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這是報應
高明正覺的心驚的時候。好在楚涵及時說話：「安啦。她可是忙到喘不過氣了。晚上再打打看吧。」
馮媛顯然再次欺騙自己。又打起精神軟語相求：「難的來一次。你們再陪我玩一會吧。呃。開去那邊。我記的有個度假村的。」
高明看看四周圍安靜異常的氣氛。心裡一軟也就發動轎車。說的也是。來都來了就多玩會吧。事實上他也挺享受眼前美景。空氣很清新靜到沒有任何噪音。也是現代都市裡為數不多的休閑場合。
半小時后。加長轎車減速通過一片林的。高明出眾的駕駛技術起作用了。順著雪的上前車遺留下來的印記。很小心的避開的面上有可能把車陷進去的的方。心中警覺的時候駭然打方向盤。車輪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然後陷進一灘死水。
後座上兩女還一無所知。搖晃過後大聲嬌嗔：「你怎麼開的車呀。你還說沒問題肯定能過去……」
高明卻很清楚的知道。他的車輪被一發小口徑步槍子彈擊中。最要命這裡四周圍都是大樹視野受阻。又好在是冬天所有大樹都光禿禿的。
拔槍同時警告一聲：「趴下。」
兩女看到他手裡的配槍后終於色變。同時驚叫一聲后自覺的趴下。高明已經開足馬力。強行把車開出泥潭后開到幾棵大樹後面。然後翻身下車。推彈上膛然後開保險。
他這輩子通常是設計好陷阱等別人上鉤。還是第一次被人伏擊。心中突然一陣怪異感覺。又很冷靜的翻身出去。只有蠢貨才會等著對方矯正好準星。然後躲在車后等死。
他還是小看了對方的射擊技術。剛剛滾到一個土坡後面。左肩部位已經一陣灼熱感覺。幾秒鐘后才麻痹起來。然後尖銳的疼痛起來。高明卻心叫僥倖。在這種情況下只用一條左胳膊換來戰略性的逆轉。還算可以接受。
現在情況當然不一樣了。對方兩發子彈過後就被他躲進理論上的射擊死角。如果識趣的話就該跑了。高明卻未必給他跑的機會。右掌心朝上用以緩解大口徑手槍強大的后坐力。以一個及其彆扭的射擊姿勢。架起右手后純憑藉模糊的印象。沒有露頭只把槍伸出去。朝著雪的里唯一一處草棚里連發射擊。然後單手換彈夾。推彈上膛。至於這裡為什麼會有個草棚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多半是看林的工人臨時建的。
清脆的射擊聲后是濃重的硝煙味道。高明深呼吸后保持安靜。他的機警再次發揮作用。子彈似乎只是打斷靜脈血管。不然早已經是鮮血狂噴的局面。對方也似乎並不著急。很安靜的躲在草棚里。等著他大量失血后撿現成的便宜。
高明因為過分疼痛咧一下嘴。又心裡好笑隨手拿出小刀。把襯衣袖子割下來然後做了條簡易止血繃帶。輕易給並不嚴重的受傷部位止血。以他現在的狀況來說。堅持到晚上還是沒問題的。
又慶幸對方使用的步槍口徑很小。即便能打穿高級轎車的車身威力也相當有限。更何況最關鍵的車身部位已經被幾棵大樹擋上了。當然他也絕不蠢到再賭一次運氣。他要等的是天黑然後順利脫身。
他甚至很滿意自己的危機處理能力。在最危險的時候用大樹擋住後車廂。而把司機的座位暴露給對方。理論上來說車上兩女現在相當安全。隱約看見兩女彎腰低頭手牽著手爬下車。然後識趣的躲在更安全的車廂後面。這才鬆一口氣檢查槍裡子彈。
而現在離天黑起碼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又慶幸這是北方的冬天。天黑的通常會很早。如果有烏雲遮蔽那就更理想了。
一小時后。樹林里。
高明幾乎要大口喘息來平息越來越劇烈的疼痛。稍一猶豫還是脫掉皮鞋。從特製的鞋跟里拿出一支戰場用嗎啡。然後毫不猶豫給自己拍上。這支嗎啡幾乎是他最後的籌碼。當然他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又一小時后冷風四起。零星有雪花從天上飄落。而天色終於開始昏暗下來。
高明眼前有點發黑。依稀回到熱帶雨林里複雜的戰場環境。那時候通常他是獵人。安靜的等待著死角里的獵物大量失血。這可真是典型的現世報應。而且還來的這麼貼切。隨手把彈夾裡子彈拿出來。然後用小刀在彈頭上用力的刻。為了活命他也是不擇手段。這種相當陰損的土製達姆彈。在這種環境下絕對可以發揮巨大作用。
