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股票
當晚，歐驍用盡辦法，終於把莫總約了出來，兩人定在一家高檔餐廳吃飯。
商瞬給他出主意說：「這年頭光吃飯有什麼用，他也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什麼好吃的沒見過？你倒是找幾個妹子過來幫忙啊。」
歐驍道：「瞬哥你有所不知，之前我也不是沒叫過妹子，但人家莫總根本不沾呀，還真挺潔身自好的。」
商瞬嗤笑道：「什麼潔身自好，這天底下就沒有潔身自好的男人！這種人要麼就是眼光特別高，一般的庸脂俗粉看不上，要麼就是那方面有問題，肉到嘴邊也沒法吃。」
「哈哈哈。」歐驍也跟著笑了，「說的也是，哎，我倒希望是第一種可能性，這樣我找個漂亮妹子說不定還能搞定他。哎，對了，你的助理去哪裡了？馬上到時間了，她晚上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商瞬皺眉道：「神神秘秘說什麼要出去一趟，一會兒就應該來了。」
歐驍好奇問：「瞬哥，你還沒說這麼漂亮又聰明的姑娘，你是在哪裡找到的呢？」
「是她找到的我。」商瞬勾唇笑道，「哎，我來時開的車你看到沒？就三十萬那輛，她給我買的。」
「哈？」歐驍張大了嘴，「靠，瞬哥你厲害呀，從來都是我給姑娘花錢，還真沒姑娘給我花過錢。這麼說，她一定很喜歡你了？」
「什麼喜歡，她這是放長線釣大魚罷了。」商瞬說，「在她眼裡我就是一支處於低谷的股票，她投資了等我升值罷了。」
正說著，餐廳包間的門被人打開了，尤柔走進來，對商瞬笑了笑，說：「抱歉我來晚了，股票先生。」
「滾！」商瞬瞪了她一眼，將她拉到旁邊坐好，問，「手裡提著什麼？」
尤柔將手中的巨大紙袋放在桌底下，解釋道：「可能用不上，一會如果有機會你們就知道了。」
「少跟我神神秘秘的，快說到底是什麼？」商瞬掐著她的下巴搖來搖去。
「吃點腰果吧。」尤柔還是不說，抓了一把桌上的乾果塞到商瞬嘴裡，「你好像很愛吃這個。」
商瞬一邊咯嘣咯嘣吃腰果，一邊翻著白眼瞪她。
歐驍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尤柔是商瞬的助理，兩人本應該是上級對下級的關係，可為什麼他覺得商瞬好像拿她很沒辦法的樣子？
這時，門外的服務生進來通知說莫總已經到了。歐驍連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走出去迎接對方。
片刻后，一個穿著深灰色西裝的魁梧中年男人在歐驍的指引下走了進來，歐驍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商瞬，還有他的助理。」
商瞬適時站起來向莫總伸出手道：「久仰大名，對莫總您一直十分佩服，聽說歐驍正在和你談合作，我是說什麼都要過來看看。」
莫總勾唇淡淡笑了一下，意味深長道：「商瞬？哦，我知道你，怎麼，你這是打算重頭開始嗎？」
對於這微微帶刺的問題，商瞬面不改色道：「確實有這個打算，我還是太年輕，很多經驗不像莫總您這麼充足，所以今天專程來見您，也是希望能從您身上學到些東西。」
莫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徑自坐在包間主位上，歐驍又是給他倒茶，又是招呼服務生上菜，忙前忙后，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汗。
而這期間，尤柔一直乖乖地眼觀鼻鼻觀心，不起眼地坐在座位上不說話。
商瞬跟歐驍使了個眼色，後者連忙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舉起一杯酒對莫總說：「實在是對不住啊莫總，我這也是才知道，原來十多年前我父親和您合作的時候出了點問題，當時的確是我父親這邊沒能按時送貨，讓您損失了不少，我在這兒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前的是非就讓它們都過去，您覺得呢？」
莫總並不舉酒杯，不咸不淡道：「當年出錯的又不是你，你跟我道什麼歉？」
歐驍啞然，他爸現在不比十年前，也是c市有名的商人了，哪還能為了兒子的一單生意專程給人道歉？退一步說，就算他爸真的願意為了兒子開口，歐驍自己心裡也過不去啊！他本想自己替父親道個歉也就罷了，誰想這人竟然不依不饒。
見歐驍不吭聲，莫總哼笑一聲說道：「我這人做生意，就講究一點：守信用。又有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你說我放心跟你做生意嗎？」
「你——」
「莫總。」就在歐驍忍不住即將發作之時，一直沉默的尤柔忽然開口了，她站起身，提著那個袋子繞過圓桌，來到他面前。
