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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嘴炮

  田襄臉色一黑。


  他願意給人臉,是他樂意,可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無視他,把他當空氣,把他的話當做自言自語,甚至嫌棄他,看一眼都覺得多餘,轉身就走!崔俁把他當什麼,真的明白他是誰么!是想死嗎,現在就想死嗎!


  再好看,再讓他思慕,也不能這麼登鼻子上臉,當他不會生氣的嗎!


  他下意識伸手,用力去拉崔俁胳膊。


  也不知道崔俁是突然動作變的靈敏,還是轉身離開的速度太快,他連衣角都沒摸到一分!

  田襄眯眼,臉色更黑了。


  然而崔行和張氏比他還急,一個拉住崔俁胳膊,一個擋住崔俁前路,神色焦慮,聲音急切。


  「俁兒,客人同你說話呢,何以如此無禮!快道歉!」


  「俁兒是不是夜裡睡覺又踢被子冷著了,染了風寒?若是身上不舒服,直管說出來,別讓你爹擔心。」


  廳里這氣氛,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來,崔俁是故意的,他不喜歡田襄,不想給田襄面子,沒一腳踩上田襄的臉,已經是他忍住了!

  崔佳珍雙眼溜圓,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直接忘了反應,崔俁是傻子嗎!他怎麼敢這麼對田襄公子說話!

  崔碩也是目瞪口呆,不是說好了先不告訴,氣氛平和的見一面,事後再軟言相勸談條件么?他娘這是直接跟崔俁說實話了?田襄看起來好像很寬容崔俁,這樣好像也沒有太生氣?若崔俁乖順一點,是不是可以……千頭萬緒瞬間噴發,將他腦子纏成漿糊,根本沒辦法幫父母一起打圓場。


  相比起來,張氏話語明顯更高竿,正常人不會責不懂事的孩童不懂規矩,也不會計較生病的人無禮,崔俁舉止失禮是因為不舒服,傷了田襄面子也不是故意……互相給個台階,這層就能揭過去。


  張氏眼角瞄了瞄田襄臉色,上前握住崔俁的手,『輕輕』拍了拍,不管力道還是眼色,都隱意十足:「要不要母親請個大夫過府?」


  崔俁緩緩抽回自己的手,眼梢微垂,冷笑出聲:「夫人這是怎麼了?夫人的后宅,夫人的人,同往常一樣,夫人高興怎麼樣便怎麼樣就是,何必問我?」


  張氏一僵。


  崔行瞪眼:「怎麼跟你母親說話呢?」


  「母親?」崔俁表情相當嘲諷的「呵」了一聲,繞過這兩個人,繼續往外走,頭也不回,明顯不想給任何人面子。


  「等等!」田襄十分不甘心,直接追了出來,抓住了崔俁的手。


  崔俁甩了甩,沒甩開。


  他眯著眼,目光冷戾的看著田襄。


  田襄也看著他,眉頭微皺,目光幽深,內里各種情緒揉雜,末了,變成一聲嘆息:「我此來……」


  「你此來為何,大家心知肚明,無需多言。」崔俁用另一隻手,一個一個掰開田襄手指,每次都夾了巧勁,「可惜,沒用的。」


  他動作看似輕柔,實則每個掰折手指的角度都很大,田襄吃痛,立刻放開了他。誰知這疼痛並非一時,隱隱暗痛席捲,田襄有些受不住,伸出另一隻手緩緩揉了揉。


  沒揉兩下,他身體一僵,怒氣直接現在臉上,看起來很像氣炸了!

  他再一次被看上的少年打臉了!少年瘦成那樣子,一看力氣就不大,卻還是掰開了他的手,不知道怎麼弄的,他的手指特別疼,好像要斷了!


  一次兩次,大庭廣眾之下,崔俁拒絕他,冷硬又堅決,十分不給面子!

  他以往要人,都是隨意一個眼色提示,此次因為特別喜歡,刻意上門來求,這個崔俁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這麼……這人怎麼敢!他怎麼敢!

