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離開
時光若白馬過隙悄然流逝,數日的時光便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流走,這幾日劉伯欽和玄丘依舊住在蘭若寺之中,每日隨著朝陽開始一天的生活,亦隨著萬千星辰搖曳而睡下,沒有絲毫的神異,宛若普通人一般。
這幾日來,那一株巨大的古槐之下,了塵口中吐出的佛經每一日都在準確的時段之中出現,輕輕的禪音雖然不大,卻在這偌大的蘭若寺之中回蕩,每一天這個時候,劉伯欽都會準時到來,安靜的坐在樹下,傾聽了塵口中誦讀的佛經。
與他一起的還有玄丘這個昔日的黑山妖王,看到每一日劉伯欽都準時聽了塵誦經,他做為童子,也只好一起,但那一雙漆黑的瞳孔看向了塵的眼神之中有著絲絲不忿:「老爺修為深不可此又何必聽這老禿驢誦經,他連我都打不過!」
這一日,天空之中萬里無雲,紅日高懸,可謂是難得的好天氣。依舊是那一株聳立的古槐下,三道人影盤膝而坐,了塵與劉伯欽相對而坐,至於玄丘自然坐在劉伯欽一旁,那一雙漆黑的眼中雖然冷意有了絲絲收斂,但看向了塵的目光,依舊感到寒意。
在玄丘的注射之中,了塵面色不變,依舊是一臉慈善的笑容,伸手抬起石几上的小壺,為劉伯欽兩人斟上一杯清茶,頓時清幽的茶香隨著那熱騰騰的霧氣,緩緩散開,在這院中瀰漫開來。
咚!那懸在樑上的一隻尺許大小的銅鐘無風自動,發出一聲輕響,悠揚的鐘鳴頓時回蕩開來,清晰的落入劉伯欽三人的耳中,就連那蘭若寺之外的鳥雀也聽聞到這悠揚的鐘聲,絲絲縷縷的禪意洗滌著心靈。
這一隻銅鐘,乃是一件法器,亦是一件異寶,雖然沒有攻擊防禦之能,但對於這隻有了塵一人而言的蘭若寺,每一日的報時依舊是少不了的,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嗯!」玄丘的兩眼之中拂過一絲異樣,若是昔日隨著這一聲鐘鳴,了塵老禿驢誦經的時候已經開始了,只是此刻他手中一隻青翠色的茶杯,還在品味著茶杯之中幽香的清茶,絲毫沒有將要誦經的樣子。
「施主今日就要離開弊寺,出家人無酒肉侍奉,這一壺清茶便算是為施主送行了。」了塵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指間的佛珠緩緩撥動,口中話音吐出。
聽聞此語玄丘的心中頓時泛起一絲疑惑,今日就要離開,他從未聽聞劉伯欽說過,但不知為何這老和尚話語之中如此坑定,就連他這個貼身的童子都不曾知道的事情。
「喔,大師如何知道我今日就要離開,還以此等難得的靈茶送行!」劉伯欽臉上泛起一絲微笑,將手中的茶杯放在石几上,口中話音輕吐。
雖然劉伯欽沒有說了塵口中所言是對的,但話語之中已經有了肯定,今日便是離開的時候,此時此刻,玄丘的兩眼之中露出一絲精光,這眼前修為不如自己的老禿驢還是有著一些本事的。
「施主當日到我蘭若寺,我雖然不曾看出施主有何不妥或是有所求,但昨夜我已經看出施主臉上的喜色,想來目的已經達到,既然如此今日自然就是離開的時候,不是老僧說的可對?」了塵臉上帶著慈善的微笑,開口說道。
「大師所言不錯,之前我有傷在身,又不知此處乃是何地,能遇到大師這樣的高僧,亦是一場機緣。昨夜傷勢已經痊癒,今日本來打算與大師辭別,不想大師卻已經知道了。」劉伯欽微微一笑,張口答道。
「受傷!痊癒!」玄丘聽聞此語,看向劉伯欽的眼神之中有了濃濃的嚮往和一絲驚疑。心中不由道:「不想老爺修為如此了得,即便是已經受傷,我竟然在其手中走不過一招,真是······」「施主嚴重了!」說罷了塵兩眼之中的目光落下玄丘的身上,雙手合什,開口言道:「阿彌陀佛,玄丘施主跟隨在劉施主的身邊,亦是一場機緣造化,還望施主秉承一顆道心,少一些殺孽。」
說罷,不看此時玄丘兩眼之中的冰寒,伸手從衣袖之中拿出一隻巴掌大小的木盒,紫色的木盒上泛起縷縷金色的佛光,一張枯黃的佛帖粘在狹小的木盒上。
「這東西已經無用,既然施主已經是劉施主坐下童子,這就送與施主吧!」將那一張泛著佛光的佛帖揭下,了塵將木盒遞出。
咚!玄丘此時腦海之中聽聞一聲心跳的輕響,輕輕的響聲卻如同洪鐘一般響徹,體內流動的血液在此時變得活躍,一道明確的聲音告訴他,那木盒之中便是其朝思夜想之物,不想今日竟再一次出現在其面前。
玄丘乃是黑山之靈,雖然是蘭若寺祖師點化生出靈智,但蘭若寺的祖師卻從玄丘的本源上截取一絲,使其雖然生出靈智,但不的圓滿,之前他進攻蘭若寺,便是為了這一物,那一絲本源。
此時此刻,玄丘兩眼之中露出熱烈的神情,心中泛起不由自主的激動,想要將木盒拿過,但一絲堅定在眼中閃過,將那不由自主的激動斬滅,兩眼之中的目光落在劉伯欽的臉上,黑色的瞳孔之中有了一絲渴求。
不知不覺玄丘已經適應了自己作為童子的身份,很多事情都是以劉伯欽為主,考慮劉伯欽的得失。
感受到玄丘兩眼之中的目光,劉伯欽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緩緩開口言道:「既然是大師相送,又何必拒絕。」
聽聞劉伯欽的話語,看到其微微點頭,玄丘的兩眼之中難掩那一絲渴求,一雙從衣袖之中伸出的小手,玉色的光澤之中泛起一絲顫抖。
······
木盒之中究竟是何物,劉伯欽沒有探知的意思。既然已經有了離開的意思,喝了送別的清茶,劉伯欽一身白色的儒袍,手中一柄白玉摺扇,好一派儒雅之氣。至於玄丘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衣袍,一雙黑瞳閃出靈動的神情,跟在劉伯欽的身後,離開蘭若寺,向著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