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拾陸 焚香·玉髓
謝陽王府。
我坐在九嬰身上,瞥見那王府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幾乎每個角落裏都安插著守衛,手持銀槍,十二分警戒的氣勢。
“看來,今日王府好似有什麽喜事。”我瞥了幾眼忙的熱火朝天的丫鬟們,猜測道。
“謝陽王六十壽辰。文武百官,皆來慶賀。”顏陽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抱我下九嬰:“待會兒跟在我身後,我要去取件東西。”
“什麽東西?”我忙不迭追問道
“玉髓。”他收回九嬰,神色淡淡瞥了那王府一眼:“沒想到幾千年前丟掉的東西,現在居然還要找回來。”
“那是你的東西麽?”我詫異,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怎麽可以扔了它呢?它真的可以治好央聿麽?”
顏陽掃了我幾眼,輕描淡寫的道:“央聿對你而言,就這麽重要?”
我愣了愣,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便道:“我隻有央聿一個弟弟,他對我而言,自然是十分重要。”
顏陽勾了勾嘴角,眼底清波一片:“噢,是麽?”
我得意點頭,鼻孔朝天瞬間開啟炫弟模式:“你不知道,央聿可是我們家最聰明的孩子。就算他眼睛看不見,他照樣出口成…誒你幹嘛!”
顏陽忽然打橫抱起我,從半空中直接跳入謝陽王府。
他看了我一眼,在我耳邊輕輕一笑道:“的確,他是比你聰明的許多。”
我抱緊了他的脖子,風聲席卷,傳來他身上特有的幹淨味道,刺激的頭皮又是一陣發麻。甚覺老臉微紅,也顧不上他的取笑,幹咳幾聲便匆忙轉移了視線。
顏陽在假山後站定,繼而放我下來。
我偷偷摸摸瞄了幾眼四周,發覺守衛實在是眾多:“我們不能晚上來麽,現在會不會人太多了些?”
顏陽不說話,自顧自的走出去:“我隻是來取回自己的東西,怕什麽。”
我急忙忙跟上前去道:“可現在那是屬於謝陽王的物品,要不然你捏個決給我隱個身,就像上次在品春摟一樣,讓所有人都看不見我。”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幽幽道:“我忘了。”
我氣結,看著他一臉無辜的表情也不好說什麽。隻得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躲著守衛。
“你知道玉髓在哪兒麽?”我掃了眼四周,躡手躡腳的湊到他旁邊問道
“府裏。”
我白了他一眼,心道淨說廢話,“我當然知道是在府裏,那具體位置呢?難不成我們得一個一個的把這院子摸遍?”
“你知道,玉髓有什麽作用麽?”顏陽忽停下了腳步,轉眸問我。
我搖頭攤手,一片茫然。我隻知道鮫珠,玉髓,還真沒聽說過。
“玉髓是六界之物。雖然不算罕見,但在人界卻是極其珍貴的物品。尤其是上千年的玉髓,幾乎可以達到肉白骨的效果。那謝陽王不會不知道這點。此番玉髓是隨著壽禮送進來,你猜,他會把它藏在哪裏?”
我聳了聳眉毛,心中一片歡呼雀躍。沒想到這玉髓這麽神奇,那治好央聿一定沒問題。
正這麽想著,顏陽忽揚起手,指間幻化成一條淺玉色長鞭,對著我身後,打了過去。我詫異回頭,隻見身後橫七豎八躺倒了好幾個守衛。
顏陽揚了揚手,瞬間那幾個守衛就被推到了草叢裏。另有翠色藤蔓覆了上去,將他們嚴嚴實實的遮擋了起來。
我急忙忙張望著四處,怕再惹來些守衛:“雖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我覺得,我們還是找最安全的地方比較好。”
他輕輕看了我一眼,眼裏有了幾絲笑意:“為什麽?”
“謝陽王在我們人界是出了名的做事滴水不漏,以他那種多疑的性格,肯定心高氣傲。想著一般人進不來王府,而能進來的,都是些高深莫測的人,自會知曉這句古話,從守衛最少的地方開始找起。那麽他肯定就會反其道而行,偏偏派人守在裏麵,而把玉髓放在最不危險的地方,就是跟那些所謂的壽禮,放在一起。而且很有可能,整間房子裏,就隻有那一件壽禮。”
“你可要想好,雖說那是我的玉髓,但現在,我也沒辦法立刻取回。不敢你是對還是錯,你都要知道,依著謝陽王的性子,你隻有一次機會。”顏陽看了看我,神態自若的道
我忿忿瞪了他幾眼,哼了一口氣道:“你可別小看我。我可是從小就在卅雲天裏麵,鬥智鬥勇的。”
“那就好。”顏陽輕輕一笑,抬手揚了個圓圈。眼前場景一變,我們便處在另一所有著層層守衛的房屋前。
“這便是王府裏守衛最多的地方。若你的推測沒錯,玉髓,就在這裏麵。”顏陽邊向前走去邊對著我道。那些守衛一看見我們,立刻不由分說的舉起銀槍衝上前來,誰料顏陽輕輕一揚手,四下便是躺了守衛一片。
我跟在他後麵,心中暗歎,饒是謝陽王再怎麽的心思縝密,碰上這仙界的帝君也是沒轍。急忙忙跨過他們推開門去,隻第一件越入眼簾的,便是正桌上一紫玉色的方匣。發出微弱而明亮的光芒。整個偌大的房間裏就隻擺了這一件物品,那裏麵,肯定就裝著顏陽所說的玉髓。
我得意的衝他一挑眉毛,樂滋滋的衝上前去,打開一看,卻當場愣住。
裏麵居然空空如也。別說玉髓了,連快玉的影子都沒見著。
我瞬間垮下了一張臉,鬱悶的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怎麽回事?玉髓呢?”
顏陽勾了勾嘴角,看都未看那紫匣一眼:“我方才可是告訴你了,隻有一次機會。”
我皺著眉,隻覺心裏一道無名火直冒直冒的,恨不得躺地上學小孩打賴:“那你說,玉髓到底在哪?”
“什麽人,敢闖我謝陽王府。”裏間忽傳來一記飛鏢,我急忙一個側身。隻聽見那飛鏢貼麵而過的聲音,繼而穩穩的打在了牆柱上。
我抖了抖,僵在原地心跳飛速。止不住的暗歎還好自己被姑姑逼著練過些耳力,不然這一刀過來,直接就是刀下亡魂了。
我掃了顏陽一眼,他倒是淡定的站在那裏一動也未動。便急忙忙躥到他身後,扯了他衣袖問道:“裏間怎麽還有人,你都不知道麽?”
他瞥了我一眼,淡然點頭:“我自然是知道。但看你一臉得意的模樣,怕拂了你的意,就沒想告訴你。”
我恨的牙癢癢,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原來他一開始就知道我是錯的,那居然還敢隨著我的意思來。是有多變態!
那人從內間走出來,原來是個黑衣男子。
棱角分明的五官,眼神淩厲而狠決,有種滲入骨子裏的寒意。襯著背後黑色的背景,有一股撲麵而來的陰冷氣息。
他手裏一把純色古刀,修長的手指扣在柄上,微微握緊,冷冷瞧了我們一眼道:“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