  田襄這次生氣了,聲音和神情一樣冰冷:「我給你臉,不是讓你這麼作的。」


  「抱歉,我不想變成二皮臉,你的臉,還是自己留著吧。」崔俁淡笑,「臉是個好東西,不要了……可不雅觀啊。」


  田襄咬牙:「我的寵愛,可不是無限制的。」


  崔俁挑眉:「怎麼田公子不但不要臉,還喜歡自說自話?你的寵愛……是什麼東西?能吃么?很值錢么?」


  田襄眯眼:「你在試圖激怒我。」


  崔俁微笑:「哦?是么?我怎麼覺得,田公子不用我激,已經很生氣了呢?」


  兩人對面而立,言語機鋒,唇槍舌劍,眼神對峙間似乎有雷電閃過,每一個表情細微變化都寫著警告與挑釁,氣氛相當緊張。


  崔行張氏看著這一幕,難得表情呆愣,反應失常,無話可說。


  崔碩崔佳珍這邊,已經嘆為觀止,心跳加速,崔佳珍更是直接捂了眼,覺得這一幕太刺激有點不太敢看。


  唯有到處招貓逗狗,等閑找不到人影的熊孩子崔晉,緊緊捂著嘴,艱難的把胖乎乎的身體窩成一團藏在牆角花叢後面,眼睛忽閃忽閃發亮,眸底一片對崔俁的崇拜……


  田襄瞪著崔俁,瞪著瞪著,突然笑了,看著崔俁的目光也變的有些意味不明。


  這是又腦補了什麼……崔俁絲毫不關心,腳步抬起,欲轉身就走。


  田襄適時說話阻攔:「你說你不在意我,可你來了。」


  崔俁嘆氣,一臉『你想多了』的誠肯:「我不知客人是你。」


  「你刻意打扮過,」田襄沒反駁,指了指他身上的衣物,「為我。」


  崔俁木然:「這是夫人備下,『不容拒絕的好意』,你若喜歡,我想她一定樂意多與你幾套。」


  田襄陷入自己的思維模式,完全不接受崔俁辯解,視線緩緩滑過一邊站著圍觀的崔行張氏崔碩崔佳珍,聲音輕柔,有幾分寵愛哄誘,又有幾分『看穿事實』的自得:「好,就算你『不是為我』。你不問客人是誰,父母提出要求,你便立刻趕過來——在你心裡,你的家人份量很重。」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腳步欺前,擺出威壓姿態,話音緊逼:「你是故意的吧?你那般聰明,定是猜到了我的想法計劃,為了保護家人,才會如此……你覺得牙尖嘴厲惹我生氣,擺出不可愛的樣子,我就不再喜歡你,會放過你了?」


  田襄一邊說,一邊自得,對,一定是這樣!世間百態,他看的太多,人人墨守成規,不敢逾矩,天生反骨的刺頭,不知轉變的直腸子,早死在別人前進的路上。崔俁那麼聰明,怎麼會不懂各種遊戲規則?敢這樣傷他面子,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崔俁:……兄台你腦補能力實在太強大,我都有點嚇著了呢!


  田襄這話一出,崔行張氏對了個眼色,滿面都是驚喜。若是如此……接下來的事豈非更順利?只要他們露個愁相,讓崔俁擔心就行了!


  他們真是太會養,養出這麼一個聽話又顧家的庶子!

  崔俁懶的和放棄邏輯的人廢話,翻了個白眼:「你隨便想吧。」說罷轉身就走。


  田襄在他背後高喊:「你不從我,我就革你父官職!」


  崔行立刻臉色發白,呼吸急促。張氏趕緊輕扶他胸口:「沒事的,老爺,沒事的……田公子只是嚇唬俁兒,俁兒不會讓老爺受罪的……」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崔俁清清淡淡的聲音:「請隨意。」他說話時聲不急氣不喘,連腳步都沒頓一頓,好像真的不在乎崔行,甚至還帶著『看我會不會皺下眉頭』的挑釁鼓勵……


  「咳咳!」崔行面紅耳漲,被自己口水嗆到,咳的驚天動地。


  田襄眯眼,伸出一隻手:「五日!我只與你五日,你好好考慮再決定是不是嘴硬!五日後,若我未得到想要的消息,你們一家……呵,別想任何地方立足!」


  崔俁彷彿不怕田襄更生氣似的,竟然回頭,燦爛一笑,還用手比了比擦眼睛的動作,一臉『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的期待:「在下拭目以待!」


  趕在田襄跳腳前,他想起什麼,又補了一句:「聽聞田公子風雅性正,凡事講究個你情我願?這次也千萬保持,有什麼法子可勁兒的來,看我會不會服軟!」


  田襄被激的理知全無,當下指天發誓:「我田襄從不強人所難!從不使任何下三濫的手段相逼!若不得你親口相應,我不會近你半寸,傷你分毫,蒼天可鑒!」


  「很好。」崔俁唇角輕揚,視線緩緩收回,轉身離開。


  這一次,沒有人再攔,他走的迅速又乾脆。


  院中,崔家人眨眨眼,面面相覷,良久,張氏試著開口挽留田襄:「天色不早,府里廚下正精心準備,田公子要不要……」


  「免了!」田襄背著手轉身,眸光冷厲,氣勢萬千,「你們最好說服崔俁,否則……」


  否則怎麼樣,他也沒說,直接揮手招呼近身下人,風風火火的走了。


  崔俁的反應決定著一家人的將來,田襄一走,崔行四人哪有心思吃飯,立刻到偏廳碰頭,簡短的開了個會。此次會議主題鮮明,目標明確,時間有限,遂先期小計劃做的簡而精,每個人都有表現機會……


