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幫混戰
三天的時間眨眼就到，丐幫與紅封教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青幫這邊，一百多號人分批次混出城去，在距離望鳳坡一里多地的小村落裡面紮腳。原本門可羅雀的村子頓時熱鬧了起來，人群吵吵嚷嚷著。
姬郁非很大方，扔了一百兩銀子，要村裡的人多準備些大魚大肉好生伺候著。還專門請來了幾個大夫住在村子里，今晚的鏖戰結束，青幫還要在這裡多待兩天。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村子裡面大宅小屋都明起了角燈，足足有數十盞，將本就狹小的村落照耀的如同白晝。走在土路上的村民們，並不帶燈籠。
天上一輪月半圓，與角燈湛盪在村旁的河面上。有村子裡面的老人在唱著民歌打消遣，聲音有些凄清緊迫，動人心神。
「我們是時候出發了。」姬郁非將手中雪咽刀挎上一橫，臉上帶著戾氣。
在身後，一百多個黑衣漢子，頭上戴著京戲里的畫臉譜，生、旦、凈、丑。一眾手執開山刀的鬼面人，分別跟著各自堂主由不同方向出發。
……
京城裡面，閬苑『仙人』、瑤宮『仙女』，新妝艷服，招攬四方遊客。紅牌們房裡焚著龍涎、沉香或胭霧，穿著輕紗衣衫，頭上或簪了茉莉花，或捲起湘簾，憑欄看著樓下面一幫又一幫、大張旗鼓罵罵咧咧、走過去的街頭乞丐、混混們。
紅封教點著五百人馬早早的就趕到望鳳坡那裡以逸待勞了，清一色的頭裹紅布。而丐幫這邊由於一些小幫小派的緣故，遲遲湊不出人來，只得等著他們。像什麼鐮刀幫、布衣幫、紅葉會之類的，口頭上答應前往丐幫助拳，卻是磨磨唧唧半天才趕到，姍姍來遲。
馬自鳴等人雖然皺了皺眉頭，這種時候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以馬自鳴、辛丑、何可綱為首的丐幫主力加上一兩百人的附屬勢力，趕到瞭望鳳坡。
月光的灑照下，望鳳坡上隱隱約約看到有幾把太師椅擺著，鄭清帶領著三十四把交椅的頭目們冷峻的等在那裡。手中明晃晃的朴刀反射出瘮人的耀光，令人不寒而慄。
「紅封教的，出來露個面！」馬自鳴朝望鳳坡上喊道。一瞬間，丐幫周圍突然亮起火把，山林間的樹桿在晃動。黑暗中，紅封教的身影在火把微弱的光中，從樹上如雨落般跳下來，或從草叢中鑽出。
一抹刀鋒也從鄭清手上劃出來，遙指山坡下的辛丑。
在他眼中，辛丑才是最大的威脅，而何可綱，什麼也不是。
剎那間，一張無形的網變成了有形。紅封教圍著丐幫，有備而來，以逸待勞。
山坡上，一群人相擁著鄭清走下來，指著下面辛丑等人道：「自我紅封教成立以來，丐幫仗勢欺人，殺我紅封豪傑幾十上百人，到的如今還有何話說？」
「沒什麼好說的。」辛丑一隻手將紅棍轉了一圈，棍鋒指著紅封教眾人，「你們這些紅毛子無非就是搞個馬良庵，偷襲傷人。今日火拚一場，也好叫你們這些草莽聽著，爺爺乃是丐幫麾下十把尖刀之一，辛丑的厲害。」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妤說的了，雙方之間淡淡的殺伐之氣正在漸漸增加。到最後，紅封教這邊一個身高巨大的猛漢拔地而起時，雙方兵器不自覺的揚了起來。然後，便是那人怒吼：「殺叫花子！」
