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裁決
葉瑒靜靜聽著張甫林的話，神情微變，內心驚駭。
他很清楚，隻要張甫林沒有故意編造故事欺騙自己，那麽這肯定是最為重要的秘密，沒有之一。
誰能想象，張甫林同時具有的兩種力量，竟然不是為他徹底控製，而是跟隨自己以及文珂這樣的魔王和勇者而改變，這樣的身份確實讓人有些無法接受。
張甫林把葉瑒的表情盡收眼底，輕笑了兩聲：“是不是覺得很荒誕，就像我編造出來的故事。”
葉瑒差點下意識的點點頭，表情微微有些尷尬，遲疑道：“有些驚訝.……因為忽然之間就顛覆了我對魔王勇者的認定，為什麽是這樣？”
“其實不需要太過驚訝，若是你足夠細心，應該能夠早早發現我身上的秘密。”
“嗯？”
“早先在葉丘堡初次見麵，我的實力就遠比你們要強，這就是雙麵裁判的能力，也就是所謂的裁決之力，為了能夠讓我的存在切實的維持兩股力量的平衡，在我有需要的時候，正負能量可以互相轉化。”
“正負能量，說起來相差甚大，與情緒喜怒有關，這確實沒錯，不過本質上都是精神力量而已，真正的魔王可以吸收正能量，隻是效果沒有負能量這麽好，而我由於成為了那兩位人物的勢力平衡者，所以擁有了無視能量屬性的裁決之力，並且可以長時間保存能量，就像那枚戒指。”
葉瑒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淡金色戒指，多少明白了一些。
雖說魔王和勇者同歸於盡，不過彼此都有殘存的力量留下，於是就造就了自己這些魔王和勇者預選者，賦予這些預選者自己的能力，為了防止自己的力量消失殆盡，兩位大人物合力打造出了維持秩序的裁判。
就是張甫林！
而關於能量的變化，葉瑒多少也能理解，就像是人吃五穀雜糧，攝取營養，隻不過不同的人習慣選擇不同的食物，當然了，這樣的能力，恐怕隻有張甫林才有。
想到這裏，葉瑒腦海中猛地浮現出陸羋曾經說過的話。
“雙麵裁判.……你就是為陸羋提供能量的交易者？”葉瑒問道。
張甫林點點頭，道：“沒錯，不過那並非是雙麵裁判的使命，隻是我為自己增強實力而找的辦法，實際上，我的實力增加是由勇者和魔王決定。”
“為了能夠做到維持平衡，我的實力總是保持在超過最強者的程度，就像當初麵對擁有聖劍的文珂，我的實力就比她高出一線，同樣的，現在仍是比文珂高些，不過柴靈清.……魔王之心是變數，並非我的能力可以壓製。”
葉瑒想了想，若是裁判根本無法和選手保持同等或者更高水平，確實沒辦法位置平衡。
“這是我能力增強的一條途徑，不過不是最主要的，而且將隨著等級的提高越來越微弱，尤其是到了八星魔王，這樣的能力已經達到極限，想要再有所突破，我的話，隻能是根據死人的數量了。”
“死人？”葉瑒看了過去。
“既然勇者和魔王的數量相同，雖然因為各種矛盾或是個體的差異而有死亡出現，但實際上偏差並不大，而這樣的偏差無法忽視，就像是積小成多的道理，所以，當魔王的總體力量弱於勇者時，我的負能量將額外增加，用單體的實力彌補雙方的差距。”
張甫林站起身，走到飲水機邊接了兩杯水，繼續說道。
“這杯是所有的勇者能量，這杯是魔王，魔王死亡，就像水分減少，而蒸發的水汽就成了我的力量，雖然無法徹底保持雙方的平衡，不過已經足夠了。
由於文珂過早的發現聖劍，實力大增，再加上這半年出現的諸多動亂，死掉的魔王遠比勇者要多，這杯水隻剩下不到半成，所以我的實力也在飛速增長，就目前的狀況而言，勇者中有文珂與薛奈，魔王中有我和柴靈清，實力不相上下，不過嘛，隻是最近出現改變了。”
葉瑒心中的感覺越來越玄妙，當然，也覺得眼前越來越清晰。
“此刻的柴靈清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平衡的存在，以致於勇者的總體力量開始走向下風，以往，我接受不到勇者的死亡能量是因為我在為魔王裁決，而現在，則是因為第二位雙麵裁判的出現。”
張甫林的表情在此時不免多了幾分憂愁，而葉瑒則是震驚居多。
“第二位？是誰？”
“他的名字你很熟悉，是你的老朋友，燕京薛奈！”
“是他？”
葉瑒頓時把眼睛睜大，在葉瑒認識的男性當中，唯有薛奈可以讓他有這麽劇烈的反應，足以證明兩人之間的矛盾有多麽激烈。
