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要當李白7
在帝城生活了一個月後,薛嫣這才發現,孟長川在帝城竟然極有名氣?!
薛嫣知道孟長川位居翰林學士承旨,但她從沒在意過,以為不過是一個文官。沒想到來帝城之後才知道孟長川的名氣有多大,被多少人奉為榜樣,他的詩賦讓文人騷客們讚不絕口,他的書畫更是被萬人追捧,隨便做出的一首詩都有人爭先恐後的拜讀。薛嫣這才察覺,原來孟長川此人,竟然特別有大詩人的風範?
她開始對孟長川的文學素養感興趣了。
待孟長川偶有一天來了興緻,忽然讓她取來筆墨紙硯,在庭院中寫字作詩的時候,她便好奇地湊過去,裝作給他研磨,探著腦袋去看孟長川寫了什麼——
然後驚訝她的發現,孟長川的字大氣磅礴,書寫間筆走龍蛇、筆鋒剛柔並濟,竟自成一派。而看見他寫的詩的時候,薛嫣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杜甫誇李白的那句: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原來自己竟然嫁給了一個大詩人嗎?
薛嫣略有點驚喜,不禁轉頭看孟長川一眼,終於覺得他除了臉長得好看之外還有一個優點了。而看見薛嫣在偷看自己,眼神里還帶著些許的崇拜,孟長川得意的一笑,伸手攬住薛嫣的腰,低頭對著她的紅唇親了下去。薛嫣順從的用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軟塌塌的倒在他懷裡同他親吻,帶完畢后讚賞的對著他說:「你寫的字真好看。」
孟長川心裡想著:她也就只會用「好看」來形容自己的字了。
但薛嫣下一秒就說:「我剛才一看見你的字,就想起了杜甫誇李白的那句: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你的字蒼勁有力,落筆渾厚、筆鋒犀利,將兩種完全自相矛盾的風格融為一體而自成一派,我太喜歡你的字了。」
「……」孟長川有種被自己說的話羞辱的感覺。
「且叫我模仿一下試試。」薛嫣饒有興緻地從孟長川的懷裡出來,隨手拿起一張紙鋪好,從孟長川手拿過筆,略一思考便仿照著他的字跡寫了一句:觀君持筆挽清風,字若游龍勁似弓。
孟長川並不覺得薛嫣能寫出什麼好字,只當她孩子心性想寫寫畫畫,甚至以為會看見紙上一堆的春蚓秋蛇。結果他不經意的垂眸一看,卻發現薛嫣模仿的筆跡竟然和他如出一轍,就連他自己都分不出來這是他的字還是薛嫣的字。
這時薛嫣手腕一頓,將筆提起來,臉上是思考的模樣,似乎是不知該如何接下句。孟長川心裡一笑,按住她的手腕從她的手裡拿過筆,想也不想的便寫道:怎奈嬌妻身畔坐,亂我思緒去無蹤。
薛嫣看著他寫的下半句,不禁好笑的抬頭看他,孟長川卻將手裡的筆一扔,彎腰托住她的臀將她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也不管旁邊鋪著的紙墨,扶著她的腰,掀起她的衣衫將裙褲褪下。
薛嫣伸手推著他,裝作嬌羞的說:「院子里?」
孟長川身體一頓,接著不容置喙的說一句:「院子里。」后便將她的腿纏在自己的腰上。
薛嫣一邊尖叫一邊在心裡大喊道:賈維斯賈維斯賈維斯!給我截圖,錄像!艾瑪院子里誒,像不像小h片?像不像?哈哈哈,我要留作紀念!
「……」賈維斯:「mylove,錄像功能已啟用。」
d!嗷嗷嗷……太棒了賈維斯!
