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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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放著一個u盤,據說裡面是有關宙的「真相」,有很多資料和圖片,耗費的巨大的人力和物力,還有對一些超自然現象的解釋和重現。證明所謂的神奇的力量,不過都是一些障眼法而已。


  這麼多證據,只是為了證明一件事情……


  「原佚是個江湖騙子。」章朝說:「你不要被他欺騙了。」


  ……


  周一上午的咖啡館人並不多,整個二層就只有紀傾城和章朝而已,聽完章朝講完這句話之後,紀傾城放下咖啡杯,側過臉,微微眯著眼對著窗外的陽光。


  這樣難得的好天氣,就連章朝都不能讓紀傾城覺得不開心。


  這幾日紀傾城無所事事,論文早就定稿了,課業也很少,除了等待宙,紀傾城現在沒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你不信我?」章朝冷笑著,看紀傾城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愚蠢的不知悔改的少女,「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他是江湖騙子又如何?」紀傾城打斷了章朝的話,「我不需要你來拯救我。」


  紀傾城簡直巴不得宙是江湖騙子,他如果是江湖騙子,他們之間的事情會變得容易得多,她就用不著無可奈何地等待,像現在這樣什麼都做不了。


  「如果他是江湖騙子,那你就是□□犯。」紀傾城閉著眼嘲諷地說道。


  ……


  章朝臉上有一絲慍色。


  他知道紀傾城指的是什麼。那一天對於章朝來說簡直就是人生最恥辱的一天。以至於他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過。


  他只是默默地讓那恥辱在心裡扎了根,讓扭曲的藤蔓糾纏著他的靈魂。所以他必須不擇手段地把那藤蔓從自己心裡拔掉,要不然他就要夜不安枕。


  章朝喝了一口咖啡,那一絲難以察覺的憤怒已經從他的臉上消失,他看起來依舊自信又張揚,神情堅定,語氣里有一絲輕蔑。


  「我不知道原佚那一天到底耍了什麼把戲,但是相信我,他不是什麼神,也並沒有擁有任何特殊的力量。他不過是個神棍,像個魔術師一般耍了些把戲而已,我已經找人證明了,有很多方式可以重現他那天對我做的事情。」


  紀傾城終於看向章朝,說到底他是無法承認那一天被拒絕的恥辱而已,所以要找各種各樣的方式給自己開脫,證明他並沒有輸。


  「你說什麼我不大明白,什麼神啊鬼的……原佚是我的教授啊,不是什麼神。」


  「你不用掩飾了,我都已經查得一清二楚。」章朝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道:「那天在餐廳里,我聽到你跟那個黃頭髮男人在交談,當時我聽到你們提到什麼神,只是那時候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最近搜集了一些關於原佚的資料我才終於明白過來你們當時說的是什麼意思……紀傾城,你看起來不像是那麼糊塗的人,這種邪教你竟然也會相信?」


  紀傾城依舊不動聲色,她思考著章朝話里暗藏的線索。


  邪教?難道是宙搞了個什麼拜他的教么?


  倒是不稀奇,像是宙會做的事情。


  所以章朝大概是查到這上面,認定宙是哪裡冒出來的江湖騙子,而她被忽悠了。


  嗯,他這麼想也挺好的。


  紀傾城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道:「我信我的邪教,你當你的首富,你管我那麼多做什麼?」


  「我關心你。」章朝把u盤推到紀傾城面前道:「這是我的助手整理的資料,你看一看就知道原佚是怎樣一個滿口謊言的片子了。你的這位導師一共有一百多個身份,原佚只是他眾多身份中的一個而已,真正的原佚已經死了。他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竟然頂替了原佚的身份混進了你的學校里,接近你,欺騙你……」


  紀傾城看了一眼桌上的u盤並不伸手去拿。


  她對章朝的這種做法無比厭煩。


  「章朝,請你立刻停止這種行為,暗中調查別人的事情,干涉我的生活,請你立刻停止。」


  「我們是朋友,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我想要照顧你。」


  「我們不是朋友。你覺得你真的是關心我么?關心一個人會選擇侵犯她的*,暗中調查她的事情么?」紀傾城覺得有些好笑,冷眼看著章朝道:「你不是關心我,你只是自尊心受挫而已。」


  章朝一愣,然後輕笑了一聲。


  陽光透過落地窗撒過來,這樣明媚的天氣,卻依舊照不亮章朝心底的潮濕和陰暗。


  對,那個人就是讓章朝這樣又挫敗感。


  越是了解他,越是深入挖掘他的一切,他就越是覺得挫敗。


  有什麼比攀登到了世界之巔,卻發覺自己不過是一群螞蟻的國王更讓人覺得挫敗的呢?