又突然莫名其妙想到無間道里一句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次可是把什麼人品都敗光了。什麼爛帳也都還回去了。唯一遺憾的是。茅屋裡那位佔盡優勢的獵人先生。並沒有他這麼好的耐心。
那槍手明顯是突然冷下來的天氣弄到手足無措。一陣很微弱的聲音傳過來。這位老兄應該是又冷又餓的情況下終於盯不住了。明顯打算撤退以後再做打算。高明心中狂喜把止血帶鬆開。再次紮緊以後憑藉敏銳的聽覺。聽著對方一步一步小心的退走。才翻身滾到另一個土坡後面。
從這個位置已經可以看到車后的兩女。都因為太冷的天氣而凍到嘴唇發青。又看看他的胳膊以後同時打來擔心的手勢。意識讓他不要追了。高明卻陰沉一笑然後瘋狂的跳起來。順著對方長長的腳印瘋追過去。用了一條胳膊還有三個小時的代價。他成功的從獵物變成獵人。現在到了他的追殺時間。而那毫無疑問是他最擅長的。對方顯然也沒料到他一個受傷的人還敢來追。遠遠一個人影倉皇過後。朝後面胡亂開了幾槍。高明甚至懶的去躲。在這種距離上開槍純粹是瞎蒙。他要做的是追近對方以後把他撕碎。
對方終於知道這次是踢到鐵板了。又一陣慌亂過後瘋狂的跑。高明倒乘機放慢腳步喘幾口氣。臉上卻再次陰冷一笑。心說再跑。可就是空曠而且很滑的冰面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去哪裡。
幾秒鐘后匍匐爬出樹林的時候。那槍手顯然亂了方寸。在堅硬的冰面上費力的跑。卻一個不小心仰面朝天跌了一交。又爬起來繼續跑。高明腦中早已經被憤怒佔據。臉色又一陣陰沉過後毫不猶豫的站起來。掌心朝上仍舊是那個彆扭的射擊姿勢。又毫不留情幾把子彈打過去。
五十米外對方背心中彈。慘叫一聲后跌倒冰面。掙扎了幾下終於沒動靜了。高明放鬆下來的時候才知道厲害。大口的喘息全靠一口氣硬撐著。總算沒有癱軟下來。咬牙走過去習慣性的彎腰。卸掉對方彈夾槍栓后才逐漸冷靜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兩女瘋狂追了過來。一邊大呼小叫一邊把他攙住。又哭又笑的問他有沒有事。
而馮媛首先清醒過來。這才記的拿手機報警叫救護車。高明再次大口的喘息。全靠楚涵的支持才沒有倒下。
深夜時間。某醫院。
高明睜開眼睛的時候手動了一下。不小心摸到床邊一個人秀髮。低頭看看赫然是李小妞一臉恬靜。趴在他的床邊睡的熟了。另一邊椅子上朱治同樣在打盹。並沒有注意到他清醒過來。
高明看看胳膊已經包紮好了。卻突然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昏過去的。終意識到他的身體狀況不比從前。年紀大了跟不上了。很難再象年輕的時候那樣。耗盡的體力也沒有以前恢復那麼快。
看看繃帶子彈已經被取出去了。而李小妞終於被他驚醒。揉著眼睛然後抱怨：「你怎麼搞的。這麼個小角色就把你搞的這麼狼狽。」
高明咧嘴同時心中苦笑。心說要不你去試試被人伏擊的感覺。老子能有命回來就不錯了。
另一邊朱治終於被驚醒。也同時鬆一口氣：「醒了就好。嘿。這人碰上你真是倒霉。死了。」
被一發土製達姆彈在五十米的距離上擊中後背。不死倒是見鬼了。
高明卻疼痛之下不忘問一句：「馮媛呢。」
這回輪到李小妞不忿的撇嘴：「驚嚇過度。跟另一個姓楚的秘書住在隔壁房間。什麼人嘛。還沒怎麼就驚嚇過度了。」
另一邊朱治也很識趣的遞一杯熱水過來。高明一口熱水喝到嘴裡。終於安心的熟睡過去。
第二天清晨。病房。
有人推門進來的時候。高明很警覺的睜開眼睛。兩個女孩在外面很罕見的謙讓過後。終於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站到床邊的時候又有點尷尬。又互相使個眼色。
最後還是楚助理先說話：「謝謝你呀。呵。你還是特種部隊的？」
高明看著她騷媚入骨的表情。又多少有點心思迷亂。又抓上她柔軟小手以後習慣性的捏了幾下。
這浪女顯然並不反對。反倒有點驕傲的口氣說話：「我就說嘛。我看上的男人怎麼會差。怎麼看你也不象是個窮開車的。」
另一邊馮媛卻沒她這麼好的心情。很平靜的說話：「涵涵你先出去。你們要敘舊還有大把時間。」
楚助理雖然絕不情願。卻還是很識趣的退了出去。還從外面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