  目睹著一切發生的的小胖子崔晉,見所有人都走光,連丫鬟婆子都各有事忙碌,無人注意,方才悄悄從花叢背後爬出,略略活動僵硬發麻的手腳,麻利躥出院門,找姐姐去了。


  熊孩子瘋狗一樣跑進崔盈院子,趕開下人,神秘兮兮的關了門窗,才添油加醋把剛剛的事講了一遍。


  崔蹙柳眉微蹙,如蔥尖的玉手用力拍上桌子:「荒唐!三伯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私德何以敗壞此至!將親子送於好男色之人,他竟也敢!不怕被世人戳脊梁骨么!不怕言官們的彈劾摺子么!」


  崔晉扯著她袖子將她手從桌子上拎下,塞了個小軟枕過去:「你也看看前面是什麼,仔細手疼!」


  崔盈眯眼瞧他。


  崔晉也不怕,梗著脖子喊:「你再這樣不聽話,我不給你買羊脂膏子了!」


  崔盈微微一笑,纖纖玉手伸出,一手一邊,扯住崔晉臉頰,往兩邊拉——


  「疼……疼!」崔晉眼淚花都快冒出來了,卻也不敢動,任她掐著,「我的親姐!你可勁小點!我要真疼了腦子可管不住手,再推你一把怎麼辦!」


  「喲……還想著推我呢!」


  「沒……沒……嘶……我就被你欺負的受不住一回,你就回回掐著我數落,怎麼當牛做馬都不夠!你還告訴六哥,六哥訓的我好慘!」


  崔盈掐夠了,放開手,拍拍弟弟的臉,笑眯眯:「乖,知道長記性就成,看你下回還皮不皮!」


  「我哪有皮!我都干正事去了,不然怎麼知道有人算計六哥!」崔晉揉著臉,認真問崔盈,「怎麼辦?姐姐要不要幫忙?」


  崔盈柳眉微凝,眼梢微垂,削蔥指尖輕輕點著桌面,半晌,方才笑了:「六哥睿智,豈會不知應對?貿然插手,只怕會添麻煩。」她看著崔晉,認真叮囑,「若六哥需要幫忙,一定會透話,他未提及,咱們就先不問,暗裡幫他留意下三伯一家的動靜……若有什麼隱秘的,大家不知道的異動,你就去告訴六哥。」


  崔晉小胸脯一挺,清脆應聲:「嗯!」


  「書雪的事,轉天得去謝謝六哥。你親口答應過要為之前的無禮跟六哥道歉,也……」


  「這個晚點再說!」崔晉撓著頭往外躥,「我先去忙正事了!」


  崔盈看著弟弟遠去背影,笑出了聲。良久,她收了笑,整肅表情,叫了貼身丫鬟過來,切切安排叮囑……


  崔俁這邊,最先到的是崔碩。


  崔碩準備拉拉兄弟情,以家族大義和大家前程著手,勸勸崔俁,凡事以大局為重。家族好了,你才能好。我好了,做為庶弟的你也會跟著好。


  崔俁微笑:「怎麼,你準備放棄白先生王復老山長那條路了?」


  「這……有什麼關係?」崔碩眉眼微滯,十分不解。


  崔俁一臉『孩子你真是太天真』的莫測:「田襄是田貴妃家人,田貴妃生有兩子,越王和昌郡王,如今越王在朝堂權勢極大,擁擠者眾,可王家……卻還沒有任何錶態。」


  崔碩更獃滯,很想繼續說關這屁事,可看到崔俁眼神,沒敢動。


  崔俁微笑:「不表態,就是一種態度,不管王家是不看好越王,還是想抻一抻,起碼現在,所有越王一系的人馬,王家都會遠遠避開,不做接觸。你想讓家裡攀上田襄,就是上越王的船,你再請白先生牽線,為你引見王復老山長,你猜他會不會見你?」


  崔碩嘴硬:「可王復老山長是王復老山長,又不是整個王家。」


  「你方才可是說過,一個人的行為不代表自己,也代表著整個家族,打斷骨頭連著筋,族譜上寫著名字,四時八節走著禮……上有黃天,下在厚土,中有世人,在我這裡是家族利益共享,目標統一,王家就不是了?」


  崔碩:……


  崔俁適時又言:「你現在想的,真的是最好出路么?人人都想要好前程,可什麼樣的前程最穩固,最得人心得人贊?白先生屬意於你,王復老山長舉國皆知……你該為自己好好想想。」


