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劇本(十)
譚蒔認真的看著比賽。比賽分成四場,第一場是大亂斗一般,第三場才是大淘汰的時候,最後一場就是巔峰對決了。
他因為身份直接躥到了第三場,但是這也是有要有壞,好處是他這是直接晉級,壞處是到了第三場留下的都是厲害人物,在第三場輸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因為他前兩場沒有參加,一上場就輸,那真是在全宗面前都丟了一個大臉了。
若淮聽了規則后就想到了這一點,他小聲湊過去對譚蒔道:「沒問題嗎?你居然直接到了第三場,你是掌門的弟子嗎?」
譚蒔搖頭:「我是玄慕上仙的親傳弟子。不用擔心,我有把握。」這種時候怎麼能輸?他瞥了眼那高高在上的玄慕,暗想,玄慕這般人估計是從沒有輸過的,驕傲的很,要是譚蒔給他丟了人……他搖了搖頭。
他居然是玄慕的弟子,那剛才他還說……這不是以下犯上嗎?若淮驚愕的看著譚蒔,不僅是男子與男子,還是師尊與的徒弟,這……
「你們,是那種關係嗎?」
譚蒔淡淡地的道:「這是修真界,靠實力說話,何況合歡宗可不是某些虛偽的一堆大道理的宗門,隨心所欲的很,除非是大是大非,犯了大忌,否則誰也沒資格說誰,要是敢管,那就用實力說話吧。」
若淮見他說得輕鬆,也就鬆了一口氣。
他突然對合歡宗那點芥蒂也完全沒了,反倒是欣賞起來。只是他是如何也不願意變成輾轉不同的人床榻的人的,他父親要是知道他這般,還不打斷他的腿!何況他心裡還抱著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的美好期望。
這樣的大型比賽通常要持續不短的時間,但是眾人也不需要歇息,那些參賽的人也因為場次安排有時間調理好時間,所以這場比賽是從頭看到尾的,譚蒔和其餘人都沒什麼問題,但是若淮只是凡人而已,雖然譚蒔喂他吃丹藥,他卻還是覺得不習慣,譚蒔乾脆把人摁在了自己的腿上。
「睡吧。」譚蒔摸了摸他的頭髮,柔順蓬鬆,很好的觸感,讓他想起了小獅,不知道那小傢伙去哪兒了。
譚蒔下意識看向玄慕的方向搜尋小獅的身影,卻又不能避免的和玄慕的視線相撞了一下。
玄慕的眼神,好像更冷淡了?
譚蒔對他非常矜持的扯了扯唇角,心裡卻在想,等我把你拐床上辦了,你還能這麼繼續冷淡下去?
玄慕在看到譚蒔那個有些平淡的笑,眉頭卻皺了皺,眼神愈加冰冷。這樣疏淡的笑他不稀罕。
玄慕的視線在躺在譚蒔懷裡的人身上停頓了一會兒之後便不再看譚蒔一眼。以至於譚蒔發現玄慕對他更加冷淡了,心裡也開始悶了起來。
難道上次的事情玄慕還在生氣?玉華不是說玄慕不是小氣的人嗎?這還叫不小氣?
時間緩緩推移,第三場只剩下了三十個弟子,譚蒔是在最後一組。
前面的比試自然是精彩連連,玉華更是輕飄飄的就贏了。他的實力絕對對得起他大師兄的名頭,不過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參加這種比賽了,以後要參加也是參加各大宗派的交流大比,因為哪怕他年紀並未到,卻因為實力太強而破壞了平衡。
若無意外,這一次的第一名還是玉華。
譚蒔覺得自己可能要當這次的意外了。他看了一眼玉華,玉華神色淡淡地,見譚蒔看他,點了點頭。譚蒔是金丹期,他是元嬰期,譚蒔對玉華來說沒有絲毫的威脅感,反而有些擔憂譚蒔給玄慕丟臉。
這是玄慕第一次收親傳弟子,別人可能對此有懷疑,玉華卻是親眼見證了的。
譚蒔讀取到了玉華眼中的些許擔憂,也回之微微的頷首。
若淮這會兒也沒睡,他看著緩緩走向台上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時候譚蒔格外的認真,而且格外的好看。平時譚蒔不顯山露水,現在卻發現站在比試台上的他十分的耀眼,把所有的光芒都搶了去。
譚蒔的對手是一個比譚蒔高大了整整一大圈的漢子,他看著『嬌小』的譚蒔,道:「你先動手吧。」
聞言,譚蒔一笑,讓對方看直了眼。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對譚蒔憐香惜玉並提出約會的邀請,下一刻就被打了出去,直接摔落在了台下,宣告出局。
眾人嘩然,一招,就敗了?
這五十人除了玉華譚蒔幾個,其餘的人都是經過選拔留下來的,在年輕一代弟子中就是佼佼者,哪怕有差距,也不至於被人一招就轟下台。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難道是故意放水?
