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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民國教師(十六)

  周慕在桐城似乎還有沒有完成的事情所以不得不再耽擱一段時間,譚蒔和小蒔則是要先回平洲。


  車內,譚蒔躺在小蒔的腿上,下面墊了一個軟枕不至於讓小蒔太難受,手環住小蒔的腰,閉著眼睛,眉頭微蹙。小蒔知道譚蒔沒睡,他問道:「哥哥,平洲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譚蒔討厭坐車的感覺,汽油味兒已經夠難聞了,還顛簸的很,讓他懷疑自己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會直接吐出來。聽到小蒔略有好奇和期待的提問,他輕輕地道:「那是個比租界要更繁華,卻又完全屬於華國人的城市,佔地面積很廣,駐紮了很多部隊。」


  「要是國內全部變成平洲那樣的地方就好了。」小蒔轉頭透過開了一小半的車窗看向外頭,明明是一個小鎮,卻死寂一片。


  「嗯嗯,會有那麼一天的。」譚蒔道,手拍了拍小蒔的腰背,恍然察覺小蒔已經長大了:「小蒔長大了。」


  小蒔嗯了一聲:「可以保護哥哥了。」


  「你還差得遠呢……」譚蒔低笑了一聲,道:「小蒔,給我唱首曲子吧。」


  「我只會唱戲。」


  「那就唱戲。」


  小蒔看著雙目緊閉的譚蒔,知道譚蒔沒有點戲的意思,微微思索,便隨意的唱了一首。


  小蒔的聲音婉轉,那戲腔尤其的動人,譚蒔不喜歡聽戲,聽不出他唱的是什麼曲子,卻覺得十分優美動聽,讓他整個人,在精神上,甚至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身體,每一處都放鬆了下來,沉浸在那聲音編織的世界裡頭。


  在看到譚蒔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小蒔才停了下來,拉了拉譚蒔身上蓋著的毛絨毯子。


  開車的司機對小蒔豎了一根大拇指:「蕭先生唱的簡直絕了,是我聽過的裡頭最好聽的。」


  「謝謝。」小蒔揉了揉嗓子。


  他剛才用的是假音。他的嗓子在譚蒔的調理下已經好了很多,只是到底還是有了影響,他現在要是想唱到以往的那個效果,他就得更加的吃力才行。


  小蒔小心翼翼的護著譚蒔,保證著他睡得舒服,不會因為顛簸而掉下去。他的嘴角自然的上揚,雖然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但是有哥哥的地方,就是很好的地方,何況在哥哥的口中,平洲的確是桃園一樣美好的地方。


  他很期待往後的日子,以往的種種不好都被暫時放下。


  ————


  到了平洲之後,譚蒔介紹了荀冰等人和小蒔認識,同齡人之間自然有著更多的話題,小蒔也從最初的排斥和疏遠到了後面的親近,人是群居動物,對於合拍可靠的同伴還是渴望而歡迎的。


  見他們相處的很好,譚蒔也是很開心,對於放下了半年的工作也很快重新上手。


  周慕是半個月之後才姍姍來遲的的,與此同時,跟著一同來的還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她和根據地里大部分的女人都是不一樣的,一看就知道是教養長大沒有受過一點苦的,一身時髦美麗的衣服讓她看起來更加嬌艷了一些。不是說平洲沒有嬌美的女人,只是這個看起來尤其的嬌嫩,像是一朵初開的嬌嫩花瓣上盈滿了露珠那樣。


  很多人都在想,難道少將是娶親了?

