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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血月女王08

  梵卓一路走到密室的盡頭,那裡只有一堵雪白的牆壁,不像走道兩旁那樣掛了密密麻麻的畫像,這面牆壁空空蕩蕩的,什麼裝飾品都沒有,在整間類似於畫廊的密室中顯得分為突兀。


  他腳步不停,直直地朝著這堵牆壁走去,即使腳尖碰到了牆根也沒有停下來,整個人撞在牆上,長腿一跨,就隱入牆壁里消失不見了。


  梵卓一離開,本來就安靜得可怕的密室徹底連一絲聲音都聽不見了,等待了許久,密室入口處終於慢慢浮現了一個纖細的身影。


  寂靜的密室中總算響起了呼吸聲。


  入口處的人身穿一襲黑色紗裙,她一走動,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踩踏出噠噠的聲響,腳步聲在這間封閉的密室內形成迴響,好幾層聲波重疊震蕩,將這細微的聲音放大。


  她走到第一幅畫前停下,微微揚起頭來仔細觀察。


  畫上的人背對著觀眾,她同樣是一身黑色長裙,正置身於一個類似於地獄的地方,除了腳下踩著的那一小塊礁石,其餘地方皆是一片岩漿火海,炙熱的岩漿在她腳下翻湧咆哮,吐著能將人活活融化的火苗。


  而從觀眾的角度看,只能望見畫中人似乎正抬起頭,注視著上方暗沉的天空,自那天空中劈下驚雷,隱隱約約能窺見從層雲的縫隙中露出了一雙純黑色的翅膀。


  「我總覺得這幅畫很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仰頭觀察畫作的人忽然開口,彷彿是自問自答一樣,「小七,你覺得呢?」


  她的腦海里響起了冷冰冰的機械聲【宿主,會不會是原身的記憶?】


  「不,不是她的記憶。」顧盼摸了摸畫框,斟酌著措辭,「她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場景,是我覺得熟悉……我好像應該對這幅畫上的場景有印象,但卻不記得了……」


  七號快速檢索了一遍系統內存,篤定回答【不可能的,宿主去過的任務世界里不曾出現這樣的場景,應該只是錯覺吧?】


  「錯覺……?」黑眸里浮上淺淺的困惑,顧盼盯著畫中人的背影,似乎七號否定得越有力,這幅畫帶給她的既視感就越強,但搜腸刮肚她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或許是錯覺吧……」


  顧盼將視線從畫中移開,挪動腳步,一幅一幅地看過去,越看心裡的疑慮就越重。


  她基本上是望不到畫中人的正臉,正是由於這個原因,顧盼也很難弄清裡面的人到底在做什麼,但根據背景的變化,她大致能判斷出這些畫描繪的可能是這位女性的生平事迹。


  而且顧盼還注意到,無論場景如何改變,總有一雙巨大的、漆黑的羽翼如影隨行。


  這雙黑翼時遠時近,但不管怎樣,顧盼都總能在畫作的一角找到它的蹤跡——羽翼的主人從不露面,但存在感依舊非常強烈,顧盼看了一會,不解地喃喃道:


  「我一定見過的……」


  【宿主,不要多想啦!】正當顧盼越看越入神,彷彿全身心都被那漆黑的雙翼給吸進去時,七號的聲音適時扯回了她的神智【只要完成任務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了,探究這些沒有必要的。】


  顧盼愣了愣:「你說得有道理。」


  她彎出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梵卓這個人總是給我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如果他不是我的任務對象,我是絕對不會主動湊上去的。」


  剛剛在地下室中,顧盼沒法確定梵卓對她說的話到底能有多少真實的成分,所以便佯裝離去,繞了一圈后就給自己披上一層偽裝,偷偷潛了回來。


  結果真的找到了新發現,她剛一返回門外,就看見梵卓打開了牆上的密室,於是她趁著密室門闔上的一剎那沖了進去,在牆角邊隱藏了起來,直到梵卓離開,她才現出身形。


  接著就被這些奇怪卻又熟悉的畫攝去了心神。


  【宿主,陶玉昕的仇恨值有上升趨勢,但是梵卓的數值卻非常平穩。】七號打斷了她的思緒【自從你被投放到這個世界,他的數值就沒有改變過,包括仇恨值和……喜愛值。】


  七號的聲音里有些許不解【宿主,你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因為人不同於機器,情感闕值是不可能凝固不動的,但是這個梵卓,他很奇怪……】


