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遵命,老婆大人
下雪了,稀稀疏疏的飄過大大的落地窗戶。夏天望著窗外,呆呆的。寧夏在他懷裏動了動,慢慢的睜開眼睛,望著他充血的眼睛。她說:“還是沒有睡著嗎?”
他微微一笑,在她淤腫未消的臉頰上落下溫柔的一吻。他說:“你能感受到我嗎?”
她點了點,推開他說:“該起床了。”
她起身,覺得腰酸腿痛,不禁皺起眉頭。夏天從後麵把她擁在懷裏,在她耳邊說:“對不起。”
她低垂著頭,緩緩地說:“沒關係。”
她穿好衣服,回自己房間去衝涼,重新換了衣服,下樓去吃飯。陳詩站在廚房裏,眼睛紅紅的,臉色十分憔悴,大概回國後就沒有一個好覺。寧夏也不去看她,任由她傷心難過。陳詩實在忍不住了,趁著還沒人來餐廳,走過去說:“小夏,能談談嗎?”
談什麽?寧夏心中有底,堅決的說:“沒什麽可談的。”
“可是我不希望你就那樣和夏天那孩子在一……”
這屋子裏果然是沒有秘密的,或許她昨晚和夏天在糾纏的時候,他們都在門外。她覺得羞愧,臉色冰冷,“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分開不好嗎?”
她抬起頭望著陳詩,目光鋒利,“我懷孕了怎麽辦?”
“你……”陳詩臉色煞白,連呼吸都急促起來,雙手緊緊的攥著衣角。
寧夏一邊的唇角勾起,目光收縮,邪惡的一笑。
陳詩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哭著說:“你要走我的老路嗎?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中,失去青春,失去夢想,失去飛翔的翅膀。”
寧夏嘲諷的一笑,“你是你,我是我,我選擇什麽樣的路輪不到你說話。青春總會失去的,夢想太虛無,說沒有就沒有了,說有,也會一輩子執著。翅膀?人有翅膀的話,也是心理的翅膀。心理殘缺了,放棄了,給你裝上翅膀你還是會摔死。”
“為什麽?”陳詩撕心裂肺的低吼一聲。
“問自己就好。”她那麽冷漠,一切都是有根源的,但她從不願意怪罪別人,可別人也不要想得到她的接納。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因為她喜歡夏天,如同陳詩對周俊的追隨。
周鉞站在餐廳門口,看著這一幕,沉聲說:“大早上的,哭哭啼啼算怎麽回事?”
陳詩連忙擦掉眼淚,卑微的說:“董事長,對不起,請您原諒……”
寧夏突然回過頭來,揪著陳詩的衣領,狠狠的說:“陳詩,你有沒有自尊,你該道歉的人不是他。該聽你懺悔的那個人早就埋進黃土,變成一堆枯骨了!你該給我道歉!你應該恨他,恨周俊,你回周家即使不是來報仇的,也不應該卑微的去伺候他們!他們是誰?他們毀了你的人生!你明不明白?”
她激憤的一推,陳詩便摔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低垂著頭,眼淚不斷的滑落。周俊走過來,扶她起來,虛弱的對寧夏說:“她是為你好。”
“對,她是為我好。你呢?”她的目光冰冷,咄咄逼人。她為什麽那麽不計後果?是誰說過父親與女兒的關係不融洽,會直接影響女兒的婚戀觀念。
周鉞坐下來,“難道你要他們去死?”
寧夏不說話,想要逃離這個窒息的空間。轉過身的一刹那,看到夏天和青稞站在門口。夏天根本不看她,臉色蒼白憔悴。她一把把夏天拉進來,說:“你怎麽不去打她啊?你爸爸就是因為他們才出車禍的,你去告他們啊!”
夏天一把將她死死的抱在懷裏,“乖,別鬧了,我會處理的。”
“你騙人……”
“我騙誰也不會騙你,我會我處理的。”他望著她,委屈的說,“非得每一次都請求你相信我,才肯罷休嗎?”
她低下頭,不想說話。他拉她坐下,青稞也走過來坐下,陳詩默默的出去了。一頓簡單的早飯,大家吃的各懷心事。周俊匆匆忙忙的去公司,青稞反而不那麽著急,回房間收拾的體麵幹淨後才開車去酒店。夏天和寧夏說上午要去百貨公司,寧夏哀哀戚戚的,也隻有放他去。
她上完禮儀課,趁著中午吃飯的時間給羅然去了電話,訴苦埋怨,羅然都默默的聽著。她說到後麵,自己都覺得沒意思了,問道:“你和徐卓然什麽時候辦婚禮?”
羅然笑了一下,意味很是複雜,“寧夏,我才十九歲,對不對?還不是適婚的年齡。”
“後悔了嗎?”
“後什麽悔啊?不過是抵死糾纏。反正也隻有這一次,隻肯為他一個人。”
寧夏能理解,就如同自己對夏天。以後誰也別想從她那裏討到半分便宜,誰也別想給她半分委屈。她說:“他不在你身邊嗎?”
