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老王027
咖啡廳里，祝凡舒坐在一個較為偏僻的位置等著陸婉秋。
窗外行人匆匆，祝凡舒腦海里又浮現方清令人作嘔的神色，又忍不住將衣領往上拉了拉，強忍住胃裡翻騰的反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咖啡的苦澀將那股噁心壓了下去，她輕輕了舒了口氣看向窗外，陸婉秋來了。
祝凡舒坐直身體，笑著看向門口。
陸婉秋踩著高跟鞋，笑著朝她走過來，亭亭玉立，溫婉可人。她看在眼裡，心裡卻由衷覺得煩躁。
「舒舒，你找我有什麼事啊？」陸婉秋笑著拉開椅子在她面前坐下。
祝凡舒皮笑肉不笑，「我以為你應該知道呢？」
陸婉秋愣住，「什麼意思？」
「方清，應該是你搞的鬼吧？」
陸婉秋露出驚喜的表情，「你談下來合作啦？舒舒你真的好棒哦！」
這下換祝凡舒納悶了，她到底是真的單純還是裝的？
祝凡舒扯了扯嘴角，「沒有，我還用花瓶砸了他。」
陸婉秋捂住嘴，吃驚地問：「什麼？！舒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祝凡舒盯住她，想從她的神色中找出破綻，卻只能看到她眼中的震驚與擔心。祝凡舒覺得頭疼得不行，乾脆把事情和盤托出。
自始至終，陸婉秋都是關心地看著她，甚至還湊過來抱住她，「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她的態度讓祝凡舒詫異，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
回到家裡，她剛從電梯下來就看到了站在她家門口的王梓覺。
祝凡舒心力交瘁，想也沒想地衝過去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了他懷裡。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祝凡舒終於安心下來，在他懷裡蹭了兩下，柔聲道：「老王，我好像想你了。」
王梓覺抬手抱住她，嗓音低沉讓人心安，「嗯，我也是。」
良久后，她才從他懷裡抬起頭來，臉上已經換上了燦爛的笑容，「航航呢？」
「他回家了，怎麼覺得你想他比想我多呢？」王梓覺一邊柔聲道，一邊牽起她的手，另一隻手掏出鑰匙開了自家的家門，牽著她進門。
他的話讓她笑出了聲，都忽略了自己竟然是跟隨著他的腳步進了他家。
待換上萌萌的小熊拖鞋后，她才盯著雙腳愣了一下，「老王，我好像走錯方向了。」
王梓覺轉過身，輕笑著抬起她的下巴，輕挑道：「我不介意你搬過來。」
祝凡舒笑著打掉他作亂的手，腳步一邁已經進了他家。
王梓覺關上門，跟著她進來，倒顯得他才像客人了。
祝凡舒坐到沙發上，托著下巴看他，「老王，我好像做錯事了，明天可能就會有人鬧到公司。」
王梓覺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麼了？」
祝凡舒雙手掩面，「我砸了公司客戶的腦袋。」
王梓覺皺了皺眉，「你沒受傷吧？」
說著，他就湊近了她，拉起她的胳膊看有沒有傷口，瞥見頸上淡淡的紅色痕迹，眉頭皺得更加緊了，語氣卻波瀾不驚，「哪個公司？」
祝凡舒解釋：「方式集團的方清。」
「嗯，我知道了。」他語氣平淡，面色如常。祝凡舒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了。
她托著下巴湊近他，盯了許久才開口：「而且我懷疑，和你惹的風流債有關係。」
他的表情終於有了絲鬆動，挑著眉毛看她，「我哪有什麼風流債？」
「陸婉秋！」
王梓覺攤手，「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祝凡舒扁了扁嘴，「可是人家想和你有關係啊！」
王梓覺淡然解釋：「一廂情願和兩情相悅還是不一樣的。寶貝，你不需要吃醋的。」
一聲「寶貝」叫得祝凡舒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笑罵著他不正經，也終於把這事兒拋在了腦後。
王梓覺：「出去吃還是在家？」
祝凡舒眨了眨眼睛，「我做飯還是你做飯？」
最終還是王梓覺下廚，吃飽喝足之後，祝凡舒揉著肚子問他，「嗯，廚藝不錯，也就比我差了那麼一點，努力一下還是有希望的。」
王梓覺站起身來，神色淡然地收著碗碟，「你可以手把手地教我。」
祝凡舒抬眼看他，他正低垂著頭，輪廓分明的側臉佔據了她整個視線，手上沾染了一絲菜汁，他的臉上卻只有耐心，不急不緩地收拾著。
祝凡舒心頭一熱，脫口而出：「老王，我們在一起吧。」
王梓覺收碗筷的手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容，「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很久了嗎？」