  「你真的相信他是神么?」章朝問紀傾城。


  紀傾城皺著眉,有些不耐煩地問:「你到底知道了什麼?能直說么?」


  章朝扶了扶眼睛,道:「我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做隱生宙,來歷神秘、難以追溯。他自稱是神,並且在全世界有一大批追隨著,這些追隨者是各行各業的精英,甚至是這個階級社會裡至關重要的人物……」


  隱生宙。


  這個人掌控著一個龐大的神秘宗教,他稱自己是愛與*之神——神愛世人,庇佑眾生。這個宗教的教義是絕對的享樂主義,狂歡、縱慾、麻醉,以此來讚美生命。


  無數人對他頂禮膜拜,虔誠地供奉他,做他的僕人,其中不乏許多讓章朝都感到睜目結舌、不可思議的人。


  章朝冷笑一聲道:「我不敢相信,會有那麼多人相信他的鬼話。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沒想到就連你也被他給騙了,我看你是被他洗腦了。他到底是有多巧言令色?」


  「對啊,我就是傻……」紀傾城拿出手機開始玩兒,漫不經心地說:「我已經被洗腦沒得救了,你就放棄我吧。」


  紀傾城其實很想回去,但是院領導交給她的任務是在實驗室揭牌儀式之前,帶著章朝在學校里逛一逛,她只能想辦法把這段時間混過去了。


  章朝不可置信地看著紀傾城道:「你真的相信他是神?你難道都不會自己思考的么?不可置信,這個時代竟然還有人會相信這些亂力亂神的事情……」


  紀傾城繼續玩手機,面無表情地問:「你不相信,那一天你為什麼落荒而逃?」


  雖然有片刻的記憶她不記得了,但是她記得自己暈倒在宙懷裡的前一秒,章朝驚恐地坐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


  章朝臉上的神情有些扭曲。


  那一日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甚至無法用科學的方法解釋,至今讓章朝心有餘悸,感到恐懼,至今想起都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可是章朝不願意相信那是什麼超自然的力量。因為他必須堅定地否認,否則他就等於否定了自己的力量,讓自己從權利的頂端跌落,混跡在那些二流的、無能貨色之中。


  如果真的有人有那麼恐怖的能力,強大到讓人覺得無法反抗,連喊叫都做不到,那便只有神了。


  所以這一切早已無關爭風吃醋這麼簡單。


  「看來你真的相信他是神。」章朝冷冷地看著紀傾城,彷彿看這樣一個不可救藥的人,「我以為你應該不是這樣無知的人。」


  紀傾城隨意地「嗯」了一聲,繼續玩手機。


  章朝覺得心裡窩火,因為這件事情,他身邊除了紀傾城之外沒有人能夠理解和分享,他們一同經歷了那恐怖的一瞬間,區別是紀傾城站在他對立的那一面。


  章朝想要紀傾城站在他這一邊,跟他一起拆穿那個欺世盜名之人,把他失去的榮耀再找回來。


  章朝激動地說:「科學早就證明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你為什麼這麼頑固,我在給你機會,難道你沒有看到么!」


  章朝逼視的目光讓紀傾城沒有辦法忽略他的存在。


  她無可奈何地放下手機,看著章朝說道:「科學沒有證明這個世界沒有神。科學只是告訴我們,懸在我們頭頂的不是天堂而是黑暗的宇宙;科學告訴我們海嘯、地震、火山噴發不是什麼上天的懲罰,是地球活動的基理產生的各種各樣的災難;科學告訴我們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我們不是上帝造的,也不是女媧捏的,我們是在自然中無數的巧合和錯誤里產生的……」


  「既然你都明白,你為什麼還會相信他是神?」章朝不解地問:「難道是他允諾了你什麼東西么?」


  「他沒有允諾為什麼,就是因為我了解科學的局限,所以我才相信他是神。」紀傾城冷笑一聲道:「難道你沒有發現么?有了科學,就沒有了天堂,我們現世受的苦難也沒有來世可以彌補。災難如果不是懲罰,那麼我們受的苦就變得毫無意義……」


  章朝沉默下來。


  「我們生活在一個一點都不仁慈的世界里,如果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原因,那就意味著不再有結果。你這一生,我這一生,追逐的到底是什麼?如果我們的人生毫無意義,你是世界首富又如何,你跟天橋下面的乞丐本質上又有什麼分別?」


