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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凶獄(七)

  譚蒔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柏牧這句話的意思。


  有時候柏牧給譚蒔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懵懂的孩子, 情商停在了一個很小的時候,單純, 又任性妄為,還有著如現在這般, 一種很強烈的佔有慾。


  他之於柏牧,就像是柏牧喜歡的一個玩具, 因為喜歡所以想要時長都陪伴左右,當別人覬覦的時候,會很暴躁不安。


  譚蒔說道:「我不喜歡他。」


  這句話不僅是站在他的角度, 也是站在了施小茅的角度。再次看到霍澤方, 他的內心中或許還有別的情緒, 卻絕對沒有了愛和喜歡。


  霍澤方這樣把一顆真心踐踏的人不值得他喜歡。


  柏牧將信將疑的看了譚蒔一會兒,點了點頭:「不準喜歡別人。」


  譚蒔聞言,笑問:「你的意思是我只准喜歡你?」


  柏牧頷首:「嗯。」


  「這太沒道理了。」譚蒔搖頭道:「你又不是我妻子,哪能管我喜歡誰呢。」


  柏牧擰眉,卻沒有說出反駁的話。


  譚蒔把柏牧的這種表現當成了小孩子的佔有慾,沒有太在意在, 他重新的看向了舞台。


  音樂還是十分的不錯,哪怕是令人倒胃口的霍澤方在長相上也的確養眼。


  快樂的時光總是走得更快些, 哪怕已經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散場, 現場的犯人們還是覺得十分的不舍。每當這個時候, 內心不由的也會有一些後悔。當初沒有珍惜的時光,現在每次想起來都悔恨不已。而且他們連半成品的後悔葯都沒有,他們是沒有機會在再次出去的。


  而有一批人眼中的光芒更加的狂熱了。他們渴望外面的世界, 渴望自由,他們還有著龐大的野心……想要得到這些,眼前就有一條明確的路。


  ————


  淮南監獄突然多了一門音樂課,是由音樂學院的學生志願者來上課的。其種還有一個班是由霍澤方親自授課。


  這個班有些特殊。


  譚蒔發現這個班彙集的都是越獄事件的核心人物。


  這樣的巧合,讓譚蒔相信其中沒有貓膩,還不如讓他相信霍澤方特意跑監獄來是為了和他破鏡重圓來的。


  霍澤方當然不是來和譚蒔破鏡重圓的,他是來讓譚蒔死在監獄的。


  上輩子,霍澤方是以另外一種方式進來的,他告訴施小茅,這一切都是為了施小茅,至於之前的背叛,那都是不得已的,他被強迫的不得不這麼做。


  施小茅對霍澤方的愛經過重重的波折愈久彌堅,早已經不是那麼簡單可以放手。於是他選擇原諒霍澤方。


  霍澤方利用施小茅的這份小軟在施小茅的身邊待了大半年,讓施小茅愛他愛到了沒有底線的程度。


  霍澤方開始把施小茅送到了別人的床上,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施小茅的隱忍,第二次,第三次……就更順暢了起來。


  施小茅再三的隱忍,滿腦子都是霍澤方所描繪的,出去后的恩愛生活。甚至產生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對於霍澤方的『體諒』,『原諒』產生了感激了,不但不因此恨霍澤方,反而覺得霍澤方對他非常的好,想要更聽霍澤方的話。


  直到,施小茅在霍澤方的心中失去了價值,也或許是實在厭惡哄施小茅了,所以乾脆將施小茅丟給了一群人,讓施小茅徹底的腐爛在了這間監獄里。


  施小茅在最後關頭才想明白,他究竟因為這份盲目的愛情走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他是自殺的,他死後有沒有被奸s他不知道,也不願意再回想這一段過往。


  施小茅苦了一輩子,死都死的這般凄慘。來到這世間難道就是為了遭受這樣那樣的苦難的嗎?他不甘心,他怨恨,這份怨恨太強烈龐大,滋養了他的靈魂,變得強大了起來。也因此遇到了譚蒔。


