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職業操守
楚助理對男人的經驗當然很豐富。感受到他並不投入的狀態以後。又恨恨的掐他一把然後賭氣走人。然後掀開被子上床。高明直覺她的女伴似乎輕鬆了不少。又可能是實在太困了。片刻之後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第二天清晨。一輛掛政府牌照的車裡。
朱治臉色陰晴不定。然後凜然問道：「你的意思是。咱們所有人都被馮總裁耍了。這不太可能。根據我們手裡的資料……先楚集團還在她的名下。在我們清查帳目之前。她仍舊是實際意義上的總裁。」
高明也很意外。他畢竟不是搞商業的。對這些商業運營上事情並不在行。
朱治也覺的自己語氣太重。又輕鬆的勸一句：「是你想太多了。安心吧。馮媛並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沒人敢拿她怎麼樣的她很安全。」
高明啞然過後乾脆放棄。指望誰也不如指望自己。
旁邊李小妞卻明顯沉思過後開口說話：「我相信你。」
這小妞對高明的信心也幾乎是盲目的。又沉吟過後很痛快的從身上解下配槍。然後伸手遞了過來。旁邊朱治一陣尷尬后也只能裝沒看見。默許了她一貫任性的舉動。高明稍一琢磨也就接槍入手。又接過兩個彈夾以後貼身藏好。身邊有把槍畢竟安心多了。李小妞就好象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等高明下車以後催促朱先生開車。高明眼看著他們走人以後才信步上樓。
上午九點。副總裁辦公室。
一個中年男人敲門進來。然後報告：「馮副總。馮總臨走之前特的交代過。這個月公司的財務報告希望您過問一下。」
馮媛有點意外的抬頭回答：「孫經理你們商量著辦吧。我不去了。」
這位馮二小姐顯然對商業運做方面的事情並不感興趣。而那位孫經理顯然相當尷尬。又站在原的搓了會手。
才尷尬回答：「您還是過問一下吧。沒有您的簽字授權。什麼合同都無法生效。」
馮媛再次露出意外表情。又不的不站了起來。然後邁開長腿跟著走人。高明也同時站了起來。然後臉色沉靜跟在後面。
一路走到會議室門口被人攔下。孫經理很委婉的提醒：「這是公司高層會議。你就不要進去了吧。」
高明倒是並不計較。停下腳步以後昂然站在門外。反倒是馮媛看看他臉色以後沉吟起來。
最終還是冷臉說話：「他現在是我的特別顧問。進來吧。」
孫經理一陣尷尬后不敢再阻攔。無奈的把門打開。裡面聚集了二十幾號人全都是公司精英。個會計師正在嚴陣以待。讓人感受到商場如戰場的氣氛。會議室的門再次關上。從馮媛坐下的那刻開始繁忙起來。
高明終於有點理解她了。為什麼不喜歡過問公司財務狀況。大堆報稅單據盈利狀況報表堆在面前。連他這麼頭腦清醒的人都看的大皺眉頭。時不時的有幾個高級經理因為一個小小的問題爭論幾句。更加讓人頭皮發麻。又很意外馮二小姐居然應付的來。似乎對這一切相當熟悉。又打起精神用一串術語吩咐幾個會計師。盡量把帳目做的乾淨一點。單據要連續方便查對。
旁邊楚涵正在支著下巴。這時候也湊過來小聲提醒：「媛媛可是哥倫比亞大學經濟學碩士。正經的科班出聲。很意外吧。」
高明錯愕過後確實相當意外。也沒料到這成天喝酒玩樂的富家小姐。居然會有真才實料。面對這麼大的公司一整個月的帳目還處理的遊刃有餘。
到高明聽到幾乎快睡著的時候。馮媛終於冷聲說話：「孫經理。你確認這些帳目是先楚集團的。本月虧損三千萬？」
孫經理明顯是咬牙回答：「是。這些帳目都是馮總親自過目的……呃。有些東西不方便講。」
馮媛卻再次露出嘲諷表情。然後說話：「是我姐的意思還是境外謝總裁的意思。你說清楚。我好歹也是經濟學專業畢業。這些減收增支。轉移商品定價。虛報成本的偷稅手段。你們認為我是白痴嗎？」
一句話說完會議室里瞬間安靜下來。而高明這外行人也多少恍然。早聽說過有些外資公司。通過轉移定價之類的手段虛報虧損。把利潤轉移到一些稅率比較低的國家。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又突然明白謝文軍為什麼要去普吉島了。這是一種高明的逃稅手段。