  周慕大概的解釋了女人的身份,是桐城裡邵家的千金邵玉菲,跟來說是來學習的,她留過洋,外文說的好,認字自不必說,過來為一些高官進行一些培訓。


  邵玉菲雖然看著十分嬌貴,但是性格卻不扭捏也沒有大小姐脾氣,爽朗的性格,美麗的外貌讓眾人都十分的喜歡她。


  譚蒔沒有主動關注過邵玉菲,可是身邊的人卻很喜歡提起他,有對她的新鮮和好奇,也有對譚蒔的一些試探。畢竟之前都有聽說周慕和譚蒔之間有點什麼呢。


  而那個十分矚目的邵玉菲居然來主動來了他開設的課堂中,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譚蒔這堂課在看到邵玉菲的時候很生氣,他的課堂中學生都是費勁千辛萬苦才得到進來的名額的,邵玉菲能進來,定然是用了其他學生的身份牌。


  「我也是一名老師,我聽說譚老師非常優秀,你的課堂非常有趣,所有來觀摩體驗一番。」邵玉菲伸出手:「你好,我叫邵玉菲,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譚蒔的眉頭微皺起:「不認識。」


  邵玉菲的笑容一頓。


  「你既然聽說過了我,應該也聽說過我這兒的規矩?」譚蒔道:「請你出去吧。」


  「譚老師不要太不近人情嘛。」邵玉菲咬唇,瞪著圓潤水潤的雙眸,笑意盈盈的看著譚蒔,任何男人甚至是女人大概都沒有辦法在這個表情中去拒絕她。


  譚蒔卻搖了搖頭:「規矩不能亂。」


  規矩一亂,他這個小課堂就開不下去了。


  邵玉菲走前了一步,小聲的道:「難道譚老師是心虛了嗎?一個搶別人未婚夫的男人?譚老師不僅很開放,還很自私的嘛,也不知道外頭是怎麼傳你是個好老師的。」


  譚蒔並沒有被對方表面一面,背後一面的模樣驚訝到,也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表現出生氣激動的神態,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他見過不知凡幾。


  他指了指門,語氣淡淡地道:「邵小姐,請吧。」


  譚蒔越淡定,邵玉菲就越驚訝,她眯了眯眼,突然大聲的說了一句:「譚老師,你為何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


  這話,可說的妙了。在座眾人的眼中都浮現出濃濃的八卦情緒,有敵意,還能是因為什麼?

  不一會兒邵玉菲又是一個踉蹌:「譚老師,沒想到你是個這麼沒有風度的男人!」說完就轉身走了。


  譚蒔明白過來,這根本就是來專門找茬的。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在做的大齡學生們,道:「怎麼,你們覺得她不該被趕出去?」


  還真的有人站起來,對譚蒔的行為表示了譴責。


  「既然我在你心目中沒有足夠的道德素質修養,想必你對我也很有意見,心中對老師毫無尊敬,自然是無法接受老師的知識和教育的,如此,你退課吧。」


  譚蒔的話讓其他人閉緊了嘴巴。而被退課的人臉色一白,他只是有點憐香惜玉,一時衝動而已,這個課堂上的一個座位十分的難得和昂貴,進來難,學費昂貴且不會退還,就這麼失去了這個機會,任何一個人,包括他都能把腸子悔青了。


  他試圖道歉亦或是威逼利誘的方式留下來,譚蒔用行動告訴他,要是這些法子有用,他也沒辦法當穩這個課堂的老師了。


  慣的他們,譚蒔停課五天,連著那個色令智昏和邵玉菲調課的學生開除了。


  至於邵玉菲,譚蒔打了一點電話給周慕。


  「你不要動她,我來。」周慕道。邵家雖然不如周家,可也是桐城的望族之一,譚蒔若是動了邵玉菲結下了梁子,會給譚蒔帶來很大的麻煩。而若是他出手,邵家也沒有辦法,他們和周夫人的合計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也好,我要去一次m國談一筆生意,這邊你幫我看著點兒。」


  周慕道:「要我派人去幫你嗎?」


  「沒事,我和小蒔荀冰他們一起去,能出什麼問題。」他們早已經非吳下阿蒙,無論是智還是武在出任務的時候早就磨鍊到了,這次去談的生意也不是第一次接洽了,因為這件事情本身的重要性和風險性才需要他親自出面而已。


  「嗯,注意安全。」


  「好。」


  兩人都不是什麼喜歡聊家常聊八卦的人,甚至連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常聊,只是意外的湊在一起時氣氛就會很和諧,簡答的一些問候都覺得讓人心情愉快不已。