  譚蒔仔細想過霍澤方會進來的原因,結合張閣,還有霍澤方的行為,他隱約將這些都串聯在了一起。


  霍澤方和這次越獄應該是有聯繫的。只是不知道霍澤方在裡面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譚蒔對柏牧道:「我們這段時間不要走那麼近。」


  柏牧直直的盯著譚蒔,那眼中的不滿和委屈都要化成實質。譚蒔忍了又忍,最終伸出手,踮起腳尖在比他高了半個頭的柏牧頭上拍了拍:「乖。」


  「……」柏牧沒有躲開,他就直直的看著譚蒔。譚蒔被他看的沒什麼定力。他對柏牧解釋道:「雖然在外面我們不走的那麼近,但是我們住在一起,我們回到宿舍,怎麼親近都可以。」


  柏牧民薄唇輕抿,似乎是在想該不該同意。在譚蒔期待的注視中,他問道:「你想做什麼?」


  「引蛇出洞。」譚蒔鄭重的道:「你一定一定,要裝作和我關係很不怎麼樣的樣子。」


  柏牧不知道譚蒔究竟要做什麼。轉身喝了口水,背著譚蒔點了一下頭。


  譚蒔莫名的,覺得柏牧特別的,可愛。譚蒔下意識的走前去看柏牧的表情。


  柏牧一臉平靜,唯有一雙眼睛晶亮,他盯著譚蒔看了一眼,越過譚蒔走到了自己的床鋪邊上,躺下後繼續用背對著譚蒔。


  連表達不滿的方式都像小孩一樣。


  人是感性的動物,相處久了,會習慣,會傾注感情。以往柏牧是個什麼樣的人,在他的心中都只是一個平面的人設蒼白的人物而已,他就是一個可以用標籤概括的存在。所以以前聽到柏牧的過去只覺得柏牧挺厲害。


  現在想起來柏牧十三歲就進來了這裡,一個人冷冷清清地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十年多,心中便是忍不住的疼惜。


  現在柏牧的性格,說不定就是被這份環境給逼出來。


  譚蒔想不出來,柏牧究竟是犯了什麼錯才會被這樣對待,十三歲,不過還是讀初中的年紀,在華國明明是一個殺人放火都不會扔進監獄的年紀。


  開設了音樂課後的第一堂課,沒有一個人缺課。


  譚蒔沒有特意的來搶位置,卻特意的挑了一個離柏牧有些距離的位置。


  霍澤方一跨進門檻就惹來眾人熱烈的注視。不僅是因為對方是讓他們期待的音樂老師,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霍澤方那出眾的樣貌。霍澤方的出眾之處,氣質甚至還要甚於他美型的外表。


  那種純粹出塵的氣質讓他看起來纖塵不染的像是一個天使,輕易的讓人能被他打動,在監獄這種地方,在這些自詡是墮入了地獄,滿身罪惡的人面前,更是致命的誘惑。


  「大家好,我叫霍澤方。」霍澤方落落大方的在嶄新的黑板上寫下了三個端方的字,放下粉筆,他轉過身,繼續看向眾人,簡短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接著,他道:「首先,請你們先自我介紹一下,讓我熟悉一下各位同學。」


  同學二字讓眾人有種打雞血了的感覺。當初在學校讀書的時候不覺得這兩字有什麼特別,現在被這麼稱呼,就莫名有一種神聖感。


  一個一個犯人特別正經認真的介紹起了自己,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人會忍不住的發笑,但是慢慢的,這種現象就沒有了。輪到譚蒔的時候,他按照之前的人的格式,縮減成了一句話道:「四號,29歲。」


  霍澤方第一次與譚蒔的眼睛對視,眼光微閃,然後對譚蒔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意。


  譚蒔在說到自己年齡的時候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譚蒔看起來只有二十齣頭的模樣,和29這個數字相差太遠了。接著在看到霍澤方居然對譚蒔笑。


