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水落石出
迷霧信者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
他和眼前這個老者交談的時候,使用的是織星語。
在每個玩家的語言選項中,基本都會自帶兩種語言,一種是通用語,即無障礙交流。而另一種,則是你出生地自帶的語言,也就是所謂的母語。
在這個世界上,使用通用語的場合自然是佔大多數的。
但也不排除某些情況,人們會使用母語來作為交流的手段。
而迷霧信者在萬葉國捕獵的時候,只要不是必須交流的場合,他都是切換成織星語的。
「克拉夫德先生。」迷霧信者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努力使自己能夠站起來。
老者抬眼看了看他,微微點頭,示意他有話就說。
「我想問……您為什麼會織星國的語言?」迷霧信者指了指房門旁的小木牌,上面用萬葉語寫著幾個他看不懂的字,「您難道不是萬葉國的人嗎?還是說您後天學習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克拉夫德笑了笑,「你是第一個發現這一點的織星國人啊。」
「您的意思是?」迷霧信者好像知道了什麼。
「沒錯,我之前也見過很多操著一口織星話的織星國人跟我說話,不過他們似乎都沒有重視這一點,而是理所當然的把這件事情當作一個很自然的事情。」克拉夫德走上前去,拉起了迷霧信者,「你還是第一個對我提出這個問題的人吶。」
「那麼所以說……您真的是?」迷霧信者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我確實是織星國的人。」老者彎著腰,像是一隻蝦米,「不然你覺得,像克拉夫德這樣的名字,有哪個萬葉國的人會起呢?」
迷霧信者不太清楚這兩個地方各自的起名習慣,不過從他在這個遊戲的日常生活中,倒也逐漸能看出來一點了。
如果說要以現實世界中的說法來比喻的話,那就是……織星國的名字比較貼近西方的風格,而萬葉國的名字比較貼近東方的風格吧。
真要這麼說似乎也不大對,但總之差別是可以看出來的。
不過,克拉夫德這個名字,迷霧信者總覺得在哪兒聽過。
到底是在哪兒呢……?
……
「你問老教皇是誰?」聽了伊莉斯的問題,我不禁有些啞然失笑,「你不會以為織星國的教皇從始至終都是瑾瑜吧。」
「啊啊,以前是有過這樣的想法啊。」她沒好氣地回答道。
「前任教皇,克拉夫德,一個守序中立的統治者。」我向她解釋道,「在這份文獻上的記錄是被萬葉國的刺客暗殺了。」
「所以呢,那又怎麼樣?「伊莉斯似乎沒有把這件事情當回事,也沒有把瑾瑜當成她的母親,」不然瑾瑜要怎麼上位?「
「但是。「我又拿出了另外一份文獻,這一份是以萬葉國的視角記敘的,」你看這一份上面寫的。「
「時間地點人物相同,但事件不同。「我指著上面的一行字說道,」在萬葉國的視角里記載,織星國的教皇是被人暗殺而死的。「
伊莉斯顯然被我繞暈了,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這不都是一樣的嗎?「她指了指另外一份文件,」這不都是被暗殺的嗎,有什麼區別嗎?「
「你仔細看。「我倒是並沒有不耐煩,畢竟是伊莉斯,我願意為她解釋,「織星國的記載是,『被萬葉國人所殺』,而萬葉國的記載是『被殺』,發現重點了嗎?」
「唔……少了一個萬葉國?」伊莉斯嘗試著說道。
盲生,你發現華點了。
「沒錯,正是如此。」我點了點頭,「你想想,如果是對自家人寫的東西的話,那不可能會隱瞞這種事情,再說了,當時的萬葉國甚至和織星國沒有一點交集,更別說是衝突了。」
「所以說……?」
「所以說,老教皇克拉夫德根本就不是死於什麼萬葉國的暗殺,這簡直是無稽之談。」我指了指織星國文獻上的那一部分。
「那照你推論……這一切有什麼關聯嗎?」伊莉斯托著下巴看著我。
「當然有。」我點了點頭。
「一場由經過了掩飾的死亡所帶來的政權交替,你覺得這其中會沒有貓膩嗎?」我冷笑道,「我現在有充足的理由懷疑,克拉夫德教皇的死,和瑾瑜絕對有關係。」
「那麼……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伊莉斯依舊是托著下巴,眼中有些天真的光芒,「比如克拉夫德教皇並沒有死,只是把皇位禪讓給了瑾瑜而已?」
「關於他到底死沒死這一點,我們大概是不得而知。」我攤了攤手,「但是瑾瑜的皇位一定不是通過禪讓得來的,不然史書不可能寫上『暗殺』這兩個字。」
「好啦好啦,她到底是怎麼樣奪得皇位的或者說她到底是不是我的母親啥的,我才不關心呢。」伊莉斯拍了拍我的肩膀,「反正就算我真的是,那也是活著時候的我……現在的我,已經死了,所以呢,這些對我來說也就無所謂啦。」
伊莉斯彷彿釋懷地笑了笑。
「親生父母什麼的,對於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啦,再說了,我本來就是個ai,就算你刨去了我海因里希這個姓氏,我的根源也不在瑾瑜和凜斯雷特那裡啊。」
「我的根源和你一樣。」伊莉斯的笑容變得無比的溫柔,「都是在這個遊戲的主機——統御意志那裡啊。」
伊莉斯的這句話不禁把我從偵探的專註中拉了出來。
她說的沒錯,我現在糾結於她的身世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
因為我們ai的身世都很明顯——來自於主機。
……
瑾瑜的眼皮從洗完澡之後就開始不斷地跳動了起來。
到底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還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呢?她一開始還很嚴肅地思考過這個問題。
但後來,她便發現,自己思考這個問題是沒有意義的。
因為很快,她的兩隻眼皮便同時開始跳了起來。
「該死,今天到底是個什麼日子?」瑾瑜靠在沙發上,不禁開始回憶起昨天做過的事情,「太邪乎了,又是噩夢又是這個的。」
那張臉又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克拉夫德……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