  有一個能讓自己感到愉快的朋友,這顯然是很幸運的事情。


  第二天邵玉菲就銷聲匿跡了一般,再沒有如往常一般出來招搖過市彰顯著她的魅力。


  邵玉菲被周慕簡單粗暴的威脅了,若是沒有辦法好好的完成她的任務,沒有取得顯著的效果,只知道和男人眉來眼去,她就回去,換個有能力的人來。周慕每一句話都是在戳邵玉菲這個驕傲美麗女人的痛點。


  不僅如此,邵玉菲還被禁足,一出門就受到了監視。她想控訴,卻連周慕的面都見不到。


  周慕在平洲的地位和威信讓邵玉菲的身份沒能發揮一絲的效用。


  邵玉菲咬牙切齒的坐在梳妝台前。


  鏡子前的女人就像是一朵被精心培育,昂貴嬌嫩的美麗花朵,年輕,嬌美,可以讓所有的男人都心生嚮往。


  但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一點溫度都沒有,這一切還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這簡直是一種狠狠地羞辱。


  不過沒有關係,那個礙眼的男人很快就要消失了,到時候那個完美的男人就能看到她了,她保證只要男人將自己看在眼裡,就一定會無法拒絕她。


  ————


  這一次的接洽很順利,但是談完了買賣后的宴會上卻並不平靜,在這種地方居然出現了手持□□和綁著炸藥包的人,讓宴會上陷入了一片尖叫聲中。


  「怎麼回事?天吶,怎麼這樣……」


  譚蒔旁邊的外國男人看著這混亂的場面和槍聲響,連連驚叫。


  「哥哥,我們偷偷離開吧。」小蒔對譚蒔道。


  荀冰也道:「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們還綁了炸彈,我們穩不住的,不趕緊走怕會走不了……」


  荀冰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顆子彈疾速朝譚蒔飛來,譚蒔側身翻轉險險避開。


  讓人想不到的是,那群人似乎是認定了譚蒔一群人似得,瘋狂的朝這邊掃射。


  「呵。」譚蒔變魔術似得掏出了一把小型手.槍,在身旁剛合作完的國外男人一臉驚恐的眼神中,一槍開過去。


  這一槍不僅威力巨大,還帶有很濃重的煙霧,給譚蒔等人爭取到了不少的時間,在對方反應過來了之後,譚蒔一行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行人跑了出來。外國男人大喘了幾口氣才對譚蒔道:「謝謝……哦,上帝……」


  一聲爆炸聲自那家酒店響起,外國男人一臉驚恐的咽了口口水。


  「太瘋狂了……」


  爆炸聲帶起了一陣硝煙,還有數不清的尖叫聲,一切匯聚在半空,驚的天空的圓月隱入了烏雲中。


  譚蒔能感受到那些人的敵意,幾乎是肯定的確定那些人主要就是沖著他來的。


  這樣的架勢,寧願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他的行徑,恐怕不能善了。


  譚蒔沒有多耽擱,迅速的帶著人飛機飛回了平洲,可是他們在去機場的時候被人狙擊了,雖然逃過了一劫,卻誤了近期來唯一趟飛往華國的飛機。


  越拖就越危險,譚蒔選擇了坐船。


  坐船會耗費更多的時間,但是m國有神秘組織盯上了他們,在m國繼續待下去搞不好會喪命在此,這畢竟是異國,他們不熟悉,根基也不在這裡。


  暫時也沒有辦法聯繫到周慕,譚蒔不免想,他沒有如期的回去,周慕會不會擔心?又會做什麼?

