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貳捌 焚香·前奏
身後傳來輕笑，他像是斟了杯茶水，道：“今日，可想好要做些什麽了？”
我暗哼了一聲，往錦被裏埋了埋，身上到處不舒服，一點都不想理那個罪魁禍首。
他頓了頓，沒等到我的答案，像是轉了視線看向我，微微提高了音量，道：“有琴？”
嗓音磁性，卻是帶著清晨特有的沙啞，落入我耳底，像極了昨夜裏的某些迷離風情的言語，染紅了我整張臉。
我不敢回話，縮在了棉被離，就像個熟透的蝦米。
他終是起了身過來，斜倚在我上方，語氣慵懶寵溺，“又鬧什麽別扭呢？”
我怕的要死，生怕被他看見臉紅的模樣又來恥笑我，死死拽緊了被子便是小心翼翼的往裏挪。
他倒是沒拉住我，慢悠悠的道：“整個人都埋裏麵，你不熱麽？”
“要你管！”我不理他，繼續往裏間挪。
他一聲笑，忽是慢條細理的道：“裹成這樣，你是元宵麽？”
我沒好氣，道：“你才是元宵！就你一個千年老元宵！”
他輕笑，意味不明，“我喜歡吃元宵。”
我“……”
他卻是笑的歡快，歪倒在我身側，不用看都知道嘴角都是快咧開到天上。
我心中碎碎罵，恨不得再給他扔到無極之境去麵壁思過去。
他卻是忽然止了聲，像是一陣悶哼聲。
我心中咯噔一聲，生怕他的身子還未好，忙是鑽了出來，道：“怎麽了？”
他卻是趁機壓在了我身上，捏起了我的下巴，眸光泛著迷人的色彩。
“昨夜你喊聲那麽大，震的我現在，倒是覺得耳朵有些疼了。”
我看著他，羞憤愈加，一個滾字還未張口，他便是俯身吻了下來。
輕輕淺淺，含住我的唇，細細吮吸親吻，像是帶著觸電般的感覺，一陣酥麻。
我被吻的七零八落的，眼看他剛穿好的衣服又是被扔至了地上，理智終是重新占領了高度，忙忙抵住他的胸膛，掙紮著道：“不不不行……”
他眼裏欲望沸騰，手指微蜷，輕輕摩挲我的唇角。
我握住他的手，費了好大的勁才是握緊了他的手，咬著牙道：“說了不行……”
他看著我，眼裏卻是燒的更猛烈了些，像是恨不得將我吞入腹中一般。
我心中抖的厲害，想著轉移話題，，卻是托口而出道：“仙界是不是出事了？”
他手指一滯，看了我一眼，撥開我額上的發絲，終是退回了幾些。
輕輕點了頭，輕描淡寫的道：“嗯，出事了。”
我差點沒一口氣喘過來，昨日看他那般心裏就有些不安，可沒想到真的是被我給猜中了?
忙是攀住了他的手臂，道：“什麽事？”
他幽幽瞥了我一眼，“帝君大婚呐，你難道還不知道？”
我黑線，又是不相信，追問道：“真的？”
他勾了唇角，淡淡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我腹誹，心道你騙我的事還少麽？
他像是心中了然，笑著捏了捏我的臉，道：“不要胡思亂想了，仙界有顏辰和我在著，是不會出事的。”
我想了想，對啊，還有顏辰可以看著他呢，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
“好吧，”我點了點頭，半響又是加了一句，道：“你若是敢騙我的話，我就，我就逃婚！”
他上下瞄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大可試試，看看還有誰敢收留你？”
又是微微湊近了過來，眼神玩味，道：“別忘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我窘，半天才是憋出了一句流氓來罵他。
他揚唇角，緩緩朝著外側看了看。
忽是披起外衫，輕輕站了起身，摸了摸我的腦袋，道：“有琴，我該回去了。”
我看著他，心裏忽是有些不著調，哦了一聲不說話。
他嘴角有些笑，指腹滑至我下巴，我卻是歪了頭不再去看他。
他眼裏寵溺太甚，又是坐在了我身後，輕輕道：“昨日不是你說的，現在我們不能見麵麽？”
我心中暗罵，僵著脖子道：“我以前趕你走，怎麽倒不見你那麽勤快？”
他聞言一聲笑，輕輕從身後攬住了我。
我掙紮著不讓他抱，他卻是環的緊緊的，絲毫都不給我逃脫的機會。
低了嗓音，溫潤如玉，道：“舍不得我走麽？”
我不說話，眼裏卻是酸澀了起來。
他一手攬住我的肩膀，另隻手攬住了我的腰，在我耳邊輕了聲，道：“要不然，就跟我走吧？”
