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要當李白8
「是！」兩個人異口同聲，接著看向對方，眼睛里都是勢在必得的眼神。
而讓他們勢在必得的原因，則是因為這場勝利背後的彩頭。在此之前，皇帝已經答應勝利的那個人可以向他討一個賞，什麼都可以，所以兩個人為了這個「什麼都可以」的賞，必然要出盡全力。
而千牛衛巴隆和樞密使霍衍，他們分別是兩個院派里最強的人，兩個人誰更強，也就表示哪個院派更強，還牽扯出一堆複雜的利益關係，所以他們的比試自然讓人們特別關注。再加上巴隆拿著一雙惹眼的大鐵鎚，霍衍卻手無寸鐵，若是一不小心被巴隆的鐵鎚打中……
和平的時期太久了，對於這種血腥的活動，期待的人可不少。
兩個人站上台，薛嫣這才看清那個樞密使的模樣。
他大約是三十歲左右，身高往少了說得有一米八以上，長得略清秀，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角有細細的魚尾紋，看起來有一股特殊的嫵媚的勁兒。但若是說他好看，還真算不上，和孟長川一比真就是天壤之別——孟長川自然是那個天了。
而且瘦，特別瘦，霍衍瘦得兩頰都有點凹陷，手骨甚至有些嚇人，一條系著綠寶石腰帶的纖腰更好似不盈一握，有一種讓人咔嚓一掰就能掰斷的感覺。
還有一種……讓薛嫣想要抱上去試試他的腰到底有多細的衝動。
比賽一開始，巴隆就佔據了上風，一雙鐵鎚甩的虎虎生風，好幾次都擦著霍衍的頭頂掃過。而霍衍則是赤手空拳，揮著一套步伐詭異、招式靈活的掌法和巴隆你來我往。
文武百官和一起來的女眷們隨著兩人的比斗，不時發出驚呼聲和感嘆聲，似乎都覺得巴隆肯等能獲得這場比試的勝利。
然而事實和人們預想中的並不一樣。
霍衍身體雖然不如巴隆強壯，但薛嫣一眼就能看出來霍衍是內功高手，打的那套掌法也波譎雲詭實屬上乘，而巴隆卻只是將外家功夫練到極致，一身肌肉魁梧健壯。若是和巴隆比試的，但凡不是像霍衍這樣經驗豐富的內功高手，巴隆肯定是戰無不勝，但是他卻倒霉的對上了霍衍。
想必這一戰，巴隆無外乎是一個輸字。
隨著比賽的進行，巴隆的動作漸漸變的遲鈍，畢竟他耍著兩個一米長、半米寬的巨錘，身體負荷一定不小。而與他成反比的卻是霍衍，巴隆慢了下來，霍衍卻越來越快。
巴隆右手的巨錘砸向霍衍的胸口，霍衍一個下腰向後躲了過去，纖細的腰拱起一個弧形，雙手撐在地上。薛嫣下意識邪惡的把視線停留在某個不能說的位置上，那裡果然一片平坦，一點外凸的弧度也沒有，她不禁心想著：不愧是太監啊，還是一個凈身凈得很乾凈的太監呢，一點凸起都沒有。
緊接著她就聽見巴隆大喝一聲，左手握著的巨錘跟著就向霍衍的腰重重砸了下去！
薛嫣緊張地屏住呼吸，看著巨錘砸下，心裡卻著急的想著：霍衍這麼老半天，居然不用內力只用招式，難道是因為性格太驕傲，不屑同不會內力的武夫用內力？艾瑪再不用就輸了啊！
不過一想到他這麼傲嬌怎麼還有點兒心痒痒……
眼看著巴隆的巨錘就要砸在霍衍腰上，圍觀的幾個官家小姐，不是閉上眼睛、就是拿手遮住視線不忍去看，就怕看見活生生一個人被砸成肉泥。
但這種情況卻並未發生。霍衍這時向後一縮腰，靠手撐著地面使力，抬起一隻腳接住巨錘，另一隻腳踢向巴隆的下巴。巴隆不得不退後閃躲，但他躲得太慢，還是被霍衍一腳踢中下巴，仰著頭向後倒去。霍衍趁機一個燕子翻身站了起來。
太精彩了！薛嫣忍不住跟著其他人一起鼓掌。
孟長川看了薛嫣一眼，心裡不悅，卻始終沒說什麼。
另一邊，巴隆最終穩住身子，只向後退了幾步，沒有狼狽的摔在地上。他惡狠狠地瞪著霍衍，又是大喝一聲，氣勢洶洶地揮著鎚子就打了過來。
「哎呀！」薛嫣忍不住跟著姑娘們一起驚呼一聲。
霍衍似乎被這聲驚呼驚擾，竟然在亂斗之中回頭向這邊掃了一眼，掃視的時候，還不經意的和薛嫣有那麼一剎那的對視。他的那一眼裡，似乎透著諷刺的笑意，像是諷刺他們這群在戰局外看熱鬧的人，又像是對自己的自嘲。
那一眼就只有一瞬間，他又極快的轉回了視線，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回巴隆的身上。
然而就是這一眼，那輕蔑而又高傲的眼神，讓薛嫣彷彿被閃電擊中一樣心跳如鼓，和其他情不自禁站起來的觀眾一樣，一挺身站了起來，緊張的看著那邊的戰局。