  那些想要除掉他的人都是一些兇狠的亡命之徒,就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死士,唯一的任務就是殺了他。


  還真是麻煩啊。


  接下來譚蒔一行人也沒能鬆口氣,他們發現船上也有那個似乎是個組織的人,先是從食物上下了手,讓人措不及防。


  要不是他們經常折騰這個,對洋葯了解,就真的輕易著了對方的道,落得任人宰割的命運。


  「看來他們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把我們留下來了。」


  譚蒔面無表情的站在船頭,看著那片陌生的陸地離的越來越遠。小蒔拉住了他的手臂,無聲的安慰。


  而來自於m國組織的惡意卻在持續發酵,在這艘游輪上,槍聲密集的出現過三次,最後以那些人全部被發現后丟下河而告終。


  這一路上十分驚險,他們下船的那一刻,看著熟悉的祖國,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是這一口氣松早了。


  譚蒔敏銳的發現這裡潛伏了至少上百人,其中還有五個以上的狙擊手,第一槍他反應不及被擦傷了左手臂。


  「他們有狙擊手,你們小心。」譚蒔匆忙間出聲提醒。


  碼頭的人尖叫著逃離,混亂了起來的情況讓那些狙擊手多了估計不敢隨便開槍,而其他人則是拿著冷兵器對付起了譚蒔等人。


  譚蒔的手臂隱隱作痛,一個疏忽又讓他挨了一刀,鮮血噴出,可能是被傷到了動脈,他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那人剛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就被譚蒔直接給抹了脖子。


  而他一抬眼,就看到了讓他目呲欲裂的一慕,小蒔後面站了個人,他雙手高高的舉起了砍刀,而小蒔正在應付另外一個人,無法反應過來。


  若是這一刀真的砍下去了,小蒔就完了。


  譚蒔的心臟突然跳的很快很快,身體快于思想,他爆發了從所未有的速度推開了小蒔,那一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帶來巨大的疼痛感,又瞬間麻痹,讓他很快的就感受不到了手臂的存在。


  譚蒔咬牙將人給一腳踹翻。


  小蒔偏頭看到了這一幕,也嚇的心臟驟停了一秒:「哥哥……」


  「我沒事,注意點。」


  其實他兩隻手臂都因為受傷而動作遲緩了起來,可是這種時候,他不能成為別人的負擔。


  不僅肆無忌憚的在這裡伏擊,都這麼大的動靜了還沒有引來巡邏隊,這很不正常,又很正常。


  這本就是一場無所不用其極的,赤.裸裸的謀殺。


  如此清楚的知道他的行程,對方還真是神通廣大,畢竟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除了他們幾人不超過兩手之數。


  難道是周慕他……很快那一點點猜疑又被譚蒔給驅逐掉了。從感情上來說,周慕不可能真對他,從理智來看,他的存在還很重要,哪怕非要說是因為譚蒔捏著軍.火


  交易讓周慕不安所以要除掉譚蒔,這也不是時候。


  比起懷疑周慕,譚蒔更加懷疑邵玉菲,無論是邵玉菲還是邵家都有出手的動機。


  周家少奶奶這個位置可是值錢的很,而他明顯就是一個障礙物。


  如果是這樣,他更不能窩囊的就這麼死了。


  大丈夫死在戰場上,為國捐軀,那多榮耀啊,死在這種操蛋的事情上,那就太不值了。


  等到周慕帶著人來,譚蒔已經快支撐不住了,血流的太多,他卻還要劇烈活動,手臂已經只剩下了慣性運動。


  心中只剩下一口氣支撐著他,當狙擊手的子彈穿透他的胸腔,他的表情因為太過痛苦而變成了麻木和獃滯,卻愣是沒有太表現出來不想影響其他人的心神。


  一直咬牙支撐著的身體疲憊至極,越來越感受不到它的存在,當他被周慕救下並且被擁在懷中的時候,他才終於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的時候他聽到了很多呼喚他名字的聲音。


  譚蒔並沒有就這麼一閉上眼就不再起來,只是在他睜開眼睛后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他沒死。譚蒔胸口上下起伏,猛的睜開了眼睛走出了一場噩夢。


  「你醒了?」一個醫生的聲音在死寂病房裡響起,莫名有些怪異。


  譚蒔轉動眼珠看向醫生,只見那個所謂的醫生手上握著一隻針筒,針頭有一點點藥水冒出,晶瑩的水滴被折射出點點光芒。


  「這是什麼?」譚蒔本能的感受到了絲絲的不對勁。


  被口罩蒙住臉的醫生說話帶著幾分又悶又低沉的聲音,讓人忍不住冒出一堆的雞皮疙瘩:「一種會讓你身體過敏的東西。」


  過敏的東西?對方是準備打在他的身體里嗎?