羅然“嗯”了一聲,“現在反而不是時時刻刻在一起了,不過他有他的事情要處理,我也能夠和自己相處。”
“徐卓然大概是緊張了,你這個樣子,他會覺得有太多的不確定,他沒法掌控。”
“他那麽一個人,對任何事都要有十足的把握,我讓他為難了。”
“那你就不能死心塌地的追隨?”
羅然沉默。誰說她沒有死心塌地的追隨,但總不能要求她成為他的圈養的寵物吧。寧夏聽見那邊敲門的聲音,問道:“顧念不在?”
“不在,和陸先生出去了。”羅然已經開了門,看見站在門口的徐卓然。徐卓然一臉委屈耍耐的表情,接著就抱著羅然說:“老婆,你老公現在一無所有,是名符其實的窮光蛋了,你可千萬別不要我啊!”
寧夏聽著這個聲音,渾身哆嗦了一下,掛斷電話,罵了一句妖孽。
羅然摸到他掌心裏涼涼的,握住他的手搓了搓,說:“出去的時候沒戴手套嗎?”
徐卓然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她。她拉他進屋,給他倒了杯熱水,“如果你說‘羅然我不要你了’,我的世界從此冰冷黑暗,但你還在我身邊啊。”
徐卓然微微一笑,然後笑容一點一點的掉落,兩條腿耷拉在沙發上,頭枕著羅然的腿,抓著羅然的手。
羅然不太習慣開空調,空調裏的風吹得臉幹幹的,很不舒服,所以屋裏有些冷。徐卓然靠過來的時候身上冷冰冰的。她擔心他可能有一點感冒,拉過羊絨毯給他蓋上,理了理他的頭發。頭發有一點潮濕,也不似以往那般幹淨有型。她用幹毛巾擦著他的頭發,說:“怎麽會這麽冷?感冒了嗎?”
“因為把車還給林映霞了,走路回來的。哦,連錢夾也還給她了。”
“手機也沒了?”
他“嗯”了一聲,臉在她懷裏蹭了蹭。
“連我的電話也不記得了?打電話過來,我會去接你的。或者直接打車回來,我下樓去結車費就好了。”
他伸出手,勾在她的脖子上,拉她俯身下來,迎著她的唇吻了上去。她推他,叫他不要鬧了。他爬起來,把她壓在身下,說:“我現在什麽也不想說了,隻想吻你。”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溫柔的吻著她的額頭、眼睛、鼻尖,最後吻住她的唇,不顧一切的糾纏著她。最後他從後麵抱著她,下巴擱著她的肩窩裏。他說:“就這樣待著,覺得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心裏很平靜。”
她靠著他寬闊的胸膛,聽到他肚皮“咕咕”叫的聲音,微笑著說:“可是你好像餓了。”
他覺得掃興,鬆開她,“是啊,餓了,到現在連早飯都沒有吃,還走了那麽多路。”
她問他怎麽連早飯都沒有吃。他握住她的手,說:“因為你說的那些話,我害怕了。”
她沒說話,站起來走進了廚房,幫他煮了碗麵。他看著那碗麵,一時感慨良多。以前在秀水的時候,根本沒有人管他吃了什麽,或者餓不餓。所以他餓的時候就會跑去找羅然,站在羅然家的院子裏,死皮賴臉的扯著嗓子說:“羅然,我餓了,賞口飯吃。”羅然總是特別心疼他這個樣子,那麽出色的男孩子,也經曆過吃不飽飯的痛苦無奈。
羅然看他神色不對,將筷子遞給他,輕聲說:“快吃吧,涼了的話會拉肚子的。”
他吸了吸鼻子,張口吃掉煎的嫩嫩的雞蛋,一臉滿足的表情,“其實一直都是你在養我。”
羅然滿臉幸福甜蜜的表情,“以後就要依靠你了,我可撐不起一個家庭。”
他一邊吃麵一邊拍胸脯,“當然,我一定不會讓我的妻子吃苦的。”他喝一口湯,“我出去工作的時候,誰來陪你呢?”
“你不會找借口不出去工作吧?”
“那哪兒成啊?我是在想我們結了婚,至少得趕緊生一個寶寶。我不在的時候,寶寶陪你。我回來後,我陪著你和寶寶。”
羅然羞紅了臉,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誰要和你結婚?”
徐卓然湊過來,羅然立刻往後躲。徐卓然壞笑著說:“你再這樣說試試。”
羅然站起來,回房間去了,隔著門說:“吃完飯把碗洗了。”
徐卓然樂嗬嗬的說:“遵命,老婆大人。”
羅然忍不住捂著臉,火辣辣的燙。一切都太過突然了,之前還在說要多一點信心,現在就答應要結婚了。那是羅然想要的幸福,隻是來的太突然,讓她有種想要哭泣的複雜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