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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個劇本(九)

  知曉譚蒔去了俗界之後玄慕莫名有些心神不寧,他忍不住細問玉華譚蒔到底去哪個俗界。


  「師弟並未與我細說。」玉華低聲道。


  他雖然是大師兄,但是卻並不是什麼人的事情都要費心去管的。他與譚蒔也並不多親近,既然譚蒔決定去歷練,他也就叮囑一番就是了,難道他還要仔細的問了,還要幫忙收拾東西,亦或是跟著去保護著不是?


  但是這些話當著玄慕的面他還是一點多沒有說,他能看得出來師尊對棠唐這個親傳弟子格外的重視,他之前可是從沒見過師尊對誰這麼關心過。


  玄慕見玉華低著頭什麼多說不出來的樣子,揮了揮手然後讓他離開了,臨走前淡淡的警告了一句。雖然譚蒔叫玉華一聲師兄,但是譚蒔作為玄慕的親傳弟子,地位可是要比玉華只高不低的。


  玄慕並未動怒,也並未呵斥,但是玉華還是被嚇得渾身僵冷,出了殿外也沒有緩和過來。


  玉華雖然對譚蒔說過他與玄慕相處了數十年,關係親近,但是那不過是相對那些連面都見不到多少面的其他弟子而言而已,玄慕最多會吩咐他做一些事情,統一指導傳授一些東西,多的就沒有了,玉華和其他人一樣,對玄慕這個師尊有著無盡的敬畏。


  如今被玄慕淡淡地的警告了一句,卻被掌門狠狠的責罵了一頓都讓人覺得恐懼。


  玉華心中有羨慕有嫉妒,但是他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對待譚蒔,至少不能得罪他,不能明面上的苛待他。他雖然外表不顯,內里卻是一個有成算的人,否則光是靠他的實力如何能在合歡宗拔尖最後被玄慕選中做事,然後得到更多的資源成為大師兄的?


  且不說玉華以為玄慕輕飄飄一句話心裡掀起的波浪,玄慕自己都有些心神不寧。


  就這麼過了半日,最終還是宣告妥協。他覺得自己心裡還記掛著譚蒔,一日不知道譚蒔的近況,他就連修鍊都無法靜心。


  似乎從見到譚蒔開始,他對譚蒔就有了一種掌控欲,若是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就覺得放心,若是離的遠了一些,他就焦慮,現在直接去了俗界,他直接變成了焦躁。


  玄慕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面鏡子,口中念了口訣,又燒了一張符籙,那鏡子像是一團水模模糊糊的,隨著玄慕的動作,終於越來越清晰,最終鏡子裡頭出現了譚蒔的身影。


  原本的擔憂在看到譚蒔安然無恙的時候都消散了,反而開始愜意的看起了譚蒔的動作。他原是不屑於行偷窺之事的,說不定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污了眼睛,但是這次他卻有些難以控制自己。


  他看到了譚蒔上了一艘大船,看那船上的人與景他就明白過來了這是什麼地方。接著譚蒔與一個陌生男人親密的湊在一起耳語,他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但是兩人親密的樣子卻讓他有把兩個人分開的沖.動。


  接著他看著譚蒔和那個男子進了廂房,男子抱住了譚蒔,而譚蒔也直接把人抱上了床上,兩人在床上親密了一會兒,那男子下去把所有燈都給關了,房間里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到床似乎有所晃動。


  玄慕紅了眼,手勁大的差點要把這鏡子都給捏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或許是不滿徒弟的淫.盪,離不開男人。


  玄慕越想越不順,乾脆把鏡子扔回了空間不再看,幾日後,他卻又還是忍不住拿了起來,看不下去了又扔回去,如此斷斷續續的看了一個月。


  他很清楚譚蒔去做了什麼,也很清楚他是安全的,但是他卻並不放心。


  譚蒔在這個月里去了銷金窟,去了風雅高雅之地,也去了最繁華的街道參加最熱鬧的盛事,去了最富貴的皇宮,也去了最窮的貧民區,他見過幸福的事情,也見過比家破人亡還凄慘的事情,他見了可以隨心所欲,心想事成的富家子弟,也見了那些連自己命運都無法把握,只能被捉弄,遭遇一件又一件悲慘的事情的人。


  看了太多的景和人,譚蒔明顯是有觸動和感悟的。有些東西,只有親眼看了,才能真正的被觸動,感受到它們存在的力量。比如說那百花盛開的御花園,和在視屏上,在傳說里,在文字中都不如親自站在那兒感受所能得到的震撼感,至少那濃郁的花香,是自能自己去看了,才能嗅到的。比如那些生活艱難,被命運捉弄的人,如果不去親眼看著,便難以感受到他們絕望之感的萬一。


