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雙麵裁判
身份不同，地位不同，能力不同，世間有千萬種不同，那便存在著千萬種凡人。
張甫林比之陸羋，身份是陸羋的長輩兼老師，地位比起尚未成年的陸羋更是尊崇無比，而能力，陸羋不過是學海一粟，學業尚未修滿，眼界尚未開闊，不足並論。
更何況，陸羋此時不過為四星勇者，而張甫林的實力卻至少五星，甚至更高。
以兩人身負之才來看，陸羋隻應是稚嫩翠鳥，張甫林則是老道幹練的獵鷹，翠鳥是獵鷹的食物，永遠不可能翻身做主，隻是陸羋這隻翠鳥現在卻強硬無比的壓迫著張甫林。
自打兩人坐下品茶之後，陸羋便利用各種不遜言語打壓譏諷張甫林，似乎是對他的往日行為極其不恥。
對於這些，張甫林雖然沒有在表麵發作，雷霆大怒，但是在內心裏已經十分不滿了，分明是小輩卻敢這樣放肆，豈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裏，毫無尊敬可言。
泥人還有三分火器，更別說張甫林這樣活生生的人了。
對於陸羋的不滿早已積攢下來，雖說他不能因此便出手懲治，但是他也有稍顯溫和的對抗手段，決不能這樣輕易就讓陸羋順風順水的完成心中所想，要拿出自己的威嚴來。
所以，明知道陸羋的目標和自己相同，張甫林也不願意答應下來，冰冷的拒絕著。
陸羋輕輕歎了口氣，身子都在瞬間放鬆了下來，似乎是明知道張甫林要拒絕，心中有些無奈，手指在光滑的杯麵上輕輕摩挲，眼簾輕垂看不清其中的光彩。
“校長，這樣做就太不理智了，在我的印象裏，你可不是這種以原則至上的人，隻要能完成心中所想你不就應該欣然應允嗎？難道就是因為我的態度不夠謙恭？”
張甫林冷笑道：“你高看自己了，我拒絕是因為我不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你幫不上我的忙。”
“這樣說話就未免有些太傷人了，我自認還是有些本事的，雖然拚實力不見得能夠勝過柯歌，但是想要在準備好的方麵擊敗她，還不是難事？”
“這些話等你什麽時候搞定了柴靈清再說吧，自己的麻煩還沒解決就別妄想著另辟蹊徑。”
陸羋的雙眼頓時銳利起來，手指都在瞬間僵硬麻木，張甫林的話無疑觸到了她心中的痛苦之地，敗在柴靈清手裏，而且是兩次，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將在陸羋心裏落地生根，難以拔除。
看到陸羋的變化，張甫林心中暗暗冷笑，在他看來，陸羋這種小丫頭並沒有多麽值得在意的地方。
“看來你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我的請求了？”陸羋沉聲問道。
“大概，就是這樣！”張甫林絲毫沒有婉言推脫之意，直接用最直接生硬的言語拒絕道。
空氣變得冰冷起來，沉默突如其來，生硬的尷尬就像是鋒利的刻刀直直刺在心口，張甫林氣定神閑，緩慢隨意的品嚐著杯中好茶，陸羋則像是石化一般動也不動。
這幅模樣倒是和兩人剛入座的時候相似，隻不過角色互換而已。
等了很久，陸羋早已僵硬停頓的手指重新開始撫摸杯麵，緩緩抬起頭，表情中有著幾分堅定和狠辣，音調高昂的說道：“拒絕？我想你應該沒有拒絕的權利，自從我知道你就是‘雙麵裁判’之後，我就有了威脅你的資本。”
再次聽到‘雙麵裁判’這樣的字眼，張甫林的表情依舊有些難看。
“看來當初是不應該選擇與你交易，沒想到你的心思倒是很敏銳，隻不過以這種事情就能威脅我嗎？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在這之前，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麽知道雙麵裁判的嗎？”
“洗耳恭聽！”
“魔王需要負能量，勇者需要正能量，然而能量並不能自由控製，勇者偶爾也會收到很多負能量，總不能白白浪費，就像是無法流通的兩種貨幣，總需要有個兌換所出現才對，你這位雙麵裁判不就是兌換所嗎？”
對於陸羋的評價，張甫林不作言語，就像是事不關己般靜靜聽著。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用了怎樣的手段，但是你卻有交易能量的本事，百顆能量中收取兩成利潤，我上次足足給了你一千顆負能量，你竟然能夠瞬間拿出八百顆正能量，這樣的手段還真是讓人驚訝，難道你有保存能量的方法嗎？”
說著，陸羋眯起了眼睛，視線中滿是疑惑。
勇者無法吸收負能量，即便是偶爾獲取，也隻能保持能量兩天之內不消散，過了兩天，能量便化為虛無，煙消雲散，而現實正如陸羋之前所言，能量的來源無法控製。
