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NB4雛鳥
顧西岸望著葉初五，見她半點視線都不給他，晃神了片刻，忽然罵道：「握草，什麼玩意的試鏡，浪費老子的時間。」轉頭看向趙曉曉：「都和你說劇組很無聊，憑你的本事，哪裡需要試鏡，走走走，別在這耽誤時間。」
他拉扯著趙曉曉，倆人率先離開，而趙曉曉本應該過來試鏡女一號的，沒試鏡不說，還因為顧西岸的關係惹惱了導演。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只要顧西岸一日不煩她，她就不缺女一號的戲。
顧西岸突如其來的怒火，趙曉曉太了解，跟著這個人這麼久，她早已把他的性格摸了個透，一向看不起演員的顧少爺忽然替一個連配角都不算的人討角色，真不可謂不奇怪。
趙曉曉想起了葉初五那張臉，說驚艷，倒也算不上，只能算是耐看。可是，就是這麼一張不出彩的臉，為什麼會奪得顧少爺的關注呢？
偷瞄了顧西岸一眼，他懶洋洋的全身沒了脊椎骨似的癱坐在駕駛座上，餘光掃向窗外，看向攝影棚外正幫著收拾器材的葉初五身上。
趙曉曉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經紀人明白她的憂慮，期間拉了她一下，示意她淡定，不要讓別人有機可乘。
顧西岸雖然不是什麼專情的人，養著她的這幾年，除了她，外邊的男的女的，絕對不少於一打。
她知道顧西岸喜歡識趣的女人，所以她都假裝不知道，不爭不搶，不爭風吃醋，不恃寵而驕，忍氣吞聲，擺出賢妻良母的模樣跟在他身邊，也正因為她的識趣，她才能一直跟著顧西岸。
顧西岸也從來不瞞著她，偶爾也會把新歡帶到她的面前晃悠，只是，他從前喜歡的都是妖·精一樣的女人，紳士一般的男人，何曾喜歡過葉初五這種類型，難道顧少爺缺愛，喜歡媽媽型的？
顧西岸心裡想著葉初五，趙曉曉心裡捉摸著顧西岸，倆人心懷鬼胎地離開了攝影棚。
攝影棚外，莫安大力地拍了一下葉初五的後背：「有這本事竟然一直藏著掖著，連老娘都不告訴，膽兒肥了，嗯？」
她帶了葉初五一年多了，從不曾見過她有這樣的演技，換做是旁人，肯定會想：難道這人對她不滿，想要換經紀人？
但是莫安想的卻不是這個，話里雖然有威脅的意思，但總歸驚喜多於威脅，原本她是想要放棄葉初五了的，經過今天的這一齣戲，她深信，沒有出不了線的女演員，只有不負責任的經紀人！
她把葉初五之前的失敗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要是她能早點發現葉初五的演技，她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葉初五沉默著，雙手揪著衣服的下擺，然後在莫安的視線下，慢慢地鬆開手轉為雙手緊握，她直視著莫安，眼神明亮又深沉：「我想紅，想要報仇，我要讓秦書明後悔，要他跪在我面前懺悔！」
是了，她從來都不是懦弱的「葉初五」，她始終是黑心的宮妃，就算用了她的身體，她還是改不了暴力的習慣。
莫安信以為真，拍了拍葉初五的肩膀，她見過太多太多她這樣的女演員，只是能成功的寥寥無幾。只是，葉初五遭受了那麼多的打擊，她不忍心告訴她殘酷的現實。
也罷，既然她想要拼一把，她沒道理會退縮！莫安在心裡暗暗發誓：她就算丟了老臉，也絕對要挺她到底！
葉初五現在還算是獨立演員，沒有和公司簽約，只是掛了某個公司的名頭出來拉活，莫安道：「你得先和公司簽約，直接簽給我吧，我不放心讓別人帶你。」
看在葉初五這麼如此爭氣的份上，她決定要再拼一把！
而葉初五，她的心思並不在莫安的身上，她看著遠去的顧西岸，若有所思。
顧西岸無疑是個冤大頭，只要傍上這個冤大頭，她離成功也就不遠了，但是她要如何和他牽扯上呢？這得想出個章程來，葉初五摸了摸尾指尖，那是作為宮妃時帶指甲的地方，跟在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只要宮妃撫摸尾指上的指甲，有人準保要倒霉了！
撫摸了片刻，她腦子裡想出了幾個辦法，其一是利用華么么這個角色，搭上趙曉曉，爭取靠著趙曉曉多在顧西岸跟前亮眼，其二是努力演好角色，努力拍戲，爭取從炮灰變成女配，然後是女主角，其三是點到為止，有些東西強求不得，演戲也好，顧西岸也好，都不能操·之過急。
由於試鏡獲得了成功，莫安為了鼓勵葉初五再接再厲，於是乎自掏腰包在附近的攤位請葉初五到路邊攤搓一頓，羊肉串、牛肉串什麼的，要多少有多少！