  重傷的他再過敏,那就誰也沒辦法救他了。


  如他所想,醫生真的就這麼做了,那針頭緩緩地靠近譚蒔,像是故意恐嚇他一般,醫生將這個動作做的很緩慢,眼神中盈滿惡意,如果摘下口罩,說不定還能看到一個殘忍的笑。


  譚蒔動了動手指,他試圖反抗,身體卻麻木的不像自己的。


  那管東西被緩緩推入到了譚蒔的體內,不知怎的帶來一陣一陣的痛感……


  譚蒔眼中掠過一絲狠戾,用因為痛感而帶來的力氣拔出了針管,在對方措不及防之下被反打入了對方的體內。


  那醫生先是一愣,然後用一種譚蒔聽不懂的語言狠狠地咒罵了一句。


  「反抗是沒用的,該死的就是得死。」醫生語氣兇狠的說完,下一刻居然在譚蒔的面前迅速的萎靡,繼而似乎只剩下了一具空殼。


  譚蒔的瞳孔睜大,眼前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疇。


  腦門上已經冰涼一片,他勉強的摁動了床頭的那個按鈕。


  很快病房裡出現了很多人和醫生,譚蒔勉強吊著一口氣,身體里那股藥水給他的感覺非常不好,像是在掠奪他的生命力一般,他看向窗邊離自己最近的,也是最親近的兩個人。


  「周慕……」


  「我在。」周慕因為心神俱震而更加木然的臉出現了一絲奔潰的裂痕:「我在。」


  「以後……小蒔就託付給你了。」譚蒔的眼神已經有些沒法聚焦了,他聲音輕得像是一聲嘆息:「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小蒔……」譚蒔看向小蒔,有著無盡的不舍和擔憂:「……好好活下去。」


  小蒔眼神迷茫的看著譚蒔,一時都沒辦法反應過來譚蒔這麼虛弱的事實:「哥哥……」


  周慕問在檢查的醫生,道:「他怎麼樣了?有沒有救的法子?」


  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被注射了一種致敏藥物,這種藥物對普通人來說傷害已經非常大,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的譚先生……」


  「那m國呢?如果去那邊有沒有辦法?」魏琛華問道:「m國那邊醫學上似乎有了新的突破,做手術的成功率也更高。」


  「這……」主科醫生聞言也有些猶豫,雖然現在情況很嚴重,但是m國的生物學的確先進很多。


  一個護士突然驚呼:「譚先生他……他已經……沒了氣息!」


  醫生的話落,眾人發現譚蒔已經徹底的閉上了眼睛,整個人變得安詳了起來,胸口再無起伏,慘白的臉上縈繞著死氣。


  有一滴冒著熱氣的液體從眼眶中直接掉落在譚蒔冰涼的臉上,周慕獃獃的伸出了手指,將那滴眼淚拭去。


  小蒔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五感頓消。荀冰余遠新田子杭等人也陸續跪倒在了這個病房裡,身體已經開始哀悼,精神上卻難以接受譚蒔突然死亡的這個事實。


  譚蒔的靈魂漂浮在半空,他低頭看著一個個直挺挺跪著的人,有不舍也有迷茫。


  他死了就該離開了,可是他為什麼還停留在這裡?


  「失敗了。」一道陌生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譚蒔試探著在腦海里問道:「失敗了……任務到底是什麼?」


  「阻止譚蒔的非正常死亡。」


  「你說的是……哪個譚蒔?」譚蒔叫習慣了小蒔,差點忘記,小蒔的名字也叫譚蒔,和他……同名同姓。


  「不是你。」


  「可是他……」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


  那道聲音似乎是知道他的所想,道:「很快了。」


  三個字在譚蒔的心頭狠狠地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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