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靈根測試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回稟仙師，小女名叫衛梓菱。」那小姑娘一臉恭敬，乖巧地答道。
魁稽道人微微點頭，衣袖一揮，面前出現一張案桌，木紋細緻，樣式古樸，上面擺了略呈方形的石頭，約有一尺，似玉非玉，通體圓潤。
「梓菱，將手放到試靈石上。」魁稽道人指著案桌上的石頭說道。
衛梓菱道了聲「是」，伸出玉手，稍稍撩起衣袖，將手輕輕按在試靈石上，她感覺此石光滑至極，溫潤質感由掌心傳來。
魁稽道人手中打出一個法訣，一道流光沒入試靈石中，瞬間試靈石上發出光芒，幾個呼吸之後，卻是散發出三道顏色不一的光華。
「不錯不錯。」魁稽道人看著試靈石散發的三道光華，笑容更甚兩分，看著衛梓菱的目光也有些不同了。
衛梓菱被魁稽道人看的面上有些發燙，她不知道這三道光華代表著什麼，但她從魁稽道人的表情中可以肯定，這一關應該算過了，也許意味著她不用再回山寨，如那些侍婢一樣任由山賊凌辱。
「梓菱，你先回去坐下。」
「是。」衛梓菱舒了一口氣，緩緩回到蒲團上坐下。
一眾盡皆向衛梓菱投去羨慕的眼神，他們大概也猜的出，若是可以讓試靈石發出光華，就能得魁稽道人的青睞，這可是神仙，說不定將來就能騰雲駕霧，暢遊人間，瀟洒快活。
看著房中的的少年，個個躍躍欲試，魁稽道人心中哂笑，身具靈根之人何其稀少，他吩咐楊元成此事也不過隨手為之，之前送來不少小孩，也未有過一個身具靈根。
如今衛梓菱不但身具靈根，還是金木水三靈根資質，想必全力培養之下，將來或許也用的上，魁稽道人想到此處已心中竊喜，對餘下的少年也不抱希望，隨手指了一個少年。
那少年如同獲了天大好處，面露狂喜，不等魁稽道人說話，急急忙忙走到案桌前，學著衛梓菱的樣子，將手按到了試靈石上。
魁稽道人同樣打出一個法訣，不過這次試靈石卻沒有散出光華，魁稽道人面無表情，他並未意外，這十幾個人中能有一人身具靈根已是天幸，哪裡會接連出現兩個？
「下去吧。」沒有靈根，魁稽道人連這少年姓名也未問起。
「老神仙，你再看看，說不定弄錯了，你再看看！」這名少年卻是急了。
魁稽道人冷哼一聲，拂塵一掃，那少年向後摔去，目光之中仍是一片渴望，抬頭看到魁稽道人面無表情的臉上卻是不容質疑，不敢再乞求，悻悻地坐回蒲團上。
接下來又有幾個少年輪著上去摸了試靈石，也沒有再能讓試靈石發出光華，都一個個垂頭喪氣地回到蒲團上。
魁稽道人再一指，這一個上前的少年，卻是有些不一樣，其他少年無不適精瘦體輕，這一位卻是體態豐碩，皮膚嫩白，身上所穿衣物也是絲綢、錦布一類，不似窮苦人家的小孩，也不像那些流落江湖的災民，倒有幾分富家子弟模樣。
這圓潤少年將手放到試靈上，魁稽道人掐動法訣，試靈石上泛起一道光華，魁稽道人渾濁的雙目忽然泛起精芒，盯著這個少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名叫范彭陽。」
「好！好！好！彭陽，你且先下去坐著。」魁稽道人手掌輕輕向上一托，范彭陽身體微微漂浮起來，緩緩落於蒲團之上。
范彭陽起初只見試靈石發出一道光華，比衛梓菱少了兩道，暗暗失望，卻不想魁稽道人比剛才還高興，心中有些不解，他想著也許越少越好，坐在蒲團上，一副神氣的模樣。
魁稽道人此刻心中欣喜無以附加，不曾想才出了一位三靈根，這才不過一時三刻，竟又出了一位單靈根，他按耐住心神，想著把餘下的少年看完，說不定還能有收穫。
姜離看到范彭陽測出單靈根資質，也暗暗稱奇，身具此等靈根，便是高人一籌，若再能背靠大宗門，修鍊之途便少了諸多艱難險阻。
不過魁稽道人火熱的目光卻讓姜離心中一驚，他如今修鍊鎮魂訣，感應極為靈敏，方才魁稽道人露出的眼神，雖然只有一瞬，卻被姜離捕捉到。
那眼神，彷彿是一個餓了幾天的人，看到一桌美味。
陸陸續續又有幾人上前測試，試靈石也沒有再出現光華，如今就剩下姜離還未測過。
姜離走到案桌前，心中有些緊張，他不知道試靈石是否還有其他功效，若是識海中的鎮魂玉被魁稽道人發現，他剛剛得來的機緣，怕是要煙消雲散了。