這麼漂亮的女人站在面前，莫昆承竟然像是無動於衷，問：「你是什麼人？」
尤柔笑著說：「莫總貴人多忘事，剛剛歐先生介紹過了，我是商瞬的助理。」
莫總斜斜地睨著她問：「既然是商瞬的助理，我在和歐驍談生意，你跑出來幹什麼？」
「是這樣的。」尤柔語氣柔弱道，「歐先生知道他父親過去有些地方待您不周，特意讓我給您準備了一份禮物，以表歉意。」
她將袋子里的盒子取出放在桌上，說：「不管莫總您還想不想和歐先生做生意，這禮物，歐先生可是說了，讓您一定要收下，不然他心裡過意不去。」
莫昆承一看那盒子的包裝就微微怔了證，尤柔發現了這一點，用柔白的手慢慢打開盒子，放在其中的，正是一瓶頗有年代的白蘭地酒。
莫昆承沉默了片刻，才問：「這酒你是在哪兒找到的？」他這人對美/色沒有多大興趣，酷愛喝酒和收藏，而眼前這瓶他已經託人找了一年多，也一直沒有消息。
尤柔說：「歐先生得知您很喜歡這酒，花了重金專門買來的，莫總，您可一定要笑納。」說完，她淡淡地朝歐驍看了一眼。
歐驍也不傻，立刻接腔道：「莫總，剛剛是我情緒有點激動了，我還年輕，不懂得控制脾氣，希望您別生氣。但我絕對是真心想要合作的，我希望您給我一個機會。」
莫昆承盯著酒看了許久，又抬頭頗有深意地看了看尤柔，才說：「好，看在歐總這麼誠心的份兒上，過去的事情就一筆勾銷。至於合同的事，我們明天再談，今晚我只想好好吃頓飯。」
「行！沒問題！」歐驍喜出望外，連忙熱情地招呼大家吃飯喝酒。
尤柔也暗自鬆了口氣，回到座位上給商瞬倒酒，卻發現他臉色有點不好看。這麼多人在場，她也不好安慰他，只能裝作沒看見。
吃完飯後，莫昆承又和歐驍具體商量了一下合同的內容，便要離開。歐驍連忙送他出門，走至門口時，莫昆承忽然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尤柔說：「尤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尤柔輕聲笑了下，跟著他走到一旁僻靜處，「莫總想說什麼？」
莫昆承報給她一串號碼，說：「這是我的手機號。你很厲害，我欣賞有本事的女人。以後如果不打算給商瞬做事了，可以考慮來我公司發展。不是我說商瞬不好，只是他在圈子裡浮躁莽撞是出了名的，不然也不會把那麼大的公司搞垮，你跟著他，是不會有出頭之日的。」
尤柔並不反駁什麼，將號碼記在手機上，說：「多謝莫總賞識。」
莫昆承點了點頭，也不逼她現在就作出承諾，只是道：「謝謝你送我的酒，這人情，我記下了。」
「酒是歐先生送的。」尤柔溫柔地強調了一句，「那我就先回去了，老闆還在等我。」
而另一邊，等在餐廳門口的歐驍正壓抑著激動跟商瞬說：「你找來這個助理實在太厲害了！那酒起碼幾十萬呢，她從哪兒弄到的？瞬哥，有她幫你你一定能東山再起的！」
可商瞬盯著尤柔對莫昆承露出的淺淡笑容，臉色卻黑得像鍋底。
片刻后，歐驍客客氣氣送走了莫昆承，回頭問剩下兩人：「今天多謝你們了！我請你們再去別的地方玩玩吧？」
「不去！」商瞬冷冷甩下一句，轉身就走。
「哎，瞬哥？」歐驍莫名其妙，問尤柔，「我哪裡惹瞬哥不高興了？」
尤柔一臉瞭然，安慰道：「不關你的事，你別擔心。我先走了，再見。」
說完，她就踩著高跟鞋快步朝商瞬遠離的方向追上去。
「老闆！老闆！商瞬！」尤柔緊趕慢趕，終於在停車場追到了一路疾行的商瞬，她纏住他手腕，說，「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不把酒的事情告訴你。我只是想著，如果用不上那瓶酒就能把事情解決，會更好，所以一開始沒說。畢竟那酒也不便宜，我用不上還可以還回去……」
「誰他媽在乎那瓶破酒了？」商瞬吼道，突然伸出手開始搜查尤柔的西裝口袋，「手機呢，放哪兒了？」
「你找我手機做什麼？」尤柔問。
「別跟我裝傻，你剛剛不是記他手機號了嗎？」商瞬瞪著她。
尤柔眼神躲閃了一下，不情不願地把手機從袖口深處掏了出來。
「好啊好啊，你是猜到了我要問你要，故意藏起來了？」商瞬掐著她的臉蛋咬牙切齒道，「你還真想跳槽去找他啊？」
「不是，我只是想著多一條可用的人脈而已。」尤柔小聲解釋道，「我怎麼可能看上他，那傢伙睚眥必報心眼那麼小，十多年前的小事都記得那麼清楚，根本比不上你。」
「少拿好聽話糊弄我！」商瞬氣呼呼地把莫昆承的號碼刪掉，恨不得連手機一起放在腳下用力碾一碾，捏著她的下巴冷聲道，「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啊？讓你不要勾三搭四，你根本沒聽進去是不是？」
「我沒有勾三搭四，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考慮啊。」尤柔委屈地解釋道，見商瞬又要轉身離開，連忙拉住他的手，湊到商瞬耳邊輕聲說，「真的。我是你的木偶啊，主人。」
商瞬渾身一緊，將她按在車上死死地瞪著她，最後惡狠狠地俯身吻住了那張花言巧語的唇。