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民國教師(十七)
譚蒔死後並沒有離開,而是被強迫的看著他死後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這種感覺很玄妙。他並沒有辦法自住選擇跟著誰離開,視覺被固定在了小蒔的身上。
譚蒔死後,小蒔去找了周慕。
「那些人是什麼人?」小蒔的語氣有點沖,有點複雜。
譚蒔在國外做生意是很低調的,接的線也沒有和別人起過衝突。而這次的謀殺明晃晃的就是沖著譚蒔來的,耗費人力財力人脈無數。其中必定有一個重要的原由,他直覺不大可能是因為生意。
最讓小蒔加深了懷疑的是在平洲碼頭遇到的人。
那樣大的動靜,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埋伏在這麼重要的地方,並且不被察覺,也不被制止呢?
譚蒔是沒有私兵的,他是周慕信任的下屬,有著少校的軍銜,手上握著重要的軍火買賣,是眾多人才精英的老師。若真要算,他也算是位高權重,他的一個想法就能為平洲帶來地震般的震蕩,可是照現在來看,卻是有幾分諷刺。
他這麼重要,卻如此輕易的犧牲了,其中到底哪裡出錯了?怪譚蒔嗎?
是錯了,是譚蒔錯了。
怪他太相信周慕。
「是你對不對?若果不是你的縱容,如果不是你泄露的消息,他們怎麼可能這麼肆無忌憚?」小蒔冷冷的看著周慕:「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被小蒔這麼看著,周慕動了動眉毛,竟然露出了一個笑意,如寒冰上多了一束陽光,令它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好看到令人背脊發涼。
「你就這麼確定是我做的?」
「我沒有證據,但是你的嫌疑最大。」周慕的氣息突然變得危險起來,他皺了皺眉頭,儘力的壓下自己衝動的情緒。現在還不是硬碰硬的時候,周慕不是現在的他能撼動的。
「既然沒有證據,那就去找吧。」周慕淡淡地道:「找到了,再來質問我。」
小蒔倔強的看著他,心想,要是他真的能找到證據,那時候就不是質問這麼簡答了。
「現在來看,嫌疑最大的應該是邵玉菲和邵家,甚至是我父母親對不對?放心,我會給譚蒔一個交代的。」周慕靠在座椅上,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一沓文件上點了點,那份文件中有著一份書面合同,是邵家和m國恐怖組織的一些交易記錄。
小蒔看著周慕,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懷疑卻怎麼都無法消泯。哥哥死了,這個人怎麼可以如此的冷靜?小蒔覺得有些心涼。
明明以前對哥哥一副特別喜歡,特別關心的樣子。這一切,真的就只是一場欺騙嗎?他想告訴自己,這只是自己想太多,可是理智又告訴他,是的,周慕的確讓人懷疑。
哪怕這些事情不是他做的,他想必也做出了縱容,在後面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推手的事情。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周慕又是為了什麼這麼做呢?
