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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突如其來的變故

  三人很快到了宴會召開的前院花園。


  只見一片蔥鬱涼爽的竹林間,擺開了錯落有致的坐席。竹林間間隔疏密有致,一尺高的矮几分兩列排開,上頭擺放著美酒佳肴。


  風拂過林間,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細碎的光線透過竹林間的縫隙篩下,滿目流碧,讓人只覺清爽不已。


  見薛靜儀同公儀音、蕭染一道過來,立在竹林入口處的女婢忙迎上來,引著三人入了席。許是常夫人事先打了招呼,三人的席位被安排在一處,正是右側靠近最上首席位的地方。


  隨著時辰快到,賓客開始陸陸續續入席。


  這時,竹林入口處出現一個三四十多歲的婦人的身影,身材豐腴,眉頭緊皺,眼中是濃濃的怒色,渾身散發出戾氣來。


  她的目光在場中四下一掃,很快鎖定一處,直直地朝那裡走了過去。


  公儀音和蕭染此時正在閑聊,突然覺得眼前飄來一團陰影,遮住了柔和傾灑下來的日光,不由好奇地抬頭看去,卻見面前來了一位身材肥胖的婦人,嘴角上吊,正怒氣沖沖地注視著他們。


  婦人穿紅戴綠,滿頭珠翠,許是方才走得急,鬢上的發簪在劇烈地晃動著,長長的流蘇一下一下打在她的鬢角之上,顯得有些滑稽而狼狽。


  公儀音和蕭染不解地盯著她。


  「這位夫人,你找誰?」見婦人久不開口,公儀音冷冷出聲道。


  「誰是重華帝姬?」婦人滿臉陰翳。


  公儀音不由吃了一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婦人,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坐在這邊?想了想,壓下心中的不解,皺了眉頭冷冷打量著她道,「我是,你是誰?」


  那婦人卻突然撩起袖子,一巴掌就朝旁邊的蕭染臉上揮去,「這麼說,就是你這個小賤人傷了我兒!」


  蕭染此時正在左顧右盼尋找著秦肅的身影,一時沒有注意到。耳邊聽到呼呼風聲而來,剛詫異轉頭,便看到一巴掌正凌厲地朝自己扇來。


  她大吃一驚,一時竟忘了閃躲。


  見事態緊急,公儀音也顧不上其他,抄起席上的銀質酒杯朝婦人扔去。她雖然不曾習武,但小時候父皇曾教她練過射箭,雖然久未練習技藝有所生疏,但幸好準頭還在。


  只見那銀質酒杯啷噹一聲,正打在婦人的手腕上。


  婦人吃痛,手一抖,堪堪停了下來,轉頭對著公儀音怒目而視。


  一旁的薛靜儀也反應過來,站起來大驚失色道,「姑母,你做什麼?」


  原來這來勢洶洶的婦人,便是薛靜儀的姑母,方才那孫志遠的母親薛氏。這麼看來,她是替她兒子鳴不平來了?


  聽到薛靜儀出聲,薛氏轉而惡狠狠地看向她,「靜儀,你就是這麼由著這些外人欺負你表兄的?!」


  薛靜儀一臉無奈,但還是好聲好氣勸道,「姑母,明明是表兄無禮在先,您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就衝過來打人,置我薛府的臉面於何處?」


  薛氏冷笑一聲,「薛府的臉面?你這麼巧言令色不敬長輩,難道就是所謂的薛府的臉面?」


  薛靜儀一嗆,胸中湧上一股怒氣。但薛氏說得對,自己不能同她正面對上,否則非但討不到好處,還落得一個不敬長輩的名聲。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薛靜儀丟不起這個人,薛府也丟不起這個人!


  只得忍氣吞聲應了,又勸道,「姑母,母親的壽宴馬上就開始了,您先先消消氣,我讓女婢去給表兄請大夫看看。」


  薛氏冷哼一聲,「還等你去假仁假義請大夫來,志遠早就死了!今兒這事,是你朋友引起的,你一定要給我和志遠一個交代。否則,我就讓你父親去評說評說,難道我薛家的家教就是這樣的?」


  蕭染不願自己的緣故讓薛靜儀為難,剛待出聲,身側的公儀音卻暗暗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蕭染只得咽下心中憋著的那口氣,靜觀其變。