  七號停了下來,但顧盼已經知道它想說些什麼了,瞭然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說,人的情緒會有波動起伏,所以你探測到的闕值應該是一條波浪線,但是梵卓的數據反饋永遠都是一條水平線,對嗎?」


  【是這樣沒錯……】七號的聲音有些猶豫,未等它說完,顧盼就嚴厲地截斷它。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事先跟我說?」她對著七號向來寬容度很高,但這次也忍不住有點生氣了,「萬一出了狀況怎麼辦!」


  【宿主……】七號被她嚴肅的態度嚇了一跳,氣勢一下子就矮了一截,底氣不足地小聲辯解【因為這個世界的其他指標都一切正常,我以為梵卓只是情況特殊了點,宿主之前也做過特殊對象的任務,而且除了這一點,我沒有從他身上檢測出其他異常……我怕說出來會幹擾到你的任務進程。】


  七號說到這份上了,顧盼只能嘆了口氣,耐心解釋:「會不會幹擾我的工作不是由你來決定的,而是由我自己來判斷的,你的職責是儘可能地給我提供信息,明白了嗎?」


  七號連忙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隱瞞。


  「小七,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再經受不起任何一次失敗了。」教訓完后,顧盼放軟語氣,輕聲說,「如果你早點將這些東西告訴我,我就可以及時調整計劃,但如果你不說,是不是要等我慘敗而歸你才會知錯?」


  七號羞愧得要命,直接在她的意識里縮成一團來懺悔。


  顧盼輕嘆:「幸好現在才剛開始,不算太晚,知道哪裡有問題就好辦了。」


  她又瞄了眼牆上的畫,那種奇妙的既視感立刻就湧上心頭:「既然梵卓特意將這個密室的存在隱瞞下來,那說不定他會知道這些畫到底講的是什麼,但是要讓他說實話可不容易。」


  梵卓那個人,雖然嘴上對她恭恭敬敬,一副願意為她肝腦塗地的忠誠模樣,但顧盼對他說的話只敢信五分。


  像她這樣的快穿者,說白了,就是一路靠著欺詐走到這一步的,所以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如何才能說好一個謊言,像梵卓那樣真假摻半的說辭是最難以分辨的,但同時也是最有用的。


  就是因為沒把握能識破梵卓的謊言,顧盼才無法當面與他對質,一旦不能一擊即破,她就別想再從梵卓嘴裡套出半點消息了。


  「算了……」顧盼皺了皺眉,走到最裡面的牆壁旁,學著梵卓的樣子穿牆而過,「先把他放一放,從陶玉昕那裡入手好了。」


  ……


  入夜之後,顧盼很輕易就在酒吧里找到了陶玉昕。


  不知為何,陶玉昕滿臉憔悴,像是沒睡好一樣,眼皮底下有一大塊烏青,與她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就連揚起的笑容都透著一股有氣無力的感覺。


  顧盼在角落裡觀察了她好一會,才隨手拿過一個侍應生手裡的酒杯,施施然向她走去。


  陶玉昕正恍恍惚惚地在人潮中穿行,她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腦海里依舊盤旋著昨天莉莉絲跟她說的話。


  「抓牢梵卓,讓他帶你進入領地!」


  她絲毫不懷疑莉莉絲的威脅是真是假,可比起這個,更令她震驚的是,莉莉絲給她展示了想要殺的那人的影像,結果陶玉昕就發現那個人她竟然是見過的!

  但雖然知道那人是誰,在莉莉絲面前她卻不敢說出來。畢竟莉莉絲是因為她有用處才會救她,要是那個人根本不需要潛入領地就能找到……莉莉絲會不會殺了她?