賈維斯:「sorry,love,你是說我棒還是你現在的感覺很棒?我搞不明白。」
「全都棒!好棒~」薛嫣下意識說了一句。
孟長川張狂的笑起來。
等一番*過後,孟長川對整理衣服的薛嫣說:「明天隨我進宮參加晚宴。」
「咦?」薛嫣將剛才被扯開的衣衫合好,一邊系腰帶一邊看著孟長川疑惑的說:「我嗎,為什麼我也要去?不會是有什麼麻煩吧……」
「今日是小皇子的滿月生辰,陛下設宴,邀請文武百官攜妻子共同赴宴而已。」孟長川走過去,把剛才寫的字收拾起來。看見薛嫣和他同寫的那幅字后動作略微一頓,思量片刻后也收進了自己的字畫里。薛嫣把看著他的動作,趴在他的背上摟著他的胸膛邀功的說:「我模仿的還不錯吧?」
孟長川隨口答一句:「尚可。」
「嘁,明明挺好看的呢。」薛嫣親吻他的后脖頸,「快誇我,要不我咬你啦。」
「好看,行了嘛?」孟長川回身將她抱起來放在地上,然後帶著自己的書畫進了書房。薛嫣跟在他身後,卻在書房門口止了步。古代男人的書房妻妾輕易是不能進的,若是要進,則需得到夫君的同意才可,私自進入說不定要受罰。所以她只是站在門口往裡頭看了兩眼,可惜除了一架子一架子書之外也看不到什麼。
等孟長川出來,薛嫣才跟在他後頭問他:「我需要換身什麼樣的衣服?你喜歡我穿華貴一點兒的還是樸素一點兒的?」
「隨你。」
「哦,那我穿樸素一點兒的吧。」
結果等晚上的時候,孟長川看著薛嫣那身據說是樸素的衣服,眼皮狠狠地跳了兩下。
薛嫣笑的得意,對於自己的惡作劇還是很滿意的。
孟長川無奈的揮揮手,讓她又去換了一身,這回是孟長川親自挑選的,選了一件酡顏的長裙配一件妃色的小披風。薛嫣很慶幸孟長川雖然是直男但不是直男的審美,這一套搭配起來還挺好看的,便美滋滋的跟著孟長川進宮了。
且不說一路的舟車勞累,也不說繁瑣的開宴,更不提一堆心悅於孟長川的帝城貴女們,看見薛嫣之後都是一個個趾高氣昂的眼神,就說開宴之後,各種舞姬、歌姬的表演,還有古戲法和雜技,讓薛嫣不禁感嘆不愧是帝王開的宴席,絕對是帝王級別的享受啊!
表演者們演了一會兒,坐在上首的皇帝覺得有點視覺疲乏了,便指名讓孟長川作一首詩,給小皇子賀壽。孟長川對於這種事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站起來不多思考,就作了一首七言律詩給小皇子。
薛嫣覺得他寫的極好,便跟著其他人一起拍了拍手。
這時皇帝好像才看見她一樣露出誇張的驚訝的表情,好奇的看著薛嫣對孟長川說:「子美,這就是你的妻子?」
子美?!薛嫣差一點沒把剛喝的酒噴出來——幸好她急忙咽下去了。
話說孟長川性格像李白,字卻是和杜甫一樣,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緣分……薛嫣擦了擦嘴,站起來對皇帝行禮說:「妾身孟玉氏,見過皇上,陛下萬福。」
皇帝看起來比薛嫣想象中的年輕不少,大概不到三十的模樣,濃眉大眼、膘肥體胖,看起來得有個二百多斤。他眼神靈動,一臉的機靈相,皮膚還白,像一個發麵饅頭,長得十分討喜。他身旁坐著的皇后倒是身段婀娜,但看臉卻好像已到不惑,一臉嚴肅,和皇帝坐在一起竟不像是夫妻,反倒像是皇帝他媽——皇太后。
皇帝不老實的動了動,笑嘻嘻的對著薛嫣說:「我聽說過你,或者說我們滿朝文武百官沒一個不知道你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薛嫣眼珠一轉,「大概是因為妾身的夫君吧?」
皇帝又故作玄虛的問:「那因為你夫君什麼,你知道嗎?」
薛嫣猜測的說:「可是因為陛下想給夫君賜婚?」
「咦?」皇帝驚奇地看著薛嫣,接著一笑說:「嘿,居然被你猜到了,不愧是子美的妻子啊,果然不是普通人。」他看了一眼孟長川。
孟長川自謙道:「陛下謬讚,賤內雖有些小聰明,但也不過是一般的山野村婦而已。」
薛嫣附和的說:「如夫君所言,妾身和『不是普通人』這個說法還有一大段差距,自愧不如。」
