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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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大,紀傾城哭得沒了力氣,軟軟地靠在宙的身上,似乎被抽幹了所有力量。


  宙扔掉傘,將她攔腰抱起來。


  「我不想上車,不想回家。」紀傾城說。


  「好。」宙溫柔地說:「那我們就在雨里走一走。」


  兩個人走在雨里走著,車子就緩緩地跟著他們。


  大雨滂沱,一地泥濘。


  沒有哪一段路是好走的。


  紀傾城在腦海里飛快地回想著之前的人生,想著跟安琪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


  她想搞清楚,是哪裡錯了,是什麼地方不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得這樣難以挽回。


  但是她找不到那個結點,不知道要從何挽救她唯一的朋友。


  安琪恨她。


  她懂。


  紀傾城什麼都不需要做,她只是好好的活著,就足以讓安琪恨她了。


  安琪是她人生的另一種可能,她的人生又何嘗不是安琪的另一種可能呢?


  雨滴砸得人痛。


  已經是秋末冬初的日子了,寒冷穿過皮膚,刺破骨髓。


  紀傾城經歷過各種各樣的痛,身體的,心靈的,而今天有事全新的一種。


  成長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要經歷很多個一夜之間。


  成長是陣痛,是每隔那麼一段時間,就要痛那麼一陣子,每個那麼一段時間,你的骨頭要刺穿你的身體,要你變得更強壯。


  然後呢?

  要麼你屈服於疼痛,選擇不再成長。


  要麼你戰勝它,變得更強壯。


  有多少人選擇不再成長了?

  有人永遠是一個要糖吃的小孩子,有人永遠是叛逆黑暗的青春期,有人永遠是迷茫的中年人。


  而安琪,停留在她人生最混亂和痛苦的日子,再也不願意離開。


  她呢?


  「放我下來吧。」紀傾城說。


  天上的雨小了一些,宙將紀傾城放下,擦了擦她臉上的雨水。


  紀傾城轉過身大步地往前走,宙便沉默地跟在她身後,什麼都不多說。


  他相信她。


  雨越來越小,紀傾城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宙。


  「我沒有朋友了。」紀傾城苦笑著說。


  宙微笑,嚴肅地神色稍稍鬆弛了下來。


  「我知道。」他說。


  「我問你,我到底是剛剛才失去我的朋友,還是我其實從來都沒有過朋友?」


  「從來都沒有。」宙沒有一絲的猶豫。


  紀傾城笑起來。


  「靠……」她說:「真的是狗`日子。」


  宙看著紀傾城咒罵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來。


  「笑什麼笑?」紀傾城沒好氣地問。


  「我喜歡看你咒罵的模樣。」宙手。


  紀傾城忍不住皺了皺臉,不可置信地問:「你有什麼毛病么?」


  「你這樣看起來特別有生命力。」宙說:「生機勃勃。」


  「切……」


  紀傾城被宙這奇怪的邏輯給弄得哭笑不得,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又問:「我的神,你告訴我,人生為什麼這麼孤獨?是只有我的人生這麼孤獨,還是人人都一樣?」


  「人人都一樣。」宙微笑答道。


  紀傾城又問:「我們不是群居的動物么?為什麼群居動物還要覺得孤獨?」


  「因為只有群居的動物才會感到孤獨,對於獨居的動物來說,並不存在孤獨這種感受。」


  紀傾城忍不住笑起來。「你總有道理。」


  「因為我是神。」


  「神也會孤獨么?」紀傾城看向宙,忽然問:「你說你在這個星球上獨自活了幾十億年,這麼多年,你會覺得孤獨么?」


  宙溫柔的笑起來,並不回答,只是凝視著紀傾城,深情而眷戀。


  「回答我。」


  「孤獨的並不是獨活,也不是獨自等待,而是只有你一個人記得。」宙說。


  ……


  紀傾城皺皺眉,不耐煩地說:「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總是不說人話。」


  宙笑起來,語氣更加溫柔了。「你不用懂我每一句話,你只需要活著,站在我面前,然後讓我愛你就夠了。你也許孤獨,但是你永遠擁有我的愛。」


  紀傾城忍不住「嗤」的一聲笑出來,她白宙一眼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肉麻?」


  宙溫柔地搖搖頭。


  紀傾城收了笑,她看向宙,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柔和又堅定。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紀傾城問宙。


  宙點點頭。「很多次。」


  紀傾城皺皺眉,她怎麼不記得自己說過很多次?


