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帝

  當三百多名倖存者乘坐救生舟消失在海際線之後，老煙頭和阿斯蘭才從雲海之中漂浮下來，他們靠近即將沉沒的魔導艦，相互對視了一下，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狡詐的神情。


  「雖然型號老了一點，但起碼也是三級雙桅戰艦，拿回地下城讓那些小矮子們改裝一下還是能用的。」老煙頭笑顏盈盈地撫摸著及腰的白須，隨後他便瞬發了上百個風團術，將船上的屍體以及殘骸都卷到海里，緊接著熟練地將上百個風團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能夠將整艘魔導艦托起的巨大風團。


  阿斯蘭早已舉起系在腰間的駐魂球，當老煙頭把魔導艦收入其中之後，他才開口詢問道：「你不是說恆古世界已經沒有大黑龍了嗎？」


  「什麼大黑龍……」老煙頭沒好氣道：「那可是深淵巨龍，在恆古世界幾乎要絕跡了，也只有鏡中界還留存著一脈。」


  鏡中界！

  阿斯蘭的眼中突然閃現著憧憬的光芒，他還記得老煙頭經常跟他吹噓，自己在年輕的時候曾經遊歷過鏡中界，那是一片異度空間，同時也是龍族的領地。


  但鏡中界的創造者卻是一名執劍闖天涯的遊俠，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名字，後世的人則稱他為天帝。


  據史料記載，恆古紀元第七千年，也就是三千年前，矮人和地精在永冬之堡的地底下發現了聖戰紀元的遺迹——法拉迪神殿

  和現今一樣，當時最強大的種族也是人類，當矮人和地精憑藉神殿中遺留下來的科學技術一舉躋身成為超級種族之後，覬覦神殿已久的人類傲然對矮人和地精宣戰，強大的人類迫使矮人和地精組成聯盟，這便是東土聯盟的前身。


  世紀大戰打響之後，許多飽受人類奴役的種族選擇加入矮人和地精的陣營，曾經不可一世的人類需要以一己之力對抗矮人、地精、亞龍人、精靈、巨人、樹人、原獸人、獸人以及各種海洋種族，戰爭的天平終於不再向人類傾斜。


  在經歷過無數次慘烈的戰役后，前線被拉到了世界屋脊——巔峰山脈


  那是東西方兩塊大陸在億萬年的碰撞擠壓中所形成的超級山脈，它如同一道界限橫亘在恆古大陸的正中央，人類在巔峰山脈以西的土地上建立了神聖羅蘭帝國，而聯盟則駐守在巔峰山脈以東的土地，兩大陣營以巔峰山脈為戰場，拋下了無數熱血和頭顱，直到天帝的出現，戰爭才開始平息。


  當時不願看到世界化為焦土的天帝，選擇在突破星隕境界的那一天獨闖虛空風暴，一年後他帶著空間法則回到恆古世界，以湖水為口，創造了一方異度空間，並將整座法拉迪神殿納入其中。


  自此，神聖羅蘭帝國和東土聯盟的第一場戰爭結束，為了防止法拉迪神殿再次落入某個陣營手中繼而引發戰爭，天帝命令龍族世世代代成為鏡中界的守護者，這就是大部分龍族都生活在鏡中界的原因。


  阿斯蘭望著白茫茫的天際線說道：「老煙頭，你說天帝還活在這個世上嗎？」


  老煙頭聳肩道：「這我怎麼知道，傳說天帝為了討伐神族，不惜以劍劈裂蒼穹，離開恆古世界去往神族所居住的靈界，從那以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那他打敗神族了嗎！？」阿斯蘭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要知道那可是超級強者的戰爭啊，單是幻想一下便足以讓人熱血沸騰。


  「這個問題值得深思。」老煙頭沉聲道：「人們都以為神族只是個傳說，但我的一位摯友卻告訴我，神族是真實存在的，他們居住在蒼穹之外的靈界，比聖地亞歌的聖族還要高貴，只是他們有著嚴格的戒律，很少干涉地界的事情。」


  聞言，阿斯蘭的心頭猛然一顫，他第一次產生出渴望變成超級強者的念頭，這樣他就可以遊歷世界，去見識一下老煙頭所說的鏡中界以及聖地亞歌，要知道那可是龍族的領地和聖族所居住的天空之城，還有那個蒼穹之外的靈界，倘若能夠親身遊歷一番，那也不枉此生了。


  「對了，鏡中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們要怎麼才能進去？」阿斯蘭疑惑道，在他的映象中，鐵背山王室圖書館好像並沒有任何典籍記載關於鏡中界的信息。


  「鏡中界在落月海灣的城北之郊，至於該怎麼進去……」老煙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美好的回憶，只見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留戀的笑容，當他平舉手掌的時候，手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多出了兩顆赤紅色的菱形晶石。


  「這是什麼東西？」阿斯蘭感興趣道。


  「這是火系龍魂之石，龍族死後凝結於頭顱的結晶，類似魔法師死後凝結於頭顱的魔晶一樣。當然了，你是魔武雙修者，死了之後胸腔中也會凝結斗晶。」老煙頭頓了頓，隨後露出了唏噓的神情：「當年是老師帶我進入鏡中界的，因為我們和龍族結下了交情，所以他們贈送了兩顆龍魂之石給我，假使沒有龍魂之石，任何人都進入不了鏡中界，這也是恆古世界的龍族被大肆捕獵屠殺的原因之一。」


  「老煙頭，你總是提起你的老師，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阿斯蘭問。


  「老師……」老煙頭的神色顯得有些落寞，搖頭嘆道：「老師是很強悍的存在，世人稱他為雷皇，但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試圖毀壞湮空之門……」


  「湮空之門是什麼東西！？」


  「關於湮空之門的事情，你在遊歷世界的期間一定會知道的，現在我們必須加快步伐，不然我們就要跟丟那兩批捕獵團了。」


  「跟丟？」阿斯蘭不解道：「我們為什麼要跟蹤他們？」


  「因為我想保護那頭深淵巨龍，現在我們趕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要跟丟了。」老煙頭眺望著先前龍影消逝的地方，眉宇間隱含著一抹憂慮。


  「等等！老煙頭，你的老師成功了嗎？我是說毀壞湮空之門的事情。」阿斯蘭追問。


  「沒有。」老煙頭再次露出落寞的神情，「湮空之門的三名守門人都已經踏入了高階星隕境界，老師雖然是雷系巔峰法神，但同時面對三名高階星隕強者根本毫無勝算，傳聞他們打得天崩地裂，最後老師被三名守門人聯手絞殺。但我知道老師並沒有死，他寄存在我這的命蹤牌還沒有破裂，只是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裡了，假使他沒有失蹤，或許我也不會實施那項孤注一擲的計劃。」


  「老煙頭，可以啊，沒想到你的老師這麼牛逼！」阿斯蘭的雙眼放光，腦海里已經在幻想著三名星隕強者和一名法神的戰鬥宏景，但下一刻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深望著老煙頭問道：「那項計劃是什麼？」


  老煙頭神色怔了怔，突然氣急敗壞道：「你有完沒完啊，再這樣下去那條深淵巨龍就只剩下骨架了！」


  「喂喂喂！！別飛這麼快啊，我要尿褲子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