  薛靜儀被薛氏連連逼問,一時竟有些招架不住,又不願她捅到父親那去讓父親為難,咬咬牙,剛要開口道個歉,卻聽得公儀音清冷的聲音在耳旁響了起來。


  「聽說今日府里請了華韶班過來唱戲。」


  眼瞧著薛靜儀就要給她低頭認錯了,卻突然被這個如浮冰碎玉般的聲音打斷,薛氏自然十分懊惱,目光狠狠朝公儀音剜去。


  方才她拿杯子打自己的手,自己還未找她算賬,她居然又壞自己的事?想到這裡,看向公儀音的目光愈發不善起來。只是礙著公儀音的身份,一時沒有發作。


  聽到公儀音這無厘頭的一句話,她狠厲道,「是又如何?難道堂堂一個重華帝姬,還沒看過一個小小的韶華班唱戲不成?」她到底還是有些不服氣,說話間帶上了几絲諷刺之意。


  「我看啊,我們也不用等到待會聽韶華班唱戲了,眼前這戲啊,更精彩,還是獨角戲。」公儀音冷冰冰道,一雙玲瓏美目緊緊盯著薛氏,眼中有一閃即逝的狠厲。


  她久居上位,若真生起氣來,自然有不怒自威的氣勢。


  薛氏被她目光這麼一掃,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要說的話便堪堪堵在了喉中。匆忙間竟被自己的唾沫液給嗆了一下,不由咳出了聲,臉漲得通紅,顯得十分狼狽。


  真是見了鬼了,自己居然會被這麼一個小娘子的目光給嚇住?


  她定了定心神,惡狠狠回望過去,「你什麼意思?」


  公儀音不看她,取過席上另一隻銀質酒壺給自己緩緩斟了一杯酒,爾後拿起酒盞放在唇邊慢慢啜一口,這才不緊不慢地看向薛氏。


  「我什麼意思?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你……」薛氏氣急敗壞,手一揚就想朝公儀音揮去。


  公儀音卻沒有絲毫懼怕之意,放下酒杯冷冷看著她,語氣冰寒似嚴冬飛雪,「我如何?你今日這巴掌要是敢下來,明天羽林衛就會把你這薛府給踏平了。你若不信,儘管試試!」


  薛氏一聽,渾身的筋骨突然就軟了下來。方才那股子狠辣的勁頭突然就泄了氣。


  她雖然蠻橫,卻也只敢在薛府裡頭橫衝直撞。就是這點兒本事,也是仗著薛逸海不敢對她如何才這般肆無忌憚。


  如今對上公儀音,看著她冷冰冰的語氣,清冷如霜的眼神,一下就慫包起來。


  只是,讓她一下子就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開,她又不甘心。


  一時氣呼呼的有些進退兩難。


  手就在半空那麼舉著,放也不是,打也不是,舉了一會,手腕開始發酸。


  薛靜儀看一眼薛氏,知道她一時半會拉不下面子,本不想開口。只是她老杵在這裡,沒得壞了她們的心情,不由清冷道,「姑母,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您還是快些回到席位上去吧,父親和母親馬上來了。」


  有了薛靜儀給她的這個台階,薛氏便順著爬了下來,冷哼一聲,睨公儀音和蕭染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見她消停了,薛靜儀這才長長舒一口氣坐了下來。


  蕭染歉意地看來,「靜儀,真是對不住,因為我的原因讓你為難了。」


  薛靜儀擺擺手,滿不在乎道,「靜儀,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姑母就這麼個性子,逮著誰就咬誰,又護犢得很。再說了,你今日狠狠教訓了孫志遠一頓,我心裡覺得暢快得很呢。」


  見她心無芥蒂,蕭染也笑了笑,識趣地沒有再多說。


  「不過方才還真多虧了無憂。」薛靜儀看向公儀音,笑嘻嘻道。


  「你這姑母,一看就是欺軟怕硬的主,她之所以敢威脅你,無非就是因為你沒法治住她罷了。」想到這裡,公儀音微微嘆口氣,擔憂地抬眼看向薛靜儀,「靜儀,我看此人心術不正,留在薛府中始終是個禍害,你還是好好同薛公說說,讓他儘早將你姑母和孫志遠打發回去吧。」


  薛靜儀似有些無奈,點頭應道,「我再試試。」


  「對了。」公儀音似想起什麼,提議道,「若是你同薛公說不通,不如讓常夫人去說說,我看薛公似乎挺聽常夫人話的樣子。」


  「話雖這麼說不錯,可母親這幾日一直心事重重的模樣,對待父親的態度也不如從前那般溫柔,我懷疑他們倆吵架了。」薛靜儀滿眼無可奈何。


  蕭染寬慰道,「靜儀,你也別太憂心了。常言道,夫妻沒有隔夜仇。等過幾日你薛公和常夫人和好了,你再找個合適的機會同常夫人好好說說。」


  薛靜儀點點頭,眼中一縷沉沉憂色,「沒辦法,也只能這樣了。」


  這麼一會功夫,竹林中的席位已陸陸續續坐滿,一眼掃過去,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看了一圈沒看到熟人,公儀音百無聊賴,剛要收回目光,餘光卻瞟到秦肅的身影出現在了竹林入口,不由竊笑一聲,抬目朝蕭染看去。


