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餅……你在的對吧?」
下樓的腳步聲逐漸消失,王金蓮清晰的聽見對面傳來那個跟蹤狂的聲音。
在尼瑪的在……
王金蓮腦子裡的那根弦綳得死死的,已經快要被對方嚇瘋了。
「燒餅……你不給我開門,我就自己進來了。」
聽到這話王金蓮渾身一顫,感覺舉著馬桶塞子的手都在發抖,她不斷地自我安慰,這門雖然不結實,可也不至於被人撞開吧,何況還是朝外推開的門。
剛想到這裡,門外傳來了細碎的金屬碰撞聲,夾雜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刮擦聲。
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她的心頭,還來不及細想,只聽咔的一聲,門被人從外拉開了一個縫隙。
透過縫隙,陽光照射下,王金蓮看到細微的灰塵顆粒漂浮著,地上放著一份外賣,正冒著熱氣,在它的旁邊有一縷被丟棄的鐵絲。
媽的這個死宅還會開鎖?!
頭皮猛地炸開,她想也不想伸手要去關門,就在觸到把手的一瞬間,門猛地被人從外面拽了一下,防盜鏈被拉抻到了極限,發出砰地一聲響——門被開了一個能容拳頭進入的大小。
跟蹤狂移動到門縫處,眸色深沉的盯著王金蓮。他依然戴著帽子,一張臉毫無特點,此時在陽光的照射下卻顯得有些蒼白。
見到王金蓮,他顯然很高興,嘴角都情不自禁的彎了起來,想湊近了去看,卻被帽檐先撞到門,阻了一下。
嘖了一聲,用手拽了拽防盜鏈,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力氣不夠,沉下了臉,喃喃著:「燒餅……等我,我馬上就來了。」
「你別過來,我跟你說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你別亂來……」
「警察不會來的,我會救你出去,放心吧燒餅。」
見他竟然從腰包里掏出了一把鉗子,正在剪防盜鏈,王金蓮嚇傻了,根本不敢靠近他,一股腦的把手邊的東西丟向跟蹤狂,鞋子,可樂瓶,放在門口的垃圾袋……
「救你麻痹啊,神經病……」
這些東西噼里啪啦的弄出極大的聲響,可是大部分都砸在了門上,偶爾有通過狹小縫隙砸到跟蹤狂身上的,也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咔擦——防盜鏈斷成兩截,跟蹤狂邁步進來,幾乎是在同時,王金蓮再也承受不住恐懼,一邊在房間里四處跑著,一邊扯起嗓子開始喊救命。
「燒餅……不會有人來的,他們都不在家。」跟蹤狂關上門一步一步的追著她,「乖,過來,和我回家。」
王金蓮繞著桌子抄起筆記本電腦就朝著跟蹤狂頭上拍了過去。
連拍了好幾下,將電腦里的電路板都拍斷了,意料之中的聽到了跟蹤狂的□□聲。
「好疼啊燒餅……」跟蹤狂皺著臉伸手去摸自己的頭,滿手的血,他的表情立刻變得很古怪,「前世的你可沒這麼暴力,不過這次我原諒你,等你想起來一定會很喜歡我的。」
「前世你個頭……死神經病……」王金蓮拿起桌上的手機轉身就跑,慌張的想繼續撥報警電話,奈何被暴擊了的跟蹤狂戰鬥力依舊爆表,三兩步就把她抓了回來。
跟蹤狂的表情很嚴肅,只用了一隻手抓著王金蓮兩隻手腕,另一隻手還纏著繃帶,似乎是上次的咬傷還沒痊癒。
「燒餅,你還記得我們前世是青梅竹馬,後來因為你父皇陰險的用計把我們分開,我以為你是自願嫁給別人,所以跳江而死,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你會選擇殉情,隨我而去。」跟蹤狂一邊扭著王金蓮的胳膊,一邊說得感天動地,末了還用纏著繃帶的手狠抹了一把眼淚。
「去你媽的殉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放開我……」王金蓮死命掙扎著,卻覺得他的敘述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聽過。
對了,這不是她那篇前世今生舊文里的情節?
