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童子
黑夜之中,黑山的身影被巨大的力道拉入熔爐之中,即便是已經看不到一絲的希望,黑山依舊沒有放棄,掌中此時已經只有一人來高的萬鬼幡,不斷舞動,漆黑的長幡,盪起道道漆黑的霧氣,宛若魔龍一般擊打在赤色的爐壁上。
鐺鐺鐺!清脆的聲響不斷,但那赤色的熔爐沒有絲毫的移動的跡象,就連一絲輕微的顫動也不曾發生。
這一幕落在了塵與古槐兩人的眼中,濃濃的尊敬在眼中泛起,看向劉伯欽的目光之中的眼神已然與之前判若兩人。
立於半空之中的劉伯欽,看著此時依舊掙扎的黑山,臉上有著一絲淡然的笑容,口中緩緩說道:「已經於事無補,又何必廢此心神!」話音落下,只見那空中微微傾斜的熔爐已然直立於空中,那打開的爐蓋在此時緩緩閉上。
「嗷!」就在這時,看著那一道縫隙越來越小,黑山的口中頓時發出一聲長嘯,瞪大的兩眼眼角迸裂,點點猩紅的血滴落下。看向掌中的萬鬼幡,兩眼之中露出一抹決然之色,一雙漆黑的瞳孔之中燃起瘋狂的火焰。
「不好!前輩黑山要自爆萬鬼幡,將前輩的熔爐炸開······」此時此刻也看著這一切的了塵口中頓時發出一聲驚恐的話語,兩眼看著此時的黑山露出驚懼的神情,不想這山中之靈化形而出的黑山,竟然如此瘋狂,要將自己性命相交的法寶自爆,這樣的決定一般人如何能夠做得到。
「不必擔心,同樣的招式在我的面前沒有任何的用處,何況之前想要自爆山脈,也不能成功,此時還想自爆法寶,簡直是痴心妄想!」劉伯欽一臉的淡然,口中話音輕吐。但手中卻一絲也不滿,電光火石之中只見其一指點出。修長的手指,泛著玉色,有著剔透的光澤,一道赤色的華光頓時沒入熔爐之中。
「嗷~~~~~嗷!」宛若雷霆一般的巨吼驟然響起,那沉睡在虛無之中的虎魔自虛無之中蘇醒,那烙在熔爐之上的圖紋驟然復甦,巨大的虎爪頓時一拍,將一片混沌撕開,口中發出驚天巨吼,響徹天地。
隨著這巨吼,巨大的力道在熔爐之中激蕩開來,頓時黑山兩眼之中的神彩暗淡,體內宛若江河一般滾滾傾瀉的法力,亦在此時失去驅使,停了下來。
鐺鐺鐺!於此同時清脆的聲響發出,道道鎖鏈從赤色的爐壁上激射而出,將黑山的軀體鎖住,數枚銳利的赤色尖刺,晶瑩剔透自黑山的頂門沒入,將其識海封閉。
當了塵發出驚嘆,到劉伯欽出手只是在電光火石之中,片刻之間那之間威風凜凜的黑山妖王便已經被降服。
鐺!一聲輕響,巨大的爐蓋閉上,赤色的熔爐輕輕一顫,化作拳頭大小的樣子,落在劉伯欽那攤開的掌中,散發著道道玄光,好似還有著一絲靈韻。
這赤色的熔爐乃是劉伯欽結丹之前立鼎之時,一身的氣血凝聚,之後有虎魔與牛魔經意融入,有著兩者的氣機,其中還有著如同丹火一般的赤色靈焰,以氣血點燃的靈焰。
隨著劉伯欽一身的實力不斷增強,這介於神通與法寶之中的熔爐也變得更加神妙,比之一般的神兵還要神妙,聚散由心,但亦有法寶的長處,可謂是難得一見的神妙物什。
單手托著掌中的赤色小爐,劉伯欽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兩眼之中的目光落在了塵的身上有著絲絲讚賞,於晚風之中微微點頭。一身白色的儒袍輕輕擺動,顯出一身的儒雅氣質,絲毫沒有那彈指鎮壓妖王的氣勢,好似之前的乃是另外一人一般。
下一刻,白色的儒袍閃動,劉伯欽的身影已然在黑夜之中消失,沒入蘭若寺之中的房舍之內,只有那輕輕關上的房門,發出咯吱的輕響。
喧囂落下,那緊張的氣氛宛如煙霧一般消散,夜再一次恢復了昔日的平靜,夜風輕輕拂過,翠綠的葉片緩緩搖動,沙沙的輕響緩緩泛起,那不甘寂寞的小蟲,也從巢穴之中露出頭來,唱出清脆的身音。
······
夜很快過去,天上的明月與密密麻麻的星辰消失,一縷淡淡的光芒自東邊天際散發,晨曦的氣息已經浮現,沉睡之中的生靈襲來,隨著晨風開始一天的行動,晨曦之中生機盎然,宛若浪花一般盪起。
咯吱!一聲輕響,蘭若寺一間普通的房舍,那關閉的房門打開。木製的房門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雨,有著時光斑駁的印記。
門外,此時的了塵臉色還有些蒼白,昨夜的傷需要療養的時日不短,此時的他依舊是有傷在身。那一雙昔日平淡而擁有智慧的眼睛,看著打開的木門,兩眼之中泛起一絲複雜。
「嗯!」了塵口中發出一聲驚疑,出現在其面前的不是那一身白袍的劉伯欽,而是一個一身黑色衣袍的童子,這位童子三尺身高,臉上泛著玉色,透著嬰兒的肥嫩,但那一雙漆黑的眼前看向了塵之時泛起冷意。
感受到那一絲熟悉的冷意,了塵的臉上露出一絲沉重,這位童子雖然和昨夜的黑山妖王,沒有一絲相像,但那熟悉的氣息和自己的感受,清晰的告訴了塵這童子便是黑山妖王,那個昨夜不可一世的妖王。
「玄丘,還不向了塵大師道歉,昨夜你險些闖了大禍!」就在了塵暗中戒備之時,劉伯欽那清朗的話語傳出,依舊是一身白色儒袍的他,身影出房舍之中踏出。
「玄丘,黑水為玄,山嶽為丘,黑山亦是玄丘。」聽聞此語了塵的心中閃過明了的思緒,這眼前的玄丘,就是昨夜的黑山,只是不知為何成了劉伯欽的童子。
「是,老爺!」於此同時恭敬侍立在劉伯欽一旁的玄丘,昨夜黑山今日玄丘口中輕聲應道。但看向了塵的兩眼之中依舊含有冷意和不耐之色,他是敗在劉伯欽的手中,而不是了塵的手中。
「了塵大師,還望恕罪,原諒玄丘昨夜冒犯之罪。」玄丘口中吐出話語,卻沒有絲毫的恭敬與道歉的神情,卻是有著森冷的寒意。
「阿彌陀佛,施主不必掛懷。只是施主今日有此機緣,還望施主不要自誤為好!」看到玄丘兩眼之中的那一絲森寒,了塵心中不由微微一顫,但口中卻沒有絲毫軟弱,佛號輕吐。
這一切都被劉伯欽看在眼中,此時此刻的他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對於一個桀驁不馴的妖王,能夠說出道歉的話已經很是難得,又何必再要求他其他的什麼,抹去其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