有些人立刻往作假的方向想,再聯繫一番譚蒔之前和智征的曖昧,猜測著譚蒔是不是用身體做了交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人也太不明智了,這可是出頭的好機會,美人再好,也得不償失了。
主持這場賽事的長老看了一眼玄慕,掌門等人的位置,再緩緩地宣布譚蒔贏了,並破天荒的解釋了一下那名弟子為什麼一招落敗的原因。
原因很簡單,因為譚蒔這一招所展出的實力遠遠的超過了對方,至於為什麼譚蒔一個金丹中期的可以一招掀翻一個金丹後期,長老皺了皺眉卻沒有計較。而普通弟子連譚蒔的境界都看不出來,那身白衣可不只是好看而已。
那弟子並沒有受傷,他起來后看向譚蒔,雖然心中很不甘,但是還是認同了譚蒔的實力,還有譚蒔對他手下留情,他還是感激的,當即對譚蒔抱了抱拳:「多謝師弟手下留情。」
「師兄承讓了。」
既然長老都認為沒問題了,那些言論也都被掐滅,弟子們也就只能接受譚蒔實力強大的事實。
餘下的十五再次配對比試,其中一個輪空直接晉級。
譚蒔抽中了這個直接晉級的符,成為了別人眼中踩了狗屎運的幸運兒。
就這樣,只打了一場的譚蒔直接晉級總決賽。別說別的弟子了,就連若淮都抽了抽嘴角,覺得譚蒔的運氣好過頭了。
但是,這也未必是好事,若是譚蒔在最後沒有什麼出彩的表現,那麼他現在的好運就會成為一場笑話。
最後一場包括譚蒔剩下了八個人。
很不巧,譚蒔第一場面對的就是玉華。
頓時,所有人又覺得譚蒔其實不是運氣最好,而是最點背才對。
玉華是年輕一代第一人,這幾乎是不可能被超越。
玉華看著譚蒔,忍不住看了一眼遠處的玄慕,心想他該贏的漂亮些,還是給譚蒔放點水。
「師弟請。」玉華身姿挺拔,衣服無風自動,整個人清華滿身,極有風度和氣質。
譚蒔的氣勢卻也沒有輸給玉華。他從空間拿出了一把扇子,那扇子十分古樸。
大多數人的武器都是劍,要麼就是刀,簫,鞭子,玉笛甚至是拂塵,用扇子的人倒是不多。扇子一般是近身武器,上面可以藏機關利器,但是實用性不太強,只有喜歡裝模作樣的人喜歡拿著去約.炮。
還不待他們輕視譚蒔,譚蒔手中的扇子輕扇,卻扇出了大把濃霧。
看起來只是普通的霧氣,若是要說有何不同,也只能說是比平時的霧要更加的濃郁,厚重。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台下的弟子都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因為這詭異的霧氣,下面的人都看不到台上具體的動作了。
「這到底是什麼啊?」
「那把扇子到底是什麼武器?從來沒見過!」
「雖然看起來很詭異,但是我相信大師兄是絕對不會輸的。」
玉華在宗內的威信遠遠超過了譚蒔,不過此時也有不少人開始擔憂起了玉華的情況,隱隱覺得這次的情況不是那麼樂觀。
的確,玉華察覺到了這濃霧的不同尋常之處,並且深受其害。
這把扇子是譚蒔在趕回來的路上從一個小攤上淘到的,它本身的等級不算高,還有殘損,是以譚蒔沒花太多晶石就給買了回來。這把扇子別的不怎麼樣,但是它有一項技能卻是很適合他。
這濃霧正是扇子配合他的冰火靈力所造成的產物,它的殺傷力不算太強,但最重要的是它無處不在,讓玉華不得不運起法力行成防護罩才行,但是譚蒔不時的偷襲會破壞掉玉華的防護,漸漸的他為了保存法力,也只好撤掉了防護,全力與譚蒔對拼了起來。
那霧氣就像是網游中的負面狀態一樣,讓玉華感受到了持續的傷害,而他不僅不能擺脫這霧氣,更是拿譚蒔無法,譚蒔就像是一個影子,突然出現在這處又突然出現在那處。
玉華心中驚駭於譚蒔的實力,但是卻認為這都是那把扇子造成的濃霧立了功,心中只覺得這都是因為譚蒔受到了玄慕的照顧,得了這把不得了的扇子,才會讓他對付起來如此困難。
這麼想著,玉華升起了幾分嫉妒和不甘。譚蒔憑什麼得到師尊的垂青?
玉華心中不甘,便開始全力以赴了起來,原本的承讓現在都被他拋在了腦後,他要證明給師尊看,他才是最優秀的!