“對，就是他，他的出現是意料之外，但是在情理之中，我早就知道有這樣的一天，從我拒絕的那天就知道。”
“這又是怎麽回事？難道需要兩位裁判嗎？”
“不，裁判隻有一位，薛奈隻是我的頂替者，因為我遠遠沒有履行自己身為裁判的職責，同時也因為我拒絕了那股力量的邀請。”
張甫林看向葉瑒，問道：“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麽四十多歲還能成為魔王嗎？”
葉瑒點點頭，這樣的問題在他發現張甫林的身份後就開始思考了，隻可惜柯歌都不知道其中緣由。
張甫林慢悠悠說道：“實際上，我成為魔王的歲數很早，遠在所有勇者與魔王預選者還未出現的時候，我就已經覺醒這兩種力量了，那時候，我二十歲。”
“很驚訝吧，我當時也很驚訝，忽然成為了超出凡人的存在，擁有無法想象的能力，對於當年的我，這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禮物，幫助我完成了很多事情，那時還沒有預選者出現，所以我還未碰見對手。”
張甫林的臉上出現了對於過往的緬懷和紀念，這讓他不再強勢與刻板，有了幾分柔和。
“不過這也沒有持續多久，當我已經熟悉了這樣的力量，並且開始有預選者出現的時候，雙麵裁判的考驗出現了，希望我能成為附屬品，在需要的時候耗盡自己的所有力量，對於當時的我而言，當然是拒絕，哪怕是現在我的決定也不曾改變。
所以，我的力量遭到了封印，或者說是停滯，不再增長，持續了很多年，直到近兩年，勇者與魔王的矛盾越來越大，我才得以解放，不過我很清楚，我不是這股裁決之力的目標了，所以我並未作出任何維持平衡的動作，沒有幫助那些死去的魔王或者勇者。”
談起此事，張甫林的語氣有些怪異，冷漠，固執，還有些痛恨，讓葉瑒不禁猜測，難道是張甫林經曆過什麽？
“而現在，那股裁決之力找到了新的人選，恐怕薛奈是答應了那樣的要求，所以現在，有兩位裁判，我站在魔王這邊，薛奈自然是以勇者的力量為主導，至於我具有的所有力量和道具……等到薛奈找上門，恐怕就保不住了。”
葉瑒咬咬牙，這就像是張甫林抗拒上級命令導致雙方撕破臉，雖然他還擁有工作的能力，不過當替換者出現上任，他就該下崗了。
而讓葉瑒真正心憂的則是薛奈，本就難纏的他，若是再擁有轉換能量的裁決之力，以及許多道具，還有誰可以擋住他嗎？
“那你.……”
“別多想，他隻能奪走我的裁決之力和道具，我身為魔王的力量依舊還在，當然，前提是我還能在他的攻擊下保全性命，對你我而言，薛奈可不是什麽有緣人。”
葉瑒頗有同感，他現在和張甫林是同病相憐。
“薛奈的問題還不需要現在擔心，等他意識到我才是第一位裁判還需要點時間，而在這之前，柴靈清是我真正的心頭大患。”
話題在繞了很多圈之後回到了正主身上，葉瑒問道：“柴靈清難道也能對你產生什麽影響嗎？”
“沒錯，而且影響很大，甚至超過了薛奈！”
張甫林沉重道：“當魔王使融合了精神碎片，我這位雙麵裁判兼守門者也就失去了作用，攔不住那把鑰匙的行動，屆時，柴靈清可以奪走我所有的道具，同時，她的魔王之心也將把我的力量盡數吸收，隻留下裁決之力，不過那時候，我怕是已經沒命了。”
葉瑒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原來七白和齊書玉的雙重作用竟然有這麽大，可以直接略過張甫林打開大門。
並且以魔王之心對柴靈清的影響程度來看，柴靈清確實做得出吸收能量的事情，所以這對張甫林而言幾乎是最為致命的地方。
薛奈隻是奪走他的裁判身份以及裁決之力，也許還要不了他的命，而柴靈清就是真正的索命鬼。
“這麽嚴重……”
“確實很嚴重，而且你應該能夠感覺到，柴靈清不是魔王之心的對手，拖得太久，那就隻能是一具沒有意識的軀體，到了那時候，所有的魔王都將成為她的獵物，難逃死劫。”
葉瑒的額頭開始有汗珠低落，柴靈清存在的威脅讓他內心越來越恐慌。
“你不是裁判嗎？不是可以維持力量的平衡嗎？難道對柴靈清一點辦法也沒有？”
“很遺憾，裁判畢竟不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