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平鎮與紙人

  光就是這個樣子的第四章太平鎮與紙人


  夏樂不管是聽羅老還是這個孟婆婆的意思，自己體內的錢詭好像都很厲害，而且很重要的樣子。


  那麼能與它相當的壽詭又有多可怕？

  本着這份好奇，夏樂對羅老問道。


  「羅老，和我說一說壽詭吧。」


  「壽詭啊。」


  羅老想起被自己埋在墳里的老陳，開口道。


  「這壽詭雖然沒有詭域，但卻能奪取他人壽命，正好是我們這些人的剋星。當時我們以為駕馭它需要對抗奪壽的力量，結果後來發現正好相反。當壽詭被駕馭后，竟然會把自己奪取到的時間全都倒流回去。」


  「時間倒流？」


  夏樂直接傻眼。


  這種事情都做得到，你還說這不是修仙？

  「是啊。」


  老人嘆氣。


  「當時有兩個人試着駕馭壽詭，結果都被倒退回普通人時的模樣，然後被壽詭殺死。也就老陳正好能消耗掉這許多壽命，拚命才將壽詭壓制下來。所以我們才說老陳可惜了。他的錢詭是真的厲害！只是正好老陳的錢詭會折壽，而這壽詭會讓壽命倒流，兩兩相碰互相壓制，維持了一個極為微弱的平衡，以至於老陳既無法使用錢詭的力量，也無法使用壽詭的力量。」


  老人看了夏樂一眼，叮囑道。


  「如果老頭子我活得比你久一些還能為你送行。但萬一不是，那等你以後到了大限，記得把老陳的墳給扒開，駕馭裏面的壽詭，然後自己躺進去，可不能讓錢詭頂着你的屍體作惡。」


  夏樂重重點頭。


  「我明白了。」


  一個能夠把其他詭變成錢的詭，有多強不言而喻。


  如果這樣的詭跑到外面去，那肯定會死好多人！


  隨着公交車經過一站又一站，陸續有詭上車下車。


  孟婆婆也在之前的某一站下車了。


  坐了一個晚上的車，等天都亮了，公交車終於在一座古鎮中停下。


  羅老從座位上站起身，招呼著夏樂。


  「下車，我們到了。」


  夏樂下車后發現這裏是一個古鎮，鎮上還有不少遊客，看起來熱鬧又祥和。


  這讓夏樂感慨明明幾天前自己過得也是這樣的日子，但忽然就開始修仙了。


  雖然這條路非常危險，一上來就先只有三個月可活，還要用壽命換錢。


  但不管怎麼說，走上修仙路后，他就完成了從普通人到超凡者的跨越。


  沒錯！儘管羅老幾次說這不是修仙，但夏樂覺得這就是修仙！

  充其量就是極為殘酷的修仙路罷了。


  畢竟壽詭這都能時光倒流了，還說不是修仙？


  跟着老人在太平古鎮內左拐右拐，夏樂跨過一座下方有小河流淌的青石板橋，走進了一條青石板路。


  這條路非常安靜，很多店鋪都沒開門，只有三個遊客在這裏遊玩。


  在古街上，夏樂看見了一個買面具的攤位。


  這攤位上擺着不少面具，但卻並沒有老闆守着，只是在攤位上寫着價錢。


  3元1個，7元3個。


  夏樂摸着衣兜里的3元錢，立刻明白這裏錢其實指的是詭錢。


  這三名遊客是兩個中年人和一個看起來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應該是一家人。


  周圍的店大都關門，而小女孩看着攤位上花花綠綠的面具，非常心動。


  她開心的跑到攤位上，看着這些面具就不走了。


  中年夫婦笑了笑，跟着小姑娘走了過來。


  「沒有老闆？算了，反正也不貴。」


  小女孩的母親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對她笑道。


  「玲玲，你看看喜歡哪一個面具？」


  聽見母親的話，


  小女孩眼前一亮，指著一個像是猴子一樣的面具說道。


  「媽媽，我要這個小猴子！」


  「好，爸爸給你買！」


  正當中年人拿出三個硬幣打算付錢的時候，夏樂站了出來。


  「等等，這個攤位上要的錢可不是普通的錢。」


  聽夏樂這麼說，中年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黑話？和賭石一樣，一個就是一萬元的意思？真沒想到這種旅遊區也會用這樣的手段！」