小蒔艱難的道:「嗯。」
不管怎麼樣,動手的人和邵家逃不開關係,只這一點,邵家就已經罪該萬死。
在小蒔準備離開的時候,周慕突然說了一句:「譚家也動了手,不是桐城的那個譚家。」
「哥哥的家族嗎?」
「是,具體資料你自己看。」周慕朝小蒔丟了一個文件檔案袋,他一手接住,沒有立刻打開來看,道:「我先離開了。」
小蒔沒有給周慕行禮,拿著檔案袋離開了。
————
譚蒔原本是北城譚家家主眾多兒子中不長不幼的其中之一,母親只是一個丫頭,並不得譚家家主的喜歡和關注。
原本在爭奪家主之位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直到他和北城第一家族最出色的那個千金鬧出了流言,傳言那位千金十分的中意他。
他只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教書先生,那位千金是他的學生之一,這是一出學生崇拜傾慕老師的戲碼。
他們之間是沒有人看好的,一家不希望譚蒔擁有那麼大的外力支持,一家是覺得譚蒔配不上他們的女兒。
最後,兩人被拆散,還未發展的感情萌芽被狠狠掐滅,譚家的爭奪塵埃落地,新任家主看譚蒔不順眼,乾脆把譚蒔發配走了,讓譚蒔在一個陌生的新地方一個人生活生存。
不知怎的就被北城譚家知道了譚蒔現在混的不錯了,成了少校,以後還前途無量,這自然就引起了那位當初針對過譚蒔的家主的恐慌。
一個挑撥和合計,就和邵家勾搭在了一起。
「譚家沒一個好東西。」小蒔低頭,喃喃道:「我也不是,如果當初不是替我挨了那一刀,是不是就不會……死……」
小蒔向周慕提出了請辭,他不準備繼續留在平洲,周慕批准了。
跟著小蒔一塊兒走的還有魏琛華。
周慕問他原因,魏琛華說:「我想照顧他。」
他也說不清楚是為了譚蒔還是為了小蒔本人,他只是沒辦法放心讓著這個孩子就這麼去外面這個亂世闖蕩。
周慕批准了。
————
譚蒔靜靜地看著事情的發展,小蒔就此離開平洲的根據地,而周慕的態度似乎的確有些奇怪。
他不由的回想,周慕真的騙了他嗎?
如果是真的,那麼只能被追溯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並且在這麼長的時間內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再想想他們之間感情的流言蜚語,細思恐極,或許這也是周慕故意麻痹他的一種法子。
但是周慕又有什麼必要從一開始騙他呢?他值得周慕付出那麼多的心神嗎?
譚蒔飄在半空中,不畏嚴寒酷暑,不畏狂風雷電,他只是寒來暑往的看著小蒔快速卻艱難成長了起來。
小蒔離開了平洲之後也沒有去二十一區,而是換了一個小根據地,他一去便通過自己的努力和能力獲得了一個不低的位置,在僅僅半年裡他成為話事人,掌控了這個規模不大卻也算是五臟俱全的根據地。
他似乎變得十分的有野心,原本不願意接觸也不願意去理會的權勢,現在他卻開始對此滿心算計。
小蒔的成長讓譚蒔這個家長忍不住欣慰又難過,並且開始滋生了幾分擔憂。
小蒔拒絕和別人交往,男人女人他一視同仁,俱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更別說發展什麼革命友誼,友情愛情了。
譚蒔為此覺得操心不已,在看到小蒔半夜偷偷地發泄的時候心想,漂亮女孩兒,甚至是男人統統都不如五指姑娘不成?就算無法克服心裡的一些事情以至於無法娶親,難道連正常的性.生活都不要了嗎?
或者也是他影響了小蒔在這方面的認知?畢竟他這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似乎就是個禁.欲主義。
譚蒔越想越有可能,內心充滿負罪感。
一年又一年過去,小到小蒔刷牙洗漱,發泄哭泣的畫面,大到在戰場上用兵如神,又一馬當先的模樣,還有那一顰一笑,這些都變成一幕幕的電影一般在譚蒔的眼前匆匆走過。
小蒔似乎從來沒有放棄過替他報仇。當初給他注射藥品的那個人死後死無對證,被判定為是邵家和譚家派來的人,小蒔對這兩家甚至有著比桐城譚家還要更深重的怨恨。
桐城譚家只是毀了他的生活,另外兩家卻是直接毀了他最親愛的哥哥。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向這些人報仇。
周慕當年承諾過的給個說法,不過就是不痛不癢的給了一些懲罰和警告而已,小蒔根本無法接受!無法接受哥哥的命被看得這般輕賤!