  陶玉昕不敢賭,所以就把這些話吞進肚子里了。


  陶玉昕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頭痛萬分,她正心煩意燥,忽然面前有一雙白皙如玉的手伸過來,輕輕挑起了她的下巴,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從地板處往上移,就撞入了一雙帶著笑意的黑眸里。


  「可愛的小姐,有沒有興趣陪我喝一杯?」那個人問。


  看清來人容貌的剎那,陶玉昕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臟加速了跳動,「砰砰砰」的跳動聲蓋過了酒吧里喧鬧的音樂,充盈了她整個耳膜。


  她聽見自己鎮定地回答:「可以呀。」


  由陶玉昕帶領著,她們倆找了間空置的儲物房,顧盼四處望了望,找了個還算乾淨的箱子坐下,回頭招呼仍站在原地、臉上有點忐忑不安的陶玉昕:「坐呀,仰著脖子跟你說話也是很累人的。」


  陶玉昕抿抿唇,依言在她對面坐下。


  相比起陶玉昕的緊張,顧盼就顯得自在多了,她笑著問:「我又不會吃了你,這麼害怕做什麼?我只是想找你談談罷了。」


  陶玉昕暗中捏緊了衣角,忽然抬起頭來,雙眸帶著篤定,鼓起勇氣問:「你不用騙我了,你肯定不僅僅是來找我說話這麼簡單!直說吧,你是不是也想威脅我離開梵卓先生?」


  顧盼眨眨眼,有些詫異:「你說什麼?」


  「不要裝傻了!」一想到顧盼也是梵卓家族中的血裔,而且還是害她被莉莉絲要挾的罪魁禍首,陶玉昕的話音里也帶出火氣,「你是不是也要用同樣的理由來逼我?我說過了,我不管梵卓先生到底是什麼種族,我喜歡的都是他,你們休想讓我離開他!」


  「……你們?」顧盼皺起眉,緊緊盯著陶玉昕。聽她這話,她是已經知道了梵卓的真實身份了?誰告訴她的?


  顧盼追問:「還有別人來找過你?」


  陶玉昕冷笑了:「你還當我是被蒙在鼓裡呢?你們這一族的人不是奉了什麼陛下的命令來驅逐我嗎,難不成你還是特意來給我通風報信的?」


  顧盼一聽她說起陛下,大概就了解那群威脅她的長老打的是什麼主意了,她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我對你並無惡意,或許你現在還不能相信,但是,我有一個方法可以令你擺脫這個麻煩。」


  她手裡還拿著酒杯,此時抿了口,盯著陶玉昕的眼睛輕聲道:「我可以給予你初擁,如此一來他們就沒有理由驅逐你了,菲尼克斯家族極度重視子裔,你不會有任何危險。」


  「不行!」出乎顧盼意料的是,陶玉昕一臉驚恐,以前所未有的激烈反應拒絕了她的提議,「我不要成為你們家族的子裔!」


  莉莉絲就是看中了她純人類的身份,她跟莉莉絲簽了靈魂契約,性命掌握在別人手裡,假如真的被轉化了,莉莉絲一定會怒氣衝天的!

  「我不要你假好心!」陶玉昕騰地站起來,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好不容易稍微平復了下心情,她冷冷地瞪著顧盼,「我會將這些事情全部告訴梵卓先生的,你們不要以為背後搞小動作就沒有人知道了!」


  她甩下這句話后,怒氣沖沖地奔到門口,一把將門掀開——


  然後,陶玉昕迎面就撞上了站在門外,正低著頭靜靜凝望她的梵卓。


  他瞳孔深邃,唇邊彎出一絲笑意,柔聲道:「何必這麼麻煩,當面跟我說不就可以了?」


  陶玉昕握在門把上的手僵住了。


  他在門外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


  陶玉昕愣愣地想著,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而在房間裡面,顧盼睫毛一顫,身體不動聲色地戒備起來。


  梵卓沒再理會大驚失色的陶玉昕,視線越過她,投注到坐在箱子上的顧盼身上,用一種談論天氣般的無關緊要的語氣,平靜地說:

  「聞家向我們的領地發起進攻了,您不回去主持大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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