  他連忙收起手裏的錢，臉色有些不好看對小姑娘說道。


  「玲玲，我們不買這個面具好不好？爸爸帶你去吃大餐。」


  小姑娘倒是很乖，即使父母出爾反爾也沒有像熊孩子一樣吵鬧，只是點頭道。


  「好的爸爸。」


  看着三人離開這條老街，羅老看了夏樂一眼，沒說什麼。


  如果夏樂不提醒，那麼這一家三口沒給錢卻拿走了面具，今天晚上就死定了。


  跟着老人，夏樂走進了老街上一棟祠堂一樣的屋子裏。


  兩人剛剛進門，就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從中傳來。


  「誰啊？」


  羅老開口道。


  「是我。」


  「羅哥？」


  裏面的人語氣很驚訝的樣子，從靈堂內走了出來。


  這是個穿着黑色長衫，微微駝背的看起來在六十歲左右的老人。


  他的兩個眼睛其中有一隻瞎了，裏面蒼白一片，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其中躍動。


  看見夏樂和羅老，他很驚奇的說道。


  「羅老，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你是來買新棺材的？」


  羅老搖了搖頭。


  「這後生得了老陳的錢詭，我帶他來鎮子裏看看，想辦法把錢莊重新開起來。」


  「好！」


  瞎眼老人神情忽然振奮起來，對羅老笑道。


  「羅老你也知道，那片湖已經開始失控了。如果能有些錢，我們還能再壓一壓。不然整個鎮子恐怕都會被淹了。」


  「我就是知道這個才把他帶來重開錢莊。小何，去把鎮子裏還活着的人都叫過來吧。」


  羅老為夏樂介紹道。


  「這是太平古鎮的招魂人，你可以叫他老何。這是夏樂。我先帶他去錢莊，小何你直接帶人過來就行。」


  「好。」


  老何朝羅老點了點頭，夏樂卻不敢直接這麼叫，而是恭敬道。


  「何前輩。」


  等招魂人老何去叫街上的其他人時，羅老帶着夏樂走了幾步，來到一間大門緊閉的店鋪前。


  這店鋪前還掛着個招牌，上面寫着個大大的「錢」字。


  羅老一把推開店鋪大門，一股重重的霉味和灰塵氣息從中傳來。


  夏樂看向這店鋪，發現它的構造很簡單。


  這前屋是錢莊。但說是錢莊，其實只有個老式棕木櫃枱，櫃枱後面放着些貨架。


  后屋是住的地方，有一間中堂，一間偏房，以及一個用來做飯的小廚房。


  廚房邊還有一口農村裏常見的壓水井。


  羅老看着周圍的模樣，眼中露出一抹回憶之色，感嘆道。


  「這錢莊已經空了快四十年，除錢莊外還有當鋪的作用。我們很多人都沒想到，有生之年這錢莊竟然還能開起來。」


  他看了夏樂一眼，叮囑道。


  「錢莊來錢很快，但消耗的卻是你的壽命。我和老何也會想辦法儘快讓你體內的錢詭安穩下來。近期你要是覺得不對，可以從我們剛剛下車的地方去坐公交車。只是這公交現在沒人駕駛，路過時間不定，有時候要多等兩天。」


  「今天白天讓小何帶着你和大家認識一下，晚上我們帶你去那片湖撈些詭上來做成錢。既是壓着這湖，也要給你弄些資金。錢莊沒有資金可不行。順便也再教你些規矩。」


  夏樂卻知道，錢詭的力量並不能把詭做成錢，而是一種交換手段。


  經過他的交換，這些詭不知道去了哪個地方，而同時也不知道會從哪裏有人把詭錢送到他手心裏。


  這隻錢詭準確來說應該叫做當詭才對。


  也不知道是羅老不知道這件事，還是說那個老陳有所隱瞞？


  夏樂先前被羅老迷暈過，也不會全盤相信他的話，更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在夏樂看來，與其說是錢詭和壽詭互相抵消，不如說是可能壽詭能當出來的詭錢太多，那邊也當不了，收不下，要存在老陳手裏。


  老陳手裏壓了大貨，讓錢詭就好像計算機死機了一樣，這才動用不了錢詭的力量。


  羅老感慨一番后，又帶着夏樂走出這間錢莊。


  「走，我帶你去買個能使喚的紙人來，把這裏打掃乾淨。」


  夏樂這時發現，周圍店鋪所有關着的門其實都沒有上鎖，好像根本不怕有小偷來偷東西。


  兩人又走了幾步，來到一家扎紙店前。


  羅老指著門口一黑一白兩個紙人說道。


  「這裏的東西3塊錢一個，你去買個紙人來使喚。」


  夏樂看着這兩個紙人，覺得他們做得都很一般，不符合自己的審美。


  他走進店內看了看，明明沒有人看店，卻有一股聲音在其中徘回。


  「買一個吧，3元一個。」


  當夏樂剛剛走進店內，從紙人堆里突然走出一個紙人。


  那是個美女紙人，雪白的臉上帶着微笑，黑色的長發梳攏在一旁，腰肢纖細，臉上還塗着血一樣的腮紅。


  她既有一種美感，也有一種詭異之感，讓搞藝術的夏樂眼前一亮。


  「行，就她了。」


  夏樂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綠色的3元錢放在櫃枱上，這紙人就這麼跟在他身後走出了店門。


