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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又現極品

  閑言少敘,書歸正傳。


  在得知小白被抓去了城北后,趙四郎忙跑去央求他爹套車去城北救狗。


  趙四娘暗自翻了個白眼,很不厚道地吐槽道:得!上回被人家偷了碗里的飯食,這回怕是要變成人家碗里的飯食了。


  她深深覺得,一條看家狗混成這樣,也是夠了。


  不過鄙視歸鄙視,她倒想去看看,是誰那麼大膽,連她家的狗都敢偷!


  於是她也搭上車,隨著趙永忠父子倆一道去了。


  因為前來報信兒的褚小樓有說過,他發現隔壁的丁家小子偷了小白后,就立刻請和他家交好的朱老爹上門交涉去了,小白應該不會有危險。所以趙永忠並沒有將馬車趕得太快,畢竟城北的道路大多坑坑窪窪,趕得太快的話,不舒服是其一,還容易出危險。


  就在趙四娘坐在緩緩前行的馬車上,看著沿途的矮屋倒牆,感嘆著不過半城之隔卻是兩個世界時,忽然,她看到了一個「故人」。


  不應該,不應該呀!一定是我看的方式不對,要麼就是看錯了人,要麼就是看錯了衣服。這人和這衣服明顯畫風不搭呀!


  知恩圖報的褚小樓一看到東家小姐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路邊,又是搖頭又是晃腦,一臉不可思議。單純的他以為小姐好奇那兒發生了啥事兒,忙熱心地解惑道:「那是鍾捕快和江捕快,他們是來這一帶辦案的。」


  「捕快?還真是姓江的?!你是說那個矮個子嗎?」趙四娘連珠炮似的發問道。


  看到褚小樓很肯定地點了點頭,趙四娘感受到來自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維護正義的捕快居然兼職干要人性命的水匪!

  「小雲,那個捕快大哥手上拿的是稻草人嗎?」和趙四娘關注的重點不一樣,趙四娘關注的是人,趙四郎則關注人家手上的東西。


  「嗯,而且是穿著白衣服的稻草人呢!」說到這兒,褚小樓放低聲音,很神秘地說道:「東家,你們聽說了嗎?城西有好幾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都丟了。據說就是白衣人劫走的呢!」


  「那這和穿白衣服的稻草人有啥關係嗎?」好奇寶寶趙四郎又問道。


  估計是看趙四娘一家人都很親切,之前還不敢多說的褚小樓不再那麼膽怯,露出了他嘴碎的真性,細細說道:「關係大著呢!這兩個月已經丟了四位小姐了。前三位還算好,只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可這第四位前幾天見屍了,就扔在這條路邊上。嘶。那樣子可慘了!這下一來,就把府台大人都給驚動了,他天天催著捕快們早點破案。可這案子哪是那麼好破的?大伙兒都說,那賊敢在夜裡穿白衣服,就說明是有真本事的,一般人可逮不著……」


  趙四娘心說,好吧,你扯了半天,咱還是沒聽出來這和白衣稻草人有毛線關係。


  巴拉巴拉說了半天后,褚小樓終於講到了正題:「所以要扎稻草人。在它身上貼上詛咒,擺在發現小姐的地方,說不定那賊看了就會去衙門認罪了。」


  「啥符咒這麼靈?」趙四娘一家三口齊聲問道。


  褚小樓糾正道:「不是符咒,是詛咒。稻草人上用白紙貼著呢,『你要是不去投案,祖宗八代就不得好死。』」


  「……」


  好吧,都說「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這幽都的捕快辦起案來也是大大地不同於別地呀!


  三個鄉下人表示受教了。


  行不多時,就到了褚小樓的家。


  趙四娘原以為還有費一番周章。才能把狗要得回來。誰知車剛停下,就有熱心的鄉親把小白抱了過來,親自送到了趙四郎手上。


  咦?聽褚小樓說,住他家隔壁的丁家可不是什麼善與之輩。遠的不說。丁家小子先前都被褚小樓逮到現行了,可丁家就是不肯乖乖把狗交出來。怎麼這會兒丁家就老實了呢?