以前沒有報仇是因為他沒有這個能力,但是五年過去,小蒔已經具備這種能力了。
他在戰場上頻頻立功,他在官位上有所圖謀,五年後也終於是有所成。
他挾著滿心的仇恨,在路過北城譚家的時候,把收取過r軍好處,有*叛國的譚家一鍋端了,他強橫的像是土匪一樣的行動力打得其他人措手不及,眨眼間,小蒔就在北城站穩了跟腳。
不過這不是他最終的目標。
在第二年小蒔回到了桐城,他在街上碰到了熟人,可是他的變化太大,居然沒有人認出了他。
他部署了兩個月讓譚家從內部開始崩壞,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光鮮,將內里的骯髒統統的暴露在了其他人的眼中。
譚家的內宅十分的混亂,裡面的人,下至丫鬟小廝,上至少奶奶姨太太小姐都是譚家男人的玩物。不僅如此,他們還把玩膩了的以各種辦法弄死,像是譚家的幾個男人,不知道死了多少的姨太太,轉而從外面找姑娘進去,做姨太太就算了,他們還威逼利誘的坑了很多窮人家的小姑娘進去做丫鬟,最後都成了被糟蹋和轉手他人的下場。
他們做的這一切在外面都是極其隱蔽的,最初爆開的時候還有人不信,譚家好歹是大家族,布菜施粥的事情還是做過不好的,在普通人心中,譚家不可能這麼喪心病狂。
但是在真正的證據和認證出現的時候,他們才發現他們小看了譚家,他們用喪心病狂四個字都無法形容!
別小看平民普通人,基數大了之後連城牆都可以推了。譚家惹怒了太多的人,其中也不只是平民,還有家族世家的人,他們聯手對譚家進行了抵制。
在譚家風雨飄零的時候,小蒔高調的放出了自己要回來的消息。
就在外界以為小蒔要幫助譚家,譚家*害遺千年,要笑死了的時候,實則譚家卻已經是嚇破了膽子。他們當初是怎麼對待小蒔的,他們心裡清楚的很,而現在小蒔的名聲那麼響,小蒔回來,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小蒔並沒有讓他們失望,一回來就查封了譚家,至於理由,小蒔能給出太多太多,不過他一個都沒給,只是把譚家做過的醜事擺在外面任人唾罵。而他的舉動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替天行道的事情,是在做好事。
譚家別的被掏空了,可是這些年卻斂財甚多,這些全部都成了小蒔的囊中之物,用來買更加先進的裝備武器,也可以用來招兵買馬,創建更大的勢力。
次年,邵家也出現了問題。邵家的邵玉菲並沒能嫁給周慕,後來還被爆出她私生活混亂,說書先生,街頭玩耍的小孩兒都能繪聲繪色的說上幾句邵玉菲的風流韻事,讓邵玉菲的名聲都臭了,之後被人發現□□的睡在街頭,身上又臟又臭的時候,誰都知道當初女神一樣的邵玉菲是被一群流浪漢乞丐給糟蹋了。
從此邵玉菲再沒有名聲可言,邵家對她也再沒有期待,隨意的將她打發去了鄉下的莊子上,後來被餓死在了一個簡陋的房間里,當然,這些是桐城的人所不知道的。
他們的視線已經轉移到了邵家這個龐然大物上面。
小蒔再次帶著人來抄家。
邵家比譚家要更加的強大,也沒有譚家那麼好對付,可是小蒔早就將邵家和國外勢力有勾結,和r國有合作,例如倒賣一些華國正規軍起義軍以及根據地的軍事消息,給r國人提供便利,幫助r國在華國境內售賣散播毒.品等等的消息上報了,沒有哪個領導人能容忍得了邵家這樣的家族,默認且協助支持了小蒔的抄家行為。
當邵家也徹底倒台的時候,小蒔站在邵家的門口,身後的士兵抬出一箱又一箱的金銀卻無法填補他此時空虛的內心。
將這些人都給毀滅了,但是他親愛的哥哥卻回不來了。
沒了母親,沒有了哥哥,他還剩下什麼?小蒔陷入了迷茫中。
譚蒔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切,看到小蒔的表情時又忍不住擔心小蒔,這孩子剛完成一個大目標,現在定是十分迷茫,一時間找不到方向的。
如果他能碰觸到小蒔,小蒔能聽得到他說話就好了。
不過小蒔聽不到,譚蒔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天比一天更加的頹靡。
小蒔在桐城住了下來,他突然失去了他的動力和野心。