此時她已經顧不上孟長川不悅地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巴隆這時候已經衝到霍衍的面前，霍衍這回卻沒有閃躲、乘勢而上，一掌拍向巴隆的手腕。巴隆痛呼一聲，覺得手腕處酸麻疼痛，竟然一時握不住巨錘，五指一松，右手的巨錘便落在地上。
霍衍接著又是一掌，這回打的卻不再是手腕，而是一掌擊中巴隆的胸口。巴隆頓覺胸中一股氣勁襲來，渾身一震，身體止不住向後飛去二、三米，重重落在地上，並吐出一口血來。
霍衍收掌，背手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巴隆，臉上已然是勝利在握的表情。
台上另一邊的巴隆似有不甘，想要爬起來再戰，但一坐起來就覺得頭暈腦脹、胸悶氣短，還不等站立就又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所以不出薛嫣意料，霍衍勝利了。
皇帝拍起手，大聲的讚歎了霍衍幾句，卻半句不提彩頭的事。霍衍心裡一沉，雖然早就猜到皇帝開始著手打壓他們樞密院，知道這回肯定不會這麼順利，但他沒想到皇帝居然會裝傻。
正待他要說話，想與皇帝討這個彩頭的時候，皇帝卻忽然對著孟長川說：「子美，聽說你自幼學習劍術，拜了有名的劍客為師，還曾遊歷天下和有名望的劍客切磋交流，是也不是？朕很好奇呀，你若是和樞密使比一比，誰技高一籌呢？」
孟長川一聽皇帝這話，就知道自己肯定要被拉上去獻技了。
他掃了一眼霍衍，心裡有點不願意和一個宦官比劍，這讓他覺得侮辱了自己的劍。他略一思索便借口說：「樞密使武功高強，臣不過是一個文官，怎能和樞密使相比？」
嘴上說著不能相比，但那個語氣，讓人一聽就是反話。
果然，薛嫣掃了一眼，發現已經有人的眼裡對著霍衍露出嘲笑了，還有暗暗給孟長川「點贊」的人。薛嫣不喜的在心裡想著：孟長川最大的缺點，就是自視甚高，還總是喜歡輕視別人。她以前看出來了，但卻並不在乎，如今看著孟長川不僅對自己不屑，還鄙視別人，她更加不舒服了。
她在心裡考慮著：他要是不上，要不我上？
事實上，薛嫣一看到那個樞密使，就覺得他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勁兒，特別撩人，眼眉之間也總有一種她特別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的感覺……
反正就是有一種勾人的感覺，看一眼就讓她心生蕩漾，再看一眼就讓她渾身發癢。
皇帝這時又說：「贏了的人可以向朕討一個賞，什麼都行，子美你不來試一試？」然後皇帝又對著其他人說：「要是有興趣的也可以上來試一試喲，都是玩嘛，那就玩的開心一點。李侍郎，你的劍術不也挺好的嗎，不上來試試？」
皇帝口中的李侍郎就是李夤的父親。
李侍郎對皇帝一拱手說：「回陛下，老臣年邁，早就比不動了。還是讓孟承旨這樣的壯年上去試試吧。」
皇帝又對孟長川說：「你看，子美，李侍郎也說讓你去試試呢。」
孟長川略一皺眉，不敢再推脫皇帝，便下了場。
薛嫣看一眼孟長川，又看一眼霍衍，估計了一下兩個人的實力，讓后確定孟長川打不過霍衍。而後來也不出她所料，因為孟長川也會一些內功，霍衍一開始就沒有留手，兩個人你來我往，卻一直是霍衍壓著孟長川打。估計還因為孟長川剛才侮辱過他，他竟然在比試之間戲弄孟長川，貓戲老鼠一樣時而給孟長川露出一個破綻，待孟長川上當，他又不慌不忙的將孟長川的攻勢化解。
孟長川的臉色越來越黑，霍衍眼神里卻透著挑釁的笑意。
薛嫣暗自搖了搖頭：活該，誰讓孟長川剛才瞧不起人？太監就得讓人瞧不起嗎？
最後霍衍搶了孟長川的秋水劍，將劍指在孟長川的胸口，逼得他不得不一臉青黑的說：「樞密使技高一籌，在下獻醜了！」
霍衍挽了個劍花，將劍柄遞向孟長川，將劍歸還於他。
孟長川又氣又羞的從台上走下來，皇帝的臉色此時也變得不太好，勉強的笑起來對眾人說：「沒想到樞密使的武功如此高強，竟然連子美也不是對手。不知還有誰想上來試一試？」
文武百官一陣沉默，都自愧不如，不敢搭這個茬。
皇帝的表情越來越尷尬。
這時薛嫣忍不住站起來，對著皇帝行了一禮后說：「陛下，妾身自幼習武，對自己的本事小有自信，不如讓妾身和樞密使比試比試，且看誰技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