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 無法目視之人
和創造的本源相對的是什麼呢？
毫無疑問，是刪除。
琴十郎靠在那張只屬於他的老闆椅上，心中流過無數的思緒。
當琴輝心以統御意志的身份成為這虛擬世界之中的神的時候，她也同時如同創世紀一樣創造了許多被她所允許的外流許可權。
而這些許可權就是本源。
不過在這些許可權之中，最為高等和最為絕對的兩種被她保留了下來。
其一是創造，被琴輝心保留給了這遊戲中她最愛的人——她的哥哥，琴十郎。
而其二，則是和創造相對的刪除。
畢竟身為這遊戲的管理者，她同時也要兼任處刑員和清理工的義務，而到了這個時候，刪除便是必不可少的許可權了。
「但是她為什麼會想到拆分許可權這種餿點子呢？」琴十郎想到這裡，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並表示難以理解。
雖然說這個公司的成立和這個遊戲的建立都要歸功於琴輝心的數據管理，但是琴十郎果然是無法明白琴輝心在這方面到底在想什麼。
畢竟已經化為了電子生命的琴輝心早就不是他的那個妹妹了。
不過好在目前為止並沒有因為這種事情而鬧出什麼事故來，所以琴十郎倒也並沒有干涉琴輝心什麼。
「老闆。」這時，從門外傳來的一陣敲門聲和秘書的聲音讓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現實之中。
「什麼？進來。」琴十郎快速地恢復了正坐，並緊了緊自己的領帶，讓自己看起來模樣正常一些。
『吱——』秘書推開了門，手中捧著一本備忘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馬上就要到你預定的記者發布會準備時間了，我特意來提醒你一下。」
「嗯，好，謝謝。」琴十郎對著秘書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還是記得的，你先去準備車子吧，我五分鐘以後再叫你。「
「好的。「秘書微微鞠了一躬，然後輕輕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記者發布會啊……「看到秘書走後，琴十郎又再次陷進了老闆椅中，「雖然對於公司來說，這一次的合作是好事，但是不知道對於其他方面是不是好事啊。」
琴十郎的聲音中顯得有些隱隱的憂愁。
「我也不知道到底這一步是該走還是不該走，但如果我現在撤回的話，董事會必然也是不會同意的……」
最終他還是重新回到了一開始的那種沉思狀態之中。
……
「水月·碎風。」
名為水月的太刀在彥月北齋的手中劃出了一道如月一般的殘影，那是居合的動作。
然而遊戲和現實畢竟不一樣，在這名為『碎風』的技能的動作之後的，是一道因為對著空氣斬切而被壓縮而成的劍氣。
果然是技如其名，不愧為碎風。
『唰——』
碎風的劍氣在水月的刀芒成形的同時就已經朝著撲來的山原青葉迫近而去。
但山原青葉是無法防禦或是破解這道劍氣的。
不僅僅是因為她的根源觸摸無法觸碰到虛無的事像，更是因為她的動態視力根本就無法捕捉到這道劍氣。
誠然，山原青葉的本體是一位AI，但是AI和AI卻之間並不是相同的。
比如邊緣長夜和謝闌之前的差距，比如謝闌和搗亂者之前的差距，這些都是能夠被明顯地分辨出來的。
所以山原青葉也是如此。
她對於眼中事物的分辨能力和自己的反應力，其實也就和玩家相當罷了。
也許是她那過於強大的能力導致了自己在這些方面上的遲鈍吧，誰也說不好。
不過好在她並不是一個人。
因為雖然她的反應並不算敏捷，動態視力也稍顯不足，但在她的身後卻還有著一個能夠為她支援的人。
沒錯，馮米利恩看見了彥月北齋劃出的劍氣，也看見了即將撞上劍氣的山原青葉，而意識到那道劍氣的本身其實是被壓縮的空氣的他也立刻做出了對策手段。
他必須要改變那道空氣的性質才能防止山原青葉受到攻擊。
「物質變轉！」
於是，為了彌補自己放任山原青葉的這一錯誤的他立刻伸出了手，並試圖阻止那道劍氣。
但是令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他並不能改變那道劍氣的性質。
誠然，身為變轉之魔的他可以改變幾乎任何事物的性質，空氣這樣的事物自然也不在話下。
但是儘管他能夠做到改變空氣，但卻對那道劍氣束手無策。
「為什麼？」他不禁在心中發問。
明明只是被壓縮的空氣而已，為什麼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然後，在這個問題被他問出之後，他便立刻明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他的性質變轉無法立刻處理數量如此龐大的空氣。
剛才也提到過，那是被壓縮而成的空氣，在那道劍氣之中，蘊含著周圍無數被添加並壓縮進去的氣體，而這些壓縮產物的存在，也使得這道劍氣之中所包含的數據量無比龐大。
就連邊緣長夜的刪除在刪除一些數據量龐大的東西的時候還得費點時間，更何況這物質變轉的能力？
於是，就在馮米利恩感到驚訝和失落的時候，那道劍氣也同時命中了山原青葉。
「噗——」
像是皮革被大刀瞬間撕裂開來的聲音一樣，當劍氣和山原青葉發生了接觸的時候，山原青葉的身體也立刻失去了平衡，並朝著身體的一側偏去。
但是僅僅只是這樣的一道劍氣攻擊卻並沒有對山原青葉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
山原青葉在受擊之後僅僅只是晃動了幾下便再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而且渾身上下不僅沒有一點傷痕，甚至連血都沒有流過。
看樣子剛才彥月北齋的那一擊的作用僅僅只是妨礙和威懾罷了，並沒有起到什麼實際性的作用。
但就算僅僅只是威懾，這一擊的威懾想必也已經足夠了。
畢竟這可是能同時對兩名高階深淵惡魔產生威懾的劍氣啊。
「切。」意識到自己剛才因為反應遲鈍而受到了彥月北齋的攻擊，山原青葉不禁啐了一口，「沒想到你還真挺能耐的啊。」
「但僅僅如此，可是阻止不了我的！」
說罷，山原青葉便再度恢復了之前的那副模樣，並再次朝著天守閣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