魁稽道人發覺姜離似是緊張，暗暗運轉功法，查探了姜離一番，卻未發現任何端倪，大概也只以為姜離是在緊張有無靈根。
姜離只覺自己被魁稽道人看了個通透，所幸魁稽道人沒有查出異樣，他緩緩將手放於試靈石上，魁稽道人一個法訣打出，試靈石立時發出五道華光，光芒更勝過范彭陽的那一道光華。
「嗯？」魁稽道人目露驚訝，心中念道：「有趣，有趣。竟是五行平衡的完美靈根，只可惜仍是最末等的資質。」
魁稽道人一時沒有說話，不讓姜離回去坐下，也未問起姜離姓名，姜離卻是暗暗期待，最好魁稽道人把他送回山寨，若是被留在魁稽道人身邊，鎮魂玉的秘密如果被覺察，他必定沒有好下場。
范彭陽看到五道光華，卻是一臉倨傲，心中念道：「哼！方才我一道光華老神仙如此高興，衛梓菱三道光華老神仙也面露欣喜，這個山野小子五道光華，老神仙笑都沒笑，必定不如我！」
「你叫什麼名字？」魁稽道人終究還是問起了姜離的姓名。
姜離心中略微一緊，自知逃不過此事，面色狂喜道：「小子名叫姜離。」
「你去坐下吧。」
「是。」
一眾少年除了姜離、衛梓菱、范彭陽外，盡皆垂頭喪氣，他們在山寨中早已打聽過，那些小孩被帶往某處，後面又全被帶了回去，如今事情再明了不過，他們這些沒有能令試靈石發出光華的人，全部要回到山寨中，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命運，一個個再清楚不過，只是能留的性命在，大概也算不錯了。
忽然房中響起婉轉聲音，少年聽得入神，只覺身處極樂險境，有些昏昏沉沉，不一會便沉睡過去。
姜離聽得此音，知曉有些古怪，本想運轉鎮魂訣抵禦，又怕被魁稽道人看出破綻，反正眼下性命無憂，還是順其自然，萬一弄巧成拙，性命堪憂。他便放開心神，不一會也沉沉睡去。
……
不知過了多久，姜離自昏睡中醒來，發現魁稽道人坐在面前，被那枯瘦的臉嚇了一跳，再看看身邊，卻是躺著衛梓菱跟范彭陽，這二人此刻仍在昏睡中。
他們四人如今卻是在一處小院當中，應是建在了天虎山上，這處風景極佳，可從此處一覽山下風采。
「未曾想是你最先轉醒。」魁稽道人微微驚訝。
魁稽道人方才施法令眾人睡去，將那些沒有靈根的少年記憶抹去，又將三人帶到此處，開出洞府小院，他本以為范彭陽或是衛梓菱會先轉醒過了，現下卻是這五靈根的少年最先醒來。
姜離不敢答話，何時醒來他並不能控制，或許真是因為鎮魂玉的存在，他又修鍊鎮魂訣的緣故，神魂較同輩強了些許，早些醒來，魁稽道人有些疑惑，但神魂之事跟資質無關，他只裝作懵懂少年模樣推脫便可。
幾炷香的功夫過去，范彭陽與衛梓菱卻是轉醒過來，范彭陽迷迷糊糊道：「我這是在哪？剛才只覺得做了個長夢，有山賊，有老神仙……」
「啊！老神仙！真的是你，這不是夢！真的是老神仙！」范彭陽揉揉惺忪的睡眼，看清了坐在面前得魁稽道人，驚呼道。
「你等三人與我有緣，可願入我大威盛德道君門下？」魁稽道人正襟危坐，肅聲道。
「願意願意。」范彭陽搶著答道。
「弟子衛梓菱願意。」衛梓菱仍是一副乖巧模樣。
姜離心中極不情願，口中卻只得說道：「姜離願意。」
魁稽道人且先不說對他們三人是否有所圖謀，單憑他縱容山賊作惡，還指使山賊擄掠小孩上山的行徑，姜離就厭惡不已。
「如此甚好。為師便賜予你們功法，助你們早登仙界。」
「仙界？真的有仙界？」
「當然有，為師便是自仙界下凡，你等好好修鍊，為師功德圓滿，自會與你們同登仙庭。」
「多謝師父！」范彭陽甚是欣喜。
「多謝師父！」衛梓菱同樣嚮往。
「多謝師父。」姜離卻是心中冷笑。
魁稽道人誆騙三人仙界之事，並未言明修真之道，連靈根資質也未說明，只每人賜了本功法，又拿出諸多丹藥，倒是對修鍊之事很是上心，指點三人入門功法甚是用心。
「彭陽你日後便跟隨我修鍊。梓菱、姜離，你二人如今還是凡身，小院周圍我已布下陣法，可免凶獸襲擾，你們便在此處修鍊，不要隨意走動，我每月自會來指點你二人修行。」
范彭陽聽到魁稽道人將他帶在身邊修鍊，卻是一臉神氣，看著姜離、衛梓菱的目光也有些清高。
魁稽道人著急地帶著范彭陽離去，丟下幾瓶辟穀丹給姜離、衛梓菱，言稱服用一粒可抵三天之用，要二人在此處好好修鍊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