「沒事的燒餅,跟我回家,我們舉行過儀式之後,你就會全都想起來了。」跟蹤狂費力的從腰包里抽出一塊白手帕,帶著濃烈刺鼻的氣味。
將手帕一把捂在王金蓮口鼻上,跟蹤狂滿臉篤定。
即使是極力抗拒,王金蓮憋得滿臉通紅,最後還是在□□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救命……」
與此同時,整齊的腳步聲從樓道里傳來,跟蹤狂一愣,接著抱起王金蓮有些不知所措,「不是這樣啊……書里不是這麼寫的,書里沒有寫警察會來的……」
只不過短短的三秒鐘,一隊的警察已經擠在了門口,看著屋裡的狀況,立刻分散起來,謹慎的躲在門口,開始喊放下武器投降,不許傷人質的口號,試圖與跟蹤狂談判。
與警察不同路卻同時到達的顧門清看清情況之後,將耳邊的電話放進口袋,一把撥開正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談判警員,徑直走了進去,也不顧一臉獃滯的跟蹤狂,邊走還邊說道:「她重生后是現代篇,當然得按照現在的規矩來。」
顧門清彎腰撿起掉在桌子旁邊的手機,屏幕已經碎了,但是依然□□的亮著屏幕,顯示正在通話中的電話。
他一路監聽,將那個跟蹤狂的前世今生論聽得清清楚楚,幸好他就在附近,不然說不定要過幾小時才能趕過來……
他努力壓下怒氣,按斷了手裡的電話,腦子想著怎麼去騙眼前這個跟蹤狂,「現在你把警察折騰來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和她舉行……儀式,讓她醒來親自和警察解釋。」
警察聽得雲里霧裡的,還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實習警員使勁兒憋著笑,用胳膊肘撞了撞旁邊的前輩,小聲嘀咕道:「這兩人是神經病吧。」卻被前輩一眼瞪了回去。
而跟蹤狂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果然足智多謀。您是……國師?」
被自動安插了一個文中老弱病殘且是一代不得好死的大奸臣,顧門清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點了點頭。
「國師,快!」找到組織的跟蹤狂激動的直跺腳,半跪著將王金蓮放在地板上,「你就當我和燒餅儀式的見證人吧。」
見跟蹤狂放下了王金蓮,顧門清毫不猶豫,上前一步一腳踹在跟蹤狂臉上,接著一頓拳打腳踢,一邊揍還一邊反問:「聽說你想要見證?」
一旁的警員都傻眼了,足足十秒隊長才反應過來,連忙打手勢,進門救人,順帶去攔住顧門清。
跟蹤狂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被三四個警察一起拉開的顧門清整了整西裝,恢復了以往那幅社會精英的模樣,對著目瞪口呆的警察比了個抱歉的手勢:「見笑了。」
警察們:「……」
跟蹤狂咳出一口血,硬是將眼睛瞪開一個縫,含糊不清的說道:「國師……你叛變了……」
警察們:「……」
顧門清則是很淡定的一推眼鏡,拽起跟蹤狂的衣領,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你不過是橋頭賣燒餅的炮灰,我,才是男主。」
說完甩開手,轉身去看王金蓮的情況,粗略判斷是□□中毒。
一旁的警察領隊清了清嗓子,叫人將跟蹤狂銬起來之後,還囑咐了一句,「回去給他做個精神鑒定,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人像瘋子。」
顧門清恰好聽到這句話,眉梢一挑,走到領隊面前,遞了根煙:「張隊,精神病人就不用負責任了?」
張隊一邊指揮著一邊給他科普。聽後顧門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王金蓮被帶上了救護車,顧門清再一次頂著家屬的身份上了車。
跟蹤狂用的分量不多不少,足以讓人昏迷,卻又不致命。所以王金蓮幾乎是到了醫院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眼,環視了四周,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入眼是一片白,一低頭,被子上還用小紅字寫著xx醫院。
只要不是被變態帶走就好。
王金蓮安心了,然後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醫生:「……行了沒事了,疲勞過度讓她睡吧。」
王金蓮足足睡到夜幕降臨,腦袋都有點昏昏沉沉的,剛想起身檢查一下身體其他部位,就聽見窗邊傳來顧門清的聲音。
「對……不管他真瘋還是假瘋,只要能證明犯案時間他是清醒的就好……強制收容這個結果不行……你努力爭取重判吧……」
顧門清掛了電話,一轉身見到王金蓮已經醒了,掛電話的手一頓,接著若無其事的走到病床前。
「餓了?」顧門清擰開桌上的保溫杯,「喝粥嗎?」
「好……」王金蓮鴕鳥似的接過來,刻意迴避剛才聽到的內容。
她也覺得那個跟蹤狂腦子有問題,不然怎麼會把自己幻想成書里的人物,見鬼的前世今生。
想起這個王金蓮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甩甩頭,向顧門清道謝,卻又不解他來的怎麼這麼及時。
「不是你打給我的?」顧門清從口袋裡掏出已經將屏幕修的完好的手機。
王金蓮:「……是。」默默背了這個鍋,並不敢說自己原本是想打給警察的。
低頭默默喝粥,只感覺有一股如同射線一般的目光黏在她身上,王金蓮抽抽嘴角,抬頭正好對上顧門清的視線。
顧門清坐在床邊,用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不斷靠近,一雙黑眸如同漩渦一般,正翻滾著什麼情緒。
「……你要幹嘛……」王金蓮捧著碗,瑟瑟發抖,後背已經靠在了床頭板上,無路可退。
她怎麼覺得現在的總經理比跟蹤狂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