  在他身後，紙人臉上露出一個美麗的微笑，似乎很高興有人把自己買下。


  看着夏樂竟然買了這麼一個紙人，羅老微微搖頭。


  「這是讓你買個打雜使喚的，又不是買老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也不怕著了道。」


  紙人買回來后，夏樂也不知道該怎麼用。


  回到錢莊，他試着對紙人說道。


  「把這裏打掃乾淨。」


  紙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夏樂不知道該怎麼辦時，羅老站了出來。


  他劃了一根火柴，往這美女紙人身上一丟。


  馮的一聲，這美女紙人在火焰中竟然化為一個真的大美人。


  胸大腰細，膚白腿長，不僅跨比肩跨，還有一張嫵媚的妖精臉。


  夏樂倒吸一口涼氣。


  「宅男福音啊這是！」


  看着這美女，心裏已經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的羅老對夏樂說道。


  「這下就可以用了。夏小子，記着這可是紙人！玩玩可以，可別真當成媳婦了。」


  夏樂臉上表情不變，只是對紙人吩咐道。


  「去打掃衛生吧。」


  「是，主人。」


  嘴裏吐著酥軟的吳農口音，紙人化作的大美女低了低頭，拿起地上的掃把就開始幹活。


  夏樂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開始修仙的關係，明明只在昨天晚上吃了兩個饅頭，但一夜過去竟然不怎麼餓。


  但出於習慣，他還是打算走出這條街，到外面去吃點東西。


  想到這裏，夏樂對着羅老問道。


  「羅老，您要吃飯嗎？」


  羅老微微搖頭。


  「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去吃吧，吃完飯就回來。」


  背着包，夏樂走出這條古街，找了家店吃飯。


  他和店老闆說了聲，拿出手機充電。


  等開機後果然手機上沒有熟人找他，只有兩個騷擾電話。


  等店老闆端了碗面上來，夏樂嘗了嘗，眉頭當場皺起。


  這面就和昨天晚上的饅頭一樣，味道怪怪的。


  但夏樂知道這不是面的問題，而是他自己的問題。


  吃過面，夏樂買了些生活用品，然後回到錢莊。


  他看着紙人忙前忙后的掃地，抹桌子，拖地，把里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羅老端了個凳子坐在錢莊前，眯着眼睛曬著太陽，嘴裏還唱着戲曲。


  看着夏樂回來，兩人等了沒多久，一道身影從古街盡頭出現。


  他身形高大，穿着的衣服卻款式老舊。


  但最重要的是，這人竟然像夏樂之前遇到的三個紙錢遮面詭一樣，沒有臉！

  「這難道也是個詭？」


  但等他靠近，羅老卻對夏樂介紹道。


  「這傢伙失去了自己的臉和名字，你隨便喊他就行了。這是夏樂，錢莊的新主人。」


  見沒臉人對自己輕輕點頭，夏樂雖然感覺很奇怪，但還是叫道。


  「前輩。」


  沒多久，又有一個戴着布帽，看起來六十來歲，臉上滿是皺紋的老人走了過來。


  「羅老，聽老何說您來了，我就趕緊從新城區跑過來了，連店裏的生意都沒管。」


  他臉上笑呵呵的，一看就是個生意人。


  「這就是夏樂吧？年紀輕輕長得一表人才，真不愧是新的錢莊主人。」


  羅老伸手點了點這個男人，對夏樂介紹道。


  「這是老劉，鎮上旅館的老闆。」


  夏樂叫道。


  「劉叔。」


  沒多久，又一個穿着厚厚的衣服，看起來神情兇狠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明明這天氣並不算冷，但她在身上好像穿了十幾件衣服，整個人都顯得臃腫起來。


  羅老再次為夏樂介紹道。


  「這是小姜，老裁縫老薑的女兒，從外面嫁到了我們這太平古鎮。小姜，麻煩你把這後生身上的衣服改一改，把壽字換成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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