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京城之狼?18
藍寶怡突然醒來,環顧四周,見自己還在君逑閣的主卧,鬆了口氣,然後從窗欞處向外看,月亮在樹枝上高高掛著,耳邊還能聽到窗外樹葉互相觸碰時發出的響聲,習習索索,像是在討論著什麼。她覺得很奇怪,明明入睡前王霸天還在身邊,如今到哪去了?
如此安靜的環境,只有自己一人,一下子感覺這天地間就只剩下自己,寂寥、孤獨的感覺瘋涌而至,扼住她的喉嚨,讓她感受窒息的「美感「、極致的「快感」。藍寶怡突然害怕的臉煞白,雙臂環著自己,把身體縮成了蝦米的形狀,頭埋在雙臂間,用這樣的姿勢給自己安全感,給自己力量。
突然,窗外傳來叮叮噹噹的一串脆響后緊接著與之相呼應的是銀鈴般的笑聲,這聲音可愛溫暖,只要聽到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露出笑臉。
藍寶怡被這笑聲驅散了心裡的恐懼和孤獨感,她茫然的抬起頭看向四周,沒有人,再看,還是沒有人,真奇怪。
這時調皮的聲音響起:「這、這,是這,你看哪兒呢?」說完又風鈴般的笑聲響起。
藍寶怡不由得也笑了起來,不禁調起了和對方玩躲貓貓遊戲的熱情:「哪兒呢?哪兒呢?我怎麼沒見到你?是在水杯里嗎?是在水壺裡嗎?難道是在被子里?」一邊說著,走到圓桌前拿起水杯和水壺都翻看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
一陣狂風吹開窗,桃花的香氣盛滿閨房,月亮的華光從天邊投下,像神邸的降臨般讓人震撼,然後再化成點點紫色精光與桃花一起撞入藍寶怡的肚子里。
「我在這裡在這裡!嘻嘻…」邊說話邊在藍寶怡的肚子里蹦跳起來。
藍寶怡一把捂住肚子,還能感覺到他在肚子里歡快的打著圈圈。感覺好新鮮,感覺…此時用語言已經無法說出此時此刻的感覺。真正要了解「此時無聲勝有聲」奧秘,我們只需要靜靜的感受就好。
然後眼前一晃,又到了白天的君逑閣里。自己坐在圓桌前,右手拿著針線,左手拿著三四歲孩童的衣衫,頓時愣了神。不知道這是何故?明明剛剛還在黑夜中,還看到月華和桃花精在嬉笑、還和他在玩鬧,一眨眼,現在又到了白天,這是?
站起了身向外走出,想感受下陽光的溫度,看是否有灼熱的真實感。
走到了門口,卻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孩童騎著用竹子做成的小馬在院子中轉著圈圈,揮著右手、口裡還「駕、駕」的叫著。小臉因運動而顯得紅彤彤,滿頭的汗水向臉頰滑下,顯得皮膚水嫩滑軟。轉了一圈又一圈,如此單調的遊戲也能玩的不亦樂乎。轉得累了才停下來,抬起頭看見不遠處的藍寶怡,張開雙手就像蝴蝶一樣撲閃過來,口裡還「娘、娘」的叫著。
藍寶怡一陣恍惚,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答應話,就看著小胳膊小腿的小豆丁向這邊越來越靠近,奔跑間像踩著棉花雲,深一腳淺一腳而顯得身體搖搖晃晃著。
看著他如此可愛的樣子和如此動作,藍寶怡忍不住的笑了。
小人兒一靠近,一把抱住藍寶怡的大腿,然後好奇的問著:「娘親,什麼事情如此開心?您是笑孩兒嗎?您為何要笑孩兒呢?娘,孩兒口渴了!」
軟綿的身體靠在藍寶怡的大腿處,溫熱、軟綿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小人兒蹭了蹭她的大腿,抬著臉撒嬌的喚著。
藍寶怡的心軟了下來,把小豆丁抱了起來,點了點他的小鼻子說道:「好,帶你去喝水,抓緊了,不然要掉到地上了!」然後突然把小豆丁舉高過頭,想嚇他一嚇。這小豆丁卻不怕,反而咯咯咯的嬌笑起來,張開雙手,嘴裡還邊笑邊叫著「飛啊、飛高高」。
畫面一轉,手裡的小人兒不見了。
藍寶怡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悵然若失起來,短短几分鐘就上了癮,如今不在手感覺有點不習慣了。
環顧四周,還是在君逑閣的房間里。
圓桌邊已沒有上個畫面需要縫製的衣衫和放在旁的綉綳,到是放著桂花糕、梅花酥酪和兩碗綠豆湯。門的知了在炎熱的日光下躲在茂盛的枝葉間歡快的叫著。藍寶怡此時也真切的感受到地底或四周瀰漫的熱氣,好像能把人融化掉一般。扇著風解解這熱氣,還是熱的難受,順手拿起手邊的烏龍茶就牛飲了起來。
門外傳來腳步聲,跨過門檻,進來了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年,眉眼如畫,身姿提拔,英偉的氣質還未完全展現,還帶著點稚氣,但已能看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雛形,真真要問誰家少年郎,遺世而獨立了!