會議室里又一陣沉默過後。終於有一個年紀長的站出來打圓場：「媛媛不要鬧小孩子脾氣。快簽吧。有什麼問題以後再說。」
馮媛俏臉綳的很緊。又終於咬牙拒絕：「這是犯罪。曾叔。請你不要侮辱我的專業。」
會議室里頓時一片嘩然。而高明也在心裡長嘆一聲。她確實不是做總裁的材料。原因也很簡單。她跟真正的商人相比差了點無恥。也終於明白她為什麼一向不過問公司帳目。這年輕女孩居然還擁有一份可貴的職業操守。又瞬間對她印象改觀。
馮媛站起來的時候口氣更盛：「順便轉告你們的國外老闆謝文軍先生……壞事做太多當心天打雷劈。」
高明輕易感受到會議室的尷尬。又心說馮二小姐其實你罵錯人了。你親姐姐才是幕後真正的黑手。那位謝文軍先生頂多算個跑腿打雜的。而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你馮二小姐。可憐你還心甘情願的欺騙自己。眼看著馮媛氣呼呼的摔門出去。才嘆一口氣然後跟在後面。身後楚涵同時露出無奈苦笑。一溜小跑跟在後面。
十分鐘后。副總裁辦公室。
三個人都很有默契的保持安靜。還是楚助理首先說話：「媛媛你太衝動了。轉移利潤合理避稅的又不只我們一家……」
馮媛再次冷笑出聲：「你管這叫合理避稅。是我姐讓你這麼說的？」
楚涵也是被她一句話嗆到語塞。又無奈的低頭不說話了。
馮媛心情終於變的更糟。有點煩躁的起身走人：「等過幾天我姐回來了。我就回美國去。眼不見心不煩……涵涵你陪我去嗎？」
楚涵莫名其妙偷看了高明一眼。看到男人臉上無動於衷的表情。才無奈的點頭回答：「好吧。我陪你去。散散心也好。」
馮媛似乎仍舊有話沒說出來。卻終於還是起身下樓。高明也識趣的不去惹她。發動車后又隨口問她想去哪裡。馮媛猶豫過後。說出一個很偏僻很荒涼的湖邊景區。高明一陣意外后無奈點火。
正午時間。馮媛有點發瘋似的衝下車。硬拽著她的好朋友衝下路基。然後踩上結實的結冰湖面。楚助理雖然有點不太樂意。卻還是一步一滑的陪著她跑。又一個不小心撲通滑倒。然後嬌聲抱怨起來。
馮媛卻比她興奮多了。很高興的大聲嬌呼：「你說這裡象不象加拿大的冬天。好久沒去過千島湖了。好懷念啊。」
這話雖然有點崇洋媚外的嫌疑。高明心裡卻沒有半點反感。反倒很理解她這刻的心態。在加拿大美國她是個小人物。在這裡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有錢大款。對她這種年紀的女孩子來說未免太沉重了。
又隱約傳來楚涵擔心的嘀咕：「這冰結實不結實啊。不會突然裂開吧我可不會游泳。」
高明聽到心裡好笑的時候。馮媛卻明顯心情大好。有點放肆的笑：「怕什麼。那邊你親愛的看著呢。他怎麼也不會看著你掉下去淹死吧。」
高明一陣啼笑皆非的時候。楚涵已經不滿的抗議：「誰跟他是親愛的啊。上過幾次床就是親愛的啊……那我這輩子還活不活了。」
高明再次啞口無言的時候。一發雪彈已經砸了過來。不偏不斜砸上他胸口。高明原本可以輕易躲開。卻還是很配合演出。任由雪彈砸在自己胸口。有時候在美女面前輸一輸威風。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那邊兩女顯然對他的配合大感滿意。嘻嘻哈哈毫無半點正經的笑鬧起來。隨即有更多雪彈紛紛仍了過來。高明再次無語過後也童心大起。恨恨的彎腰從路邊草的上撈幾把積雪。然後狠狠還擊過去。
驚呼聲中兩女鬧的更肆無忌憚。一直累到筋疲力盡。才互相攙扶著坐進車裡。
楚涵大口喘息飽滿的胸口劇烈起伏。還大聲抱怨：「你幹嘛只打我呀。真沒良心。看看嘛。人家衣服都被你弄濕了。」
高明心裡好笑的時候。馮媛再次開個玩笑：「打是親罵是愛嘛。呵呵你們兩個還挺合適的……你們兩個要不要考慮一下乾脆在一起吧。我一定包一份大紅包……」
話沒說完高明和楚涵同時色變。然後異口同聲回答：「免了。」
楚助理緊接著補充一句：「他這種水管工只適合玩玩。我老公必須家財萬貫能養的起我。」
高明深有同感的重重點頭：「有道理。」
馮媛看看他們兩個有趣的表情。好笑過後抓起電話撥打起來。響了半天也沒人接。又有點煩惱的皺起好看的眉頭。
又露出擔心的口氣自言自語：「我姐怎麼回事。一直不接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