  「說過我也要再說一遍。」紀傾城笑眯眯地看著宙說:「我愛你。」


  「我知道。」宙說。


  見到紀傾城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宙才又無奈地笑起來。


  「我也愛你。」宙說。


  紀傾城終於又露出笑容來。


  雨停了下來,紀傾城站在路燈下,抬起頭看著天空說:「這場雨真是下得莫名其妙,停得也莫名其妙的的……」


  「是啊……」宙意味深長地說:「像是被感召了一般。」


  紀傾城看向宙,他正看向漆黑的夜空,目光深邃又溫柔。


  無論她看他多少次,依舊,每一次,她都會重新再愛上他一次,每一次都是一見鍾情。不是因為他是愛與*本身,也不是因為他是神。


  而是她愛他,就像是她的本能,是她該做的事情,必須要做的事情,是她的命運。


  ……


  紀傾城歪了歪頭,微笑著打量著宙。


  他渾身都被打濕了,水滴順著髮絲滴下來,彷彿是被放慢了幀數的電影畫面,大衣里的薄襯衣因為被水浸濕,貼著裡面緊繃的*,顯得更加曖昧和引誘。


  宙真的是一個讓人想要撫摸的男人。


  「也許這場雨也不是下得莫名其妙。」紀傾城忽然說。


  宙回過神,驚訝地看向紀傾城,還以為她是發現了什麼。


  然而,他卻看到紀傾城正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


  紀傾城走上前去,手放在宙的胸肌上,緩緩往下移動。


  宙的身體也因為她的撫摸變得越來越熱,越來越硬。


  他嘴角不住的上揚,眯著眼看著紀傾城,露出一個不懷好意地笑來。


  「你的力量回來了么?」紀傾城神色迷離地看著宙,問道。


  「沒有。」


  「那為什麼我現在有一種剋制不住的,想要被你擁抱的*?」


  「因為我是我。」


  宙一把將紀傾城扛起,大步走到等候在不遠處的車裡,將她扔了進去。


  車子里傳來紀傾城興奮又快樂的尖叫聲,宙也鑽進車裡。


  明明白天才耳鬢廝磨過,可現在就開始渴望了。


  明明正在擁抱,卻已經開始想念了。


  他們的愛,就是這樣的濃烈,濃烈得恨不得一夜之間將整個城市都傾覆……


  黑色的豪車緩緩啟動,離開了這片街區。


  而不遠處停著一輛不起眼的轎車,也跟隨著一起啟動。


  這輛小轎車裡坐著鼎鼎大名的私人偵探小周,他拍下了剛才那一幕,記錄下車牌,然後繼續跟隨著這輛車。


  這個叫做「原佚」的男人,越是挖掘就越是複雜,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每當小周覺得自己要接近真相的時候,又有一個新的真相冒出來。


  道目前為止,小周現在已經發現「原佚」的超過十個不同的身份了,而且還在不斷增多。


  不愧是章朝的案子,比普通的案子有趣得多。看來首富就連選擇敵人,也是選擇首屈一指的。


  ……


  第二天紀傾城就元氣滿滿地復活了,哪裡有大哭過一場的人的樣子?