  章朝嘲諷地笑起來。「原來這就是你相信他那些鬼話的原因?因為你要給你的人生找到一個虛幻的意義么?這不是自欺欺人么?」


  「我不是為了要給我的人生找到一個意義才相信他是神。而是因為他讓我為自己的人生找到了意義,所以我才相信他是神。」紀傾城斬釘截鐵地說。


  「什麼意義?」章朝嘲諷地問。


  「他讓我見過任何人類都不曾看過的風景,他允許我變成任何人。他讓我知道,我人生的苦不是毫無意義的,即便我知道這世上沒有天堂,也沒有一個美好的來生來彌補我現世受的苦難。他讓我可以擁抱我的痛苦,讚美我的痛苦,就像是擁抱快樂、讚美快樂一樣。他重新給了我的人生一個新的意義。


  章朝冷笑起來,問:「他通過什麼方式告訴你的這些大道理,縱慾還是*?」


  章朝早就調查得清清楚楚隱生宙和他的教義,不過是一群內心空虛之人,行一些墮落縱慾之事而已。那樣的事情也算得上是人生的意義么?

  紀傾城目瞪口呆地看著章朝,真的覺得自己跟章朝真的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們都永遠無法說服彼此。


  「你相信你看到的,我相信我看到的。」紀傾城把桌上的那個u盤又推回章朝面前。「所以拿走你的u盤,還有那些科學家的現身說法,我不在乎你說的那些超自然現象,就算他一無所有,好無力量,對於我來說,他一樣是神。」


  章朝搖搖頭,難掩憤怒的神色。


  「你已經鬼迷心竅、無可救藥了。」章朝說。


  「你才是鑽牛角尖,我信我的邪教,你當你的首富,又不干涉你什麼……」紀傾城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章朝道:「也許你也應該去加入宙搞的的那個什麼教,你現在整個人太緊繃了,像是有人要謀害你似的……」


  章朝一眼瞪向紀傾城,語氣不善地說:「你覺得我會對任何人屈服、下跪、膜拜么?」


  「他不是人,他是神啊!跪一跪怎麼了?」紀傾城笑眯眯看著章朝,故意激怒他道:「怎麼樣,要不要吃我的安利?我不收你的入會費。」


  章朝拿起u盤,似乎一句話都不想再跟紀傾城繼續說了,站起來準備離去。


  「喂……」紀傾城叫住章朝道:「你不回去給實驗室剪綵么?」


  章朝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紀傾城,問道:「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選擇他了么?」


  紀傾城一愣。「選擇?」


  「我跟他,你確定你要選擇他而不是我么?」


  紀傾城不可置信地輕笑了一聲。


  「這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么?你告訴我這些,就是要我選擇你?」


  「不要發問,你只需要回答我,你選擇誰。」


  紀傾城笑了笑,脫口而出道:「一直都是他,我從沒有選擇過,只有他。」


  ……


  章朝走了,紀傾城喝完咖啡,看看時間還早便脫了鞋,蜷著身子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這幾天因為宙的事情她有些心神不寧、夜不安枕,總是想著下一秒宙會不會就回來了,然而卻總是失望。


  紀傾城覺得昏昏沉沉的,明明喝了咖啡,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直到耳邊傳來腳步聲,她聽到有人走到了她跟前。


  難不成是章朝又回來了么?

  紀傾城懶洋洋地睜開眼,見到一個男人。


  初冬的時節,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外面套了一件長款風衣,他悠然地坐在了紀傾城對面的椅子上,雙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看著紀傾城,明明整個人的姿態都是懶洋洋的,可眼神卻狂熱而誘惑,一如從前……


  「宙……」紀傾城微笑著說。


  只見宙朝著紀傾城伸出了手,神情溫柔,似乎在叫她跟著他走。


  紀傾城迷迷糊糊地朝宙伸手,任他牽引著走出了咖啡館……


  紀傾城跟著宙上了一輛黑色的麵包車,車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讓人覺得暈暈乎乎的,紀傾城剛坐定,就又有兩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上了車子坐在了他們對面。


  「宙?」紀傾城扶著額頭道:「我有些頭暈……」


  身旁的人冷笑了一聲道:「紀小姐,你認錯人了,我可不叫宙。」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紀傾城一個激靈,猛地回神,才發覺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宙,而是一個陌生人,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幻覺而已!


