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謝旭堯,我原諒你了
下午寧夏去了一趟學校,參加考試。顧念預測了一下試題的得分能夠及格,就打算交卷了。無奈她看到謝旭堯在教室外麵,而且她可以斷定謝旭堯是找她的。她感到頭痛,隻有繼續考試。他的耐心出奇的好,她卻眼睜睜的看著徐卓然第一個交卷,隻有羨慕的份兒。她忍不住低聲咒罵從身邊走過的徐卓然,“小禍害,又要去找羅然,還沒斷奶啊?”
徐卓然的耳朵突然變得很好使,回頭看著她,笑的十分曖昧,足夠氣的她恨不得兩手撒開早登極樂。
她最後一個走出教室,看著站在謝旭堯身邊的夏天,調侃的說:“哈,沒有等修複了你那張麵具再來?多影響市容啊。”
夏天微微一笑。“我不一直是這樣嗎?”
顧念“切”了一聲,“走了,寧夏等我和她去找羅然呢。”
夏天知道她在找借口逃遁,即使是關係的不錯的謝旭堯,他仍舊任由她走。
她的眼睛還是看不到別人,當初和陸天澤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謝旭堯趕上她,攔住她的去路,“念兒……”
“叫誰?”顧念無情的打斷他的話,念兒早就死了,隨著那個還未成形的孩子死了。
夏天真覺得謝旭堯是在找死,看他的眼神裏滿是無可奈何和同情。
“顧念,非得要這樣嗎?”那樣一個五講四美的好青年,此刻滿臉頹喪,姿態低微。
顧念覺得好笑,“你說呢?”
顧念知道謝旭堯早晚還會再來找她,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麽迫不及待。以前的謝旭堯是什麽樣子?嗯……懶懶的,天塌下來也不著急。精神出軌後,肉體出軌未遂,回到女朋友身邊的時候也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如果可以就繼續在一起吧。”當初顧念聽到這句話,真恨不得狠狠的給他一個大嘴巴。
謝旭堯大著膽子,拉住顧念的手。
顧念冷冷的說:“滾!”
“顧念,別這樣好嗎?我可以道歉。”
顧念冷笑,“幹嘛那麽委屈啊?覺得沒有錯就別提道歉,不是真心誠意的,就別糟蹋了道歉這兩個字,你以為你在發揚風格?”
謝旭堯愣了愣,哀傷的看著她,“你說,要我怎麽做你才肯原諒?”
顧念盯著他看了足足三十秒,求饒的說:“謝旭堯,你忘了吧。”
謝旭堯吃驚的看著她,她無奈的說:“謝旭堯,我原諒你了,你可以忘了那些事,然後遠離我的生活,可以嗎?”
謝旭堯心裏很不是滋味,試探著說:“你知道發生過什麽嗎?”
顧念臉色一寒,掙脫了他的鉗製,轉身就走。謝旭堯忙趕了上去。她回頭,對他揮出拳頭,差一點就打歪了他的鼻子。她說:“謝旭堯,你再敢提那些事,我真的會揍你的。”
謝旭堯的臉上反而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或許她打他一頓,他會好受一點。顧念感到挫敗,用力的抓了一下頭發。她看見寧夏和靳雅婷過來,飛快的躲到寧夏背後,“第二個陸天澤。”
寧夏看她一眼,“你先下去等我吧。”
顧念立刻樂了,對寧夏道不盡的感激,轉身就跑了。謝旭堯想去追她回來,無奈寧夏擋住了去路。他隻能客氣的打招呼,“周小姐,你好。”
“謝先生好。”
“借過一下。”
寧夏站著沒動。謝旭堯不能硬闖。夏天在謝旭堯身後饒有興趣的看著寧夏。寧夏不去看他,對謝旭堯說:“顧念隻是個紙老虎,你別嚇她了。”
“我隻是想道歉。”他還有半句沒有說,他想對顧念說出真相。當初的事,他脫不了關係。
寧夏點了點頭,“顧念她沒什麽力氣去恨一個人,你忘了吧。”
“那是因為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寧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徐卓然是因愛而堵,陸天澤是什麽?因賭而愛,是嗎?”