  宙靠在床上,毯子搭住下半身,目光一直追隨著在房間里慌慌忙忙、走來走去的紀傾城。


  「你還躺在床上做什麼!起來啊!」紀傾城沒好氣地說:「都九點了!九點半項目組開會你忘了么!我們就算現在出門,也肯定會遲到!你還磨蹭!起來起來……」


  紀傾城覺得自己都要被宙逼成老媽子了……


  宙非但沒有起來,反而還伸手給自己倒了杯酒,他舉著紅酒杯一邊慢悠悠地晃著,一邊繼續笑眯眯地看著紀傾城,滿不在乎地說:「我的會議,我不到就無法開始,所以你放心吧,我們不會遲到的。」


  紀傾城站定,斜著眼看著宙,瞪著她,氣得都不會說話。


  「放輕鬆,你太緊張了……」宙將紀傾城一把拉過來,抱在懷裡,又用那曖昧又熱情的目光看著她,笑眯眯地說:「我們應該再慶祝一番再去工作。」


  「慶祝?」紀傾城面無表情地問:「有什麼可慶祝的?」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值得慶祝。」


  ……


  紀傾城本來想翻白眼的,但是卻很沒用的被宙的這句話打動了,她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是吃甜言蜜語這一套的女人。


  紀傾城無奈地嘆一口氣,一把奪過宙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道:「好了,我們慶祝完了,可以起床了嗎?」


  宙聳聳肩,不置可否。


  紀傾城站起來,把酒杯放到一邊,然後一把掀開了宙蓋在身上的毯子,想要逼他起來。


  可是看到毯子下的景象,她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really?!

  真的要這樣嗎?!


  「我們昨天只睡了兩個小時……」紀傾城用看某種禽獸的眼神看著宙道:「你這個人還知不知道克制啊?」


  「我不是人。」宙笑眯眯地說:「我是放縱之神,不懂得剋制。」


  「行行行,你最牛,你最有道理。」紀傾城沒好氣地說。


  「而且現在已經是早上了。」宙理直氣壯地說:「這已經是第二天了,我這樣子,就算去開會,也無心工作……」


  紀傾城嘆了一口氣,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一邊脫衣服一邊黑著臉說:「五分鐘,我只給你五分鐘。完事兒我們就起床去開會!」


  宙笑著把紀傾城拉過來,壓在身下,故作不滿地說::「你這是在挑釁我么?五分鐘?五分鐘只夠一個吻……」


  「十分鐘?」紀傾城試探著問。


  宙大笑起來道:「看來我得讓你閉嘴才行。」


  宙吻住紀傾城的嘴唇,纏綿的吻奪走呼吸,他的確總有辦法讓她閉嘴。


  最後會議改在了下午開,紀傾城氣得一句話都不想跟宙說。


  「我有一個好辦法能夠讓你消氣。」宙從後面纏上紀傾城,語氣曖昧地說。


  紀傾城不用想也知道宙說的是什麼方法,她面無表情地拒絕道:「離我遠一點,我想清清爽爽的去學校,清清爽爽的去工作……」


  然而宙卻根本就不理紀傾城的拒絕,他的嘴唇在她的脖頸間留戀,灼熱的氣息讓她忍不住打顫,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宙的手伸到紀傾城的兩腿之間,一點點地讓她的意志力潰散,直到一輛車子忽然從前面插過來,司機猛地剎車,紀傾城才一瞬間回神。


  她氣急敗壞地推開宙,見到離學校已經不遠了,沒好氣地說:「我要下車,我自己走去學校,你不準跟著我!」


  宙見到紀傾城氣得臉通紅,忍俊不禁道:「可是我也要去學校啊,我們同路。」


  紀傾城氣得瞪著宙,半天沒說出話來,下了車,重重地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紀傾城消失,前面那輛車上的人才走下來。


  周諾下車,敲了敲車窗,車窗緩緩搖下。


  「一直找不到您,我都急死了。」周諾說:「集會準備好了,晚上七點,在會所里。」


  「今天晚上我要去參加婚禮,晚一點吧。」


  「紀傾城她妹妹的?」周諾疑惑地問:「那有什麼重要的?這種小事,紀傾城也不會介意的。我怕您撐不到那麼晚。」


  「沒關係,我的身體我自己有分寸。」宙看了看時間道:「我要去開會了,還有什麼事情么?」


  「有。」周諾神色變得嚴峻起來,道:「章朝在查你。」


  宙輕笑一聲,無所謂地說:「隨他去吧。」


  「神……」周諾忍不住提醒道:「雖然他只是一個人,但這是人的世界,我們還是不能低估人在人的世界里能發揮出來的力量。」


  「你也不能低估神,不是么?」宙微笑著反問。


  「但是您現在……」


  宙的神色稍稍變得柔和了一些,滿不在乎地說:「怕什麼,不是還有一個神么?」


  ……


  車窗又緩緩升上去,車子開走了,周諾站在原地,心情並沒有覺得放鬆。


  還有一個神?