少年看到藍寶怡,就與她見禮,再道了聲「娘親安!」。
藍寶怡已經很淡定了,之前的兩三個畫面已經很好的暗示了期間接下來的事情,現在也就能很好的接受了。如果她猜的不錯,下一次應該就是青年時期!
對著少年說聲「起身」,然後讓他坐到桌邊,把那碗綠豆湯放於他面前。
少年故作穩重,實則在臉上笑開了花兒。藍寶怡看見,很自然的摸上了少年的臉和頭,慈祥的問今日的課程。少年眉飛色舞的說著今日有趣的事情,又向她背誦了今日所學知識。
這個中午,只有女人慈祥的為少年布菜和少年眉飛色舞的講著有趣的故事,而不時的點點頭作為回應。氣氛溫馨甜蜜、畫面和諧安寧。
再一晃,來到了一個陌生華麗的大堂廳上,自己坐在主位上,另一側的是王霸天,從這個角度,已經能看到王霸天斑白的鬢角和歡笑時眼角的皺紋,看來是已到中年的王霸天。
看了看四周,掛著喜慶的紅紗布和垂掛在期間的紅燈籠,主位座椅后的牆上和門窗上都貼著大大的雙喜字。原來是有人要結婚了,隱隱約約的知道是何人成婚,不知怎的突然緊張起來,不禁挺直腰板伸長脖子向外望。
炮竹的聲音噼噼啪啪的響起來,一個挺拔的少年郎牽著蓋著紅喜蓋頭的女子緩緩從遠處走來。越來越近,她的心越發緊張起來。
新人來到近前,拉著新娘子就跪在了面前,少年郎對著藍寶怡重重磕起頭來,磕完抬起頭莊重的對著她說:「娘,今兒孩兒成婚,孩兒好高興!感謝娘的生養之恩!」
藍寶怡頓時淚如雨下。
不禁哭醒睜開雙眼,枕巾都滲濕一大片。摸了摸淚流滿面的臉頰,心有餘悸。
原來是做夢啊,但為何如此的真實?孩兒,孩兒…003說的對,自己並沒有權利決定他的去留,何況他如此努力的來到這世界,還沒有感受到世間的酸甜苦辣,還沒有經歷過童年時的歡樂、少年時的迷茫、青年時的雄心壯志、壯年時的成家立業…就要剝奪他的一切,何其殘忍!何其殘忍!幸虧!幸虧!幸虧一切還沒有發生,幸虧一切還來得及!
003看到藍寶怡感動的淚水,躲在自己的被窩裡給自己一個大拇指。
003:自己真是棒棒的!幸虧這方式可行,不然它可就虧大發了,它可是花了幾乎自身能量的一半呢。邊想著,不禁捨不得的嘟氣了嘴巴。
又歪頭想了想,想到了那個小肉塊。果真是不得了,不虧是下個時代的運氣之子,都能自己造夢了。
第一個夢境不是它本人製造的,是那個小肉塊,只是這小傢伙造完第一個夢就堅持不下去,自己才接上的。但效果非常好,自己好開心。怎麼辦?好崇拜自己!捂著臉,扭著小屁股,一臉自戀的樣子。
王霸天被一陣哭聲吵醒,看到是藍寶怡哭醒還用雙手擦著眼淚,可憐又孤獨的樣子,頓時坐起身把人抱住安撫道:「做惡夢了?好了好了,不怕,有為夫在!」
藍寶怡回抱他,感覺到慰籍,心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雲兒,是夢到岳父岳母大人了嗎?不然為何如此傷心?若是岳父岳母大人的事情,明日定能遷好,莫要心急。」王霸天輕柔的幫她擦掉眼角的淚珠,說道。
「爺,雲兒確實想娘親了,但並非是夢見娘親,而且這個夢也並非是噩夢,這個夢只是讓雲兒明白了些事情而已,幸虧還未晚。」說完,又拉著王霸天的衣袖輕柔的晃了兩下說道:「爺,奴家口有點渴了。」
003看著藍寶怡用這一張驚悚的臉對王霸天撒嬌,頓時背後發涼,胃在翻滾,喉頭更是澀然。但看著王霸天溫柔的握住藍寶怡的手輕柔的拍了拍道了聲「好」,然後起身想外間給她倒水去了。
003就對王霸天的膽量和柔情蜜意佩服的五體投地。
王霸天倒杯水回來,坐在床邊把杯子喂到了藍寶怡的嘴邊。藍寶怡就著杯子就喝了起來。然後扶著藍寶怡雙雙睡下,抱著她,輕輕地安撫著她入睡,就差唱搖籃曲了。
003看著,不禁搖了搖頭,這就是傳說中所說的「此一時,彼一時,大不同。常言道『一物降一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