「你們兩夫妻還真是謙虛,不好玩、不好玩。子美你別說話,且讓我問問你妻子。」皇帝笑著對薛嫣說:「朕之前聽聞國子監鄭直講傾慕於子美,就想給子美賜婚,他們兩人一個是頗負盛名的大詩人,一個是帝城有名的才女,著實相配。但是子美卻拒絕了這個婚事,說自己在鄉下已有妻子,不願休妻再娶。子美對你的心意我們大家都知道了,那你呢,孟玉氏,你最滿意子美什麼啊?」
「最滿意……嗎?」薛嫣看了一眼孟長川說:「大概是長得好看吧。」
「噫——」滿朝文武都發出了驚嘆之聲,還有調笑之意。
孟長川黑了臉。
皇帝大笑幾聲,開心的說:「咱們子美可是大詩人、大學問者,你居然說最滿意他長得好看,孟玉氏啊孟玉氏,你可真有意思。」
「好看下飯啊!」薛嫣笑著說:「他太聰明了,他說的我不懂,我說的他不愛聽,幸好我們兩個都長得挺好看的,互相看著賞心悅目,這才不會相對無言、互看不順啊。」
「說得好,說得好!」皇帝拍了拍手,指著滿席的人說:「那你且看看,這宴席里,你覺得誰最好看?不許說子美哦。」
薛嫣掃了一圈兒,略一思索,對著皇帝說:「這話說出來感覺要受罰呀。」
皇帝立刻饒有興趣的擺擺手說:「不罰不罰,你隨便說,今天朕給你做主,你無論說什麼,誰都不許對你生氣。對不對?」
席里的貴女們立刻都稱:「陛下說的對。」
薛嫣笑起來,對著皇帝說:「妾身覺得陛下最好看。」
聲樂鳴奏的宴席里忽然寂靜下來,沒人敢彈奏吟唱,也沒人敢說話了,或是不敢置信、或是鄙夷嫌棄的看著薛嫣:這孟玉氏……竟然在調戲皇上?好大的膽子呀!
孟長川猶自咬牙切齒,後悔把薛嫣給帶過來丟人現眼。
但在這短暫的寂靜中,皇帝一愣后卻隨即龍顏大悅,拍手大笑說:「對對對,這話說的對,朕愛聽、愛聽!這小姑娘一看就是一個會說話的人,討朕喜歡,真討朕喜歡,不愧是子美的妻子,兩個人都這麼機智聰慧,般配、般配!」
孟長川和滿宴席上的人均鬆了一口氣。
「謝陛下誇獎。」薛嫣毫不客氣的接受了皇帝的稱讚。
皇帝對薛嫣和孟長川擺手,讓他們坐下,然後又讓表演繼續進行。這回上來的是十幾名穿著太監服的太監和一群穿著短打的壯漢,一群人有胖、有瘦、有高、有矮,其中站在最前面的太監身穿緇色華服,腰系一條綠寶石腰帶,長得又高又瘦,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透著幾分天生的嬌媚。
走上台後,那領頭的太監便對著皇帝行禮說:「樞密使霍衍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他說話的時候好像還故意壓低聲音,但聲音又尖又細,即使壓低了,也同一般男聲大有區別。
而這又尖又細的聲音不知道戳中了薛嫣哪條萌點,讓她一個激靈,竟有點酥麻。
正在吃雞腿的她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只可惜那太監背對著她,看不到正臉。接著就聽皇帝對著文武百官說:「這個節目是樞密院出的,是從樞密院的宦官中挑出來武藝好的和千牛衛比試。這節目朕一聽就覺得著實有趣,咱們來看看,到底是樞密院的厲害還是千牛衛的厲害。」
然後兩撥人就在台上兩人一組互相打鬥,樞密使霍衍則站到一旁圍觀。
大概打了半個時辰左右,這些人里最後獲勝的是千牛衛中最高大的一個,他雙手各拎一個約一米長、半米寬的大鎚,身高七尺有餘、膀大腰圓,蓄著一圈兒大鬍子,看起來像頭大熊。
此人站出來對皇帝一拱手,聲音渾厚:「臣千牛衛巴隆,見過陛下!」
皇帝一拍手,贊道:「好好好!巴隆果然厲害,朕一看就知道你肯定能贏!不過……」他話音一轉,看向霍衍,霍衍便從旁邊躍到台上。皇帝點點頭,對他們說:「最後就剩你倆了,去吧,好好比試一場,讓朕看看是樞密院厲害還是千牛衛厲害!」
皇帝的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
「是!」兩個人異口同聲,接著看向對方,眼睛里都是勢在必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