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解題這種事情……
柯望怒氣沖沖的破門而出之後,立刻便又後悔了。
他又不會破解幻陣的法門,只能摸著石頭過河,要不然在第一次幻境戰場的時候,他也不會什麼都不做,只能幹等著世界崩潰重組。
現在的世界與剛才的世界又是截然不同,連原先通往那破舊道館的路都變沒了,道館更是整個消失不見,想再回頭找那青袍道人幫忙也變成了不可能的事。顯然在柯望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幻境又進入到了下一段的劇情之中。
原本繁華的城市,如今卻是一片死寂。寬闊的大街上再也見不到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即便偶有幾個路人,也是行色匆匆,彷彿在躲避著什麼一刻也不想在外停留。空氣中瀰漫著讓人不安的血腥氣,雖然是幻象,卻也未免真實得有些過分了!
柯望再看向城頭,原先豎立在城頭的「唐」字大旗變成了「周」,莫非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便已經改朝換代了嗎?
正當柯望驚詫不已之時,一隊快馬自內城飛馳而來,馬上騎士人人身著官衣,腰間帶刀,卻一個個凶神惡煞,面目猙獰,看著就不像是好人!
大街上的行人本就十分稀少了,被他們這麼一衝,立馬就都躲到一邊,生怕沾惹到這些惡人。空曠的大街更顯蕭條,只餘下那些馬蹄聲在不停的回蕩……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目標,那是一間奢華的府邸。兩隻石獅左右鎮,朱漆大門立當中,紅燈高掛照廳堂,沸沸揚揚聲不止。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華貴之氣,顯然這間府邸的主人非富則貴。
不過那些官衣惡徒卻是絲毫沒有敬畏,直接破門而入。隨著一陣慘絕人寰的慘叫聲過後,整條街道變得比剛才更加寂靜,而空氣中的血腥氣也比剛才要來得更加濃郁。
柯望當然知道他們都幹了些什麼,不過他卻沒有站出來阻止。他心裡很清楚,他們都是一些幻象,哪怕是按照真實的歷史重演,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他,只要想著破陣出去就可以了。
不過柯望吸取了剛才的教訓,在沒有十足把握出去之前,不敢再隨意去改變劇情。他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觸發了什麼問題,搞得要刪檔重來。
在旁觀者模式下,去搜集一些情報還是可以的。反正對於這些普通的幻象來說,柯望就是一個隱身人,只要不亂喊亂叫,他們都是看不到他的。
還真別說,柯望在大街兩旁的客棧酒館轉了一圈兒,收穫也算不小了。
起碼他終於準確的知道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此地為長安,乃是原先的李唐國都所在。不過現如今是女帝當國,正要遷都洛陽,長安這箇舊帝都便不免蕭條了許多。
李唐建立不過三代,便被人取而代之,而這個人居然是一個女人,更是原來皇帝的母親,各種意義上都是亂得很啊!
雖然現在的人們還不太清楚這個自號為「曌」的女皇帝在後世歷史上佔據了怎樣的地位,不過他們卻是深刻明白這位女帝那通天的手段與冷硬的心腸。
垂拱(唐睿宗李旦的年號)二年,還是太后的武曌便著手設立密探組織不良人,以酷吏來俊臣為不良帥,大索天下,剷除異己,諸多李唐皇族與忠心李唐的大臣皆以謀反罪冤殺。
至垂拱四年,李唐諸王終於按捺不住,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起兵討武,卻被早有準備的武曌一一擊破。那段日子裡,長安城中風聲鶴唳,不知有多少高高在上的皇族勛貴被一夜滅族,又有多少文臣武將被牽連滿門。朱雀大街血流成河,宣政殿內人人自危。一場場駭人聽聞的屠殺,換來的便是武曌那酷烈的聲名與至高的皇位。
剛才柯望所見到的那一幕,便是直屬於女帝的不良人在進行一次剷除李唐忠臣的行動。在女帝掌權之後,這樣的行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生活在長安的人們也已經見怪不怪。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柯望雖然不知道胡大元把他送到這個時代的幻境中有什麼用意,不過他可不準備按照胡大元的劇本來行動。
雖然他冥冥之中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無論是之前功敗垂成的白袍戰神,還是如今還未見面的一代女帝,似乎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引誘著柯望向下深究。不過他還是牢記著自己的身份,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出去,並沒有顧及太多。
自從來到幻境之後,柯望一直在釋放自己的靈覺,試圖尋找出幻陣的核心。不過對於柯望這樣的幻術新手來說,胡大元的幻陣屬於高檔貨色,能解開的概率極其微小,就好像讓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去計算微積分題目一樣,除了碰運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柯望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一個被他忽略的問題。幻陣是胡大元以真實歷史為基所布下的,但在這合理的劇情中卻有一個不和諧的角色。
青袍道人是誰?他在胡大元的劇本中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他又為何能夠無視幻陣的規則而自由行動呢?
柯望雖然不太會幻術,但是基本的原理還是知道的。幻陣本身是能夠產生自我意識的,而這個自我意識,通常都是由陣眼所憑依。剛才一直在扯淡,柯望沒有反應過來,但柯望現在冷靜下來想了想,忽然發現青袍道人有很大的可能是這個幻陣的陣眼,至不濟也是知道陣眼所在的關鍵!
不過現在那座破敗的道館已經消失不見,再想找到那青袍道人,無疑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了。
柯望立馬又開始泄氣了。好吧,他就知道自己的運氣不會好,衰神附體的生活過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還會對鹹魚翻身抱有希望呢?
正當柯望感到沒勁之時,他卻沒有注意到,一道無形無色的靈氣團自遠方疾馳而來,帶著如同飛鳥投林般的喜悅,從背後徑直沒入他的身體裡面,倏爾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