他湊近了我的脖頸，輕輕印下一吻，道：“我帶你走，離開這裏，離開六界，想去哪就去哪，誰也不能打擾我們，我們可以去烏圩，在那裏我們要生好多孩子，看他們玩耍嬉鬧，他們肯定很漂亮，隻有我們一家人在那裏，好不好？”
我心底一顫，半垂了眸子，不回話。
他似是看了我一眼，終是笑了笑，不再說話。
我卻是慌了起來，轉過頭看他，道：“顏陽……”
他靜靜的看著我，替我將碎發別到耳後，像是花朝節的那次，眸裏柔情深淺明媚，道：“不用覺得抱歉，對我而言，你肯接受我的愛，就是這世間最大的恩賜了，所以，永遠都不用覺得你欠了我什麽，我心甘情願。”
我眼睛卻是紅的厲害，狠狠撞進他懷裏，道：“不，我就是欠你的，欠了你太多太多，多到我永遠都還不清了……”
我抬起朦朧的眼睛看他，嗓音有些哽咽，道：“所以，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心給你，人給你，什麽都給你，全部都給你。”
他黑眸明亮，涵括萬丈星芒。
我靠在了他肩上，眼淚落入他衣襟，“我不是聖人，我也很自私，阿爹，姑姑，央聿，阿澈，阿汐，他們的所有人，我愛他們，珍惜他們，我可以跟他們在一起度過一生，但我最渴望的，是想和你過一輩子，是想和你一起生兒育女，我愛你，很愛你，遇到你之前，從沒有想過我會這麽愛你，我不敢想象以後沒有你的日子，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我再也說不下去，趴在他肩上，哭的整個人都是在顫栗。
他輕輕覆上了我的背，嗓音輕柔似天籟：“所以我不會離開的，永遠，都不會離開的。”
“後日就是大婚了，小有，你可還有哪些東西沒準備好的？”
我思緒被拉回來，道：“啊？什麽？”
姑姑瞪了我一眼，道：“我問你，可還有哪些還未準備妥當的？”
我攤手，道：“我有什麽可準備的，直接嫁過去就行了。”
姑姑揪我耳朵，道：“說什麽呢？”
“疼疼疼……”我忙是捂住了耳朵抗議。
姑姑無奈，道：“都是過了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是一個小姑娘的模樣，現在可是來真的，幾日後便是嫁為人婦了！”
我心虛，不由咽了口唾沫。
姑姑歎了一口氣，道：“像央聿，可是連孩子都是快出生了，怎麽你這個做阿姐的，居然還是落在了後頭。”
聽到這兒，我頓了頓，偷偷瞄了姑姑一眼，小心翼翼的道：“姑姑，其實……”
她斜看了我一眼，道：“其實，你一早就知曉顏允那丫頭的身份了對吧？”
我悻悻賠笑，道：“也，也不全是…”
姑姑哼了一聲，視線落在地上，像是拉出了遙遠的弧度，半響才是道：“都過去了，也沒什麽好說的。”
我看著她，大氣都不敢出。
姑姑卻是笑了出來，眼角冒出了細小的皺紋，道：“現在想著，那丫頭那麽喜歡央聿，我這個老一輩的，當初是怎麽想的，居然將他們逼成了那樣？”
我心裏有些苦澀，伸出手握住了姑姑的手，她看了看我，笑了笑拍了拍我。
忽又是正色了起來，道：“差點忘了這事。”
說罷便是起身往屋後去。
我不明所以，道：“怎麽了？”
姑姑不回我，像是在找些什麽東西，良久，才是翻出了某個小冊子，放到我跟前，道：“本想著晚些再跟你說，可這日子就快到了，你還是快些看看吧。”
我納悶，隨意翻開了幾頁，道：“什麽東西啊？”
卻是見到某些奇形怪狀的畫像，依稀像是兩個人影糾纏在一起，不可分離。
我一把便是將它扔了出去，麵紅耳赤，道：“什麽啊！”
姑姑瞪了我一眼，道：“幹什麽呢！”
我麵上差點沒滴出紅暈來，道：“拿這個給我做什麽？！”
她抵了抵我腦袋，又是撿起了放我麵前，道：“你說做什麽，男女之事，我這個做姑姑的不教你，還等著誰來同你講？”
我簡直都想挖個洞鑽進去了。
姑姑看著我羞臊的模樣，終是放緩了神情，道：“允允當時，不也是我跟她講的？”
我摸了摸臉，忽是想到那丫頭當時的模樣，來了興致，道：“那她當時什麽反應？”
姑姑一愣，眉目有些扯，輕咳了道：“不該問的別問。”
又是將那個塞入我懷裏，道：“拿回去自己好好看看，記住了……”
我差點沒又給它甩出去，抬頭看見央聿往這邊來，忙是站起身大喊，道：“央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