  崔碩想了想,覺得崔俁說的很有道理,根本沒接著再勸,腳步飄乎乎的出來了,連張氏再提時,他都一臉『這樣真是對的么』的迷茫,攻擊力全失。


  張氏正頭大,沒時間心思去掰兒子,索性先放開,派出女兒。


  崔佳珍是個能屈能伸的,被娘親切切叮囑一番后,到了崔俁院子,一照面就放出女性獨有的大殺器——哭。不知道跟誰學的,她哭的很有節奏,委委屈屈梨花帶雨聲淚俱下我見猶憐,再加上她認真做事時,透出來的一股子執著倔強,竟也有了少女美貌。


  「若非你姨娘相逼,我娘也不會搶在你出生之前用藥,至我早產……胎里不足,十五尚未來癸水,無法適人……我不怪你,也不怪你姨娘,可此番我終於有機會說一門好親事,求求你,六哥,你幫我一把……」


  如果她嘴裡的話不那麼讓人反感,就更好了。


  崔俁忍不住開口諷刺:「你娘用藥早產,是她嫉妒,明明她已有嫡子,看到我姨娘受寵,還是忍不住要個強,想拼出個兒子拉回父親的心,可惜……你卻是女兒。你娘一定很恨你。你不來癸水,不能成人說親,皆是你娘做錯,怪不得別人半分。」


  「不可能!」崔佳珍表情猙獰,額角泛起青筋,可看到崔俁淡漠的臉,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又憋了回去,硬生生改了口,「所以……我不怪你姨娘,也不怪你,此次只想求六哥成全……」


  崔俁手中杯蓋『啪』一聲落到茶盞上:「你不怪我,我卻憎你。如果不是你娘故意設局,我姨娘怎麼會死?」


  崔佳珍騰的抬頭,一臉『不可置信』:「你……」


  「想讓我成全,抱歉,我不是菩薩,沒普渡眾生的善心,看在咱們一個父親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別嫁。」


  崔佳珍跺腳,聲音恨恨:「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你可私下去打聽一番你那『未婚夫』,我保證,你會大開眼界,印象深刻。」


  崔俁眉眼低低垂著,嘴角卻奇異上揚,透著一股別樣蠱惑。


  他並不知道田襄都應了什麼,答應事後給崔佳珍說哪家的親,但田襄的圈子地位,能掌握左右的……恐怕不是什麼好貨色。就算田襄一時心善,提供的真是好貨色,可婚配一事,哪會人人說好?只要露出打探的樣子,就會各種各樣的知情人士冒出,成人之美說好話的有,趁機說缺點罵人的,也不會缺。


  平日無往來,不知根底,心裡透著虛,再聽到負面聲音——心底猜疑定會無限放大……


  崔佳珍離開小院時也是兩眼發直,腳底打飄。張氏過來問情況時,她鎮定道:「娘別著急,先等等……」等等她打聽到太守余孝全兒子品性再說。她雖恨嫁,也想嫁到正常人家,嫁給正常男人。


  張氏憤憤,田襄只給了五天,哪有時間等!


  沒辦法,她不能派別的庶子女去,那太沒份量,索性自己上。


  可惜她還沒擺出『慈母』派頭,柔和笑意還沒布到眼底,崔俁先說話了。


  「我是故意的。」他一臉『大仇得報』的暢快笑意,「我在長安見過田襄,知道他思慕於我,故意玩起欲擒故縱,讓他更加思戀我。不用你勸,我最後也會從他。只是那時,他一定被我迷的暈頭轉向,言聽計從,我同他說我恨你,你害死我生母,還想害死我,讓他幫我報仇,你說……他會不會聽?」


  張氏咬牙,頭上釵環都跟著顫動:「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崔俁笑容和燦,如沐春風,「你是精心養我了,認真教我了,還是善心護我了?我長這麼大,只怕唯一給你的感受,就是礙眼吧……」


  張氏從小院出來時,表情也是愣愣的。她不大信崔俁的話,但也不敢真的不當回事,萬一……呢?在不確定崔俁真正想法前,她不敢冒險,也不敢把這些話學給崔行聽。崔行問起來,她就側過頭,只是哭,一臉『妾身沒用不能說服不是妾肚子里爬出來庶子』的為難。


  崔行無法,只得自己上。


  他的想法很簡單,暴力壓制!


  爹訓兒子,誰能說錯?沒理也有理,誰都不能攔!

  不聽話,不乖?狠揍幾頓就乖了!


  崔俁放下書卷,乖乖站起,甚至配合的脫了外衣。不過在挨打之前,他提醒了崔行一句話:「也不知道田公子想要怎樣的我,打爛了的……沒準也喜歡?」


  崔行一愣。


  之前田襄和崔俁對峙,都指天發誓保持君子之風了,田襄放在心頭的寶貝兒,疼著哄著不忍心打,他卻打了?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唉……也怪我嬌氣挑嘴又不能受苦,才養這麼瘦,不知道打幾下能殘?」


  崔行黑著臉,把家法杖棍一扔:「下回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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