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文珂的危機
在柯歌的索取下，張甫林最終還是把七白交了出來。
可憐的小惡魔也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裏經曆了怎樣的辛酸痛苦，已經無法再保持人形，變為了最原始的能量球，散發著羸弱的光芒，看的葉瑒心裏刺痛。
而張甫林在交出七白後便自行離開公寓，文珂和陸羋沒有做出無謂的阻攔。
誰都知道張甫林這次離去，肯定要尋找柴靈清的下落，而葉瑒與文珂也有著相同的目標，隻是以柴靈清的聰明才智，若是有心躲藏恐怕很難有人找到。
下次再與張甫林碰上，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狼藉滿地的公寓內，文珂看了眼怔怔出神的柯歌，又看了看葉瑒，說道：“現在所有的秘密都水落石出，大家該站在怎樣的立場我無法指引，說到底，誰都有自己的私心，隻是要分清是非。”
葉瑒知道文珂是在說張甫林妄圖用起死回生拯救亡妻，可是這畢竟和柯歌有關，他心中也無法做出選擇。
“葉瑒，我們先走了，雖說柴靈清受了重傷，但是誰也猜不準她的行動，你要小心，千萬不能再做出這種冒險莽撞的舉動了，明白嗎？”
葉瑒點點頭，目光和陸羋對視，看起來陸羋似乎有話要說，但也許是顧及柯歌在這裏，直到走出門也沒說一個字。
離開公寓，此時已經臨近午夜，街道上人跡稀少，否則兩個妙齡女子的出現肯定能夠引起轟動，尤其是這裏還有一位國內頂尖的流行歌手。
文珂的表情越來越沉重，壓低聲音說道：“陸羋，這次我們吃大虧了。”
陸羋的表情頓時變得極不自然，耳根悄然泛紅，輕聲道：“怪我們太大意，也怪柴靈清太狡猾多變，不過幸好沒有讓外人看到，不然就該殺人滅口了。”
聽得此話，文珂眼神閃爍，心想，葉瑒對你而言不是外人，可是對我呢……
想起不久前的場景，文珂心裏還是止不住的亂跳，自詡強大的心理素質在此刻毫無作用，就算是強作鎮定也不過是自欺欺人，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等到文珂用力忘掉葉瑒的存在，這才說道：“真正吃虧的地方不再於我們的戰敗，而是……契約生效了。”
陸羋的腳步登時停了下來，一雙美目睜圓，緊緊盯著文珂，說話都變得遲鈍起來：“這、這不可能，不是有葉瑒的幹擾嗎？你……你確定契約真的生效了？”
文珂歎了口氣點點頭，嘴角露出苦笑：“當時的情況變化太快了，先是葉瑒以死相逼，然後柴靈清受重傷逃走，那時候我的確沒有感覺到契約的存在，我也以為是由於葉瑒的幹擾導致柴靈清精神不佳，所以沒成功。
隻是方才在公寓裏，我發現有股無法言說的奇怪感覺出現了，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同時也刺激到了聖火，但是不管我怎麽使用能量都無法消除那種無形的束縛，我想，這就是契約了。”
陸羋站在原地，雙手握緊又鬆開然後又握緊，這樣反複不定，眼神裏的緊張足以表示她此時的慌亂。
作為契約的受害者，文珂剛才描述的感覺讓陸羋覺得如臨冰窖，那樣的感受確實是契約，源於靈魂的束縛，猶如潤白璞玉上的汙痕，無法忽視也無法消除，哪怕文珂擁有最為純淨的聖火。
“既然契約還存在，這就說明柴靈清的狀態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糕，而此時的我已經沒辦法再和她抗衡了。”
陸羋咬牙問道：“你受到的影響與我相同嗎？根本無法擺脫控製？”
文珂幽幽道：“這倒不見得，契約再厲害也隻是由道具產生的效果，我作為勇者血脈最多的傳承者，並且還有聖劍護身，柴靈清若想像控製你和葉瑒那樣控製我幾乎不可能，但是也不能說契約就對我毫無影響，隻要在對戰中柴靈清使用契約對我進行騷擾，我必然要集中大部分力量反抗，這樣一來.……必然要落敗。”
陸羋啞口無言，即便再不喜歡柴靈清，可是對於她的實力，陸羋不得不承認，不承認也沒辦法，都讓人家抓住吊起來了。
“那該怎麽辦？你可是最有能力的勇者，要是沒了你，憑我們的力量不足以攔住柴靈清和張甫林。”陸羋問道。
“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大意失荊州，隻能找到更加有利的機會破除契約，而且必須要快，現在柴靈清的實力有所下降，誰能先找到她就占據了先機。”