直到他再次見到周夫人。
其他人都得到了報應,他們做過什麼都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了血的代價,但是周夫人卻還好好的活著,錦衣玉食,還有人伺候,被人尊敬著捧著,過的比誰都好。
可是當初那些人會對付哥哥,說不定就是有她的挑撥呢。
他沒辦法看著害死哥哥的仇人還這麼逍遙自在的活著……於是,都去死吧。
周慕已經四十歲,周上將更是已經六十多歲了,他開始昏庸,對權利人心的掌控力度不夠,給了小蒔可乘之機。
譚蒔看著小蒔乾脆利落的將周上將逐步拉下馬,又心狠手辣的將周家弄得落敗,令周夫人在老年還要突然從享受了一輩子的貴婦變成了什麼都要操心的農婦,日子越過越難過,身體也一日比一日更差。他既感到驕傲,他的小蒔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又感到有些擔憂。
不管周慕有多冷血,這周上將和周夫人到底是他的父母親人,小蒔這麼做,周慕會怎麼對付小蒔?
很快,譚蒔就知道了。
周慕並沒有立刻從平洲回來,只是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著人來接周上將和周夫人去平洲。
從小蒔的話中譚蒔知道,周慕他現在正處在一個非常重要的時刻。
對抗侵略的戰爭已經要接近尾聲,接著迎來的是華國內部的戰爭。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對權利的渴望在那些位高權重的人來說是巨大的。
而且如果不爭不搶,就會被別人搶,如果不能強大,就只能挨打。所以,到了那一步,不管你是怎麼想的,都必須得去爭去搶,為此做出打算。
平洲正是陷入到了那個地步。
內戰經歷了三年,從平洲傳來的消息來看,周慕贏了。
小蒔卻沒有擔憂的樣子,甚至在聽到國家中央政權終於建立,國家終於統一建立新國這個消息時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
譚蒔在這一刻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小蒔明明在懷疑周慕,卻遲遲找不到證據,邵家,譚家都好處理,一個家族,越是強大,弱點也越是多,只要專註了重點,就可以一朝傾覆。可是周慕不一樣,周慕是徹頭徹尾的軍閥,為人也十分的謹慎,小蒔這麼多年愣是沒有抓住一項致命的弱點。
不過小蒔遲遲不動的原因有可能是為了大義。
因為周慕做的事情對整個國家是最有利的,若是周慕出了什麼事情,很有可能會引來國家的動蕩,可能會使大好的戰局趨勢出現大偏差。
小蒔可以不愛譚家,不愛世人,卻愛國。因為譚蒔愛國,他教導過小蒔,作為一個軍人,放在第一位的是一顆愛國之心,若是做不到,不配做一個軍人。
在生前都放不下,在譚蒔在最難忘懷的年紀死去后,有關於他的回憶便更加難遺忘,小蒔如今就是將譚蒔生前說過的話,對他的教導都深深的銘記在心。
在他死後,他便活成了他的樣子。小蒔現在就是這樣。他恢復了自己的名字,譚蒔。
時過境遷,小蒔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倒是魏琛華一直跟隨在小蒔的身邊。
明明是一個前途無量的人,卻無怨無悔的在小蒔的身份默默無聞了七八年。
小蒔不是不感動,只是,無論他怎麼說魏琛華都不願意離開。如今他能做的只是讓魏琛華少受一些他的影響,讓周慕能夠放過魏琛華。
似乎已經猜測到了周慕來了,他提前寫好了一封給周慕的信件,時刻放在自己的口袋中,和兩隻有些破舊的紅包。
譚蒔知道那封信里寫的是什麼,看完后他陡然反應過來八年前聽到的那句話。很快了。這三個字預示了小蒔的死亡。
小蒔有死志,譚蒔早也有所察覺。
在報完仇之後,小蒔就整日整日的待在房間里,待在原來和譚蒔住過的院子里,躺在譚蒔特意買來乘涼的躺椅上,親手泡著譚蒔生前喜歡的綠茶,到了點就自己親手下廚,做幾道譚蒔以前做過的菜擺在小桌上,明明只有自己和魏琛華,卻擺了三副碗筷,彷彿還在等待誰的歸來。
魏琛華也在這些年裡看清,他當年感受到的那份熟悉感到底是來自於哪裡。
