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王026
王銘航性格的轉變讓祝凡舒始終放心不下。
但是她總歸是個外人，這種話她找誰說都不太合適，只能盡量多關注航航的情緒變化。
本來想著王銘航過來，她就可以不用和王梓覺一起上班，沒成想第二天早上他乾脆提前二十分鐘帶了航航來蹭飯。
「等會兒陪我一起去送航航上學。」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祝凡舒無奈：「知道了。」
聽到她的話后，王銘航臉上立馬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小跑著衝過來抱住她，「謝謝舒舒阿姨。」
祝凡舒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耐心地交代：「快去吃飯，我換了衣服就過來。」
幼兒園旁邊的停車場，祝凡舒遠遠向學校門口看過去，不少家長牽著孩子的手過來送孩子。她突然有些好奇，之前都是誰送王銘航上學的。
她打開車門下車，蹲在王銘航面前幫他整理著衣服，動作熟稔地給他理了理領子。
不知道是因為她太專心還是王梓覺的腳步太輕，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王梓覺已經站在了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因為半蹲著，她不得不拚命仰著脖子看他，他面色清冷眼中卻帶著些許笑意。祝凡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立馬站了起來。她有些貧血，起身的動作又太急，眼前突然一黑，身形稍稍一晃，她的手臂就被人緊緊抓牢。
王梓覺正皺著眉毛看她，「怎麼了？」
祝凡舒笑了笑，「沒事。」
說著，她拉起王銘航的手，「走吧。」
左手被一隻寬厚的手緊緊握住，祝凡舒心頭一顫，下意識地想要收回手，王梓覺捏得更緊了。
她磚頭看向他，用口型問：「你幹嘛啊？」
王梓覺沒有說話，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看向另一邊，擺明了沒有回答她問題的意思。祝凡舒乾脆不再理他。
把王銘航送到老師身邊的時候，她聽到一個小女孩開心地跟王銘航打著招呼，「航航，這邊這邊。」
王銘航傲嬌地沒回話，而是抬著頭乖乖地跟兩人道別：「叔叔，阿姨，我先去上學了。」
小大人一樣拉了拉書包肩帶，揚著頭走了進去。
祝凡舒突然覺得她好像又看到了第一次見面那個小霸王，她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王梓覺看向她：「笑得跟傻子一樣。」
祝凡舒氣惱：「你才傻！」
王梓覺面不改色：「嗯，為了和你般配一點。」
祝凡舒瞪他一眼，拒絕和他繼續討論這個無聊的問題。
回到車裡，王梓覺轉過頭來看她，「你資料收集得怎麼樣了？」
正經的樣子讓祝凡舒都有些不適應，她盯著他看了好久，直到他已經發動了車子，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差不多了。」
王梓覺正視前方，言語卻是關心：「什麼時候辦離職手續？」
車內頓時寂靜了下來，密閉的空間讓祝凡舒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才慢慢平靜下來，她反問：「你就這麼不想讓我留下？」
王梓覺倏地笑了，低沉的笑聲彷彿就在她耳邊，他揶揄道：「比起把你留在公司，我更想把你留在家裡。」
祝凡舒冷笑，「那你就想想吧。」
——
祝凡舒還是和張姐說了月底離職的事情，張姐有些失望卻什麼都沒說。她不得不承認，這次王梓覺確實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一直覺得像劉玉華那樣的遊客會磨滅她對導□□業所有的熱情，但是來了這裡她才發現，她更厭倦這種同事之間的爾虞我詐。在旅行社裡雖然也不可避免這種情況，但是大家也都是直來直往的性子，倒也沒有多難過。
兩個月下來，她對這個地方雖然沒什麼感情，但是突然要走也有些不適應。
從經理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祝凡舒的臉色也有些不好。
陸婉秋走上前來，摟住了她的胳膊，關切地問：「舒舒，你怎麼了？」
祝凡舒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笑了笑，「沒事。」
她有些納悶，之前陸婉秋不是和江如卉走得挺近，這幾天怎麼突然又關心起她來了？這麼一想，她離開公司也好，免得以後見面尷尬。
她還沒發現，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將王梓覺納入了她的考慮範圍之中。
聽說她要離職的消息，方媛很是難過，中午兩人沒有去公司食堂，而是出去找了家小餐館。
