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戲水言和
自從知道實情後,一連幾天雲煙都不和楚洛說一句話,每次楚洛好言好語地和她說話,她皆是冷臉以對。其實,她已經從尉遲墨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也知道楚洛答應了東方澈的事情,隻是,她還是生氣。
不止生楚洛的氣,還生東方澈的氣。她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權利,選擇的權利,憑什麽他們擅自決定瞞著她,擅自替她做下決定?
此時,楚洛正抱著承歡站在灶房門口,楚洛一邊拿眼偷偷瞧她的神色,一邊教承歡說話:“承歡乖,說‘娘,你不要聲爹爹氣了’好不好?爹爹給你買糖吃。”
承歡果真天真地說道:“娘,你不要生爹爹氣了。”
雲煙瞪了楚洛一眼,端著一盆髒衣服便從楚洛身邊走過去。
碰了一鼻子灰,楚洛對承歡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承歡真乖,爹爹給你買糖吃。”
承歡在楚洛臉上吧唧一口,開心地拍著胖乎乎的小手:“爹爹真好。”
楚洛開心地大笑,寵溺地刮了一下承歡的小鼻子,又趕忙快走幾步追上雲煙。
雲煙仍舊不理他,出了門便拐上通往村邊小河的小徑,每天的這個時候,她都會去河邊洗衣服。每一次,楚洛都會抱著承歡跟著她到河邊,他也知道她還在生他的氣,所以每次都很自覺地領著承歡玩兒,給承歡捉魚捉蝦,偶爾看到她心情好,也會撿些好話說,希望她能盡快原諒他,隻是她就是賭著一口氣。
裝作毫不在意,雲煙埋頭洗著衣服,對承歡和楚洛的歡笑充耳不聞。而那邊承歡和楚洛正互相潑著水,玩的很是歡快。雲煙抬頭看了一眼,低聲喝道:“別玩了,衣服都濕了,小心著涼。”
“好。”楚洛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麵上表情有些訕訕的。其實,這時候天氣還很熱,不會輕易著涼的,隻是最近雲煙生他氣,無論他做什麽,她都看不順眼。
楚洛歎口氣,彎腰剛要抱起承歡,卻聽承歡高聲叫了一聲又低下頭洗衣服的雲煙:“娘,看這裏。”
雲煙聞聲抬頭,清涼清涼的水便落了到了臉上,卻原來是承歡玩得高興,用手撩水潑她。承歡手中動作不停,嘴裏還一直說:“娘,一起來玩,真的很好玩……”
“承歡,你太調皮了。”雲煙一邊抬手去擋潑過來的水,一邊笑著尖叫著起身。
楚洛這個時候看著雲煙的狼狽樣子也笑了起來,心中一動,加入了承歡的行列。雲煙被源源不斷潑來的水澆了個透濕,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索性也蹲下反潑回去,引來楚洛和承歡的一陣尖叫和歡笑。
碧綠的草地,美麗的野花,清澈的河水,還有明媚的陽光。河麵上揚起的水花,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五彩霞光,還有三張歡樂的笑臉,在這樣一個晴朗美好的天氣定格成一幅和諧美麗的畫。
待到鬧夠了,玩累了,楚洛往草地上一躺,承歡便窩在他的臂彎裏,兩人瞅著雲煙傻嗬嗬地樂。雲煙狠狠瞪了一眼,擰了擰衣服的水,走過來對楚洛說道:“快把承歡帶回去換一身幹淨衣服,他的身體本就不太好,可別病了。”
“遵命。”楚洛嘻嘻哈哈從地上起來,抱起承歡走了幾步,又頓住腳回頭說:“我一會就回來。”話音未落,他便哼著歡快的小曲兒走了。
雲煙搖頭輕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也這麽孩子氣?不過是一起玩了一會兒水,他那麽高興幹嘛?
剛蹲下洗了沒兩件衣服,楚洛已經哼著小曲回來了。雲煙抬頭看他,卻是逆著光,看不分明他麵上的表情,隻隱約覺得他的嘴角輕輕牽起,似乎在笑。
“你怎麽這麽快又回來了,承歡呢?”
“我已經給承歡換了一身幹淨衣服,老爺子在家和他玩呢。”楚洛說著便蹲在雲煙身邊,拿起盆裏的一件髒衣服幫著洗,一邊有些忐忑的問道:“你不生我氣了?”
“嗯。”雲煙悶悶應了一聲。
楚洛頓時歡喜,方才他們一起玩過水後,他就覺得雲煙對他不再如先前那般沒好氣了。他歡喜得不知如何表達,一把搶過雲煙手中的衣服,語氣輕快地道:“悅兒,你歇歇,這些都給我洗。”說話間,他甚至把一盆髒衣服都端過來放在自己腳邊。
“你,會洗衣服?”雲煙挑眉看他,頗有些不信。想他楚洛堂堂鷹隱山莊莊主,走動都有人服侍,她是從未見他洗過衣服的。
楚洛急於表現自己,連聲道:“我會洗,洗衣服還不簡單,我洗給你看。”
說著他便賣力地洗起了衣服,隻是沒洗兩下,許是用力過大,隻聽“嗤啦”一聲,他拿起衣服張開來看,衣服已經被撕了一個大口子。他的目光轉向雲煙,卻見她不屑地撇撇嘴,便如同泄了氣的氣球尷尬地笑笑,弱弱地說了句:“是這衣服太不禁洗了……”
“哦——是這衣服不禁洗,不是你不會洗,我知道了。”雲煙做恍然大悟狀,一隻手指挑起破了的衣服,蹙著眉頭望著那個幾乎慘不忍睹到無法修補的大口子,又補充道,“這衣服看來是要丟掉了。”
楚洛的頭此時幾乎低到地上去,囁嚅著說道:“對不起,我什麽都幹不好……”
他的話尚未說完,雲煙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逗你玩的,我又真沒怪你。把衣服給我吧,這是女人的活,你們男人幹不了。”
如同撥雲見日,楚洛驚喜地抬頭,灼灼的目光望向雲煙,看著雲煙正笑著望著他,一時間也不由得咧開嘴笑起來。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她一向是這樣心軟,不會真的怪他。
這些日子,雖然雲煙和他賭氣,但是他們之間卻不像原先那般僵硬別扭,也許是因為承歡的存在,他們之間似乎顯得很溫情歡樂,就像是他和雲煙從未分開過,他們依然是一家人。
這讓他不禁生出一種奢望,也許,他可以重新追回雲煙,重新擁有幸福,和雲煙,還有他們的孩子承歡做真正的一家人。隻是,在東方澈昏迷不醒的時候,他這樣做似乎顯得不君子。但是,若是東方澈真的清醒後來找雲煙,他還會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