謝旭堯的瞳孔瞬間放大,然後慢慢的收索,筆直鋒利的目光落在寧夏的眼睛裏。寧夏靜靜的回應他,沒有咄咄逼人,反而是淡淡的。
謝旭堯最後看向夏天。夏天很無辜的說:“我什麽都沒說,你知道的,我當初已經焦頭爛額自顧不暇了。”
寧夏輕笑了一聲,“謝先生,你是不是才是喜歡顧念的那個人?”
謝旭堯緊閉嘴巴,憋得滿臉通紅滿頭大汗。顧念在樓下看見他別扭的表情,慢慢的蹲在地上,背靠著寧夏的豪車車門。謝旭堯是不是喜歡過她,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但奶奶知道她的事情,絕對是謝旭堯多嘴說出去的。她和奶奶大吵大鬧,幾天不回家。她以為她是奔著幸福永不回頭,她以為她從此不會和陸天澤分離,她以為她可以像別的女孩子可以偶爾小小的任性驕縱。可是奶奶的阻攔,學校裏的流言快要將他湮沒,老師不止一次的找她談話。這一切如同海浪,將她推向陸天澤,在他風雨飄搖的港灣裏尋求一點安慰。她不肯相信那些流言,直到那一紙賭約擺在她的麵前,她徹底崩潰,躲在清冷月色下的灌木叢中大哭了一場。她還沒來得及整理好情緒,卻發現自己已經懷了陸天澤的孩子。因為害怕,她忘記了賭約,可是陸天澤還是轉身離去。他果然走的灑脫,抽身而退,留一個淡漠的背影給她。謝旭堯究竟扮演了怎樣的絕色,她從來不去想。直到他出現,她聰明的腦袋就猜到了七七八八。昔日輕狂無畏的少年,為了贏得勝利,什麽方法都用盡了。後來看到她從醫院出來,慘白著一張死過一回的臉,眼神空洞,虛弱無力,他終於知道害怕了。所以他並不是不值得原諒,他壓抑著,參加高考,遠離了案發現場,卻沒能逃離良心愧疚。他說他什麽都肯的,隻要她說出來。可她能說出什麽?奶奶離世,顧惜重新變成了孤兒。她養活不了顧惜,所以狠心的把顧惜送回孤兒院。顧惜死死的抱著她的大腿,哭的昏天暗地日月變色,邊哭邊打嗝,叫著姐姐。叫姐姐不行,就叫奶奶,“奶奶,奶奶,姐姐不要我了,奶奶,你快打她,姐姐不要我了,姐姐,姐姐……”撕心裂肺,一聲聲都在折磨著她的靈魂,恨不能隨奶奶去了。
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攥緊了手,強忍著眼淚,把眼睛憋得通紅,滿是血絲。
青稞在她身邊坐下,伸手去握她的手。她仿佛燙傷的小貓,立刻縮回了手。青稞突然抱著她,在她耳邊說:“倔丫頭,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願意照顧你陪著你,隻要你願意,我就是你的親人,會陪你找到你的幸福。”
她強悍,她努力,她大度到天怒人怨……可是,她隻是個女孩子,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她計較不起,否則會看到生活的壓力和黑暗,從此找不到一絲快樂的痕跡。
她是不是在青稞懷裏哭了?她看見徐卓然和羅然十指相扣的站在她麵前,小宇宙瞬間爆發了,想要爬起來,腳卻麻木了,反而摔得更結實。她撒潑似的說:“秀,秀,秀是什麽啊?誰還沒有男朋友啊?”
羅然真有點哭笑不得。徐卓然卻一臉坦然,調笑的說:“顧爺,你唱的哪一出啊?”
“哪一出?嫉賢妒能,搬弄是非,挑撥離間,見不得別人比我圓滿,姐姐我就是這麽陰暗齷齪。”她振振有詞,強撐著場麵,叫人沒有機會問起她為什麽會哭。
寧夏走下樓來,“顧爺,咱可以回家了嗎?”
“回!”
“要不要我送你?”
徐卓然自告奮勇的說:“我捎她回去就好。”
顧念不領情,“你和羅然之間連根針都插不進去,我才不要和你們一起回去。”
徐卓然提起腳就踢她,幸好她躲的快。徐卓然咬牙切齒的說:“顧念你大爺的,你敢插進我們中間試試?”
青稞使勁兒咳嗽了一聲,“我和夏天送她回去。”
寧夏點點頭,叫靳雅婷開車回周家去。青稞送顧念回去,顧念並沒有請他上去坐坐的意思。他淡笑如煙,“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她點點頭,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