  一堂課被霍澤方上的很輕鬆生動,眾人也聽得很認真,在留下了作業之後,他們鄭重其事的在紙上一字不落的記錄了下來。那高度集中,神聖不已的架勢,那要高中的學生都慚愧。


  下了課之後,其他人被管教獄警帶出去了,譚蒔被霍澤方點名留了下來。


  柏牧在離開的時候朝譚蒔看了一眼,譚蒔感受到了卻沒有回視,如他自己所提出的,現在他們要保持一個冷淡的陌生人的距離。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霍澤方放鬆戒備。


  霍澤方看著譚蒔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面前,他的眼中出現了些許欣喜:「好久不見。」頓了頓,他輕聲說道:「我很想你。」


  在真正的接觸到霍澤方的時候,譚蒔終於明白為什麼施一茅會被霍澤方耍的團團轉了,霍澤方的偽裝能力的確高桿。若不是知道霍澤方是個什麼樣的人,那眼中隱含的驚喜那麼的真實,連譚蒔都要被騙過去了。


  「我們沒什麼好見面的。」譚蒔停在了離霍澤方兩米遠的地方,道:「說吧,你讓我留下來是因為什麼事情?」


  霍澤方看著譚蒔,臉上揚起的笑容柔和,與之前高嶺之花的高冷有著明顯的區別,這樣的區別格外的讓人能感受到受寵若驚的感覺。他答道:「我說我只是想你了,想和你說說話,你信嗎?」


  譚蒔反問道:「我還能相信你嗎?」


  霍澤方聞言,晶瑩的淚在眼眶滾落,順著清瘦的臉上滑落,最後掉落在地上。縱然沒有哭得撕心裂肺,這種哭法卻直接哭到了別人的心理,讓人心中震顫,為之憐惜。譚蒔不得不承認的是,霍澤方哭起來真是非常的漂亮。施小茅這麼個在情感上十分單純的初哥折損在霍澤方手上倒也是不奇怪。


  譚蒔心中冷然,面上卻要做出為之觸動的模樣:「你現在又哭什麼?」他撇開了頭,似乎不忍看。


  霍澤方突然伸手拉住譚蒔的手臂,聲音顫抖:「對不起,對不起……」


  譚蒔忍住了要把這隻手甩開的沖.動。


  「現在說對不起,又是為什麼?」譚蒔道:「當初能狠下心,現在又這樣做什麼呢?」


  「對不起,小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這一年來都十分的後悔,害怕,還有想你。我恨不得代替你留在這裡。」霍澤方說著,眼淚再一次劃過臉頰,滿眼愧疚,真情意切。


  譚蒔聽到霍澤方的稱呼,嫌棄的閉上了眼睛,忍住了打人的沖.動。


  霍澤方見譚蒔這樣,只當譚蒔是因強忍傷心。譚蒔沒有回復他的話他也不為此生氣,而是繼續哀哀凄凄的訴說起了自己的不得已,又是怎麼被利用的。


  「我聽說淮南監獄需要找來表演的志願者,我就來了。」霍澤方注視著譚蒔,眼中的情誼昭然若揭:「我特意找了監獄長,得以在這裡開課。」


  譚蒔轉頭,這才正眼看霍澤方。


  霍澤方深情的看著譚蒔,語氣溫柔:「我想來陪陪你。」


  霍澤方通篇話不說一句告白的話,卻讓人聽出了無限的愛意。


  譚蒔將霍澤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掰開,大步離開了。


  看著那狼狽而走的身影,霍澤方收回了笑意,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


  譚蒔對他似乎更加冷淡了一些。


  不過也有跡可循,霍澤方很快的想通了,眼中的疑惑散去。


  ————


  霍澤方為了留在監獄中,竟然幾乎是一力承擔了所有分區的教學,每一天都有固定的課程,以至於沒辦法回到學校去上課。他的行為讓人不解,卻又贏得了很多人的好感。而他在譚蒔面前所表現的是,他是為了譚蒔才這麼做的。


