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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冉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半響，才輕輕落在季廉安的肩上，拍了兩拍。


  屋外的月亮不知什麼時候隱進了雲層里，夜色變得蒼涼漆黑起來。


  桌上的兩個酒瓶已經空了。


  季廉安也醉了。


  季冉一直陪著他坐到了深夜，直到再也抵不住睏倦，她才叫了白叔出來，幫忙扶著季廉安回樓上休息。
……

  季廉安許多年沒有喝醉酒的經歷了，這一醉，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季冉扶著季晨在院子里溜達了一圈，快吃午飯的時候季廉安才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髮下來。


  季晨偷偷在季冉耳邊說「他以前是最注重形象的，酒不貪杯，食不貪嘴，每天都是一副正經嚴肅的樣子。我長這麼大，還是頭回看見他這副邋遢樣子呢。」


  邋遢樣子……

  季冉抿嘴笑，其實季廉安這副樣子算不上邋遢，反而有一種平易近人的親切感。


  只是平日里看慣了他正經嚴肅的樣子，這會兒突然看見他不修邊幅的，視覺上有點兒……衝擊。


  季廉安伸手在頭上扒了扒，又恢復了他一貫的語調，虎著臉看季晨，「跟你妹妹嘀嘀咕咕什麼呢？」


  季晨「.……」
……

  季廉安和季晨上飛機的時候，季冉去送了。


  她飛瑞士的航班和他們差了一天。


  臨上飛機前，季晨捏了捏她豐潤的臉蛋兒，「瑞士那邊都安排好了，傭人保鏢司機都是請的當地人，我托那邊的朋友親自找的，你可以放心。如果瑞士待膩了的話，你就過來拉斯維加斯這邊。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別讓我和父親擔心。」


  季廉安也看著她，只說了一句「好好照顧自己。」


  季冉心底徒然就生出了一股離別的感傷，她點了一下頭，「我知道。」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臉上柔和，「我會盡量趕在寶寶出生之前過去跟你們一起的。」
……

  送走了季晨和季廉安。


  季冉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一個電話。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她的臉色變了一變，掛斷電話之後吩咐司機改道「李叔，先別回去了，繞一下路，我去一趟警局。」


  「警局？」李叔嚇了一跳，忙道「大小姐，您去警局幹啥啊？」


  先生和少爺臨走前吩咐了家裡所有的傭人，一定要好生照顧好大小姐，有什麼事，一定要及時給他們打電話。


  李叔在季家開了十多年的車，季家每一個人都待他很好，是以，聽見季冉說要去警局，他下意識就覺得那不是什麼好地方。


  「沒事的李叔，只是去見個人而已，你只管開車就是。」
……

  一個多小時后。


  警局裡。


  季冉見到了已經被刑/事拘留的陳聲。


  這是季冉第二次見他，也是最後一次。


  當紅女星陸臻兒因為『天價違約金』而跳樓自殺的事情還在鬧得沸沸揚揚的，不少人都為她感到惋惜。


  然而今天上午，這件原本應該慢慢塵埃落定的事情，竟然出現了反轉。


  『自殺』竟然變成了『他殺』。


  a城警方只用了幾個小時，就把嫌疑人抓捕了。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殺人兇手』竟然會是幾年前紅極一時的三/級片導演，陳聲。


  很快，這件熱聞就蓋過了『陸臻兒死亡事件』這件事情的本身。


  熱搜量和點擊度蹭蹭往上漲，為廣大網友們提供了新的茶餘飯後的話題。
……

  再見到陳聲，季冉其實是沒多大感覺的。


  隔著一層玻璃，她都能清晰地看到，陳聲兩頰深陷，眼窩烏青，嘴角邊還有一個沒結痂的傷口，應該是被人給一拳揍的。


  季冉聲色平靜地問他，「聽說，陳先生已經認罪了？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要求見我？」


  陳聲笑了笑，舌尖輕舔了一下嘴角的傷口，「我有幾個秘密，想跟顧太太您做個交易。」


  「交易？你人現在在監獄里，你要如何跟我做交易？再說，就算我給你錢，在這裡面，你花得了嗎？」


  「花不花得了就不用您操心了。五百萬，只要您給我這個數，我立馬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您。」


  五百萬.……

  季冉：「你當我是開銀行的？讓我來猜猜，你要賣給我的消息無非就是陸臻兒當年懷的那個孩子根本不是顧邵庭的，那個孩子，其實是你的種，對吧？」


  「.……」


  季冉笑了一下，「就這種消息，你還敢跟我開這個口，陳先生是瘋了還是傻了？」


  陳聲張了張嘴，季冉已經握著聽筒要掛了。


  情急之下，他喊了一句，「如果我說，陸臻兒沒死呢？」


  季冉起身的動作頓住，捏著話筒的手驀然收緊，「你說什麼？」


  陳聲看她果然變了臉色，唇角揚著得意，「顧太太這麼急做什麼，坐下來好好聊聊唄。」


  「你看我像是要跟你好好聊聊的樣子嗎？陳聲，陸臻兒死沒死跟我沒多大的關係，你再賣關子，我保證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

  從警局出來，季冉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喉嚨彷彿被人扼住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李叔看她臉色不好，急忙問她，「大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季冉想了想，吩咐他，「李叔，你送我去一趟顧氏大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