祝凡舒仔細想了想，發現他的話一點沒毛病。
就這麼正式確定了關係，她第二天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回想起昨天的心理路程，她深深切切認識到了「衝動是魔鬼」這句話。
她這邊正後悔著，一樓接待台就打電話告知她，方清帶了人過來鬧事。
祝凡舒頭疼得厲害，她昨天怎麼不再砸得狠一點？關鍵在於她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行為只是出於反擊。
祝凡舒趕到一樓的時候，方清頭上纏著繃帶，身後跟了幾個人，一看就是要鬧事的架勢。
她快步走上前，冷聲道：「昨天我們的對話，我有錄音。」
陸婉秋和方媛跟了上來，陸婉秋也幫她說這話：「方清，別鬧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舒舒也不是故意的。」
祝凡舒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轉向方清，「我是故意的，方清，我完全可以告你性.騷.擾。」
方清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似乎是被她的話震懾到。
陸婉秋突然焦急地扯了扯祝凡舒的衣角，「舒舒，可是你沒有證據啊。」
語氣柔柔弱弱，祝凡舒回過頭看她，只看得到她擔憂的目光，她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個詞語——白蓮花。
聽到她的話后，方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祝凡舒你打了人不承認，還誣陷我的清白，你看看，我這後腦勺可還有疤呢。」
祝凡舒咬牙，這下她倒可以確定了，陸婉秋絕對是來給她挖坑跳的，方媛拉著她後退了一步，然而方清的動作更快，絲毫不像個腦袋受了傷的病人。
手腕處傳來刺骨的疼痛，祝凡舒咬著下唇，努力想要擺脫他的鉗制，「方清，你再這樣我就要叫保安了。」
話音剛落，一雙有力的手就將方清的手掰開，祝凡舒甚至都能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緊接著，那雙手就將她扯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里。
祝凡舒回頭去看，王梓覺正低垂著頭看她的手腕，聲音冰冷帶著厭惡，「滾。」
他身後，方文強抱歉地向祝凡舒點點頭，越過兩人走向方清，叫人將方清架走。
方清還在看向祝凡舒這邊，沒有剛剛囂張的氣焰，彷彿想讓祝凡舒幫他求情一般，祝凡舒冷冷掃了他一眼，回過頭來，正巧看到陸婉秋露出受傷的表情。
祝凡舒心底冷笑一聲，到底是誰該覺得受傷？
她低聲對王梓覺說：「我沒事的，他沒傷到我。」
她稍稍使力，想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公司里這麼多人看著總歸是不太好。
王梓覺卻是不在乎，揉了揉她的手腕后才不慌不忙地鬆開，「你是蠢嗎？再有這種事先告訴我。」
祝凡舒乖乖點點頭，今天的情況，要不是他來了，她可能真的應付不來。
王梓覺面無表情地看向張揚，「竟然把這種人放進來，公司的保安都是擺設嗎？祝凡舒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祝凡舒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直到進了電梯，他才欺身將她逼至電梯角落，四周是明晃晃的鏡面，將兩人的身影照入其中，祝凡舒偏頭看過去，心頭忍不住染上一抹暖意。
他張口就罵：「你是不是蠢？再有這種事一定要先告訴我！」
祝凡舒點點頭，模樣乖巧，柔聲回答著：「知道了。」
一句話，堵得他再也說不出什麼，脾氣明明已經上來了，偏偏又繞了個彎煙消雲散。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他還真的沒辦法對她發脾氣。
昨天得知這件事後，他一早就找了方文強處理這件事，可是他沒想到方清竟然直接帶人來公司鬧事，簡單粗暴，也是最愚蠢的辦法。他實在聯想不到，方文強那麼老奸巨猾，居然會有這麼沒腦子的兒子，要不是有人及時知會了他，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電梯門打開，王梓覺絲毫不避諱，牽著她的手就出來了。
祝凡舒想要抽回手，「這樣影響不太好。」
王梓覺瞥了她一眼，「我覺得應該讓全世界的人知道，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