  果然看見蕭染的目光立刻黏在了秦肅身上。


  秦肅在女婢的帶領下走到自己的席位處坐下,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竟然就在蕭染的正對面。


  他入席后,目光隨意往前方一掃,正撞上蕭染亮色灼灼的目光,微微一怔,就看到蕭染向他綻開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秦肅心裡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瞥開目光不再看她。


  似乎捕捉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色,蕭染快活地挑了挑眉,也轉開了目光,朝旁一掃,卻正對上公儀音興緻勃勃的目光,不由一愣,耳根處飛起幾抹淡淡的胭脂色。


  公儀音朝她抿唇笑笑,眼中是一副瞭然的神色。


  蕭染愈發紅了臉,低垂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好在這時,場內突然靜了下來。


  公儀音被這突然的安靜所吸引,朝場中看去,原來是薛公和常夫人相攜而來。兩人十指相扣緩緩走來,眉眼寧靜淡然,好似一副雋永的水墨畫。


  薛公偶爾望向常夫人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愛意,溫柔得似要溢出水來。


  真是羨煞旁人的感情,公儀音微嘆。


  薛公和常夫人走到上首,朝眾人點頭示意一下,雙雙坐了下來。


  簡短的開場白過後,薛公示意宴會開始。


  美酒佳肴流水般上了上來,雖不及宮宴和上次秦府王夫人壽宴那般奢華,但勝在小巧精緻,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公儀音伸手又替自己斟了杯酒。


  女郎們的席位上擺放的都是酸酸甜甜的果子釀,並不醉人,口感頗佳,公儀音方才喝一口便愛上了。一邊小酌著,一邊尋思著待會怎麼向薛靜儀開口討幾瓶回去。


  她小口小口地抿著,偶爾抬眼打量一下場中的眾人。


  孫志遠一直沒有出現,想來方才秦肅下手頗重,這會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呢。薛氏愛子心切,自然也沒有來參加。不過她不來也好,省得看著膈應。


  而秦肅,一直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偶爾端起酒盞喝一口,並不看其他人。他容顏清俊,氣韻肅然,面上如冰山一般,不見半分笑意,與這滿園觥籌交錯的氛圍似有些格格不入。


  見沒什麼新有意思的事情,公儀音收回目光,一邊用著美酒佳肴,一邊同身側的薛靜儀和蕭染小聲交談著。


  這時,薛公和常夫人相攜起身,端著酒杯一席一席感謝過去。很快便轉了一圈,到了公儀音這裡。


  公儀音幾人忙起身。


  薛靜儀端著酒杯,看著常夫人笑嘻嘻道,「母親,靜儀祝您福壽綿延,日日歡喜。」又望一眼一旁的薛逸海,笑嘻嘻補充道,「同父親舉案齊眉,幸福到老!」


  常夫人淡淡笑了笑,謝過了薛靜儀。


  公儀音和蕭染也跟著說了幾句祝壽的話,常夫人和薛逸海亦笑著應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公儀音總覺得常夫人眉間,漂浮著似有若無的淡淡陰翳,讓她素來容光照人的顏色變得黯淡了些許。


  常夫人和薛逸海在他們這裡沒有多待,略略又說了幾句,自去找其他人道謝去了。


  又宴飲了一會,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薛逸海和常夫人示意眾人暫時安靜下來。薛逸海舉起酒杯道,「感謝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參加薛某夫人的生辰宴,希望大家能開懷暢飲賓至如歸。宴飲過後,府內在隱園搭了戲台,請了華韶班過來唱戲。諸位若是感興趣,會有婢子指引前往。」


  說完,招來一旁的薛府管家耳語了幾句,又同常夫人說了些什麼,先行離場。


  常夫人在侍書的攙扶下朝公儀音她們這邊走來。


  「夫人。」


  「母親。」幾人歡快打了招呼。


  常夫人淺淺一笑,「你們可要去隱園看戲?」


  「去啊。」薛靜儀介面應了,看向公儀音和蕭染,徵詢她們的意見。


  「好啊。」公儀音亦是興緻勃勃,韶華班最近在建鄴這般火,她都不曾看過呢,正好藉此機會看一看。


  蕭染也沒有異議。


  見三人都想去,常夫人柔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一道吧。」


  說著,上前來挽住公儀音的手臂,薛靜儀也笑嘻嘻地上去挽住常夫人,另一側則挽住了蕭染,幾人在侍書的帶領下朝隱園走去。


  隱園處早已搭好了唱戲的戲台,戲台下錯落有致地擺著看戲的席位。常夫人攜著公儀音在最前頭的席位坐下,薛靜儀和蕭染則坐到了旁側。


  有韶華班的名聲在,隱園中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很快就將戲台下的席位全都坐滿了。