文珂看向天上明月，輕聲道：“未來的局麵.……誰也沒有辦法預測，希望不要出現最壞的結果。”
此時，在公寓內，葉瑒正想該用什麽方法和柯歌搭話的時候，柯歌忽然撞進了他的懷裏，纖細柔軟的身體緊緊擁著他，像是要把自己的身體揉碎了塞進去，又像是要勒死葉瑒。
“我好累……”柯歌的聲音聽起來疲憊無力，沒有半點生氣。
葉瑒心裏百味雜陳，猶豫片刻後緩緩抱住柯歌的腰肢，輕聲道：“累了就好好休息吧，這些天是不是沒怎麽睡，黑眼眶都出來了，餓不餓？”
柯歌把頭埋在葉瑒肩窩裏，聲音含糊不清的道：“本來不餓的，你一說.……就餓了。”
“那我們先回家吧，小喬還在家裏等我們呢。”
“嗯，聽你的，可是我現在走不動，你就這麽抱著我回去吧？”柯歌賴在葉瑒懷裏輕輕搖著身子，看起來就像是討要洋娃娃的小孩子。
葉瑒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拒絕的話是萬萬說不出口的，尤其是在現在的境況下。
最後，當柯歌發覺葉瑒許久沒有發話，心中搖擺不定準備看看情況的時候，葉瑒突然攬住柯歌的雙腿將她橫抱起來，然後甩開大步走向窗邊，縱身向下跳去。
忽然看到葉瑒的舉動，柯歌嚇得驚呼出聲，雙手緊緊環住葉瑒的脖子，過了幾秒後才想起來……不是殉情喔！
兩人的身子猛地拔高，隱藏在空中的茫茫雲霧當中，向上望去，皎潔的月亮仿佛伸手可碰，處在這樣的環境中，即便心中有百般憂愁千種煩惱也將隨清風散去。
更何況，麵前還有自己情意所牽的意中人。
柯歌的雙眼逐漸迷離起來，緊繃的身體變得放鬆柔軟，盡情依偎在葉瑒懷裏，看著他的側臉，看著那雙眼睛，仿佛和十年前初次見麵時相同，一切看起來都沒有變。
“葉瑒，要是你死了.……我肯定不會用起死回生救你的。”柯歌語氣幽幽的說道。
葉瑒不禁生出了疑惑，看向柯歌，隻聽她靜靜說道：“我隻喜歡現在這樣的你，生命裏有我的影子，為了你，我什麽都能做，但是，假若我沒能保護住你，也沒能跟你同死，那這就是我的過錯，這種錯，我寧願讓它成為深深的枷鎖也不願意洗去，對於犯了錯的人，痛苦的活著才是他們的贖罪方式。”
柯歌就這麽看著葉瑒，表情忽地迷茫起來，雙手更加用力的抱著他，說道：“可是，我沒辦法讓別人按照我的想法生活，我也沒辦法不去思念母親，我想她，想看到她，想再和她說說話，可是……這樣做真的對嗎？”
葉瑒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對或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不同的立場就有不同的選擇。
若是魔王之心不在柴靈清身上，隻是無主之物，那麽葉瑒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要阻止張甫林的行動，可是現在，魔王之心關係到了柴靈清的性命，他沒辦法輕易做出選擇。
“葉瑒，你覺得我應該支持張甫林嗎？”柯歌無助的看過來，問道：“就算我再討厭張甫林，但那也是因為他做事的方式太過讓人反感，並且一直以來我都瞧不上他心中的利益，可是這次……他要救的是母親，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在這樣的問題上，即便像柯歌這樣的高智商女子也沒有應對辦法。
心中明明感覺到這樣的做法不對勁，可是無法掩飾的私欲是誰也避免不了的魔障，躲不過也跨不過，隻能苦苦支撐著。
“要是真的想見麵，那就去做吧，對還是錯都不能通過討論而判斷，隻有自己知道。”良久之後，葉瑒說道。
他沒辦法讓自己那樣自私和虛偽，確實，他想救柴靈清，可是，那是他要做的事情，並不是柯歌的責任，哪怕柯歌選擇站在張甫林那邊，他也毫無怨言。
靜謐的夜空中，兩人的心思越飄越遠，痛苦和掙紮就像躲不過的重力，既然終究要麵對，那就勇敢些，坦然些。
而此時此刻，葉瑒心中所牽掛的柴靈清正在遙遠的別墅內休養生息，這棟別墅並不是柴靈清的私有財產，它的主人有著很高的知名度，名叫楚流星。
豪華典雅的別墅內，柴靈清渾身是血的坐在床上，雙眼緊閉呼吸漸漸由急變緩，而在房間的角落，已經昏迷的楚流星讓人五花大綁的扔在那裏，這場麵，怪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