除去刻意製造的行動能夠產生所需的能量，剩下的日常當中，正負能量都是隨機出現，勇者收到負能量就像是手握無法使用的鈔票，任憑消散實在有些可惜，那麽唯一的辦法就隻能交易了。
而張甫林就是擔任了這樣的工作，交易正負能量。
“我猜測這應該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依托某種特別方式才能存在的結構吧，校長，方便透露一下嗎？”
麵對陸羋的詢問，張甫林毫無感情的說道：“無可奉告，要是你隻打算把我的身份秘密暴露出來，那我就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別著急，茶要一口一口喝，事情要一點一點說。雙麵裁判雖然有交易能量的本領，不過並非所有勇者魔王都知道你的存在，大概是你的保護手段吧，畢竟你看起來就像是銀行，誘惑力不小，據說隻有身經百戰，經驗老道的人物才能找到你，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嗎？”
張甫林淡然道：“條條大路通羅馬，你有你的路，我不過問。”
“還真是淡然清高啊，不過你應該多在意一下，江城境內的魔王勇者不過十餘，而能夠與你進行交易的不過二三，就連柴靈清這種擁有魔王之眼的魔王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在你眼裏連她都不如，你說奇不奇怪？”
不等張甫林回答，陸羋說道：“奇怪，太奇怪了，所以這裏麵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我威脅你也是憑借這個。”
張甫林這才算是有了興趣，盯著陸羋道：“說說吧，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我的本領的確不夠，但是有人知道你，而且知道的很詳細，看看這個，也許你能想起來。”
說話間，陸羋在書包裏拿出一枚淡金色的圓形徽章，徽章通體包裹在赤金之中，邊緣處紋著淡淡的火焰，最中間則是一把衝上雲霄的利劍，看起來氣衝鬥牛無比華麗。
看到這枚徽章的瞬間，張甫林的表情就變了，驚訝道：“你認識她？”
“認識，若是不認識她，我怎麽可能知道你的存在？”陸羋淡然說道。
張甫林這下不敢輕視陸羋了，神情嚴肅的盯著徽章，腦海中想到了上次與那人見麵的情形，心中感慨萬千。
“我並沒有敵意，勇者和魔王也並非生死大敵，所以我們之間不存在競爭關係，隻是你太過自負，我也隻能搬出自己的靠山，若是你不答應我，以後所有的魔王和勇者都將知道雙麵裁判的存在，你說你還能過上平穩的日子嗎？還能輕鬆的擔任校長嗎？柯歌還能像現在這樣自由嗎？”
陸羋的話就像是炙熱的火焰烘烤著張甫林，他這才知道陸羋的底氣來自何處。
“看來是我走眼了，雖說我並不怕你後麵那位，不過總不能平白無故惹了她，這樣對我實在沒有好處，這次的威脅很有效果。”
“當然，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可能找上你的，現在，你是不是能同意我的請求了？”
張甫林皺眉苦思，他心中實在無法確定陸羋到底是出於何種目的要做那種事情，難道就是為了和柯歌分出高下？這樣的理由是不是太小兒科了？
“好吧，說說你的計劃，若是不超過我的承受範圍，我就同意。”
眼看張甫林氣勢減弱，陸羋露出了笑容，緩緩說出了心中所想。
聽完陸羋的計劃，張甫林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做出怎樣的表情，他之前還擔心陸羋是不是對柯歌有所圖謀，或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現在，他覺得陸羋有些固執和瘋狂。
“你，你確定要讓我舉辦這樣的活動？雖然有理由讓它合情合理，但是未免有些太過衝擊了吧？”
“不這樣做怎麽達到我的目的，誰都有爭強好勝之心，既然身邊有上好的對手，不好好利用實在是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內心。”
張甫林無奈的搖搖頭，沉吟道：“既然這樣，我勉強可以答應下來，但是事出突然，我還需要做足準備，全校師生也要做好準備，可能需要等待的時間。”
“這無所謂，等待的過程雖然枯燥不過也很刺激。”
“那我也就靜等你的表演了，希望別讓人失望。”
“這個不急，好不容易有了和雙麵裁判見麵的機會，不好好利用實在有些可惜，我要兌換能量，五百顆負能量。”
“好說，四百顆正能量而已，有了這些能量，你應該可以升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