  公儀音閑適地吃著席上的果脯零嘴兒,一邊同常夫人說著話,一邊等著韶華班的出場。


  不一時,只聽得蕭管悠悠,笙笛聲聲,泠泠樂聲順著風聲穿過林子而來,讓人心曠神怡。公儀音心神一動,知道唱戲快開始了,目光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台上。


  很快從高台上的屏風後轉出個臉上塗著濃墨重彩的小生出來,往台上一站,和著笙簫鼓樂之聲,咿咿呀呀唱了起來。


  公儀音並不大懂看戲,只是外行人看個熱鬧罷了。


  看了一會,有僕從上來替她們續茶。公儀音本來注意力都在台上,不想那僕從不知怎的,在給公儀音面前的茶盞注水時,手一抖,些微茶水從茶壺中傾灑了出來,很快在桌面上氤出一灘水漬。


  公儀音身子往後退了退,抬頭看向那倒茶之人。


  卻見那人不是府中常見的青衣女婢,而是位年紀有些大的女僕,面容飽經風霜,耷拉著眉眼,臉色似有些蒼白。


  常夫人聽得動靜朝這邊望來。


  看清几上的水漬時,輕聲驚呼道,「怎麼倒席上了?無憂,你沒事吧?」


  見公儀音搖搖頭,方才放了心朝倒茶的女僕看去。


  這一看,不由愣了愣,眼神中有几絲狐疑之色,「徽娘,你怎麼在這裡?」


  那喚作徽娘的女僕身子微微一顫,放下手中的茶盞,朝常夫人行了個禮,緩緩道,「回夫人的話,府中人手不夠,管家叫婢子來隱園幫忙。」


  常夫人微微蹙了眉頭,「管家怎麼糊塗了,人手不夠從我院里調人也行啊,怎麼去打擾你了。你先回房去吧,好生歇著,這裡我再讓管家派人過來。」


  徽娘拿起茶壺替常夫人斟滿面前的茶杯,這才躬身行禮退下。


  常夫人看著她緩緩離去的背影,眉眼間的狐疑之色一直沒有退去。


  見常夫人面色有異,公儀音不由心下生奇,看向她開口問道,「夫人,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


  常夫人搖搖頭,朝她露出個清麗的笑容,示意沒什麼不妥,讓她不用擔心。


  這時,台上鼓聲變得急促起來,公儀音被吸引了注意力,轉頭朝高台上看去。只聽得那鼓聲或緊或慢,如驚馬亂馳,如急電之光。


  突然,鼓聲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從台上的屏風後轉出一個打扮成老生模樣的人出來,公儀音瞧著瞧著,突覺有些不對勁。再仔細一瞧,不由樂了。那人,不正是薛逸海?


  看來薛逸海為了博佳人一笑,竟不惜親自上陣啊!


  公儀音喟嘆不已,看一眼身側的常夫人,卻見她緊緊盯著台上的薛逸海,清亮如許的目光中似籠了一層淡淡的薄霧,瞧不清心中所想。


  薛逸海顯然為了今日下了不少功夫,不論是唱腔還是姿勢都有模有樣。


  台下眾人漸漸也發現了那老生竟是薛逸海所扮,氣氛越發激昂起來。薛靜儀拍著手連連稱好,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台上的薛逸海。


  公儀音瞧著台上薛逸海努力認真的神情,愈發覺得他和常夫人之間的感情羨煞旁人。不由低頭感嘆,真希望她和秦默垂垂老去時,也能有這樣為對方著想的閑情雅緻才好。


  台上台下的氣氛愈發熱烈起來,鼓聲和笙簫之聲也變得急促,場中氣氛一時達到了**。


  突然,公儀音似乎看到薛逸海的身形晃了晃。


  她皺了眉頭定睛一瞧,卻又不曾發現什麼端倪。正低了頭暗自疑惑之際,卻聽得台上噗通一聲,緊接著,耳邊響起一陣窸窣的騷亂之聲。


  她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抬了頭朝台上瞧去。


  卻見台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戲班的人正圍成一團,不知在做什麼。公儀音往台上一掃,沒有發現薛逸海的身影,不由暗道不好。


  正要問旁邊的常夫人,卻見她方才正在喝水,突逢此變故,忙放下手中茶盞大驚失色地站了起來,急匆匆就朝台上跑去。


  公儀音忙跟在她身後跑了上去。


  常夫人費力分開眾人擠到了里側,公儀音也從縫隙中鑽了進去,卻見薛逸海倒在地上雙目緊閉,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


  常夫人臉色一白,驚叫一聲撲了上去。


  ------題外話------


  姑娘們,非常抱歉,這幾日父母過來天天在外面跑,今天又去拔了牙,痛死寶寶了,身體有些不適。所以今天發的比較少比較晚。


  等過了這段時間會盡量將時間恢復過來的/(tot)/~

  謝謝姑娘們的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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