  這個男人神態陰翳,有一雙聰明狡猾的眼睛,看一眼就讓人背後生涼。


  紀傾城的腦袋暈暈沉沉的,世界彷彿變成了萬花筒,在飛速地旋轉。


  她想下車,可是才碰到把手就被人狠狠地按了回去。


  那兩個黑衣人抓住紀傾城,拿出繩子綁住她的手腳,紀傾城想開口呼救,卻發覺自己竟然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


  只見那個男人伸出手在紀傾城眼前晃了晃,紀傾城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


  紀傾城覺得頭疼欲裂,她渾身酸痛的醒來,想要伸展一下手腳,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不能動彈……


  她低頭一看,見到自己坐在一個奇怪的椅子上,像是維多利亞時期精神病院里的那種椅子,她的手腳都被束縛帶牢牢地綁在鐵椅子上,完全沒有可能掙脫。


  紀傾城想叫,又發現自己的嘴巴也被口塞塞住了。


  「唔……」


  紀傾城掙扎了一下,發現只是徒勞無功。


  她感到一絲恐懼,為什麼她會被人綁起來,這裡是哪裡?

  紀傾城打量著管著自己的這間屋子。


  四面白牆,沒有任何裝飾,只有一扇很小的窗子,只能容一個小孩子鑽過去,外面還罩著鐵網……


  她面前有一個白色的板子,上面貼著各種各樣的照片,密密麻麻地寫了很多字。


  紀傾城粗略地看了一遍,全部都是有關於宙的……


  她沒有細看,又看向別處。


  右邊牆上有一扇鐵門,看起來就很結實。


  不遠處有一個桌子,上面放著各種各樣奇怪的工具,那些工具讓紀傾城的心情更加不安起來,因為它們看起來就有一種變態的氣息!


  紀傾城面前還有一張空椅子,除此之外,這個屋子裡沒有別的東西了。


  紀傾城估摸著自己這是被綁架了……


  本以為得了絕症就已經是她人生的巔峰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待著她。


  紀傾城想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她閉上眼睛,聚精會神地聽著周圍的動機。


  沒有任何人類世界的聲音,車流、人聲、工地施工的聲音,這些全都沒有。只能聽到一些鳥叫聲,還有樹葉窸窸窣窣的聲音……


  很好,她現在大概在某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情況簡直不能更加危險了……


  紀傾城在確定了自己現在的狀況之後,終於又抬頭看向正前方的那塊板子。


  上面細細梳理著「傾城教」的結構,以及滲透進入的各個領域。


  傾城教……


  紀傾城現在的心情很複雜,簡直就是哭笑不得,這個名字聽起來一點邪教的氣勢都沒有,人家邪教都是叫什麼xx聖殿教、xx真理教,這傾城教一點竭斯底里的末日氣質都沒有。


  神——隱生宙,旁邊配了一張宙穿西裝出現在國外街頭的照片。


  大祭司——周諾,除了周諾的照片之外,還寫了他具體的職能。


  從上到下,順延下來,不過也有不少人物是打了問號的,只有職能,沒有具體的名字和照片。


  紀傾城又往右側看去,只見傾城教的的右側單獨貼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她熟悉無比,因為就是紀傾城自己。


  照片下寫了一個名字,紀傾城,照片上面是三個大大的問號。


  紀傾城覺得這三個問號很應景,因為她的腦子裡現在就是三個大大的問號???


  她的照片與宙的照片只見連了一條線。


  線上面寫了兩個字:情人


  線下面則又是一個問號。


  看來寫這塊板子的人,對她還有她跟宙之間的關係,充滿了好奇……


  紀傾城看完這塊板子,又繼續打量這間屋子,她往屋子的四個角落看去,發現房頂的四角有四個監視器……


  「唔!」紀傾城憤怒地悶哼著,惡狠狠地瞪著那監視器……


  果然那一頭有人在監視紀傾城,鐵門很快被打開,屋子裡走進來一個人……


  紀傾城認出來,這個人就是在車上被她誤認成宙的人。


  她為什麼會把他認成宙,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這個人跟宙簡直是毫無相似之處,恨不得是宙的反面……


  這個男人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個子不高,非常瘦,簡直就像是一個骷髏。他的眼睛小小的卻冒著精光,透著一股陰險,顴骨突出,鼻子像是老鷹,嘴唇很薄,咧嘴笑起來的時候露出發黃的牙齒……


  紀傾城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個男人,這個人男人也打量著紀傾城。


  不得不說,這個人絕對是紀傾城這輩子見過最可怕的男人,而紀傾城從小跟在爸爸身邊,見過的狠角色並不少。


  但沒有一個像眼前這個人一般,渾身散發著危險又邪惡的氣質,彷彿是深海里的某種黑暗生物,在萬米之下的海底,絕對的黑暗中,也沒有獵物能夠逃脫他的捕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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