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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二哥成了愚二爺

  穿著破爛、蓬頭垢面的少年也引起了來賓的興趣。


  縣長大人親自端著酒,走到柱子跟前。


  「這位兄弟,尊姓大名?」


  柱子不想被人笑,又想起了小姐,就說:「查愚民。」


  「好文氣的名字。怎麼個寫法?」


  柱子沾了酒,在桌子上寫下了「查愚民」三個字。


  縣長之後,又有很多紅男綠女前來敬酒。各個人物風流,談吐文雅。柱子這輩子還沒有受過如此的禮遇,在杯光交錯中,他彷彿又看到什麼東西離開了自己,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他想起了學堂的經歷,就拚命地告訴自己,不要得意,要記住父親講的話。


  魏蠻子很喜歡柱子的名字,他說:「愚民是個好名字。以後我就叫你愚二了。我是蠻子,你是愚二,都是二爺,天生絕配,好好。」


  在座也都說好,於是都一口一個愚二的叫了起來。


  魏公館的酒要比秋荷打的酒好喝很多,柱子喝得很高興,竟然不怎麼醉。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來找大哥龐有計。


  龐有計等人沐好浴更好衣,來到大廳前的時候,魏管家正在忙碌。龐有計不敢打擾,又有些忐忑之心,就回了原座。


  張義來請,秋荷第一個不敢,其他幾個人也都說,外面坐著自在。


  張義便不再勉強。敬了幾杯酒,就去忙了。


  酒到半酣之時,張義想起早上挨打的事,就又端了酒杯來到龐有計面前。


  「龐爺,你們兄妹,我第一個佩服的是查愚民、愚二爺。第二個就是您。您這竹林里的虛虛實實,還真把我給蒙了。如果您要是也有愚二爺的膽色和功夫,那一定是個更加了不得的人物。」


  老三和兄妹們聽了張義的話,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又第一次知道了二哥原來有名有姓,他叫查愚民,現在是愚二爺。


  龐有計頓時覺得張義是個知己,他得意地看了看老三等人,然後拉住張義喝酒。


  柱子找到他們的時候,看見很多人在給他們敬酒。


  大哥穿著一件紫色長衫,顯得風流倜儻。老三穿著一件灰色長袍,有些英俊瀟洒。秋荷穿著一件綠襖,頭上還插著朵絹花,從未有過的漂亮。


  一陣風吹來,酒上了頭。他坐倒在一根抱柱底下,頭一勾,竟然睡著了。


  魏蠻子走出來抓他去喝酒,見他睡在柱子下,就樂了:「就這點酒量?」


  他把柱子扛起來送到了自己房間。又回到酒桌繼續喝。


  宴席結束的時候,張義告訴龐有計:「查二爺今晚留宿,我派人送龐爺等回去。」


  第二天,柱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很舒適的床上。身上蓋著繡花被,頭下睡著孩兒枕,他嚇了一跳。


  他爬起身,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叫你不要得意,你竟喝醉了!」


  外間傳來一個女子的笑聲。


  一個丫鬟走了進來:「愚二爺,您醒了。我伺候您更衣?」


  「不用,不用。」柱子紅了臉,忙往床邊退,卻給床沿絆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又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人換了,現在是一身白衣白褲,不知道是什麼布料,到是很舒服。


  他想問,又不好意思,乾脆蓋上被子,蒙上頭。那窘樣,惹得那丫鬟又笑了起來。


  魏蠻子大叫著走了進來。


  「兄弟起來沒?」


  「魏爺,起來了。」


  柱子坐起身。


  「給你說了叫二哥,以後都是師兄弟了。我爸要見你,快走。」


  「好。」


  柱子答應著,卻不出被窩,只盯著那個丫鬟,丫鬟挺好看的。


  魏蠻子明白了:「你出去,還挺封建。」


  柱子不知道封建是什麼意思,他只問魏蠻子:「魏爺,我的衣服呢?」


  「扔了,太破了,這有新的。」


  「誰給我脫的?」


  「那個丫鬟啊!」


  魏蠻子看見柱子滿臉紅霞,就大笑:「逗你呢,逗你呢,不是女的換的,是男的,男的。」


  魏蠻子將一件藍色長袍扔給柱子,柱子穿得倒也合身。謝過之後,就跟著魏蠻子去見魏老太爺。


  穿過一個門洞,又走過一個連廊,又穿過一個門洞,在一片梅花盛開之處,有一間小木屋。


  李大鎚、曹大虎二人正在門口伺立。見了柱子,便打開了門。


  三人跟著柱子,進了屋,關上門。


  木屋裡很簡陋。


  魏老太爺坐在一張木桌前,背後是一個供案,供著一個老道的畫像,香爐有香,青煙徐徐。旁邊有一些瓜果類的供品。除此之外,木屋別無它物。


  魏老太爺招呼大家坐下。然後對柱子說:「小兄弟,請你來是有些事要請教。」


  魏蠻子卻不願意了。


  「爸,您這就不對了。我跟他是兄弟,您老兄弟兄弟的叫,那我怎麼辦?」


  魏老太爺瞪了他一眼說:「閉嘴!」


  蠻子就不敢吭氣了。


  柱子站起來說:「不敢,老太爺有什麼訓示,您儘管吩咐。」


  「那天交手,你為什麼不朝蠻子身後跑?」


  柱子就把當時的想法答了。


  「這麼短的時間,你還有時間去想這麼多?」


  「回老太爺,從小父親叫我練功,除了練本能,就是練思考,習慣了。」


  「這瞬間的事,照理來說沒有思考的時間啊?我們練武的,應敵靠的是本能,不是思考,而且一想事就容易分神,一分神就容易出錯,這是練武人的大忌啊。」


  「回老太爺,您說的在理。我以前跟我們家少爺動手的時候,也曾失手打倒過他。就是因為想其他的事出神了,才沒有控制住本能。好在動手的時候,就沒發力,到沒惹出麻煩。」


  「你以前練武,滿腦子都要想著控制自己?」


  「是的,我父親就是這樣教我的。即使躲暗器的時候,也要考慮本能的躲避之外,如何選擇前進的路線。」


  「昨天在壽宴上,有很多人問你是怎麼躲過我的左右雙殺的,你說是不小心滑倒了。我知道這是假話,你為什麼這麼說?」


  柱子摳了摳腦袋,笑了。


  「我大哥教我的,他說有些話不能亂說,要尊重太爺。」


  「你怎麼知道我要發鐵彈子的?」


  「我看見您的眼睛突然爆發出精光,又感覺到您左手的煞氣,知道不妙。看您左手的位置,估計是要打中路,就躲了。」


  「你能感覺到煞氣?」


  魏老爺子有些激動。


  「能!」


  「你除了練武之外,還練過氣?」


  「回老爺子,我沒練過氣。」


  「那你怎麼能感覺到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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