其實小蒔和譚蒔挺像的,不僅是名字,很多地方,都透著一種驚人的相似。
魏琛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喜歡上小蒔的,也不知道最初的感覺是什麼樣了,八年的陪伴讓他對小蒔難以割捨。譚蒔再三拒絕,他卻依舊選擇陪伴,他年紀也不小了,卻也始終沒有娶親的打算。
在周慕帶著人攻進來,讓人將整個院子都圍起了之後,小蒔回到了當初和譚蒔睡過的那個屋子,躺在床上,往床上鋪了幾層白色的布,然後朝自己的腦袋開了一槍。
嘭的一聲,外面的人快速的沖了進來,看到的就是血花在白色床單上鮮紅刺目的模樣,床上的人看著年紀不大,長相十分的嬌好,明明是一槍爆頭,死後卻是含笑的。
魏琛華推開那些士兵,跪在了床邊,抱著小蒔死去的軀體,摁住小蒔的頭,在那染著血跡的冰涼嘴唇上落下了一個吻,明明是想重重地懲罰,最後卻化成了一個輕柔的吻。就算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去褻瀆這個人。
他跪坐在一邊,眼淚洶湧。
「你怎麼就不想想我呢,你總覺得你再沒有什麼好惦記的了,所以走的這麼乾脆,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魏琛華的聲音里都帶著濃濃的哽咽。
一直在了冷眼看著的周慕,突然道:「將他帶走,不準任何人弔唁。」
魏琛華用陌生的眼神看著這個曾今自己追隨崇拜的人:「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周末淡淡地道:「他讓我放過你,既然這樣,你就好好活著吧。」
「……好好活著……」魏琛華說著竟然笑了,他踉蹌的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卻又在有人想抬走小蒔的時候瘋狂的趕人:「你們不準帶走他!」
周慕語氣冷然:「帶走。」
魏琛華被壓制在了一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蒔的屍體被抬頭。
他無力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到了看不到的時候,他狠狠地看向周慕:「周慕,你一定會受到報應的,一定會的!」
「你是指我當年讓人殺了譚蒔的事情,還是現在的事情呢?」周慕語氣十分的隨意,沒有意思多餘的情緒:「我能有什麼報應?」
魏琛華又驚愕又呆愣。周慕居然承認了,承認了小蒔一直在懷疑的是那件事情。
果然,果然是周慕!
可是……「為什麼?」
周慕沒有回答他,帶著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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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大的辦公案桌上,兩隻破舊的紅包用兩個托盤放著。
周慕用穿著白色手套的手拆開了紅包。
紅包是當初周慕送給譚蒔二人的那兩個,裡面的錢票都還在,其中一個還夾著一封信。
他取出一看,只有寥寥數語。
【傷害過哥哥的人都得死,包括我。我一直很疑惑的是,你明明表現的那麼在乎哥哥,為什麼要這麼對他?果然愛情都是有毒的,所有有關愛的事情都會帶來厄運。】
周慕的唇線被抿的平直,看完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他叫了人來,接著將這些東西送去檢查。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紅包和信紙本身都沒有問題,但是紅包里一小撮的粉末裡面摻雜了劇毒物質,不過那也是入了口才有用,簡單的碰觸並不會有不好的影響。
「那粉末是什麼?」
「好像……好像是煙花棒的殘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