  紀傾城么……


  直到現在,周諾都無法完全說服自己,無法徹底相信紀傾城那個小丫頭竟然也是神。


  他服從宙,是因為他見過宙的力量,他被神所拯救,所以他願意將自己獻祭給神。然而紀傾城?他還從未見過她身為一個神所能擁有的力量,在此之前,他不會朝她跪拜……


  會議開了三個小時結束,也就剛剛起了個頭宙就叫停了,說明天繼續。


  等到大家都散了,會議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紀傾城才走過去,對宙說:「你能不能稍微認真一點對待這個項目?不緊不慢的……我看這項目交給你來做,至少得推遲十年完工!」


  「為什麼要認真,為什麼要著急?」


  ……


  紀傾城翻了個白眼道:「因為這個項目要耗資幾千億?因為這個項目是史上最偉大的水利工程?因為很多人會為這個項目奉獻一生?你還要我再舉例子么?」


  宙笑起來,輕輕地摟過紀傾城。


  「這只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而已,並不偉大,放在時間的尺度上度量,沒有什麼是永恆的。放在宇宙的眼光上去看,它遲早都要毀滅,被遺忘。所以為什麼要那麼著急地去做一件遲早要幻滅的事情呢?」


  「照你這種說法,什麼都不重要了!反正宇宙遲早要毀滅的。」紀傾城沒好氣地說。


  「不是不重要,是不需要這麼急切,讓事物自然而然地發展就好了。我們只需要做好現在該做的事情。」宙把紀傾城拉到自己懷裡,摟著她的腰,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嘴唇,溫柔地說:「我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吻你。」


  ……


  宙總是這樣,一言不合就接吻,紀傾城都習慣了。


  兩個人越吻越激動。


  可就在他們準備加深這個吻的時候,紀傾城卻猛地推開了宙,一臉尷尬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個……」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只見劉八方尷尬地站在門口,手裡抱著一沓資料,漲紅著臉,進退不得。


  「有什麼事情么?」宙神色如常地問,甚至連放在紀傾城腰上的手都沒有收回來。


  「我……那個……紀師姐要我給她整理的資料……我……我拿過來給她……」劉八方結結巴巴地說。


  紀傾城調整好表情,恢復了平時那副硬邦邦的模樣,她走過去接過八方資料,一邊看一邊往外走。


  見到劉八方還呆愣地站在那裡,無奈地停下腳步,揮揮手道:「傻站著幹嘛,跟我走啊!」


  劉八方愣了愣,猶豫了一下,立馬又跟上了紀傾城的腳步。


  「我六點在樓下等你。」宙沖著紀傾城的背影喊道:「記得換衣服。」


  紀傾城腳步頓了頓,臉一紅,又大步地走出去。


  劉八方看著紀師姐的反應有些錯愕,他剛剛沒看錯吧,紀師姐臉紅了?紀師姐這種人也有會不好意思的時候么?


  「師姐……」


  紀傾城專心手裡的文件,頭都沒有抬。


  「說。」


  「你真的跟原教授在一起了嗎?」


  「嗯。」


  ……


  紀傾城終於把目光從手上的資料移到了劉八方身上,她覺得劉八方今天有些不對勁,難不成是看到自己跟宙親熱,刺激太大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紀傾城問。