  趙四娘父女仨走進一看,就明白緣故了——原來丁家院子里聚了好多人,再仔細一看,這些人多半是些老人和孩子,估計他們常在百味堂吃飯。聽說丁家昧了百味堂東家的狗,就跑來相助了。


  儘管大多是些老弱,可這麼多人一起湧進楊家那狹小的院子,破壞力也是很強的。如今整個院子里一片狼藉,中間那塊小菜地里種著的小青菜已經基本被踏平了。


  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正躲在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婦人的背後,看到趙四娘一行進門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估計就是那傳說中的偷狗賊了。


  「有錢就了不起啦?有錢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啦?咱老丁家是造了啥孽喲,都被人家打上門來了呀!天啊,老太婆我不活咯……」


  在那老婦人一陣陣刺穿人耳膜的凄厲哭喊中,趙四娘只覺得頭皮發麻。她甚至有種錯覺,不是丁家偷了她家的狗,而是自家把人家的祖墳給挖了。


  不光是趙四娘,就連趙永忠父子兩個大老爺們兒,看到那老婦人就地打起了滾來,也覺得扛不住——天啊,府城就是多人才啊,居然還有比我娘(奶)戰鬥力還強的!

  在耳背之前,趙四娘趕緊給父兄使了個眼色——撤!


  倒不是趙四娘膽小怕事,看到人家那麼強悍就認了慫,連句理論的話都不敢講。而是趙四娘認為,所謂道理,你只能跟講道理的人去講,丁家這位老太太顯然不屬於這一類,跟她理論是完全沒有用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和她多費口舌呢?


  其實,看到小白安然無恙,趙四娘家已不想多做計較。如今見丁家反應這麼大,再一看他家也亂成一團,也算是得到了教訓了。素來寬容待人的一家人都同意息事寧人,統統轉身就往外走去。


  就在躺在地上的楊錢氏看到趙四娘一家「敗退」,心裡頭正沾沾自喜,開始緩緩爬起身來時,這一帶的里正張老爺子匆匆趕了過來。


  儘管聽說趙四娘家和城北這些居民一樣,也是外來戶,還是剛來沒多久的。可她家所開的百味堂離這兒不遠,特別照顧的四個轄區中就有他們柳枝坊在內。對附近的眾多鄉鄰有著很大的影響。


  先不說別的,張老爺子光證明就開了五十來張,也就是說他所管轄這的這一帶,有五十來個百姓受過趙四娘家的恩惠。再者。百味堂里一共用了九個人,其中四個是他們這兒的,這就又解決了三四家的生計問題。


  如今趙四娘家被屬於柳枝坊的丁家欺負到了家,他要是不站出來給個說法,以後還怎麼堂堂正正地在這一帶主持公道。再往壞處想。要是趙四娘家惱了丁家,連帶著惱上他們柳枝坊,決定不再給那五十幾個老人孩子供飯,或是撤了百味堂里本地出身的夥計,少說也有半數人家會鬧翻天。這樣一來,他這裡正也不用幹了。


  「趙老爺,實在是對不住。咱這兒出了這種東西,說到底,還是我這做里正的沒管好。叨嘮您同少爺小姐跑了這一趟,我在這兒給您賠不是了。」說罷。張老爺子就朝趙永忠深深作了個揖。


  張老爺子可比趙永忠他爹年紀還大,趙永忠如何能受他的禮,忙還了個禮。


  趙四娘見他爹和這兒的里正你來我往的,暗暗好笑。


  她當然知道這位張里正為何如此客氣,便直截了當地說道,不再追究丁家的責任,也絕不會因此影響百味堂的運營。


  臨行之前,趙四娘又道:「對了,張爺爺,咱家在城西的鋪子打算從下個月起加做晚市。這就需要增加人手。另外,城西春華堂也有意再招一批夥計。咱們看這附近的鄉親們大多吃苦耐勞,就還想從這兒招人。您是這一帶的里正,德高望重。就麻煩你幫我四處問問,有沒有鄉親願意來乾的。」


  聽說百味堂的東家來了,接著里正也來了,住這附近的居民不管有沒有受過趙四娘家的恩惠,但凡在家的都過來了。因而趙四娘所說的話,可不止張老爺子一人聽見了。基本上大家都聽見了,她話音還未落,四周就響起一陣歡呼聲。


  城西那富貴地方的夥計待遇他們中很多人可能不大清楚,可他們都知道在百味堂里哪怕是做最輕省的打湯、收盤子這種活計,一天都能得三十個大錢,另外還包兩頓油水十足的飯食,這可比在其他地方拚命給人家洗衣服、賣死力氣好太多了。如今趙四娘家又肯給他們機會,怎麼不讓他們興奮呢?