莫安是個爽利的女漢子，無辣不歡，一連點了十幾串爆辣的羊肉串，吃得渾身發汗，葉初五看不上這些東西，半口不吃。
莫安咬了一口串，嘴角流油，又仰頭喝了一口啤酒，鄙夷地看著葉初五：「怎麼著，瞧不上路邊的這些玩意？」瞧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小姐模樣，她心裡就來氣，要不是她一直端著小姐的款，也不至於一直接不了戲。
葉初五木然地從包里掏出一包紙巾，拿出一張遞給她：「姐，擦擦嘴。」語氣里有那麼幾分討好，幾分感恩。
莫安雖是個漢子，但也吃她的這一套，她拿起一串魷魚，塞到葉初五的手上：「吃吃吃，這家店的味道特別正，我是請你來慶祝的，你不吃還有什麼意思？」
葉初五不好駁了她的意，勉為其難地小小咬了一口，細細地品味魷魚串的味道，有點辣有點腥，還有點說不出的滋味，揪起的眉頭漸漸鬆開。
莫安見她如此，打開一罐啤酒塞到她的手裡：「喝，吃串和啤酒最配！」
葉初五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小口，果不其然，雖說不出有多享受，但確實能讓人有滿足的幸福感。
吃了十幾根串，喝幾罐啤酒，葉初五的思緒漸漸飄遠，看著周圍人那熱鬧的模樣，那熏紅的臉蛋，還有那亮如白晝的路燈，她感到心安，第一次有了融入了這個時代的感覺。
她深知這個時代很強，強大到無法想象，就拿今天坐的「馬車」來說，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放下啤酒，她對莫安道：「我回去能看動畫片嗎？」
莫安顯然被她嚇到了，驚詫地看著她：「你不是最討厭動畫片的嗎？」
「我想學習演戲。」
莫安長大嘴巴，心裡想著：從動畫片上學演戲，這人瘋了吧！！
事實並不是葉初五說的那樣，她是想要看動畫片，但卻不是為了學習演戲，而是為了認字。這個時代的字太奇怪了，她只能認出一兩個，這不利於以後的生活。
莫安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好過問太多，畢竟都是成年人了：「看吧，不要熬夜。」
葉初五笑了，眼神看向隔壁桌上的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動畫片這個詞，是聽他說的，只聽那人又說：「熊大熊二一定會打敗光頭強的！」
順著小男孩的眼神看去，只見他看著一個正正方方的框子，筐子里傳出人聲，還有幾個似人非人的東西在裡面跑來跑去。
「熊二上啊，抓住光頭強！」旁邊的小男孩大聲喊道。
葉初五隻覺得奇怪，那又是什麼東西。她心裡有疑惑，臉上卻不顯，指著那個方框道：「我想要看這個。」
莫安仰頭看向屏幕，半口酒噎在喉嚨里，咳嗽了幾聲：「看這個？！」她心中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她還以為葉初五看的會是《航海勇士》類的動畫片，沒想到竟然是《熊大熊二》！這是耍著她玩嗎？
這路邊攤也是夠奇怪的，明明是男人聚集的地方，播的不是男球賽，竟然是動畫片。莫安打量四周，從收銀台後看到一個小腦袋，瞭然地移開視線。
一巴掌拍向葉初五的後腦勺：「浪費時間，有那功夫，給我好好地捉摸劇本！」
葉初五皺眉，她不習慣被人觸碰，陰暗的眼神一閃而過：「好。」沒什麼好反駁的，莫安不給她看，她偷偷看就是了。
莫安見她眼睛直直地頂在電視上，頓時怒火中燒，霎時間站起來奪了桌面上的遙控器，按了按，畫面上換成了當下熱播的電視劇《輕輕有你》
葉初五看著屏幕上的趙曉曉一臉淚痕地看著另外一個帥氣的男人，說著：「輕安，我不能失去你！」聲音和文字同步出現，葉初五記了下來，嘴裡念叨著：「輕安，我不能失去了。」念的同時，記住了這幾個字的模樣。
莫安摔下遙控器，念叨著：「這破電視，沒什麼好看的，走走走，回家去！」
葉初五點了點頭，走之前看了一眼莫安口中的破電視，心中暗暗記下這個詞，原來她看的是電視啊！原來電視可以讓她的身影出現在任何地方啊！只要有電視這個東西，她就能出現在任何地方吧？
葉初五微笑著，她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她要是真成了戲子，該會是如何的光景呢？
她快速地思考著，她要利用好戲子的身份，讓所有人看到她，認識她，繼而臣服她！前世她上了小皇帝的當，誤上賊船，今生她誰也不信，只她一人，肯定也能成就大事！
宮妃的野心從未消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