  劉八方支支吾吾地不說話。


  見到劉八方欲言又止的模樣紀傾城就覺得心裡煩,沒好氣地說:「你要說什麼就說,大男人不要畏畏縮縮的,給我站直了!」


  劉八方立刻站直,卻依舊不說話。


  紀傾城黑著臉,瞪著他道:「我要你說話,聽不懂我說什麼嗎?」


  雖然紀師姐現在整個人的氣質都和藹了很多,但是劉八方還是被她的眼神嚇得一抖。


  「我覺得原教授看起來挺喜歡你的,對你挺認真的,也挺好的……」劉八方說。


  「廢話,要你說么?」紀傾城沒好氣地說,又低下頭來看手上的資料。


  「所以……你要不要跟他說一下,就是……在學院里,開誠布公地公布一下你們的關係?讓大家都知道……」


  紀傾城越聽越覺得莫名其妙,疑惑地看著劉八方,腦袋上是三個大大的問號。


  「why?!」


  「因為……」


  見到劉八方那支支吾吾的模樣,紀傾城就懂了一半。


  她忍不住笑起來,放下資料,向後靠了靠,笑眯眯地看著劉八方,問道:「大家最近又傳我什麼了啊?」


  ……


  「也沒什麼……」


  「說!」


  「就是說原教授那種從國外回來的,就是說……他跟你就是玩玩,就算你是部長的女兒,還不是一樣……被人……」


  紀傾城沒聽完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差點沒笑得從椅子上摔下去!


  劉八方驚訝地看向紀傾城,不知道紀師姐是怎麼回事兒,但是看她臉上的笑容,感覺特別的發自內心,好像真的覺得很好笑一般。


  「我說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么?」劉八方一臉的迷茫。


  紀傾城搖搖頭,終於慢慢地收住了笑容。


  「你一個大男人,別成天跟人一起絮絮叨叨地三八好不好。」紀傾城沒好氣地說。


  「我不是跟人八卦你,我是……我是很生氣別人總是誣衊你!」劉八方漲紅了臉道:「你明明不是那種人,而且……而且上回你爸爸都過來了,大家怎麼還在背後說你!」


  劉八方就是想不通啊!


  「因為人就是喜歡在背後八卦別人啊……」紀傾城無所謂地說:「這是大家增進感情的渠道,最能讓兩個人建立連接的,不是善意,而是共同的惡意。你就讓那些人說唄,我無所謂的,你看我還給人貢獻了一點茶餘飯後的消遣,你就當我是積了陰德的,淡定一點。」


  劉八方驚訝地問:「你就一點都不生氣嗎?」


  紀師姐從前雖然不在乎,但是提起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會這樣想,臉上總是有一股憤怒和怨氣的,可是現在……


  「不生氣啊……」紀傾城想了想,看著半空,眯著眼所:「都不知道我以前為什麼覺得那麼生氣……想不通我從前是怎麼想的……」


  「那你也不解釋嗎?」


  「不解釋啊。」紀傾城打開電腦上的文件,準備趁著去婚禮前再做一點工作,慢悠悠地說道:「他們怎麼誤會,怎麼想,都不會影響我的生活,也不會影響我跟宙……我跟原教授的關係,所以無所謂,我不在乎,你也犯不著為我生氣。」


  劉八方看著臉上掛著淡淡微笑的紀師姐,真的覺得她似乎變了……


  紀傾城開始在電腦上畫圖,見到劉八方還站在那裡,沒好氣地問:「你為什麼還站在這裡?」


  「我……我可以走了么?」劉八方驚訝地問:「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紀傾城揚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有啊,我還要對你親親抱抱舉高高呢……」


  ……


  不,紀師姐還是那個紀師姐……


  紀傾城畫了一會兒圖,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拿著宙交給她的禮盒去洗手間換衣服。


  傾人也是會搞事兒,非要搞什麼白色婚禮,要求所有女士都穿白色的連衣裙,所有男式也都得穿白色的西裝……


  紀傾城差一點就因為這事兒不想去了,結個婚那麼多事兒……


  紀傾城脫下衣服,準備換上連衣裙,這才發現,宙給她準備的是一條白色的絲綢魚尾長裙,極其貼身,而且綉工繁複……怎麼說呢,只能說很符合宙那浮誇的風格。


  雖然紀傾城很少穿名牌,但是見得多,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大師手筆。她無奈地嘆一口氣,她覺得傾人今天說不定會更加憎恨她……


  紀傾城有在盒子里翻著配飾,忽然看到了一樣東西。


  她伸出手,從盒子里拎出一條小小的布料來——是一條白色的蕾絲丁字褲。


  很好,不愧是宙給她準備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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