  似乎是被動霍澤方給觸動了,譚蒔不再排斥霍澤方跟著自己,兩個人走的這麼近惹來許多人的關注,霍澤方卻似乎是不介意,甚至是會故意的和譚蒔表現出很親密的模樣。


  不過霍澤方再怎麼親近譚蒔也不可能能一直待在譚蒔的身邊,張閣特意的挑了一個時間親自到譚蒔的宿舍來見譚蒔。


  張閣進來后也沒敢像在譚蒔以前那個宿舍那樣隨便的坐下來,而是眼巴巴的看著譚蒔,譚蒔指了個位置才坐下。他待在這裡的時間也只比柏牧短了一些,所以對柏牧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柏牧最不喜歡被人的靠近,不喜歡自己的領域有別人靠近,否則就會因此有被侵犯了的憤怒感。


  他哪怕不想表現出來自己居然忌憚柏牧,也是真的不想招惹手段神秘的柏牧,何況是因為這單小事。


  譚蒔看著張閣這小心的模樣還是挺稀奇的。


  張閣環視了一眼周圍,問道:「柏牧不在?」


  譚蒔點了點頭。


  張閣問道:「去哪兒了?」


  「不知道。」譚蒔反問道:「你來找他還是來找我的?」


  「找你的。」張閣笑了一下,然後表情嚴肅的道:「我想問你,你和霍澤方是什麼關係?你們真的,是那種關係?」


  「怎麼?」譚蒔聽到張閣提起了霍澤方,心下一動,面上很隨意的道:「你認識他?」


  張閣深深地看了譚蒔一眼:「我當然認識,他可是我們和外界的聯繫紐帶。」


  譚蒔心想,果然:「怎麼回事?」


  「你先說你們是什麼關係。」張閣道:「你們在外面認識的?」


  「嗯。」譚蒔道:「我是因為他進來這裡的。」


  張閣聞言,也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模樣,他道:「你們的事情我就不問了,只能說,這個男人不簡單。越獄具體的方案其實是他讓人帶給我們的。」


  這下譚蒔是真的驚訝了。


  「不過他是想招攬我們,他很眼饞我們裡面的勢力。」張閣突然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竟是顯出了幾分陰狠的神色:「我們想出去沒錯,但是卻絕對不是出去給被人賣命的。他在獄外怕沒辦法掌控我們,居然親自想辦法進來了。還真是煞費苦心,接下來,他應該就要開始收買人心了。」


  能犯大罪的人必然是一些智商不低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會有一技之長。他們本身的素質不差,還在監獄里磨鍊過,還都渴望出獄,如果有人把他們救出去了,他們必然是萬分感激的。種種的特質讓霍澤方盯上了這裡,竟然膽大包天的策劃了越獄事件。


  「他能怎麼做?」


  「說不定就是把你賣了呢。」張閣似真似假的道。


  張閣和譚蒔又說了一下近期準備事件的進度,譚蒔好奇問道:「你們讓柏牧做什麼?」


  譚蒔大部分時間是在一起的,但是譚蒔完全不知道柏牧到底準備了什麼。


  「非常的重要。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張閣神秘的笑了笑。


  譚蒔送張閣走的時候,張閣突然道:「你還記得孫亭吧?」


  「嗯。」譚蒔在正常情況下記憶力一向很好。


  「他當初可是想把你送給柏牧。」張閣道:「雖然他沒有成功,但是眼光還是不錯的。你還是這麼些年來唯一一個可以離柏牧這麼近的人。」


  張閣說完就離開了,留下譚蒔在琢磨著張閣這句話的意思。不太像只是說孫亭而已,倒像是,在隱喻著什麼。


  送給……譚蒔的腦海中靈感乍現,將這一系列的事情都給串聯到了一起。


  霍澤方接近他,一方面是想聲東擊西,故意用這種方式牽引了他人的視線而已。


  「小貓。」


  柏牧的聲音驚醒了譚蒔,譚蒔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柏牧。見譚蒔終於看到了自己,柏牧這才重新邁動了步子走了進來。