譚蒔感受到了玉華的變化,越加的謹慎。
他境界比玉華弱了太多,若不是他出奇招,根本不可能打敗玉華。
譚蒔打算耗著玉華,他的心法強大,那霧氣耗費其實不多,他覺得能支撐不少的時間,而玉華卻有些耗不起,也不想被譚蒔拖死,他奮力的追尋著譚蒔的位置,拼力一擊,卻又發現打空,而譚蒔再次換了一個地方。
如此一來,這成了一場持久戰。
外頭的人看得沒什麼滋味,因為那濃霧遮擋了一切,他們根本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裡面的人到底是生是死。
不過玄慕這樣境界的強者卻將裡頭的情況給看清楚了。玄慕只是看了幾眼就確定了兩條信息。一是譚蒔沒吃虧,沒受傷,二是這場會變成平局。
不出玄慕所料,最後兩人各讓一步,成了平局。
玉華的臉沉的能滴出水來,他掃了譚蒔一眼,突然冷笑道:「師尊給的法器雖然好,但是自身的本領更加重要,切勿捨本逐末。」
譚蒔搖了搖摺扇,笑意盎然:「這扇子不過是靈器級別,師父那兒可沒這麼差勁的扇子,而是我在俗世街上擺攤處淘來的,它原本是法寶,但是因著殘損降級成了靈器,也是見它與我的靈根屬性相得益彰才買下。」
譚蒔的聲音並沒有降低,反而可以的加大,讓大家都聽到了,打消了他們僅存的懷疑。
兩人平局便和其餘人再比了兩場,最後還是兩人爭第一,這一次,譚蒔出其不意的無限靠近了玉華,赤手空拳的打鬥,最後把玉華給踢下了台。
他的確沒有辦法把玉華打敗,但是只是踢下台,那麼久容易得多。之前沒那麼做是為了麻痹玉華不教他打草驚蛇,現在他便好不客氣的抖了機靈陰險了一把,把玉華就這麼踢了下去。
玉華練的武技中並沒有赤手空拳打鬥的,一是沒有必要,很雞肋,二是這種打鬥很野蠻,他一個翩翩如玉的公子,連他自己都嫌棄這種肉.搏戰。
於是,這便是被譚蒔給撿了一個漏。
被踢下台的玉華及時的保留了最後的風度,在落地之前換了一個稍微優雅的姿勢。
但是他暫時還是無法接受自己輸了的事實。
玉華明白,所有人都明白,兩人的境界差讓譚蒔不可能打敗他,但是這種比試的規則就是如此,如今譚蒔另闢捷徑讓玉華吃癟,那也是譚蒔贏了,玉華也只能認了。
頓時,之前覺得譚蒔點背的人再次發現,譚蒔哪裡是點背,其實一直都有著讓人目瞪口呆的好運氣。
譚蒔贏了倒也沒有多開心,雖然他年齡小修行時間尚短,不如玉華也情有可原,但是他比玉華還不甘心。他想著接下來應該努力修鍊,爭取堂堂正正把玉華干趴。他的目標可是玄慕,但是他連玉華都還差得遠呢。
他還是得更努力的修鍊才行,不過他也只是有些不甘而已,他暫時不能奈何得了玉華是因為他的時間不夠,再給他幾年,他覺得自己不會輸給玉華。
玉華要是知道譚蒔這麼想的,估計會氣得冷不住罵人:不知天高地厚,如此還不知足,不甘,這個結果你有什麼不甘的?
譚蒔把感慨丟到了一邊,接受了宗門給他的獎勵,接著他,玉華,還有前六名的其餘四個弟子被傳到了掌門跟前,坐在首位的不止有掌門,還有其餘幾個實力強橫的長老和雖然年紀最輕地位卻最高的玄慕。
——
五十年一次的九州大比是連合歡宗也要慎重對待的盛世。在這場大比中的比試生死由命,非常殘酷,每一次都要死上好幾個讓各大宗門肉疼得要死的弟子,但是縱使如此,他們也不能放棄這次大比。
大比的獎勵很誘人,但是更誘人的是它關乎到了一個秘境。甚至乎這場盛世的舉辦就是因為幾大宗門各大勢力分割這秘境人頭份額的產物。
掌門與他們說了規則,好處和風險,最後六人都沒有退縮。掌門滿意的笑了,但是也不忘吩咐他們要勤加修鍊,還讓幾位長老一人領一個悉心教導。
譚蒔自然是分給了玄慕,玉華分給了另外一個長老。
一處燃著檀香的房間內,譚蒔和玄慕相對而站,靜默無語。
玄慕突然開口道:「大比危險,秘境更加危險。這是天大的機遇我不會攔你,但是我不希望我唯一的徒兒就這麼折損了。」
「所以,我必須讓你在這最後的兩年裡成長得儘可能的強大。」
譚蒔點頭,卻突然被玄慕那雙清冷的眼睛攫住,不知怎的,他有種想逃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