「殺紅毛——！」丐幫這邊也不甘示弱。
另一邊，紅封教這邊人數本就佔優，足有五百多人，還有三十多名頭目壓陣。在怒吼聲響起那一刻，廝殺便已經爆發開。因為馬良庵事件被埋汰，早就憋了一肚子冤氣的紅毛子們，拿著各自的朴刀，一窩蜂的涌了上去，然後便是互相將對方的隊伍衝散。
兩撥人徒然間在山坳上，混戰起來。
兩邊的打鬥並非打仗戰陣，沒有那麼多講究。一旦攪合起來，便是看個人的武藝水準在廝殺。雙方大抵上相差不過數十人，丐幫那邊卻只有馬自鳴、何可綱、辛丑三個領頭的。雖說水平高出紅封教人數眾多的頭目們不少，可畢竟打起架來，一個人不能當兩個用。其中一個馬自鳴壓根不會打架，而另一個辛丑，已經提著紅棍隻身殺入。
剛剛喊話的是紅封教排名第二的天罡星玉麒麟，盧星。他粗壯的腿猛然發力，又是衝下山坡，身影如同奔騰的馬車，在昏暗的山林間與丐幫的人衝撞在了一起。碩大的拳頭照著對面當先一人便轟轟轟的幾拳打了過去。
盧星近側幾名丐幫弟子還不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對方揮起的臂膀波及到，直接都被打飛了出去。火光下，偶爾能看清被動接招的那人，便是丐幫十把尖刀，何可綱。
盧星手腕上戴著鋼環，手上每一拳砸在何可綱刀刃上，何可綱虎口便隨之一麻，但堪堪還能接得住。何可綱腳步『騰騰騰』往後倒退，直接叫盧星殺進了丐幫這邊的人堆里。
「布陣——殺了他！」
丐幫這邊，馬自鳴不參戰，只是遠遠的指揮著。看到盧星腦子一熱衝進了丐幫人堆里，臉上大喜……
兩幫的人馬黑乎乎壓在了一起，昏暗中也不管對方是誰，唯一的區別便是頭上有沒有裹著紅布。所有人提刀就是一頓猛砍猛殺，呼呼呼刀鋒威勢驚人。與對方兵器撞在一起也不見疼痛，直打的對手毫無還招之力，砍翻在地為止。
辛丑也是隻身殺進紅封教人堆里，一戰便被纏住，雖說他武功極高，但與對方黑壓壓的幫眾一比，氣勢上就相差甚遠。
混戰中，辛丑揮舞著紅棍在人堆里罕逢敵手，陡然見到前方几個身影照直朝他過來，嘴角一咧，便是衝下過去。一照面，辛丑使力把紅棍一掃，片刻間便是全力出手，不過交手幾下，衝來的幾名紅毛子被打回了人群里。
辛丑的視線一直在尋找著某個人。
「鄭清！」辛丑陡然暴喝一聲，「老子要與你放對，滾出來啊——」
「就憑你？」一聲悶哼，緊接著一個身影砍翻幾個擋路的丐幫弟子，便是衝殺過來，手中朴刀飛速划轉，化作一道冷光。
辛丑轉過身，手中紅棍也於此時揮了過去，兩人眨眼間交手在一起。鄭清與辛丑的功夫不相上下，一時之間難料勝負。
山坳的廝殺持續著從一處地方，慢慢蔓延開，血腥氣在山林飄蕩著。
戰鬥從戌（8）時持續到亥（10）時，足足一個多時辰后——
有怯戰的弟子，或是紅封紅毛子或是丐幫叫花子，逃也就逃了，偏偏有的，逃到了不該去的地方。
手中雪咽刀豎斬，簡單利索，嘩啦一聲，逃到不該去地方的幫派弟子，屍首直接分成了兩半。同時姬郁非陰霍的眼神，露出殘忍的色彩。口中黍喝一聲：
「青幫弟子——隨我上前殺敵！」
嘩嘩一片，卻是中心開花一般，四散鋪開。一片騷動在附近山體上傳開，青幫弟子，也可以說是黑衣鬼面人，亮騰騰的開山刀，朝所有人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