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異世界的電解水實驗
李樂胸有成竹地宣布熱氧化反應燃燒實驗的正式開始。
這實驗引起了很大範圍的震動，所有的倖存者們睡眼朦朧地看到無數怨靈騎士來去匆匆地將白塔內其他房間的所有肖像都集中到主卧室之中。
並且倖存者們被嚴格要求遠離實驗場地五米以外。
當然希莉和瑪姬並不在此列，畢竟她們倆個也算是施法者，對於同僚，法師們都是比較寬容的。
「氧化燃燒實驗？」瑪姬臉上劃過一絲疑惑。
「那是什麼實驗？」
一副掛在柱子上的肖像中的白塔議員似乎挺喜歡這個實力強勁的術士小姑娘。雖然大家的陣營不同，但是所謂的黑白法師其實不過是後世的一些法師劃分出來的。對於魔法時代初期的人而言，法師就是法師，並沒有什麼黑白之分。
只見這老頭摸著鬍子，咳嗽了一聲說道。
「這個氧化燃燒實驗吶，是我們偉大的白塔之主，雷勒殿下對傳統魔法理論的一次挑戰，偉大的雷勒殿下發現了元素的終極秘密，他即將要為我們揭開這一層神秘的面紗！」
白塔之主？雷勒？他？
瑪姬腦海中頓時劃過了那個眼神有些不懷好意的青年。
頓時她嗤之以鼻，有些不屑地說道，
「就他還能揭開什麼神秘的面紗？還元素的終極秘密。」
「咳咳，小姑娘，可不能這麼說偉大的白塔之主殿下，他是不同的，我相信他能給我們這些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帶來一些新的思想。」老法師眼中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
此時整個卧室中央放著一張長條餐桌，上面放著蠟燭和玻璃杯。
桌子旁邊站著倆個怨靈騎士，左邊的那個手中抱著一副肖像，赫然是法雷的肖像。
「安靜一下！」法雷對著眾人說道。
「因為雷勒殿下不方便與眾人見面，所以此次實驗有我代替進行。」隨後他也沒管大家的表情和竊竊私語，旋即開始指揮起怨靈騎士來。
不過說起來法雷對於指揮怨靈騎士方面確實稱得上駕輕就熟，只見在他的指揮下，怨靈騎士精準而輕柔地拿起一個玻璃杯，卻沒有見其有什麼破裂。
要是李樂來控制的話，恐怕怨靈騎士會因為過於用力而瞬間捏爆杯子了。
「大家看好，首先，這裡有一支蠟燭。」法雷操控著怨靈騎士將蠟燭移動到餐桌的中央。
「都知道無論是魔法師或者是普通人，都能讓一支蠟燭燃燒，大家有想過為什麼嗎？」
「那是因為有火柴啊！」一副肖像中的法師回答著。
「是的，因為有火柴，那請問，蠟燭燃燒的現象，能稱之為是因為火元素作用而產生的燃燒嗎？」法雷按照著李樂的指示，繼續提問。
「這……應該……不是吧？」
「肯定不是啊！蠟燭那麼普通的東西，怎麼可能和魔法元素扯上關係呢？」
「可是蠟燭的燃燒，和火元素的燃燒，有什麼區別嗎？」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而法雷在等待了一會後，打斷道，
「好，這個討論先放一下，我們接下來開始正式的實驗，等實驗完畢后，大家再繼續進行討論。」
按照著李樂的指示，法雷亦步亦趨地指揮怨靈騎士進行行動。
雖然他不知道這些步驟代表著什麼，也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麼場面，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於李樂的信心。
「好，大家可以看到，現在這根蠟燭是燃燒著的！」法雷說著，旋即他指揮一旁的怨靈騎士將玻璃杯緩緩罩過去。
「接下來請大家仔細觀察！」隨著玻璃杯完全罩住蠟燭，並且杯子邊緣與桌面緊密貼合以後，蠟燭的火苗似乎微微一抖。
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這簇小小的火苗。
沒多久，便聽到有人失聲喊道，
「蠟燭……蠟燭要熄滅了！」
是的，在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赫然看到蠟燭的火焰逐漸變小，最後瞬間熄滅。
法雷的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眼中也流露出一絲崇拜。
「大家可以看到，此時蠟燭的火焰已經熄滅了，這是因為被杯子蓋住的空間，也就是這塊封閉空間中的氧氣已經燃燒乾凈了。這不是什麼火元素，也不是什麼魔力。」法雷輕笑了一下說道。
「可是，這也許是因為杯子里的火元素消耗乾淨了啊……」一個議員強行反駁道。
「玻璃杯能封鎖元素力量嗎？」
「這個誰知道呢……」
法雷再次示意大家安靜。
「我知道各位不相信，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所以偉大的雷勒殿下準備了另一項實驗。」
旋即，他又指揮了一個怨靈騎士，從另一側端來了一盆水。
「大家看好，這是一盆水。」
「在各位的認知中，水是由豐富的水元素組成的對嗎？」法雷問道。
水當然是由水元素組成的啊！眾人沒有什麼疑問，直接點頭了。
「好，那如果按照魔法界的傳統認知，那麼都應該知道火元素和水元素是倆種完全相反的屬性。那接著這個實驗大家就能看到如何從水中提取出所謂的火元素。」
什麼！？
眾人紛紛喧嘩起來。
從水裡提取火元素？要不是因為這實驗是雷勒殿下提出的，換任何一個人，早就被他們這群權威法師們給噴死了。
水怎麼可能提取到火元素？這根本就不魔法嘛！