  他剛才看到張閣從宿舍離開,譚蒔親自相送。人都走了,譚蒔居然還『一臉深情和不舍』的看著張閣的背影。不知道怎麼的,他心中覺得十分的憤怒和不開心。


  以至於他在賭氣的叫了譚蒔一聲之後就走進了宿舍,沒有再和譚蒔交流的意思,獨自進了浴室。


  譚蒔對柏牧的怒氣不明所以。


  ————


  也許是看時機成熟了,霍澤方終於決定對譚蒔進入正題。


  清風徐徐,在空曠的足球場上,霍澤方深情地看著譚蒔:「小茅,我想帶你出去。」


  譚蒔道:「你在開什麼玩笑。你明明知道,這裡是個進來就出不來的地方。」


  「那就越獄!」霍澤方眼中的神采大盛,他抓住譚蒔的肩膀,道:「我一定要帶你出去!出去后,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這算是霍澤方第一次帶有明確指向的表達了自己對和施小茅感情的定義。


  譚蒔一臉震驚,有點像是欣喜的忘記了說什麼的感覺,眼睛大大地瞪著霍澤方。


  兩個演技派,譚蒔技高一籌,霍澤方並沒有發現譚蒔的偽裝。


  他看著譚蒔,俊眉修目,朗月清風,近看更是爾雅不凡。撇去別的,這樣的譚蒔讓他也有些心動。


  只是……霍澤方內心堅定。


  「你,不要亂開玩笑。」譚蒔道。


  「我沒有亂開玩笑。」霍澤方道:「我是認真的,我已經有了計劃。」


  接著霍澤方像是生怕譚蒔不相信他一般,激動的將他如何尋求和獄中的人牽線,組織一次大型的越獄行動的事情告訴了譚蒔。


  最好的謊言往往就是九分真實,一分假。那一份假就讓那九分的真都變了一個味道。


  霍澤方隱瞞了一些重要的東西,然後把自己所做的都說成是為了譚蒔。還改變了一些細節和扭曲了一部分認知。


  譚蒔說:「我可以幫上什麼忙?」


  霍澤方擁住譚蒔,溫柔的道:「我一個人就好了,你不需要參與進來這種事情。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這是我罪有應得的贖罪而已。」


  譚蒔將霍澤方推開。


  霍澤方看了譚蒔一會兒,雙手壓在譚蒔的肩上,湊前落下一吻。他很自信譚蒔不會拒絕他,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容顏,有些微的情動在心底里滋生。


  施小茅就是一塊可口的點心,雖然永遠都比不過正餐,卻帶著誘人心弦的香甜氣,讓人一個忍不住誘惑就會在某個瞬間忘記正餐,被這塊點心俘獲,然後,偷偷的,將他吞入肚中,毀屍滅跡。


  譚蒔側開頭,施小茅的吻落在了他的側臉。


  霍澤方的眼神微變,抓住譚蒔肩膀的手加緊。


  譚蒔忍住要擦臉的沖.動,道:「別這樣,我配不上你。」


  霍澤方的一愣,他鬆開了譚蒔的肩膀。


  「你別這麼說,你沒有哪裡配不上我。」霍澤方道:「是我唐突了。」


  譚蒔垂著眸子,讓霍澤方看不清譚蒔眼中的神色,不知道譚蒔到底是在難過,還是在害羞,抑或是其他。


  霍澤方把準備說出口的事情吞回了肚子里。看起來,還欠一些火候。


  在遠處看來,兩人之間十分的曖昧和諧,被其他人看了也就是曖昧的笑一笑,柏牧看到的時候卻覺得十分的刺眼。


  明明是他的。別人碰一下,對他來說比直接搶都還要可怕。


  他發現原本只屬於他的東西已經被越來越越多人覬覦碰觸了,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


  要麼放棄譚蒔,要麼,就把覬覦他東西的人統統都,殺掉。


  前者他不太捨得,他就是挺喜歡譚蒔的,比起其他人,要喜歡很多很多。後者的話,太麻煩了,他的東西那麼好,被很多人覬覦也很正常。


  那怎麼辦呢?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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