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二章 剎那之光
高階深淵惡魔的特點是什麼？
睿智的頭腦，不講理的能力，雖然個體有別但是卻不會輸給人類的判斷力和反應力？
那麼除了這些以外還有什麼呢？
當然是——強健的肉體啊。
彥月北齋的那一擊雖然在震懾上起到了一定的功效，但是對於山原青葉的身體來說，卻是毫無作用。
但彥月北齋顯然也在這一擊命中后明白了這一點，於是當他發現山原青葉的身體毫髮無傷的時候，便立刻將手中的兩把刀再次重合在了一起，化為了之前在神隕之所上曾具現過的長光。
「那是……」不遠處的馮米利恩在看到長光出現的時候，雙眼也瞬間一亮，並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彷彿見到了什麼稀世的珍寶一般。
但是與他相對的，山原青葉卻沒有察覺到彥月北齋的實力和其手中長光的真實價值，而是繼續朝著天守閣衝去。
之前雖然已經被彥月北齋擊退過一次，但是考慮到他並不能對自己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山原青葉在再次發動攻擊的時候，心中的顧慮便也減少了許多。
或者說，這也許不是什麼減少顧慮，而是內心陡增的自信所帶來的狂妄。
但總之，紅髮飛揚的她似乎在輕敵的道路上越來越遠了，而站在她身後的馮米利恩心中也越來越慌張。
雖然他知道，也許自己的慌張是毫無來由的，而山原青葉可能也並不會有事，可是不知為何，他卻總感覺在山原青葉的身上看到了死兆。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再把山原青葉召回了。
因為此時此刻的山原青葉，頭髮已經燃燒的如同核熔爐一樣了，那樣的紅色是他從沒見過的，所以他明白，自己在這樣的狀態下是絕對無法讓山原青葉聽從自己的話語的。
「只能讓她自求多福了……」馮米利恩將雙手放在胸前，一邊在心中默默說道，「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在可以幫助你的時候拉一把了。」
……
關於山原青葉的那頭長發，在深淵界中也是屬於有著傳說性質的事物。
在深淵界的秩序被高階深淵惡魔統一之後，山原青葉的傳說便開始流傳了起來。
這不僅僅是因為她能力的霸道，更是因為她那頭長發的確在色調陰暗的深淵界中的確過於惹眼。
「那頭長發是封印著惡魔之心的鑰匙。」有人這麼說過。
「當紫色變轉成紅色之後，真正的山原青葉才會覺醒。」也有著這樣的話流傳於坊間。
當然，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當山原青葉的頭髮處於紫色的時候，她便會處於一種三無的狀態，既不說話，也沒有表情，更沒有想法。
而這樣的狀態在深淵界住民的眼中則是常態。
但是一旦她的頭髮變成紅色了之後，那麼這樣無口無心無表情的模樣便會徹徹底底地消失，並轉變成一隻瘋狂的惡魔。
而之所以這種設定在深淵被稱為傳說，則是因為幾乎沒有人見過紅髮狀態下的山原青葉。
畢竟見過瘋狂模式下的她的住民，都被瘋狂化的她所滅口了。
不過在地上界的時候，由於見到了自己心中曾心心念念的天空，她的狂暴屬性也相對的減少了一些。
但依然是可怕的存在。
【深淵惡魔設定·其一】
……
山原青葉的身體張開著，在空中就像是一隻準備捕食的老鷹。
而於其相對的彥月北齋則將手中的水月豎於身前，整個人的氣勢宛如一個大寫的『斬』字。
除去那些基本上沒有思考能力的蝠翼魔來說，幾乎所有的旁觀者都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
對於天守閣中的那一堆玩家來說，山原青葉的這一撲意味著這人類最後的堡壘能否得到存續。而對於旁觀的馮米利恩來說，彥月北齋的這一刀則意味著他的判斷是否準確。
深淵惡魔一方看待這件事情的感覺是和人類完全不一樣的。
畢竟山原青葉即使落敗也不一定會喪命，但一旦天守閣沒了，那就相當於神棲之地也就此消失了。
「長光——」
彥月北齋屏息凝神，雙眼緊閉，此刻的他不需要自己的雙眼來判別山原青葉的位置和來襲的方向，而關閉自己的肉眼則是為了開啟自己的心眼。
因為肉眼所能做到的，只不過是捕捉那些風中的浮光掠影罷了，但心眼所能『看見』的，則是隱藏在肉體表面下那些無限的真實。
這樣看來的話，也許彥月北齋的心眼和山原青葉的能力有著一些相同之處也說不定。
「——剎那引渡。」
這四個象徵招式名稱的文字在所有人的耳旁響起，猶如寺廟裡的晨鐘，回蕩而悠長。
但是對於馮米利恩來說，他的感受卻更加直觀和真切。
因為當這四個字出現的時候，他卻發現彥月北齋竟然一直沒有張開過口。
如果他沒開過口的話，那這四個字是怎麼出現的？
但是這件事情其實並不能算得上是什麼大事，考慮到馮米利恩的直感和反應力都遠超常人，所以在這一招出現的時候，他所能看見的事物也比常人更多。
因此，他真正驚訝的事情並不是那四個字，而是雖然彥月北齋一直保持著剛才的那副模樣，但其實在他說出這四個字之前，他的出刀便已經完成了。
「這真的是人類能夠具有的反應力和速度嗎？」馮米利恩的雙眼有些失神，他一邊看著宛如一潭死水的彥月北齋，一邊在心中喃喃。
因為他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他更不敢相信那種事情居然發生在了一個玩家的身上。
【剎那引渡。】
顧名思義，那是在一剎那間完成的引渡。
而一剎那到底是多長呢？
彥月北齋給出了答案。
一幀。
而這個遊戲所有的遊戲倉都是相同的顯示幀數，300FPS，所以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里，一幀等於三百分之一秒。
這便是這個世界的剎那。
馮米利恩能看見一幀之內的事情，是因為他是AI，而且還是感覺特化型的AI。
但是，彥月北齋是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