方媛不解：「舒舒姐，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留下來呢。」
祝凡舒：「一直覺得做導遊太累，後來才發現累也有累的好處。」
「王總知道你要離職嗎？」
祝凡舒啼笑皆非，「我離職和他有什麼關係。」
方媛換上了嚴肅的表情，「當然有關係了，你走了有些人就有可趁之機了，你沒發現陸婉秋最近十分詭異嗎？」
祝凡舒皺了皺眉，「詭異？」
「最近她雖然不是一口一個梓覺了，但是我無意中看到她看你的眼神，嗯，標準的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祝凡舒笑了，「我和王梓覺又沒什麼關係。」
王梓覺追她的事情，方媛都只是自己猜測，陸婉秋怎麼可能知道。
「別嘴硬了，你最近面色紅潤，滿臉春風的，壓根就不是單身狗的樣子。」方媛毫不留情地戳破她，有扯回話題，「我說真的，你小心一點。」
祝凡舒敷衍地應了一聲，下午上班的時候卻忍不住頻頻去看陸婉秋，對方只是在撞上她的目光后露出溫柔的笑容，怎麼都不像方媛說的那樣。
算了，不管怎麼樣，反正她下周就要離職了，還能翻出什麼大風浪來？
——
下班之前，祝凡舒把收集好的資料交給了張姐。
正要離開的時候，張姐叫住她：「等一下。」
祝凡舒不明所以地轉過身來，張姐遞給她一沓資料，「我這裡有幾個客源，你這周看看能不能談下一個來。」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祝凡舒卻知道萬萬不能拒絕，只是她很納悶，明知道她下周就要離職，張姐怎麼會交派她任務。
張姐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破天荒地耐心解釋：「壓榨一下剩餘勞動力。」
祝凡舒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她還是第一次見張姐開玩笑。
她笑著點點頭，「好的，我盡量。」
——
祝凡舒仔細看了看資料，先是嘗試著打了電話過去，篩選出來兩個有意向的顧客。
陸婉秋湊過來，看到她手上方文強的資料后突然驚喜地叫了出來，「他兒子叫方清，是我朋友，要不要我幫你牽一下線？」
因著方媛之前的勸告，她謹慎地婉拒：「沒事，我可以的。」
陸婉秋也不鬧，笑盈盈地看著她，「那好吧，需要我幫忙的話叫我。」
祝凡舒有些猶豫，將手裡的資料放在了一邊，有熟人的話，的確是容易許多，但是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或許方媛的話在她心裡有了一定的影響吧，她有些不敢相信陸婉秋。
最後，她還是去了打電話和訪問上預約了時間，對方很是愉快地和她約好了在公司見面。
她如約過去，卻被告知方文華正在開會，讓她在休息室稍微等一下。
祝凡舒微微蹙起眉頭，跟著秘書進了休息室，在沙發上坐下，她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打開窗。
身後突然傳來鎖門的聲音，祝凡舒回頭去看，進來的人卻不是方文強。
年齡二十齣頭，衣裝筆挺的樣子看起來乾脆利落，看向她的眼神卻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祝凡舒後退了一步，「你是？」
對方收了目光，笑著報上了名字，「方清。」
祝凡舒立刻就想起了這個名字，陸婉秋提起過，她抿著唇沒有說話。
方清向前走了兩步，「你就是祝凡舒吧？陸婉秋跟我提起過，讓我好好關照你一下。」
他說著，露出了一口白牙，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祝凡舒心底發毛，快步跑到了門口，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祝凡舒冷靜下來，沉聲道：「放開。」
方清放開了她的手，陰惻惻地笑著，「不是要談合作嗎？滿足我的話，要多少有多少。」
說罷，他就一步一步朝她逼近著，直到將她逼到了窗邊，他整個人壓了上來撕扯著她的衣領，勒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男女力量懸殊太大，祝凡舒被壓得動彈不得，乾脆反手抄起窗邊的花盆朝他後腦砸了過去。方清吃痛地捂住後腦，祝凡舒這才擺脫了他的鉗制，逃也似的跑出了休息室。
直到跑到公司對面，她抬手叫了輛計程車，才稍稍鬆了口氣癱倒在後座，她直接報了家裡的地址。
她特意查過了方文強的資料，又將見面地點約在了公司里，沒成想還是著了套。準確來說，她只是不相信陸婉秋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就算是方媛事先提醒，就算她早早地感覺到不對勁，也沒想過她會做到這種地步。
祝凡舒想了想，給陸婉秋打了個電話，「陸婉秋，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