡的,異常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