法雷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指揮著怨靈騎士們將水盆端到了每個議員都看得清楚的餐桌上，然後再指揮其拿來倆支用來裝魔獸血液的玻璃管。
先將玻璃管中注滿水，然後拿出兩根秘銀長線，分別放入了玻璃管中后，最後將玻璃管倒扣著放到了裝滿水的水盆里。
「接下來要麻煩一下術士小姐。」法雷突然說道。
意外被提及的瑪姬冷漠的臉上劃過一絲詫異，隨即淡淡地表達了疑惑。
「？」
「術士小姐會電系的法術嗎？」法雷禮貌地問道。
「最好是引導系的持續性電系法術。」
瑪姬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實際上她已經對這個實驗充滿了興趣。
從最開始的不屑，到略微的吃驚，到逐漸的思考。這個白塔之主給她帶來了足夠的驚訝。
「好。」
旋即，瑪姬走上前，再法雷的指揮下一手拿起一根秘銀長線。
「現在請您釋放一個電系法術吧！」法雷說道。
但是瑪姬臉上卻浮現起一絲尷尬。
「我施法需要法杖。」
「呃……？」法雷一愣，旋即急忙跟李樂進行了溝通。
此時精神空間內，李樂抖了抖眉毛，也沒想太久，直接就交代道，
「讓她左右手的手指上各綁上一根秘銀線，然後施法即可。」
「是！殿下！」
法雷遵照李樂所說讓瑪姬左右手各綁定了一根秘銀線，然後將法杖交給她后便急忙抱著自己肖像框的怨靈騎士後退幾米。
「薩米安。」
「基洛。」
「穆薩木。」
規整的三角法陣瞬間從瑪姬的腳下浮現，無數如同光屑般飛舞的符號不斷繞著她盤旋。只見她手中出現了一道道淡紫色的電弧，不斷噼里啪啦地在指間彈跳。
但是因為綁著秘銀線的原因，電弧很快沿著銀色的長線傳入了水盆之中。
隨後，眾人便看到倆根玻璃管之中的清水緩緩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排出，水盆中的水如同燒滾一般發出一串細密的小泡泡。
「大家不要害怕，這是因為電流強度比較大，然後水被電解后產生的正常現象！大家千萬不要害怕！」法雷一邊指揮著數十個怨靈騎士將餐桌包圍了一圈，甚至拿了一些塔盾樹立起來，而平民們也被驅趕到門口。
隨著玻璃管中的液體完全被排空，法雷趕忙示意瑪姬停止施法。
隨後他帶著瑪姬再次退開數米后，指揮著一個怨靈騎士緩緩將倆個玻璃管從水中拿了出來。
「大家看好了！你們馬上要見到，元素真正的面目！水是由倆份氫氣以及一份氧氣組成的物質，而氧氣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火元素！現在我們已經成功的將水中的氫氣和氧氣分離出來！接下來我們要嘗試將其點燃！」
法雷緊張地喊著，現場每一個人都與他一樣緊張，每個人都下意識地覺得，他們即將被帶入一個全新的殿堂。
怨靈騎士拿著一個火柴，輕輕一擦，然後丟進了其中一個玻璃管。
眾人只看到那火柴似乎遇到了世間最濃烈的火元素一般，一瞬間整個試管中便噴出了熊熊烈火。
嘩！！！！！！
每個人的眼中都劃過了極度的震驚！
真的！真的從水中提取出了火元素！
這絕對是！絕對是歷史性的一刻！！！
但是還未等他們回過神，那火焰似乎變的極不穩定，眾人只聽到一聲脆響，然後一聲爆炸聲瞬間響起。
「啊——！！！」那些倖存者們下意識地大喊，早有預防的法雷趕忙高聲道，
「不要擔心！不要擔心！這是因為分離出的不純凈氫氣燃燒會產生爆炸！大家不要驚慌！沒事的！」
果然眾法師看到這爆炸並不劇烈，旋即便放下了高高提起的心臟，轉瞬他們心中便開始燃燒起極為熾烈的求知慾望。
「法，法雷大人，請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胖法師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弱弱地問道。
一瞬間所有掛壁上肖像內的法師們都緊緊盯了過來，甚至包括索倫，瑪姬，希莉，以及每一位平民。
他們的眼中都充滿著疑惑，不解，震撼。
畫中的法雷下意識地挺了挺胸。
「這是偉大的雷勒殿下所公布的關於元素的真正形態！殿下稱所有的元素為分子，是一種基礎的元素單位，水是由氫分子和氧分子組成，而空氣是有氮分子和氧分子以及其他混合分子組成，世間萬物皆由分子組成，當然在分子之下，殿下還說了有著更加細密的劃分，比如原子和電子！」
「這……這簡直太……太不可思議了！」先前與瑪姬搭話的老法師死命地揪著鬍子，他始終都沒搞懂，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偉大的魔法之神欺騙了他們？
「這一切……到底是誰發現的？真的是殿下嗎？」索倫眼中帶著深深的驚疑。
作為在場之中曾經魔法水平最高的法師，他所受的震動也是最大的。
法雷深深地看了一眼索倫，沉默了片刻，旋即回答道，
「殿下說，分子、原子、電子，是由三名叫做阿伏伽德羅、道爾頓、湯姆遜三位偉大的法師窮盡一生的研究成果。殿下不敢貿然居功，但是他同樣希望這份珍貴的研究結晶能夠讓每一個位法師知道。真正的魔法殿堂不存在於神明的權威之下，而在於每個自由人類的奮鬥之中！」
聲音落畢，諸人沉默。
良久，逐漸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隨後這掌聲越來越多，越來越猛烈，如潮水一般洶湧而至！
每一位肖像中的法師們都緩緩躬身，用最真摯的語言喊道，
「願真理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