  本來計劃的半個月,就算是譚蒔不停的走動也足足耗費了二十二天才準備離開。


  期間,若淮處理了俗世中的事情,把父親的生活都安頓得萬無一失,且與今上斷絕了關係之後,他便一直跟在譚蒔身邊了,夜晚也是同榻而眠。


  譚蒔能進皇宮隨意的逛也是沾了若淮的光,期間甚至還發生了誤會,讓今上以為是若淮移情與他,才最終放下一切不再追究的。而別看若淮看起來有幾分女兒姿態,但是脾氣卻並不柔弱,強勢起來便是結合了男子的強勢霸道,又有幾分女子才有的尖銳。


  若淮本就是當做女子養大的,能保留幾分男子氣概和思想,恢復男子身後,平時在外也絲毫不會做柔弱扭捏的女兒情態,這在譚蒔眼中實屬不易。


  若淮指望著譚蒔實現那晚談了許久的話,也喜歡譚蒔這個人,所以毫無芥蒂的陪著譚蒔四處轉悠,而譚蒔對若淮還是挺喜歡,若淮說話有意思,腹中也有才學,而且財大氣粗,拋卻了情情愛愛,他看起來更耀眼了。


  那晚譚蒔並沒有對若淮實質的做什麼,他迷惑了若淮的心智,確定自己對若淮無法動情之後,氣悶之餘他用符籙給若淮編造了一場夢境,讓若淮隱隱覺得似乎與人發生了一些什麼,第二天醒來,若淮哭的稀里嘩啦,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甚至想尋死。


  譚蒔不知道他為什麼反應那麼大,明明是他自己決定的。


  若淮說:我是被當做女子養大的,哪怕知曉自己是一個男子,卻依舊不免被女子思想所牽絆。薄情郎就算了,自己還作踐了自己,如今自己也已經不幹凈了,頓時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什麼,我甚至害怕寺廟都不收我這種腌臢的東西。


  譚蒔更覺新奇。這人分明能勘破一切,卻看不破情之一字。


  若淮說: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感情會使人瘋狂,會是力量,也可能會是□□。


  譚蒔不由的聯想到了自己和周慕,比起周慕的執著和佔有慾,他多了一份依賴和歸順,卻又少了一分若淮那樣的痴狂。他似乎永遠是理智先行,不會忘記自己需要做什麼,不會圍著「情」之一字打轉。


  難道是他還不夠愛周慕嗎?

  若淮聽了譚蒔的懷疑,上下打量了一番譚蒔,笑得有些一言難盡:「你年紀多大了?」


  「十四。」


  「居然如此小。」若淮嘀咕了一句,對譚蒔道:「你這麼小,能感覺到喜歡就不錯了。而且因著性子和所經歷之事的不同,在愛情的表現上自然也不同,聽你的意思你和你喜歡的人一直互相愛慕,半點矛盾沒有,這不是挺好嗎?」


  見譚蒔懵懂,若淮笑道:「你試試移情別戀,和別的男子雙宿□□,他保管要瘋,而你,你若是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寵別人了,你又是個什麼感受?」


  譚蒔順著他的話想,瞬間想殺人,身上的氣息變得狂躁,凌厲的將若淮這個普通人弄得差點窒息,他獃獃的看著譚蒔,不知道這突然間,譚蒔怎麼就變成了一尊煞神?

  譚蒔見若淮癱軟在地,他匠人扶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輸了些靈力進去給他鬆鬆經脈,一邊道:「若是他這麼做,我……」譚蒔發現自己心揪疼的難受,更多的是憤怒和委屈,卻無法說出一了百了,從此一刀兩斷這樣的話。而這樣「犯賤」的思想,讓譚蒔眼神茫然。


  「我不准他這麼做,如果他真的……我會……會瘋,會做什麼我也不確定。」


  若淮見他這麼說,撫手輕拍,笑道:「你看,這人都是被逼急了才瘋,可不能全賴愛情,你和你喜歡的人恩愛兩不疑,這日子也必定是和和美美的,這難道不好?」


  聞言,譚蒔茅塞頓開,勾住若淮的腰道:「你說的對。」


  譚蒔越發喜歡若淮,只覺得他就像是小獅那小東西一樣得他歡心,乖巧又可愛,外貌也賞心悅目。


  若淮在知曉譚蒔根本沒對他做過什麼,還會帶他去傳說中的修仙界時,他就對譚蒔言聽計從了。


  雖然譚蒔晚上會和他同睡一榻卻從不逾矩,偶爾會摟他的腰,卻絲毫曖昧也無。


  若淮猜測著譚蒔的身份,就算是在修仙界,也應當是一個有權勢之人,蓋因他能感受到譚蒔那上位者的氣息,這種自然而發的貴氣,不是輕易就有的,就算是今上似乎都要差一些。


  被譚蒔抱在懷中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一隻貓,若是乖順惹了主人的憐愛,便會被溫柔愛撫一番。