  趙四娘看了看忽然擴大了好幾倍的人群,提了提嗓子道:「要是有意的話,這個月十八下晌就來趟百味堂,咱們見個面,好好談談。」


  人群中當即傳來了一片應和聲。


  趙四娘家就這麼乾脆地走了,絲毫沒有為難丁家。


  可她家肯輕輕放過,里正卻覺得過意不去,鄉親們也覺得過意不去,於是人群並沒有立即散去。


  要說這丁家是和幾戶同鄉一起自外面逃荒而來的,搬來也沒幾個月。一家人一共七口——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三十來歲的夫婦和他們二十齣頭的大兒子以及十來歲的小兒子。此外,還有個靠二十歲的媳婦子,約莫是他家大兒子的童養媳,總是見她領著個六七歲的小孩子干著永遠都干不完的活兒,從來臉上不是青著就是紫著。


  按理說,丁家初來乍到,家中人口也不算太多,應當不怎麼招人注意才是。可一來,這戶人家打童養媳打得特別狠,雖說童養媳就是挨打受累的命,附近也不乏責打童養媳的人家,但從沒像他家那樣往死里打的,三天兩頭就會從他家隱約傳出一些凄厲的痛哭聲和求饒聲。二來,自從他家來了之後,街坊四鄰不是沒了只狗,就是少了只雞,甚至聽說還有丟了錢的。雖說除開這次,之前還沒被人家抓過現行。可這丁家人吧,老太太呆在家裡不幹活,小兒子和他娘一個德行,鎮日四處閑逛。大兒子更不著調兒,十里八鄉哪兒有賭局哪兒就有他。家裡就靠孩子他爹隔三差五給人去當短工,還有童養媳拚死漿洗衣服來維持生計。按理說,所賺的錢能勉強糊個口就了不起了,可偏偏他家裡老是傳出肉香來,這就不能不讓人懷疑了。


  這一回丁家小子被抓了正行,同時也就印證了別人對他家的猜測。那幾個失竊過的人家首先就站了出來,要求丁家交出贓物或是予以賠償。


  楊錢氏見勢不妙,就打算故技重施。


  只可惜這些失主都沒有趙四娘家那麼寬容的心,個個都打算較真到底。畢竟住在城北的人家手頭都很拮据,丟些雞狗對富貴人家不算什麼,對他們來說卻是一筆很大的財富。


  於是,幾個壯實的婦人也不多啰嗦,直接把在地上打滾的楊錢氏給按住,先是堵住她那張不斷發出嚎叫的嘴,緊接著就找來繩子把她給捆了。原想把那丁家小子一塊兒給辦了的,可一轉眼的工夫,那小子就獨個兒跑了。


  沒抓住倒也罷了,失主也不多耽擱,就直接進屋去了。贓物估計是尋不回來了,這不要緊,咱就拿其他東西來抵,很快屋裡就傳來了翻箱倒櫃的聲響。


  說實話,但凡失竊案件,都講究個捉賊拿贓。既然當時沒能拿住現行,如今又沒有真憑實據,就不好進人家家裡隨便亂搜,更不好隨便拿人家東西。平常時候,里正就該站出去阻止這一過激行徑。


  不過今天,不管是里正,還是其他鄉鄰,一點想管的意思都沒有,就眼睜睜看著失主們把丁家翻了個底朝天,心裡頭的那團火氣才稍稍消了一點。


  大伙兒的氣是消了,可這戶丁家人憋了一肚子悶氣又該找誰發泄呢?不消說,遭罪的自然是他家那童養媳了。


  可憐小楊氏蹲在河邊洗了一天衣裳,累得都直不起腰來。及至傍晚,得趕回去燒飯的她抱著滿滿一盆衣裳匆匆跑回來,剛走進丁家大門就被楊錢氏扇了個巴掌。別看楊錢氏老太太一個,手勁兒特別大,一巴掌就把小楊氏連人帶盆掀翻在地。這還不算,一肚子火的她還用她那異常有力的小腳去踩倒地不起的小楊氏,還專揀人家脆弱的地方猛踹。不一會兒,小楊氏就發出憋悶的嗚咽聲。


  若是可以,小楊氏也想高聲痛哭一場,奈何她的孩子就在不遠處瑟瑟發抖。她這無能的娘親不能帶著孩子走出丁家這個吃人的地方,就只有盡量不發出悲聲,免得孩子會忍不住撲過來救她。


  唉,她的孩子委實不像丁家人,太過善良孝順。儘管她再三告誡說,不許在她挨打時靠過來,可孩子總往她這兒撲,想用他幼小的身軀為娘親擋住殘酷的狂風暴雨,每每挨打都不改初心。


  小楊氏有這份慈母心腸,可楊錢氏對待一脈相傳的玄孫卻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情。即便玄孫再怎麼苦求,她都不會手軟,火氣上來了連著玄孫一起打那也是常有的事兒,此時尤其惱怒的她就更不會手軟了。一時間,小楊氏再怎麼善於忍痛也承受不住了,呼痛聲漸漸大了起來。其間還夾雜著小孩子撕心裂肺的痛哭聲,讓人聽著尤為不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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