  還剩下八天的時候,譚蒔帶著若淮去了殺妖獸,若淮被譚蒔的神仙手段折服,對修仙界更加的嚮往。


  若淮說:「以後我定要好好修鍊,若是遇上自己喜歡的,就搶回來。」


  「你修仙就是為了搶男人?」


  「有何不可?今上那負心漢我權當是我自個兒不要了,以後我准能找到更喜歡的,也絕對不會給他機會負我。」若淮道。


  譚蒔摸了摸若淮的頭,語重心長:「一個人也挺好的。」


  「我耐不住寂寞。」若淮搖頭,突然問道:「你為什趕得這般急?」


  譚蒔回道:「宗派大比要到了。」


  若淮撿著能問的就問,譚蒔也是撿著能回答的就回答。他帶著若淮在大比前三天里趕到了合歡宗山底下。


  看著又雄偉又飄渺的仙山瓊閣,若淮咽了咽口水,眼神閃亮,問道:「你那是什麼派?」


  譚蒔扯了扯嘴角:「合歡宗。」


  「……」


  這名字一聽,就知道這個門派不是什麼名門正派。


  ————


  玉華知道譚蒔回來了便親自過來了一趟,因著譚蒔說不去玄慕殿里住了,玉華還給他安排了更適合的住處,對於他帶回來的若淮,也按照規矩測了靈根,發現他資質不錯之後,便按照譚蒔的要求記名在了譚蒔的名下。


  玉華表現得這麼貼心和爽快,譚蒔深感好奇。


  譚蒔本應該去見玄慕一次的,但是心裡還是有個疙瘩。玄慕表現的太冷漠,似乎一點也不想見著他,他剛突破去了俗界一個月也沒見玄慕有什麼關心,他回來了,玉華都這麼殷勤,玄慕卻一點表示都沒有,權當不知道他的存在,也不願意多加理會。這份冷漠讓譚蒔覺得不能對玄慕這麼溫柔,玄慕那性子,就是欠艹。


  整整三日,玄慕連讓玉華帶句問候都沒有,譚蒔也用修鍊分散心思,努力調整到最好的狀態,迎接大比。


  若淮還沒開始修鍊,但是已經換上了合歡宗弟子的衣服,一襲紅衫更襯得他唇紅齒白,雌雄同體了一般,他不過在外頭隨意走動了一圈,就吸引了不少的注意,有人開始議論起了他來。


  不過若淮知道這是合歡宗之後整個人都懨懨的,對那些個俊男美人兒一點想法都沒有。


  他可是重情的人,雖然想找個男人,卻也只是找一個,可不是找一群!

  因著這個顧慮,他整個人都不好了,而譚蒔逗弄了他一番后,就給他解釋了一番。若是只找一人也不是不可以,這得事在人為。


  「那你怎麼無事?」若淮在煙花之地待了好些日子,耳濡目染也知曉不少知識,他能看出譚蒔氣質純凈,眼神纖塵不染,還是個處子。


  譚蒔淡淡道:「我能忍著,這便是事在人為。」


  這心法每運行一次都伴隨著些許的*,難怪合歡宗的弟子都放.盪一些,在這樣的刺激下,能一直忍著的,怕是不多,而且到了提升境界的時候,更是難熬,或者說,根本熬不住。


  這讓譚蒔不由得想到了玄慕的處境,那張清心寡欲的臉和禁.欲的身體是不是也時刻的忍耐著情.欲?

  而且居然能在提升境界時熬過去,怕是受了不少苦頭。這麼想著,譚蒔有這心疼的想:以後我大約是能幫上忙,讓師父少受些苦頭的。


  譚蒔因著玄慕的態度,現在只想著要怎麼上了玄慕,讓玄慕釋放他忍耐已久的情.欲。


  他暫時沒有想到若是,忍得太艱難的野獸在真正嘗到肉味的時候,會不會直接把那小獸吃干抹凈?

  大比如期舉行,若淮抱著譚蒔的手臂好奇的觀望著,最後和譚蒔做到了看台的位置上。


  「玄慕上仙來了!」


  耳邊聽著其餘人興奮和尊敬的呼聲,若淮也好奇的順著他們眼神的方向看去。


  在看到那道絕世之人之時他下意識抓緊了譚蒔的手,眼中滿是驚艷:「這才是真正的神仙人物啊……」


  譚蒔也看著玄慕,但是玄慕那張冷冰冰的臉上半點情緒也沒有,也不忘他這邊看,好像不知道他的存在似的。


  但是這可能嗎?


  不過玄慕似乎更瘦了一些?那下巴尖尖的還挺惹人憐的。正巧這時聽到了若淮的話,他認真的看著若淮,第一次露出了警告的神色:「朋友妻不可戲,他是我的,你要喜歡,也不能喜歡他。」


  若淮將這句話聽清楚了,撇了撇嘴,真霸道。但是也繞有興緻的開始瞅著兩人八卦了起來。他只是覺得玄慕是仙人之姿,可沒什麼覬覦之心。


  他喜歡的不是這一款。


  而遠處的玄慕,卻只見兩人「深情對望。」


  看著玄慕寒冰似的臉,譚蒔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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